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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不到的江山美人

季无衣则想起那段鸡飞狗跳的日子,那时候他接近慕逐君,却把自己的心沦陷给了宓云绣,到底是赚了还是赔了,已经算不清楚。

“那年,你十岁,我就是在河边看到你的,我救了你,却锁了你的记忆。”

云绣笑,“无衣,都过去了,何必再提呢,没了那段记忆,我还是爱上了逐君哥哥,这说明我们是真的有缘分。”

“那我们呢?”季无衣突然的执着,云绣没想到他会这么问。

“我们……”

“自然也是有缘的,初见,再见,一起同生共死,人生能有几个这样的知己!”话是慕逐君说的,季无衣别过脸去,压制住体内的一股血气上涌,最近绝情散又在不安分了。

云绣带着两人进屋,“呀,好久没人住都是灰尘,我们得先打扫。”

“得令。”季无衣先去井边打水,慕逐君站在一边,云绣在擦窗户,他跟在一边,云绣去搬桌子,他跟在一边,“逐君哥哥,你跟着我干什么?”

“我不知道该干什么。”

“……”

季无衣的声音凉凉的飘进来,“逐君殿下,不知道做什么就去坐着,别在那里杵着碍眼。”

这个屋子好像有魔力,大家都暂时忘记了一起经历过的愉快的和不愉快的事,好像初见一样,季无衣还是那么喜欢呛人,屋子里总能听见三个人的欢声笑语。

云绣从屋里搬出三床被子,“你们两个,来帮我拍被子。”

两个绝世男子站在女子两边,傻了眼,拍被子,好像很简单,但是,怎么拍?

慕逐君和季无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怎么做,忽然,季无衣道,“逐君殿下,你不是一直很有本事吗,这么简单的活,你来。”

慕逐君说回去,“你不是号称季氏大祭司吗,这么简单当然你代劳了。”

“不敢不敢,您是殿下,尊卑有别,你先来。”

“不客气,还是你先吧。”

“……”

云绣实在受不了了,“每人拿个棒出来,对着被子打一顿就可以了。”然后赏每人一个白眼。

然后,慕逐君和季无衣各抽出自己的棒子,未拔出来带着剑鞘的神剑青芒,忘忧紫玉箫……

两大神器很没格调的被自己的主人用来拍被子,而且主人还好像在彼此争斗一样,比较着谁打被子的声音更响,云绣提着被子,总觉得要把被子给打碎了,默默的给被子默哀,被两把绝世神兵暗算了……

终于打完了被子,两个男人互相瞪对方一眼,然后瞪着瞪着,好像要瞪出火花一样,就没有移开了。

云绣算是受不了这两个人了,给每人塞一床被子,“去,给我放到屋子里面,并且铺好床铺。”

两个人听话的都去做了,云绣弯起嘴角,发现,使唤他们俩的感觉,还不错。

晚上三个人在竹林里看月亮。

“这些紫竹,是爹爹当年为了练功种下的。”

慕逐君点头,“当初师父就是在这里,把绝情剑法完整的传授给了我。”

季无衣仰头看着天上的星星,又好像在看着别的东西,“我当年练功的小岛,种满了枯叶桃花,那是让人无法想象的震撼,每当夜晚星星闪耀的时候,那些桃花会变得越发的明艳,上面的枯叶蝶竟然像活了一般,在夜色中振翅而飞,那是一种极致的美,却只能活在黑暗之中,到了白天,又好像一切都不存在。”

“我记得你说过,你曾经掉进地牢,与血蟒为伴?”

季无衣笑,“是啊,如果没有那场意外,我也不需要背负这么多责任,季无衣也只想做一个普通人,过着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日子,可偏偏命运就选中了我,被逼着走上不属于自己的人生路,有的时候我觉得,我就是那只枯叶蝶,只能在黑暗中舞蹈,看不到光明。”他拿出腰间的紫玉箫,有凄凄厉厉的吹了起来,声音时而平缓,好像风吹过竹叶,时而低沉,好像鱼钻入水底,时而上扬,好像一只蝴蝶,在风雨中坚强,即使被折断翅膀,即使失去方向,也不低头迷茫。

慕逐君抽出腰间闪着青芒的剑,随曲声而舞,青芒打在紫竹上显出不一样的颜色,他们两个一个白衣翩翩,一柄紫玉箫吹奏乾坤,一个黑衣肃杀,手中青芒剑染尽铅华,绝代嫣然,不过如此。

