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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忽而,那《飞花碎梦》的乐音悠悠飘起,湖面上喷起一股股水柱,形成巨大的一个水圈。每根柱上皆有一名彩衣女子翩然起舞。喷泉与乐音、舞姿和谐地融入在一起,再配上这迷离的夜雾,五光十色的彩灯,平静的湖面,柔和的月光,形成一幅绮丽动人的画面,惹出人的无限遐思。

那些彩衣女子在水柱上尽情地舞着,乐音越来越快,越来越高,忽而咚的一声巨响,自那水圈中央又喷出了一股巨大的彩色水柱。远远地一位红衣女子自那高阁徐徐飞下,一路御风而行,穿过朦胧夜雾,如凌波仙子般,飞到了彩色水柱上。她婀娜曼妙的娇躯上,除了一件红纱遮掩,未着一物。她长臂挥舞,玉腿飞旋,舞起阵阵红色的光影,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天上柔和的月光与湖面的彩灯照在她雪白的肌肤上,让她通体透亮,诱人无比,仿佛一颗宝石,在黑夜里发出了绚烂璀璨的光芒。

纪名扬看着这绮丽的的画面,缓缓坐下了,神情平静而愉悦,仿佛他今日真的是来观赏歌舞,轻松消遣的。

一曲舞毕,红衣女子自那水柱翩然飞下,飞到了他的身畔。她的容貌已是国色天香,艳冠群芳,如今又画着这样的艳妆,穿着这样的薄纱,真是妖媚入骨,勾人心魄

她盯着他,轻声问道:“我跳得好吗?”她的声音是那样婉转、娇腻,带着股楚楚动人的韵味,令人闻之心神俱醉。

“你跳得很好!”他微笑着道,眼光却暗暗地垂了下去。他简直不敢看她,唯恐自己会忍不住,被她迷惑。

她看着他这副情形,忍不住轻笑道:“你怎么不看着我,难道我是鬼,会吓着你!”她的声音如空谷莺啼般,清脆悦耳,动人心魄。他的心都不禁颤抖起来,但他表面上仍是很镇定。

他缓缓抬起了头,坦然注视着她,柔和地道:“不错,你是鬼,是地狱中的那种艳鬼,我并不害怕。你应该知道,我也是来自地狱,是属魔鬼那种!”

“格格——”她不禁娇声大笑起来,柔腻地道:“那你这魔鬼为何还不过来搂着我这艳鬼呢?”

“我喜欢艳鬼主动送上门来,投怀送抱,你该知道我的品性!”他缓缓地道,目光直直地相着她。

她果然很乖,如一阵轻风般散入了他怀抱。她伸出了玉臂,柔柔地勾住了他的脖子,仰起了美艳绝份的脸儿,直勾勾地盯着他,娇声道:“想吻我吗?”

“当然想!”他的唇边绽出一丝迷人的笑意,“但今晚你是主,我是客,应该你主动!”

“唔!”她点点头,甜蜜地笑了,“以前都是你主动的,我让你吃了不少苦头,从前天晚上开始,我就决定,该我主动了,以弥补你往昔所受的损失!”说罢,她脚尖微微一踮,红艳的双唇便凑了上去,吻住了他丰厚温润的双唇。她起初还轻柔缠绵,渐渐地就变得热烈而疯狂,恨不得把他吞下去。他的手不由得抱紧了她,艰难地抑制着内心的冲动。因为她太甜蜜,太诱人了,他唯恐自己会忍不住咬死她!

忽而,一滴眼泪流入了他口中,咸咸的,酸酸的,他的心一阵颤悸。他慢慢地放开了她,她却转过头去。她不要他见到她流泪,窥视到她内心的软弱与无助。他却抬起了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温柔地掉了过来。她的妙目中溢满了泪水,盈盈欲滴。显得那样楚楚可怜,凄艳动人。

“不许哭!”他轻斥道,“好不容易弄出来的艳妆,哭花了就不好看了!”说罢,他掏出一根雪白的丝巾,那丝巾上分明印着个鲜红的“玉”字。他温存地替她拭着泪。

她妙目中闪过一丝感动,低低地道:“你怎么还留着它,我以为你早扔了呢!”

他轻柔地道:“那上面有我的血,你的姓,我怎舍得丢弃它!”

她听罢,无言地倒入了他的怀中。他们就这样紧紧地相拥着,谁也不愿再多说话,两颗心都沉浸在往日的甜蜜中。

过了良久,他才道:“进去吧,这里吹着风,你又穿得这样少,会着凉的!”

“我不怕!——冷着了,反正有你——”她很想说“反正有你照顾我”,但她知道这样的机会其实不可能再有了。于是她强笑道:“你陪我在园中多走一会,好吗?我今日来得匆忙,又急着准备一切,所以还没仔细欣赏这里的景致!”

他听她说“急着准备一切”,便如一把尖刀刺入了他的心。她急着准备一切,就是想怎样杀死他。他很想一巴掌给她搧过去,但又觉得为时过早,他就要看看,她怎样准备好一切杀死他。

于是,他反而脱下了衣裳,轻轻披在了她的肩上,温存地道:“这样会暖和些,免得着凉了,没人再会像我那样照顾你!”

她沉默了,因为她怕一开口又会哭。

他搂着她,在园中漫步而行。阵阵微风吹来,带着甜腻的花香,醉人心脾。月色朦胧,彩灯摇曳,这一切是如此优美迷人。

走了一会,她才感慨地道:“时间过得真快,我们都快相识一年了。这一年来,我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哪里!”他客气地道,“没你给我添麻烦,我的生活便如死水一潭,了无生趣。况且,好多男人想有你这样一个麻烦,还盼不到哩!”

她听罢,恬静地笑了笑,转而又道:“我没出江湖之前,一个人幽居在那深山下的小乡村,倒觉得没什么。但我一出江湖,经历了很多事后,才明白自己满身都是缺点——幼稚、无知、冲动,追求太纯太真的感情,这一切都是与这滚滚红尘不相容的。”

“但正是你这些缺点吸引了我!”他真挚地道,“如果你一直保持着这些缺点,也许我们会——”他说不下去了,他唯恐自己会心软,今晚,他必须将自己的心磨得刀枪不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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