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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周劝

清晨的雾霭在树林的枝头飘荡,弯曲优美的海岸线,潮汐退却后露出的湿漉漉的沙滩,海滩上赶海的花花绿绿的人群,在一望无际的海水的对比下像搁浅的海龟。我在八大关边上树林里一条长椅上慵懒地坐着,鼻翼前洋溢着海水咸腥的气息,这种气息让人精神振奋,让我一夜失眠而木呆的大脑略有清醒。滞重的汽笛声在影影绰绰的海面上回荡,一切是多么的清新和安静啊!

我可以在这儿坐上一整天,如果没有那张中午的机票。就像台风的风眼,短暂的风平浪静容易让人产生错觉。当你面对不可知的未来,无论你觉得前程似锦,还是心灰意冷,美好岁月已经长留身后。你只知道往前走,却看不到可以安身立命的栖息的彼岸。

是谁让我如此地不安?我在一杯水的倒影里,看到了你的笑脸。随着水纹的振荡,那美丽的笑容破碎了……在夏天的傍晚,我看到她红衣白裙,穿过小区拱形的大门,花枝掩映的石甬路,一路向我走来。衣袂飘飘,丁香和薄荷的气息。一切的可能变得不可能。假如有人问我的烦忧,我决不说出你的名字;我决不说出你的名字,假如有人问我的烦忧。

哥,你果然在这里……周怡琳站在我的身旁,一只手放在我的肩膀上。我扭头看了看她,吃了一惊。我知道你会来海边的,但不知道确切的方位,我是先打的又步行,一路找过来的。她说。

我没有说话,往旁边挪了挪身体,示意她坐在我的身边。其实,这个时候我不希望她来打扰我,清晨的萦满雾霭的树林里,正好可以整理一下纷乱的思绪。我感到有些无精打采。对于陌生人,我们只需要一副冷漠的铠甲……

哥,不要把一切想象得过于美好,也不要脆弱到不堪一击。她侧身坐着,看着我说,你是一个完美主义者,可是当你一旦了解了真相,你会失望到心灰意冷。

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单纯和美好?更多的是抵制不住的欲望和不可捉摸的情绪。你知道这么多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上高中的时候,我就和我们班的一个男生发生了关系,那时虽是懵懂无知,可是身体的本能却让我们欲罢不能,我们经常在晚自习放学回家的路上偷偷找地方苟合。说出来不怕你笑话,那时我一看见他两眼就放光,尽管那时性本身并没有给我带来多少快乐。

真正开发了我情yu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老男人。他是我爸的一个朋友。那时我已考上了南京的一所大学,不知为什么,一来二去我就被他G引到手了。他隔三差五去南京找我。他长相猥琐,还有些败顶,我不明白一个老男人的情yu为什么那么强烈,除了在宾馆里,学校塔松的树阴里,他让我两手扶着树干,不知有多少次情yu的宣泄。我一看见他的身影在我们校园里晃动就感到恶心,恐惧,可他一碰我的身体,我就不由自主地疯狂,喊叫。那时的我,每天心事重重。我一度想自杀,但又贪恋那一瞬间无可比拟的快乐……

大学一毕业我就结婚了。本来是寄希望于家庭的温馨,让我回归正常人的生活。那一段时间我是摆脱了老男人的纠缠,可是老公却又不合我的意。他是个老实本分的南京人,一个月挣不了多少钱,我们两个过得很拮据。更要命的是,他身体的欲望像一条沉睡的蛇,怎么呼唤都没有觉醒。那时我们一星期最多一次,也没有什么快感,往往是我还没有开始,他就已经结束。

后来,我们公司的老总看上了我。那是一个事业心强,身体也强的男人。我从他那里,品尝到了做女人的快乐。可是事情很快败露,他的夫人觉察到了我们的关系。有一次我跟他出差,实际上是他带我到外地去寻欢作乐,就在我们快要上火车的时候,他的老婆带着一帮人赶过来,把我从火车上揪下来,不由分说一顿霹头盖脸的殴打。火车开走了,一切都成了泡影,我被送到医院,一星期才能下地活动。

