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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突围

村外的枪声越来越密集,院子前面进攻的敌人也意识到了危险,拼命地往前冲。王彪觉得时机已经到了,他冲着殷之杨大声喊:“社长,你带着大家从后院的小门冲出去,往南跑,路上有人接应。”

殷之杨答应一声,迅速组织大家搬运着不能扔掉的重要物件从后院的小门冲了出去。

王彪对留下来坚持战斗的警卫排的战士说:“同志们,大家都把手榴弹准备好。我喊1、、,大家一齐扔出去。扔过轮后,不管敌人追不追,咱们一起往后院冲出去。听清楚了没有?”

大家答应着,都把手榴弹拿出来,放在了身前的院墙上。王彪举起一颗手榴弹,大声喊着:“大家准备!”然后一拉线,“1…………,投!”大家一齐把手榴弹扔了出去。进攻的敌人猝不及防,一下被炸死了好几个。其他人都吓得卧倒在地上,见半天没有动静,又小心地爬起来准备进攻。

王彪又拿起一颗手榴弹,把线一拉,大声喊:“1…………,投!”爆炸声过后,敌人又死伤好几个。

就这样,投过轮手榴弹后,王彪一声令下:“撤!”警卫排的人跟着王彪一起从后院的小门冲了出去。

这时余果和9班的战士已经接应到了先撤出来的同志,由于后勤和报社的物资还是很多,大家转移的速度并不快,不一会王彪他们就追了上来。

恽蓝见到王彪,气冲冲地说:“王彪!我告诉你,你可别忘了今天打我的事,我一定会告诉我哥哥,要他处理你。”

“你要不想打我,我怎么会打你?你这个女娃不讲道理,我懒得理你。”王彪看到恽蓝着实有点怕。

“你……你欺负人!”恽蓝真急了。

叶子过来劝说道:“恽蓝,凭人家王班长的身手,要真想打你,你还能在这里活蹦乱跳?人家枪林弹雨都不怕,跟你说话脸都红了,还说人家欺负你?”

“叶子!”恽蓝假装生气地一跺脚,“你怎么还帮他说话?”

王彪感觉有些不太自在,想办法岔开话题:“叶子,见到余果没有?”

叶子点点头说:“见到了,在前面帮着搬东西呢。”

“哦,好!”王彪点点头,“徐参谋也在吧?”

“也在啊,怎么了?”叶子问。

“哦,没事!”王彪摇摇头,“随便问问。”

这时一个警卫排的战士从后面跑过来说:“王班长,不好了,有7、8个敌人从后面追过来了。”

“我知道了。”王彪笑了笑说:“想不到韩师这些兵还真的挺能打,非要跑过来送死。”

王彪检查了一下弹匣,喊道:“猴子,准备战斗!”

“是!”猴子答应一声,提着枪跑了过来。

听说有敌人追上来,余果和三娃也跟着跑了过来,两个人争着说:“班长,让我们也留下来吧。”

王彪看了他们一眼说:“吵什么,吵什么?就他妈7、8个伪军,还不够我们俩包饺子的,你们凑什么热闹?听我命令,所有人跟着队伍一起前进,我跟猴子断后。”王彪顿了一下,又说:“那边的枪声怎么稀稀拉拉的了?余果,你们要注意被徐连长他们打散的敌人突然袭击队伍,保护队伍快速前进,与徐连长他们会合。”

“是!”余果和三娃答应一声,转身离开。

王彪和猴子各自选择了一个狙击点,等着敌人过来。

王彪笑着说:“猴子,子弹够不够?”

“够了!还有10颗。”猴子回答。

“猴子,你怎么跟那个阿珠似的,成天冷冰冰的?是不是又在惦记那个郑郁风了?告诉你,他那本事不比你差,不用担心。”王彪说。

“我知道!”猴子还是不肯多说一句话。自从郑郁雄死在他身旁后,这就是他的性格,很难再改变。要不是因为找到了郑郁风,他可能一直就呆在炊事班,连枪不肯拿了。

王彪看了一眼猴子,说:“你说那个阿珠是不是对郑郁风有那么点意思?”

猴子用枪瞄准着远远跑过来的几个敌人,没有回答。现在除了郑郁风的安全,其他的问题他不想去关心。

王彪说得没错,这几个敌人对他们两个人来说,只存在子弹够不够的问题。不到一袋烟的功夫,8个敌人全部被击毙。

王彪还有些意犹未尽,突然听到身后传来爆炸声和枪声,惊道“不好!余果他们果然遇袭了,这帮韩师的兔崽子,还挺难缠的。猴子,快走!”

猴子点点头,跟王彪一起朝余果他们队伍的方向赶过去。

原来余果他们在行进的时候,突然有一颗手雷扔过来,在队伍中间爆炸,当场就有一位同志牺牲,两位同志受伤。紧接着敌人的子弹也从旁边一个小山坡的乱石后面射过来。余果连忙大叫着要大家卧倒,迅速组织起战斗人员反击。由于敌人占据了有利地形,居高临下进行射击,志愿军战士一度被压得抬不起头来,不断有伤亡出现,形势非常危险。

余果异常着急,这时叶子推着一个装文件的铁皮箱子移到了他身旁,着急地说:“余果,快躲到箱子后面来!”

