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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往事如烟

玄阴大法被他点燃,才烧到一小部分,于苍水就像被什么击中一样,双目圆睁,脸上渐露痛苦之色。

他的背后,正插着一只镖,正中心肺之处。

“于师兄!”

代元大喊一声,呆呆的望着愤怒的邱青川。

他不敢相信,邱青川竟然会狠心对于苍水下手!

邱青川看着于苍水手上那本燃烧的玄阴大法,准备过去夺下,代元早就看出邱青川的动机,便趁机向邱青川后背打去,可邱青川的反应是何等敏捷,一闪便闪到一边。代元趁此机会几大步跨到于苍水身边,挡在他面前,警惕的看着邱青川。

于苍水原本就受了伤,那婢女武功虽然不及他,但也是一个中上乘的高手,并且这飞镖正中致命之地!

“于师兄!”代元稳住了正要倒下的于苍水,那本烧了大半截的玄阴大法掉落在地面,飘起一片片灰烬。

“邱青川!你怎么能对你于师伯下手?!你真要六亲不认吗!你果然是丧失了人性!”代元怒吼道。

邱青川眉心狠狠蹙起,他此刻心情非常不悦!

“是你们自寻死路,怨不得我!”

听到邱青川冰冷的话语,于苍水阻止了正要说下去的代元:“他已经丧失了人性,多说也无用了。”说罢,又是一口鲜血吐出来。

“我说过,成为我邱青川的敌人,我绝对不会饶过他!”

于苍水看着只剩一截的玄阴大法,满足一笑。

“于师兄,,于师兄——”代元心如刀割。

“师弟,恐怕我支撑不了多久了——”紧接着,他沾满鲜血的手颤颤巍巍从怀里掏出一个物件,那是一只镶着粉色珍珠的耳环。

代元瞬间明白,即使于苍水再怎么恨风铃,他的心灵深处终究还是不肯放下她的。

那只小巧的珍珠耳环被于苍水捏在他的两指之间,粉色的珍珠摇晃着,撩动了很久以前的记忆,还有很久以前的——他不愿意想起的那个女人。

耳环上的粉色珍珠极为珍贵,当年,风铃告诉他,只要他为她寻来粉色珍珠,她便答应嫁给他,只因为这一句随口承诺,他冒了无数次的险,跋山涉水,才苦苦寻得粉色珍珠,为她做了一对耳环。但是,对于他,珍贵的不是镶嵌在上面的粉色珍珠,而是戴过这珍珠的人。

当年她取下一只交到他手里,让他一定等她。可是之后却传出她嫁给天煞教教主的消息,后来他才知道,她是天煞教的圣女,是武林当诛的魔教之人,她接近他只为了渗入昆山派,就连师父也是死于她手。那时,他恨她恨到巴不得亲手杀了她,他扔了那只婚嫁之约的耳环,后来他亲眼看着她被人杀死在自己面前也只是冷眼相对,当年代元将风铃身上另外一只耳环交于他时,他还是收下了,但他认为,这样做只是为了时刻记得教训。

他以为,他恨她,他以为,他不再爱她。一切不过是仇恨决绝的烟尘蒙蔽了他原本真实的心罢了。

他突然想起,风铃临死前看他的眼神,那是解脱和眷恋。

或许,风铃是爱他的。

一段情,最终两相负

恍惚间,他所爱的那个女子,仿佛又站在长安街头,回头对他温婉一笑,于苍水苍白一笑,这么多年,他一直在欺骗自己,无论她怎么骗他,他始终还是爱她的。

思绪纷飞间,又回到当年初夏的雨天,他们在一处屋檐下避雨,风铃问他:“苍水,若是有一天你发现,一切并不是你想象中那么美好,你该如何?”

那时,他并没有察觉她的别有用意,想也没想便笑着对她说:“那就尽力将不美好变成美好!”

……

曾经,他觉得只要有她,一切便都是美好。

“于师兄……”代元难过着,他看到他眼里那份期待和回忆,却不忍打断他。

“师弟,我看到她了……”于苍水喉头一腥,一口鲜血便从嘴角溢出来,笑得解脱。

终于,于苍水手里的那只珍珠耳环失了重心掉落在他染血的衣衫上,滚落在他身侧的那滩鲜血里。

“于师兄!”代元悲愤的大喊出声。

于苍水死的很安详,似乎没有什么痛苦。

邱青川已经走到他们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眼睛瞟到了血泊之中的耳环。

代元冷笑一声:“在知道我们要废了你的武功之时,你就已经想要杀了我们吧?”

“是你们逼我的。”

一句话,似是轻描淡写。

紧接着,一队弟子将至。

邱青川不再看代元一眼,对身后的弟子吩咐道:“于长老和代长老已经投靠了红镜阁,并已经修炼武林魔功玄阴大法,此等魔头我昆山派不容,武林更不容!将代长老押下去,择日听候发落!”

