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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我们的轨道改变了

白色衬衫沾染上大片红色的血迹,江弦望撕心裂肺的呼救声回荡在胡同里,手机被踩的烂碎,废铁般丢弃在地上,程书南的额头夹杂着血和弦望的泪水,他已经失去了意识,丝毫感受不到弦望拼力把自己背到她瘦小的肩膀上。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支离破碎的声线揉入自责和哀求,如风一撤刮的人生疼,这一切的意外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她宁愿现在受重伤的是自己,也不要承受这揪心的痛和空洞的恐惧。

程书南的双手如枯败的樛木一样,垂在弦望肩膀两侧,他的右手腕还插着刺眼的匕首,曾经紧握球拍的手现在却...弦望不敢再想下去,眼前的晕眩似乎下一秒就会夺取她的意识。

几个吃完宵夜的男人路过胡同时,注意到了神情恍惚的女生和她背上呼吸微弱的男生,他们急忙跑上前,把程书南背到自己身上,搀扶起弦望。

“医院,拜托。”精神和身体上的双重打击压垮了她,她指着书南学长的身体虚弱的说出几个字后,瘫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救护车的鸣声散落在秋夜中,这一夜终究要发生些什么。

太阳穴的一阵绞痛让弦望不禁皱眉,她缓缓睁开红肿的双眼,天花板上明亮的白炽灯让她有些不适,空气中是淡淡的酒精味。

“你醒了。”旁边的小护士正在调节点滴的速度。

她在医院,所以那噩梦般的画面是现实吗。

弦望急忙吃力的坐起来,沙哑的嗓音焦急询问道:

“书南学长呢?”

“和你一起送来的男生吗?他在三楼的重症监护室,脑部和手腕伤的比较重,还有...”还没等护士说完话,弦望扯下手上的针头,光着脚疯一样的跑了出去。

重症监护室外,文娟伏在程度杨肩膀上绝望的小声哭泣,透过窗户清晰可见头上缠着绷带戴着呼吸氧罩的程书南,这对于爱子如命的文娟来说,每一秒都是煎熬。

“病人脑部受到了强烈的敲击,情况比较紧急,但如果病人求生意志坚定,还是有恢复的可能,至于右手,十分抱歉,可能再也打不了羽毛球了。”主治医生的口气透漏着惋惜,明明前些日子还是健健康康的人,现在却变这样,那百分之六十的恢复机会一瞬之间灰飞烟灭。

双脚像失去知觉般丝毫感受不到膈意,宽大的病服遮着瘦弱的身体,路过的人都用诧异的眼神看着这个边哭边苦苦寻找些什么的女孩子,不远处她认出书南学长的教练,他脸上凝结着沉重,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来到重症监护室外的,垂着头似个罪人,这是她第一次如此厌恶医院的味道,太过频繁的出现在这里拖垮了她的身心。

文娟看着这个怯怯走来的女生,越发觉得刚刚在哪见过,顿了几秒,她的表情倏忽之间变得冷沉,径直走到弦望身边,挥手狠狠扇在她的脸庞,清脆的声响毫不留情凝固在空气中。弦望没有任何抗拒,低着头,哽咽的声线中除了不停歇的对不起只剩下无尽的叹息。指甲陷入肉里,烙下深红色的痕迹。

“书南是为了救你才会落得这个下场,你还我儿子。”本已经奔溃的理智又经历了一次崩塌,文娟摇晃着弦望的肩膀,对她的恨意充斥着全身。

“阿姨对不起,对不起。”弦望无助地合住手掌,卑微乞求原谅,原来世上流不尽是眼泪。

教练挡在弦望面前,安慰文娟保持冷静。一直沉默的程度杨也冷声叫了自己妻子的名字。红木拐杖敲击着地面,一步一步靠近他们的方向。

“那么晚你怎么会和小儿出现在哪里。”他面色沉重,低声询问眼前一直低着头的女生,他们早已在警察局看到了监控里的画面,之所以认出弦望也是因此。教练也就说明了弦望和程书南好友的关系。

“我,我在维迹工作完之后准备回去。”蚊子般大小的声音从近乎苍白病态的嘴中发出,她甚至觉得自己连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你是维迹的员工?”文娟情绪不稳定的问道,从小热爱羽毛球的儿子怎么会突然退役甘愿在维迹当一名小员工,她一直都很困惑,现在终于找到了原因。

“如果不是你,我儿子怎么会放弃羽毛球,更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最悲痛欲绝的爆发是平静,文娟转身踱步走到病房的窗前,一瞬之间这个女人苍老了十几岁。