片片竹叶落下来,随着那剑的舞动,记忆中的景象和眼前的男子重叠,云绣想,爹,如果你还在的话,一定会觉得逐君哥哥很出色吧,他是我想要共度一生的人,爹,你应该不会反对了吧,女儿记得你那年对我说的话,拿着那块玉佩,找到两个干爹,然后找一个对我好的人平稳的过一生,不要爱上慕逐君,他日后是要当皇帝的人,帝王之爱等同于没有永恒和地狱无间,可是我还是堕落了呢,爹爹,对不起,没有听你的话,你让我跟着逐君哥哥离开飘墨岛,然后就离开他自己走,我没有听你的,我跟在他身边,他和我一样都是一无所有,但我想,如果我陪着他,至少在他痛苦难熬的时候,还有我的陪伴,人生多寂寥,何苦为了所谓宿命纠缠不休?如果爱上他注定是一场悲剧收尾的赌博,那我赌了,代价就是自己的心,不管输赢,永不后悔!

箫声止,剑花完美划过空中,云绣倒了两杯酒,递给两人一人一杯。

两人仰头喝下酒,淡灰色的眼眸越发的明亮,“无衣,他日江山大定的时候,我真想和你比试一场,分出胜负。”

季无衣喝了酒,也豪气上来,“好啊,到时候我一定把你打趴下,不然我堂堂季氏大祭司岂不是很没面子?”

云绣听到他说话吐着大舌头,才想起来一个很不好的事情,季无衣不能喝酒,酒品这么差的人等会儿耍酒疯怎么办,忙把他手里的酒杯夺走拿得远远的,季无衣一屁股坐在地上傻笑。

那时候大家都不知道,约定好的比试最终没有到来,因为他得到了江山,失去了所爱,输赢再不重要,他卸下了责任,却找不到那一抹让他开怀的微笑。

这一晚,云绣睡得很舒服,熟悉的房间,她很快就进入了睡眠。梦里面,她回到了十岁那年的生活,那时候,爹娘在岛上种满了合欢花,娘倒在合欢树下,爹悲痛欲绝,她也很难过,小小的年纪不知道为什么跑到了河边,昏过去就没有醒过来,她朦胧的看到了一抹白色的衣角,一个长得很好看的男孩子……醒过来的时候,爹爹告诉她,她叫云绣,她的娘亲,刚刚去世……十年以后,她在合欢树下刺绣的时候遇到了一个黑衣少年,他浑身嗜血,那种受伤的小狼对着所有人都防备的眼神刺伤了她,她想守护他,尽管知道自己也许没有那种能力。后来,镇上遇见一袭白衣,那男子话语轻浮,总是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再后来,军队攻占飘墨岛,岛上人惨死,一黑一白两个人护着她逃出去,然后,她看清了那两个人的样子,一个有着淡灰色的眼眸,温润如玉的公子,带着些迷人的哀伤。白衣翩翩的浊世少年郎,笑起来就倾倒了日月。

“绣绣~”

“小妹~”

一张情网觅起三个人,这一生都逃不脱。

早上云绣起来的时候,院子里已经摆上了石桌,两个男子已经坐在桌前。

“绣绣,来吃饭。”

季无衣围着围裙从厨房出来,“呐,本大祭司今天亲自掌勺,我采了点合欢花,熬了点小米合欢粥,还有这个,我捣鼓了好久弄出来的蛋饼,不吃就是不给我面子啊。”

“岛上还有鸡?”云绣问。

“有啊,反正岛上人都没有了,别人家活着的鸡就都算是我们家的了。”

“……”

慕逐君咬了口饼,“照你这么说,现在我们可以把飘墨岛划进我们的版图了,毕竟这里也是我们的地盘。”

“是啊,我的逐君殿下,孺子可教也。”

“……”

云绣喝着粥,不说话。

慕逐君瞪季无衣一眼,哪壶不开提哪壶!

“绣绣,别难过了,人死,终是不能复生的。”

“我知道。”

她朝慕逐君笑笑,“逐君哥哥,无衣的饼做的很好吃,你尝尝。”

眼角却滑下了泪,越滑越多。

季无衣也埋头吃饭,多说多错,不如不说。

吃完饭,云绣等人去祭拜宓洛,坟前的青松已经可以遮盖天地,三个人蹲在地上除掉杂草,然后摆上祭品,三个人恭恭敬敬的磕头、

“爹,小绣回来看你了。”

她的至亲都在这里,当年娘亲死后,爹爹把娘亲的骨灰放在坛中常伴身边,后来爹死后,骨灰坛随葬墓中,两人也算是做到了生同巢,死同穴。

只有在这里,她能感到不孤单。

“师父,逐君带着云绣回来看你了,我说过会一直保护着绣绣的,对不起,让她受罪了,以后我一定会认真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一点点伤害,请师父相信我。”

季无衣站在一边,从小就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亲情淡薄。他们的世界,他走不进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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