余果来不及多想,一个翻滚躲到了箱子后面。这是他第一次离叶子这么近,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叶子的呼吸,余果禁不住心跳急速加快,有点神情恍惚。叶子见余果没有反应,禁不住着急地大叫:“你快点瞄准射击啊!我已经找到敌人的指挥官了,在9点钟方向,一块大石头后面。”

“这个你也知道?”余果吃惊地问,要不是郑郁风在丛林中教他如何指示敌人的方位,他可能到现在都听不懂。

“我采访过那么多狙击英雄,总要学些东西吧。”叶子回答。

余果点点头,凝了一下神,把枪放到箱子上,果然在叶子指示的方向找到了敌人的指挥官,他正在对着旁边的士兵叫嚣着什么。余果调整了一下呼吸,在叶子紧张的注视下从容地开了枪,敌人的指挥官应声翻到在地。

“打中了!”叶子兴奋地站了起来。

“快趴下!”余果大叫一声,把叶子拉倒在地,“你不要命了?”

叶子吐了下舌头说:“对不起!”她没想到眼前这个羞涩的大男孩开枪时会那么沉着冷静。她有点不相信地问:“你真的是新兵?”

余果看了她一眼,反问道:“你觉得我会骗你吗?”

叶子笑着说:“看你这样子也不会骗人,看来你真的天生就是当狙击手的料。”

余果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老班长也是这么说。”

叶子刚要说话,徐来喜急急忙忙地躲闪着跑过来,嘴里不停地在喊:“叶子,你没事吧?”

叶子急忙回答说:“我没事!你乱跑什么?危险!”

徐参谋上气不接下气的说:“没……事就好,我就是……担心你的安全,过来看看。”

敌人因为失去了指挥,在志愿军战士的反击下,开始乱了阵脚。不一会,王彪他们和徐连长的部队都赶了过来,这伙敌人抵挡不住,死的死,逃的逃了。

徐志发了解了一下战斗情况,笑着对余果说:“小伙子,表现不错,到了上甘岭我让你当狙击手!”

余果高兴地敬了个军礼:“是!谢谢首长!”

三娃一听急忙跑过来说:“连……连长,还有我呢?

王彪笑着说:“三娃,你怎么又结巴了?”

三娃不好意思地说:“太,太着急,忘了!呵呵!”

“哈,哈,哈……”大家都被逗乐了。

“好!三娃,你也是好样的。算你一个!”徐志发笑着说。

“谢谢连长!”三娃乐得脸上都笑开了花。

徐志发大声地下命令:“同志们,抓紧时间打扫战场,咱们还要去追赶大部队呢。”

殷之杨走过来说:“徐连长,你看我们这些机关干部和报社的同志是不是可以和你们一起走?”

徐志发为难地说:“殷社长,我们是先遣部队,还有任务。你看你们这个坛坛罐罐的东西这么多,肯定赶不上大部队,这不行啊。”

殷之杨说:“这个我知道,可是我们在东里村牺牲了那么多同志,警卫排的战士也只有几个人了,还带着伤员,要是在路上再遇上敌人的袭击,恐怕是很难对付啊。”

徐志发想了一下说:“要不这样吧,殷社长,我留下一个班的同志保护你们,等你们跟后面的大部队会合了再让他们归队,你看好不好?”

殷之杨点头说:“这样也好,太感谢你们了!”

“没事!”徐志发命令道:“王彪!带着你的9班留下来保护这些同志的安全,完成任务后立即归队。”

“这个……”王彪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恽蓝,显得有些犹豫。

“有问题吗?”徐志发问。

“没问题,保证完成任务!”王彪答道。

徐志发带着队伍走了,恽蓝走到王彪的身边说:“班长同志,刚才看你一脸不情愿的样子,是不是不想看见我?”

“不是,不是。”王彪连忙回答,“我为什么不想看见你?”

“因为你怕我!”恽蓝调皮地说。

“我王彪天不怕地不怕,我……怕你?”王彪的回答明显缺少底气。

恽蓝笑着说:“你不怕我老躲着我干什么?”

“我没有躲着你,我……有任务。”王彪回答。

恽蓝“咯咯”地笑起来:“看你打仗的时候一副不要命的样子,原来也会害羞啊!”

王彪有些急了:“你这个女娃子就是不讲道理,不跟你说了。”说着便去招呼队伍准备出发了。

叶子在清理装资料的箱子,三娃跑过来帮忙。叶子笑着问:“三娃,你没有大名吗?”

“大名?”三娃憨憨地笑了一下说:“我有大名,叫余三娃。我们村子里好多人都姓余,余果同志也是我们村的。”

“是吗!”叶子笑着说:“原来你跟余果是一个村的。”

“对,参军前余果是我们的民兵队长。他鬼点子多,胆子又大,大家都很佩服他。”三娃回答道。

“是吗?”叶子开玩笑说:“你们队长这么厉害,村里一定有不少姑娘喜欢他吧?”

“那是!连莲花都喜欢他,还给他写过信,是我交给他的。不过队长不认字,也不愿让别人看。老是说要学着认字,可能到现在也看不明白。”三娃说。

“莲花?”叶子问:“长得很漂亮吗?”

三娃不好意思地说:“长得那真叫漂亮。不过队长好像对她没那个意思,总是说把她当妹子看。”

“为什么?”叶子问。

“这个我不懂。可能是因为莲花家里是富农吧,莲花还上过私塾,会读书写字。”三娃笑笑说:“你还是去问队长吧。”

“没事,跟你说着玩的。”叶子看着余果在不远处忙忙碌碌的样子,很难跟刚才狙杀敌人时那个冷静、沉稳的人联系起来,她开始觉得这个连字都不认识的新兵确实有好多可爱的地方。(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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