伴随着拐杖重重的敲击在地上,程度杨沉沉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任何话,弦望下意识抬头,眼眸里的男人足以让自己瞠目结舌,书南学长的父亲竟然是维迹董事长程度杨,曾经的一幕幕涌上心头,投稿通过,要求签约,正式成为员工,这一切本美好的回忆在这一刻竟变得荒唐可笑,短短几个小时,弦望承受了太多太多,早已超出负荷,她靠着墙壁失魂落魄的瘫坐在地上,眼中失去焦点,像个没有生命的木偶娃娃。

“请问,谁是江弦望?”医生从重症监护室中走去来,摘下口罩急切的询问在场的几个人。

喉咙若滚过烫人的粥,抗议着它的疲惫和痛感,神情恍惚的江弦望蹲在角落里,卑微到难以有人发现她的存在,她从口中挤出两个字:

“我是。”

“病人在叫你的名字,要求见你。请迅速换上消毒服再进来。”

“好。”弦望被带到一个更衣室,裹得严严的,这样的装扮让她多了一丝安慰,现在的她有多想把自己全都遮起来,任何人都找不到。

“你要记住,这是你欠我儿子的。”文娟对即将进病房的江弦望决绝的说着。

病房很暗,只能听见滴滴的机器声,医生简单交代了些注意事项走了出去,瞬间只剩下他们两人。

弦望心里五味杂陈,看着病床上虚弱的程书南她想靠近又不敢靠近,每一步都像千斤顶加重她的脚步。

“弦望,我不是故意骗你的。”她弯腰贴近程书南的氧气罩,听到微弱的一句话,他知道她肯定见到了自己的父亲。

是自己的错,居然天真到觉得上帝眷顾了自己。那一场梦该醒了,真是造化弄人,偏偏挑在自己爱上维迹的时候破碎。

“没关系。”弦望轻轻摇摇头,掩去心中的失落。

程书南缓缓抬起左手,握上弦望的。

“弦望,我是爱你的。”

......

站在走廊里,她拿起公共电话的手不受控制的颤抖,平息了许久,她才按出了号码。

“妈妈,我这几天会比较忙,维迹和学校都有好多事,可能顾不上给你们打电话了,不用担心我。你们照顾好身体,就这样,拜拜。”

“柚子,我是弦望,最近维迹临时安排我去A市一次,不用担心我,有很多同事一起呢,可能这些天不能联系你们了,你们都注意安全,拜拜。”匆忙给她们留完语音,丝毫听不出异样的声线用了多努力的伪装,可是,她还是没有勇气按下他的号码。

顾子安,我第一次后悔让你离开那么久,留我一人形单影只。

如果你在,我一定不会像现在这般落魄。

可是书南学长刚才的话把她狠狠拉回了现实中,一种不好的预感挑在心尖,她和顾子安的未来...不,他们还会有未来吗?

弦望真的好累,她躺在走廊上的长椅上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教练很心疼这个曾经开朗简单的女孩子,现实一下子把她狠狠变成一个伤痕累累的大人,教练把自己的外套盖在弦望身上,叹了口气离开了。

就这样在医院浑浑噩噩的待了几天,程书南清醒的时间越来越长,重症监护室每次只能有一人探望,所以弦望自然成为负责照顾书南学长的人。内疚和自责成为她不敢逃避这段感情的契机。

“你给我吧,我自己可以。”他浅笑着向弦望寻要勺子,打算不再让她喂自己。

弦望担心的看了看他的右手,手腕缠着厚重的白纱布,她不忍的摇了摇头,继续把粥递到他唇边。

“我的右手,连勺子也拿不起是吗?”他的声音落下几层霜,氤氲着落寞的寒气,察觉到弦望片刻的沉默,程书南不再要求。

“你会陪我复健的,对吧。”他越是这样不在乎自己的伤痛弦望心里越自责,宁愿他痛痛快快的骂自己几句,至少折磨会减轻。

“嗯,我会。”她失去了拒绝的能力,脑中始终回响着那一句话,这是你欠他的。

“我让梦娜重新给你买了手机,号码也是之前的。”最后一口粥喝完,他在弦望的搀扶下平躺在床上,在她转身之际用没有受伤的左手拉住了她。

“你知道的,这个手机的目的。”他闭上眼,说的很轻但又执着。

最后一点的希望灰飞烟灭,就像无数的刀片在自己的身体中把根深蒂固的爱情割裂开来。

顾子安,我们终究难逃一劫。

(这几天雾霾太严重了,大家出门记得武装齐全。嗯嗯~)(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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