“是!”

那些弟子俯首领命,但代元往日在昆山派还算有些威信,弟子们一时也不敢造次,便恭敬的说道:“于长老,请吧。”

“不必!”代元冷冷出声,他站了起来,已经心如死灰。

“邱青川,既然如此,就不用你动手了!”

说罢,代元便拔出身边一名弟子的剑,长剑没入胸口,代元身躯一弯,低哼一声,便倒在地上,没过多久,便没了气息。

“于长老!”

邱青川回头,看到代元已经自裁,他只觉得心里有那么一瞬间不是滋味,不过很快,眼中那抹惊异便被冷漠代替,甚至是浮躁。

谁都想要背叛他!谁都想离他而去!

既然人人都负他,那他就要负尽所有人!

宋潇潇安静的坐在桌子旁,但她的心却没有一刻平静下来过,总觉得没有那么心安。

正当她思绪乱飞之时,门锁突然有了响动。

她反射性的站了起来,结果门一打开,邱青川便出现在她眼里。

她下意识倒吸了口凉气,避开了邱青川的目光,侧过身去。

门被人关上,只剩下她和邱青川。

他想干什么?

就在宋潇潇揣测之时,邱青川走到她面前,冷笑一声:“宋潇潇,你胆子不小。”

宋潇潇柳眉紧蹙,心里忐忑不安,莫非,是出了什么事情?

“你是在等于苍水和代元吧?”邱青川安然的坐在桌子旁,轻点桌面,睨了眼宋潇潇,漠然吩咐道:“你的夫君来了,不知道要上茶吗?”

宋潇潇不敢多看邱青川,只稍多看他一刻,她就觉得不安。

她提起瓷质的茶壶,拿出一只杯子,往里面倒茶。

“于苍水和代元已经死了,你不用忐忑的等他们的消息了。”

这么一句话被邱青川说的云淡风轻,宋潇潇倒着茶的手一抖,茶水立刻溅到邱青川的衣袖上,她慌忙放下茶壶,却又惊惧踌躇着不知如何是好,好像邱青川随时都会惩罚她一样,只能垂首站在一旁。

邱青川却没有发怒,只是淡淡的看了眼被茶水溅湿的衣袖,也不看宋潇潇,吩咐着:“不知道该怎么做吗?”

宋潇潇一时不理解邱青川的意思,怔怔的看着他。

邱青川起身,逼近宋潇潇,可宋潇潇却下意识的退后了几步。

邱青川眉间爬上一丝不悦,禁锢住她的手臂,轻笑一声:“看来真把你吓的不轻。”说着他的手便抬了起来,宋潇潇吓的下意识往后仰,邱青川的手一滞,嘴角爬上一丝戏谑的笑容,然后便将她额前的碎发别在耳后,就像一对很恩爱的夫妻一样,“倒个茶都能倒偏,看来真的把你关的太久了。”

宋潇潇头也不敢抬,但也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更觉得他今天的行为有些怪异。

邱青川放开她,负手在后,侧身对她说道:“过去的事情,我不再追究。但只要你今后一切听我的,我便允许你和承致在一起。”

宋潇潇疑惑万分,承致?

邱青川似是知道她的疑惑,接着道:“忘记告诉你了,孩子叫承致,邱承致。”

她的孩子?

宋潇潇心中的惊惧瞬间被喜悦慢慢替代,但又有几分怀疑,试探的问道:“你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

邱青川不屑说第二遍:“若是你不愿意出去,不愿意和孩子待在一起,我不介意。”

宋潇潇嘴角扬起一抹喜悦的弧度,她抓着邱青川的衣袖问道:“真的?”

但看到邱青川看着她抓着他的手的眼神, 宋潇潇像是触电一样将自己的手收回。

“不错。不过,你今后的一切,都要听命于我。否则,你该清楚你会有什么样的下场。”邱青川的命令带点警告的意味。

“我听你的,以后我一切都听你的!只要你让我和孩子在一起,让我做什么都愿意!”

邱青川没有再说什么,便提步离开。

宋潇潇捂着自己的胸口,喜悦到不能自已,她终于可以和孩子待在一起了?

只是她突然想起刚才邱青川说的,于师伯和代师伯真的已经死了?

宋潇潇不再被禁足,孩子也由着奶娘抱了过来日夜与她待在一起,只是邱青川派来的那个婢女却没再看见,后来再弟子们的闲言碎语里,她才知道那个婢女被于师伯打的经脉尽断而亡,而二位师伯也因为早已投靠红镜阁而被邱青川“大义灭亲”,其中代元师伯因为觉得无颜面对武林正道以及各派,便举剑自尽。

宋潇潇心里明白,这一切,不过是幌子罢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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