我觉得自己真贱,一个标准的第三者。可这一切都瞒着老公。我在医院治疗的时候,是老公床前床后的伺候,端茶倒水,喂饭吃药。他只知道我被流氓打了,不知道我是因为抢了人家的老公遭到了抱复。可是,我看着他诚惶诚恐的样子却不由自主地充满了厌恶,而不是回心转意的感激。

我从那个公司辞了职。可是我们藕断丝连,时不时地再找个地方约会。甚至,他在效区偷偷地购置了一处别墅,作为我们寻欢作乐的安乐窝。

要不是一件事情发生了,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清醒地斩断这份孽缘。一个周六的下午,他又邀我去别墅约会,我到他指定的地方坐上了他的车,发现车上还有一个男人,他介绍说这个男人是他一个要好的朋友。我没有多想,三个人有说有笑地开到了效区别墅。

先是喝酒,聊天,大家既放松又放纵,彼此开一些荤素搭配的玩笑。后来,我和情人去了二楼的卧室。我们先做了两次,激情过后,我沉沉睡去,躺在情人的怀抱中,感觉是那样的温馨和舒适。可是,不知睡了多长时间,也许已是后半夜,也许刚刚睡了有一个小时。我感觉情人又爬到我身上了,猛烈地动作。我在半睡半醒之间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酣畅淋漓。可是,可是,我怎么觉得喘息声,动作的习惯与以往不同呢?我心里猛然一惊,黑暗中一摸他的脸,我立即醒了。你也能猜得到,不是情人,是他的朋友!

我尖叫了一声,身体一下子木了。所有的快乐烟消云散。我疯了一般推开他。又哭又闹。哥,你还记得吗?那一夜我给你打过电话。你在电话里只听到我的哭声,一个劲地问我怎么了。我只是哭,当时我怎么向你讲,向你描述呢?我伤心,我气愤,我觉得自己被侮辱了。我跑到阳台上还没有给你打完电话,就被两个男人劝回客厅了。他们又是哄又是劝,到天快亮的时候我才止住情绪。两个男人百般哄劝,极尽温柔。哎,令人羞耻的是,我居然同意了和他们一块儿放纵。那是一种本能的放纵,没有人格,没有人性,只有身体,尖叫,G潮和汗水。我那时是一个标准的Y荡的女人,已经没有了一点廉耻。

这种放荡维持了半年,我再也经受不住精神的压力,更厌恶自己的身体对这种罪恶的贪恋。00年,我拒绝了他们的再次邀请,彻底否定了情人的甜言蜜语,并很快和老公离婚。我回到了北京,用最短的时间办好了出国留学的手续,去比利时读硕士。这个过程你都知道,签证的时候还是你帮忙办理的。

哥,在国外的这几年,有些事我告诉过你,有些事我一直不肯说。你不要问我有过多少男人。有一个法国男人,天天去给我送花,可是那时我正和一个希腊小伙子好着,那个小伙子长得很英俊,身体也好。那个法国男人非常浪漫,我也很动心,偶尔也会去赴他的约会,可是我跟希腊人却从来没有断过。他们都称我是东方美女。我在国外享受了前所未有的自由,可是,也体会了不可抗拒的空虚。

一天一天,我也老了。我今年三十三岁了,女人的青春是那么的短暂。有时我想想,自己这一辈子好象没有白过,可是到头来又两手空空。我觉得自己应该回来了。过一种平民百姓世俗而普通的生活。来青岛后,我已经看好了一个男人,是个单身,四十岁了,离过婚,没有孩子,大学副教授。他的条件还让我满意。

如果顺利的话,我想我很快就会结婚。我劝你也结婚吧,别这样漂着了。单身生活,自由是自由,可是自由了要付出代价的。这个叫茉茉的女人,我本能地感觉到她不适合你。天涯何处无芳草,这是句劝人的滥俗的话,可是想想却是真理。只要有心,依你的条件,找一个倾心的女人过安稳日子,并不是可望而不可即的事。连我都能找得到归宿,能看到即将到来的希望,何况你呢?在我的心中,你一直是非常优秀的男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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