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菀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天性中对于蛇的恐惧感霎时消失不见，朝着记忆中小刀掉落的方向就冲了过去，结果才冲两步，就觉得一阵劲风扫了过来，她灵巧地向上一跳，虽然没有被扫倒，但听到金属与地面的摩擦声，估计是小刀被扫走了。
没有任何迟疑地，她朝着发声的地方扑了过去，结果用力过大，在抓到小刀之后她的脑袋就重重撞在了墙上。
一撞之后，她脑中竟然神奇地灵光乍现，好像身体主人在她体内有了短暂的苏醒，她一挥手划开了自己的手臂，而后朝着那绿色的眼睛冲了过去，没想到绿色眼睛的主人感受到她的血腥气，竟然朝着远离她的方向迅速离去，片刻之后她听到了物体坠地时发出的钝响，她朝着发声的地方摸过去，没费多大力就摸到了一个温暖的身体。
她向上摸到了他的头，在他的脸上拍了拍，声音抖得不像样子：“小夜，是你吗？”
他突然咳了一声，剧烈地喘起了气来，过了一会才用虚弱的声音答道：“是我。”
苏菀心中悬着的一块石头登时落了地，整个人也放松下来，但想到那巨蛇虽一时摄于她的龙血遁走了，一会还是可能回来的，便又问道：“你现在能不能走？我们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吧。”
他又点亮了一根火折子，火光一亮起来苏菀才看到他的嘴角有一丝血迹，右手便不由自主地搭在了他的手腕上。
在碰到他的手的瞬间，她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白夜也往后一缩，好像有些不自在，苏菀这次总算知道兔子不吃窝边草的原因了，早知如此，当初出水后就算冻成冰棍也绝不做那样的热身运动。
他现在比较体虚，脉搏的跳动也非常奇怪。苏菀觉得这地方最好不要多呆，便扛起他朝巨蛇守护的那个洞口走去。白夜软软地靠在苏菀身上，她全身又开始发热起来，不由自主地就低下头，突然火折子又灭了，还好苏菀已经记得洞口的位置，便先将他扶到洞口坐下，自己跳了下去，而后将他接了下来。
他们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拥抱在一起，苏菀热得汗都下来了，白夜的注意力却已不在这个问题上，他轻声开口，语气中有一丝疑惑：“硫磺？”
“嗯？”
苏菀一下来就觉得这洞中有奇怪的味道，听白夜这么一说，感觉是挺像硫磺味。
他又咳了一声，项庄在黑暗中靠近了他们，轻声探寻道：“小夜哥哥？”
白夜没搭理他，苏菀扶他坐下，问道：“你体内气息不稳，难道那蛇咬到你了？”
他答道：“没有，但它的身上有刺。”
苏菀想了想，将刚刚被划开的伤口凑到他唇边，道：“我的血好像对付那蛇挺管用的，要不你喝一口看看？”
这其实是白夜第二次饮她的血，但是这一次当他的唇瓣触到她裸露的皮肤之时，她却觉得非常不舒服，她努力压下自己那种抽回手来的冲动，反而伸出另一只手扶住他摇摇欲坠的头。
过了一会他才往后一仰，苏菀忙凑过去问道：“你感觉怎么样？”
他没回答，过一会又开始猛烈地咳嗽起来，苏菀听得心惊胆战的，一时不知要怎么做，只能用力在他后背上抚着，声音发颤：“小夜你要不要紧啊？”
旋即他好像咳出了什么东西，这才开口道：“放心吧，我没事了，让我再休息一会就走吧。”
苏菀听出他这回开口声音平稳了不少，便忍不住开始诘难他：“你怎么就这么让人头疼？我告诉你，刚刚要是跟你在一起的人不是我你就死定了！你行动之前至少跟我商量一下吧？就那样去引开那条蛇……你就不会保护好自己的吗？”
他轻笑了一声：“保护好自己，有意义吗？反正就算我死了，也不会有人在意的。”
“屁！”苏菀一个忍不住就骂了出来：“老子不是人？你死了……我会很伤心的。”
她说到这里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忙道：“呸！我不是说你会死，你别往心里去，我的意思是……”她停下来，突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了，过了很久才道：“我的意思是你至少是我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去保护的人，我希望你自己首先能保护好自己。”
他淡淡开口：“我是你……”
“好了好了，”苏菀忙打断他：“这种肉麻的话就不要再重复了，这么说吧，自从我来到这个世界……我的意思是，自从我离开师父之后，虽然结交的人挺多的，但真正被我放在了心里的就三个人，你是其中之一。”
“第二个。”
苏菀被他这突如其的一句话弄得莫名其妙，问道：“什么第二个？”
“你是第二个说想要保护我的人，上一次还是我差点被我亲叔叔杀死的时候，小浅救了我，然后他说会保护我。”
“他？真想不到他会说这种话。”
“好几年前的事了，那时我们都才十岁多一点。”
苏菀听着觉得有些地方不对，项庄在一旁问出了她的疑惑：“你亲叔叔差点杀死你？有意的吗？”
白夜对他还是冷冷的：“我的事与你何干？”
苏菀知道这件事他肯定不愿意多提，便也没有问下去，而是摸索着握住了他的手，用命令的语气道：“是朋友就不许甩开我！”
上次在临淄，苏菀想要给他输气的时候，他是毫不犹豫就甩开了她的手的，但这次他没有再抗拒，苏菀便又握住了他的另一只手，暗自运行真气，输送到他的体内。
过了一会她感觉差不多了。便放下了手，问道：“感觉怎么样？”
“好了，我们继续走吧。”
他又划亮了一根火折子，苏菀突然想起了自己之前的疑惑，便问道：“这东西，还有小刀，你从哪儿变出来的？”
“换上石灰的时候偷偷带上的，我说过，刑徒中有内应。”
苏菀有点汗：“这也可以？我算是服了你们了，走吧。”
沿着地道走出去，到了地道口，只见外面有起伏的小山峰，山峰之间还环绕了河流，只是这河流看上去污染得很严重，没有一点让人赏心悦目的感觉。
但是此情此景似乎有几分面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