“长漓。”云台唤道。
长漓回头“云父，我在。”
“亲笔书信于韦昭致歉。”云台看着长漓道。
“致歉？为何要向韦昭致歉，长漓何错之有。”长漓疑惑。
云台抬眸看着长漓“长漓，你可否想过既然你未做错什么，韦昭为何会中途变故？他不是一个善变的人。不管是否有错，你只管写。你现在不能少了这个帮手。”
长漓眉头微微一蹙点头。
“长漓…你现在已经是帝王，我该唤你陛下。或许老夫不该向曾经那般指示你该做什么？怎么做。”
“云父，您不要这么说。”长漓看着云台道。
云台摸了摸自己的右臂道：“丫头若你还当我是你的云父，就听我的安排吧。”
长漓点头“长漓一直当您是师傅，从未忘记。长漓听云父的。”
云台轻笑，没有言语。
“云父，长漓可以给您换个身份，让您回到朝堂之上。”长漓见云台无话，继续道。
“无需费神，回不回去都一样。”云台轻笑，而后起身离开。
长漓叫道：“云父，你要去何处？”
云台停下道“七年前老夫已经死去，当年的云府自是不能居住。朝中也早已经没了老夫的位置，老夫不能在此逗留。先暂居朱启文府中。若有事，你直接传朱启文，他会转告老夫。”
“好的。”长漓回答，云台点头离开。
长漓伏案书信。片刻她轻轻扬了扬手中的宣纸，待墨迹干透后轻轻卷起。夜鹰划过天空。长漓将纸塞入夜鹰脚下的小竹管中。
通州将军府，夜鹰停在了桃溪居的窗台上，婉儿上前拿下了字条。
桃溪居自青黛上次离开后一直独留婉儿，再与长漓定下婚期后，他也未将此处封闭，依旧让婉儿每日清扫，他总觉得他爱的那个女人还会回到这栋楼中。
夜
玉婉见四周无人，便悄然离开了将军府一路寻至韦昭的府邸。
她将手中的字条递向韦昭，韦昭接过，看罢轻笑，而后对着玉婉道“玉婉，依长漓的性子，是一个会说对不起的人吗？”
玉婉随之一愣而后道“公主办事一向雷厉风行，即使错了，她必定将错就错，最后将错扭转成对。她无需向任何人致歉。”
韦昭脸上的笑意更深，他点起火，燃尽了手中的字条道：“回信给她，说韦某不会违约，该如何做，韦某会自己掂量着进行，让她安心。”
“是。”玉婉应承却未退离。
“有事？”韦昭挑眉轻问。
“谢谢你，大人。”玉婉跪下，朝着韦昭磕了一个响头，而后起身，脸上笑意漾然。
“因为我救了青黛？”
“对。”
“这不值得你磕头道谢，韦某救她只是一时兴起。今天救了她，说不定韦某又会因为别的事情而杀了她。”韦昭的声音淡漠，听不出任何情绪。
玉婉起身，低着头道：“婉儿认识大人已经有十年。从樊城到通州，婉儿都知晓大人所走的每一步路，婉儿同样知晓大人想要什么。可是大人会救青黛公主而险些与长漓公主决裂，这是在冒险。婉儿同样看在眼里。”
玉婉见韦昭没有打断，而后继续道：“听大人刚才所问，婉儿已经猜出字条上的字，必是公主向您致歉了，恕婉儿直言，若不是公主现在还有求于大人，公主此番必定要对您下杀手。婉儿希望您救青黛公主，但是婉儿更加希望大人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你在担心我？”韦昭打断了玉婉的话语反问道。
“额…”玉婉不曾想韦昭会这般问，她顿时语塞。
“你喜欢我？”韦昭靠近玉婉，他的鼻息掠过玉婉的面颊，空气中传来淡淡的茶香，玉婉竟有些微微的熏熏然。
待发现韦昭已经离自己极近时，玉婉顿时回神，不由朝后退了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她面红耳赤，立刻将头垂的更低道：“大人，婉儿…婉儿怎敢喜欢大人。婉儿只是跟随大人多年，已经将大人视作亲人…不，不是，是将大人视作…视作…”
“行了，韦某只是随便说说，你走吧。”韦昭打断，挥手道。
“是。大人。”玉婉如获大赦一般，快步离开了韦府。
回到桃溪居，玉婉即刻写了字条，放入竹管中，夜鹰飞离。
玉婉躺在床榻上脑中想起了韦昭刚才的话语，他问她是否喜欢他。
她的眼睛闭了闭，黑暗中玉婉只觉得自己的面颊有些发烫。
多年以来，他是自己唯一接触的男子，他温文尔雅，博览群书，好似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难倒他，不但如此他还身怀武艺，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让人不喜欢。可是玉婉却一直觉得自己对韦昭有一种超乎常理的敬畏，她想靠近他，却又不敢靠近他。
大多时候她依旧怕他，怕他淡漠的样子，怕他生气的样子。但是害怕之余，她却觉得开心，因为只有她知道韦昭生气时会如何，该如何讨好。她总是不由自主的记下韦昭生气时神情，他总是长袖轻甩，而后皱眉，不言语，眼神却凌厉。但是只要奉上好茶，他瞬间就会眉目舒展，而后淡然品茗。而他大多数的怒气源自那个名为柳如烟的女子。
想到柳如烟，黑暗中，玉婉竟笑出了声。这是一个纯粹的女子，她喜欢韦大人，喜欢的那么直截了当。玉婉不禁羡慕起了柳如烟，羡慕她可以轻易的说出自己心中的感觉，说出自己心中的爱。羡慕她有一个极好的出生。羡慕她…
想着想着，玉婉竟有些黯然了。
她一直跟随韦昭，虽从不知道韦昭的身世，但是可以看出他一定有着极好的出身。有着自己难以匹配的身份。而自己只是婢女，不论到了哪里都只是婢女。当青黛公主邀她离去，她真的被感动了，那一刻她觉得自己不再是一个下人，而是一个被人珍视的平常人，她想跟她走，可是一想到韦昭，她便拒绝了，她不想离开他。
玉婉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韦昭虽然一直对自己冷漠，可是却也从不认为自己是一个低贱的下人，他从未大声责备过她，心情好的时候，他也会叫她坐下一起品茗。是什么时候开始觉得不能少了他呢，玉婉在脑中搜索着。
玉婉翻了一个身，自多年前，她随韦昭去了樊城，她便一直跟随着他，他在樊城，她亦在樊城；他去赤炎城，她同随而往；几年后，司马南登基，韦昭又将她安排在了樊城司马逸儒府中，当与他相隔数城，玉婉只觉得心里像被掏空了一般，那种感觉像是心里少了什么，很莫名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待到一年前，韦昭又将她招回自己身边，即便不是留在韦府，她的心里却是愉悦的，她觉得安全了，在他身边她觉得安全。
青黛公主曾经告诉她，留在通州，留在昊霆身边是最安全的，当时她多想告诉她，最安全的地方不是将军府，而是韦府，是韦昭的身边。可是她不敢说。
思及此，玉婉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她现在已经可以确定了，她确定自己喜欢韦昭。
是的，喜欢。
很喜欢…
如果可以，她想要长长久久的留在韦昭身边…一辈子服侍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