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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酒肆对话

入郑主道之上,附着一层白雪,因雪不厚,还是能容得下人马通行,不过也不是任谁都敢上路。能上路之人,必定全副装备,裘衣射服,脖巾护手,缺一不可,若是实在没条件,至少也得弄一双皮革雪靴。

此时正有一壮硕大汉与一挺拔俊朗男子骑行于雪地之上,二人都装备着皮革射服,于寒风中奔袭,风姿飒飒,颇显不凡。终于见到路边有几排木屋,袅袅青烟从青砖烟囱而出,让人心中一暖,终于寻到一处人家了。

“少主,太好了,是家酒肆!”墨子山惊喜道。

“进去休息一会儿。”百里奇回道。

“谢谢少主!”

于是二人入了酒肆。

此时酒肆里空荡荡的,除了掌柜的与一店小二,也见不着他人,想来酒肆冬日的景况都是如此。

“二位客官,里边请!”小二恭敬道,“不知二位是打尖还是住店?”

“给我家公子弄些好吃的!有肉有酒最好!”子山吩咐道。

“好的,上好的牛肉,雕花酒,您二位稍等,小的这就去给您弄!”小二躬身退去。

“公子,那席位好,离风口远,我们去那处!”

二人坐于席上后,墨子山又将掌柜叫了过来:“掌柜的,过来一下,我们向你打探些消息。”

“好咧,就来!”掌柜的一看百里奇便知他身份不凡,不是富家子弟就是世家权贵,哪敢怠慢!

“掌柜的,今日可曾见到一清瘦男子路过此地,清瘦得很,一看便是个书生,且可能受了伤?”

“二位贵客,小的今日还未接待过客人,至于路过之人,倒有两三个,但并非公子所说的清瘦男子。”

百里奇见掌柜的也不像撒谎的样子,不由眉头一皱,这莫融若真逃掉了,那意味着自己过早地被韩国朝堂注意到,既然涉及到朝廷,秦国那边自然也会有所发觉,到时的自己的处境就堪忧了。

“得的得的”

“嘶——”

听这声响,应是酒肆之外又来了人,几人寻声望去,进来的是两男一女三人,其中有一男与一女穿着同色射服,且都颇为年轻,极有可能是出自同一师门,而另一人则是一孱弱少年,未穿射服,只着素衣常服,极显陈旧与单薄,且面色苍白,微微发颤,不过他却刻意扬着头,站直了身子,强装着不惧寒风,想来是苦惯了的少年。

“几位客官,里边坐,不知几位是打尖还是住店?”掌柜殷勤地走上前去问道。

“给我们弄些吃的。”射服男子呼着雾气艰难说道,这天气冻得很,连说句话都难。

“好咧!”

“小二,加一桌饭菜!”掌柜冲着内堂小二使唤道。

掌柜再望向那位左右环视的素衣少年,陡然提了声量,略有不屑道:

“你……要什么?”

素衣少年被这一问,面露尴尬,无奈看向身旁的年轻男女。

“他同我们一道的。”射服女子微怒道,这掌柜的太市侩了,若不是手太僵,定然抽他一嘴巴。

“哦,是一道的,那正好一同入座。”掌柜立时躬身谄媚起来,不过他的眼目始终盯着年轻男女,对那素衣少年,从未正眼看过。

于是三人靠着百里奇二人的酒桌入了席。

“多谢二位侠士相助,否则我定然买不到这些药材,也就没有机会报答恩公了!”

素衣少年低声道,其眼目中的感激尤为真切。

“这说得是哪里话?我们既是游侠,救人于危难,急他人之所急,本就是分内之事,何谈感谢?”射服男子拍着胸脯道,想来是个大气之人。

“就是,小哥既是救人,也自然与我等同道,莫要见外!”射服女子也浅浅笑道。

“我可不能与您二位相比,我救的是恩公,若不是他救下我,我早就被山贼所杀,只可惜,他本就受了伤,又因要救我而使伤势加剧,我自然要相助于他,确实谈不上义举。”

“小哥,你如此年纪便能知恩图报,日后定是忠勇之士,国之栋梁。”射服女子道。

“对,玉儿师妹说得对,你就好生照顾那恩人,至于匪盗,哼!”射服男子愈加愤愤道,“这些可恶的山贼,无恶不作,丧尽天良,若有朝一日让我碰到他们,定将他们杀得一个不留。”

“若有朝一日,碰到他们,定将他们杀得一个不留!”百里奇心中嘀咕着,这话听着好生熟悉,却是出自一少女之口。

“落儿,你一小女子,何须学我们男子把打打杀杀挂在嘴边,若真要打打杀杀,又何需你亲自出手,让奇哥哥来!”

也是酒肆,也是一身射服装扮的少男少女,不同的是,那时的少男与少女所着裘衣射服极是精致炫酷,那时的少男更俊朗不凡,那时的少女更绝世倾城。

“我知道,我就是说说而已,他们那般可恶,我又没有机会动手,便靠说说来解气啰!”

“呵呵,落儿你嘟着嘴巴好生可人!”

“莫取笑于我了,奇哥哥,跟你出来真有意思,平日里老是待在府中,与那些世家千金谈风月、扮花痴,委实无趣。”

“瞧你说的,人家又不像你一般,生得那般漂亮,又有修灵天赋,甚至比我还妖孽百倍,任谁都嫉妒不来。你在你那白府受老祖父百千呵护,哪是她们可比的?若她们要嫁个好郎君,只能好好打扮打扮,学些琴棋书画了。”

“呵呵,好像也是!”白落儿傻傻一笑,“不过这都是奇哥哥的功劳,若不是奇哥哥亲自教导,落儿哪能那么快破入神散之境!”

“好了,话说回来,关于女红之事,你也得上点心了,虽说百里府不缺几个丫鬟,但是有些事情还是要你亲自动手的……”

“奇哥哥,不说这个好不,今日你带我出来,是要我与你一道清理丹江匪盗吗?”白落儿最不愿听百里奇谈及女红之事,于是狡黠地话锋一转。

“不,今日我与你前来只是为了走走这丹江,这丹江村落饱受匪盗荼害,村民多有外迁,如今只剩些无父无母的孤儿,无人照料,我们就一道想想如何解决此事。”

……

“公子,饭菜都上齐了!”墨子山提醒道。

“吃吧!”百里奇回道,有很多记忆会不自觉地冒出来,是百里奇不能左右的,不过,这些记忆也并没有令百里奇的心潮泛起半丝波澜,也不需刻意去回避这些记忆,这些记忆不过是一些脑中的图片,不会对他的心境产生任何影响。归根结底,是他没有心境,而只有一颗能完美调整心率脉动的灵力之心。

“对了,小哥,你方才说那一侠士能以一敌四救你脱离匪盗之手,也是不凡之辈,我二人向来敬仰狭义之人,不知道他可曾报上姓名,若我等有幸与之相见,定然要与之深交。”

“这……”素衣少年吞吐道,“我未敢问那侠士姓名,且那侠士身受箭伤,他斩杀匪盗之后便气息虚弱,当时情形我不好细问,况且,那侠士似乎不愿自曝身份,我是见你二人是狭义之人,才偷偷告知于二位的,二位可切莫声张!”

“那是自然!”射服男女齐声回道。

“公子,邻桌那三人鬼鬼祟祟的,会不会在打我们的主意,要不,我去看看,若是麻烦,早点解决好些。”墨子山道,他稍稍压下了声量,邻桌三人是听不到的。

“不用,他们只是谈些无足轻重之事。”百里奇回道,不过却见他眉头紧蹙,似在深思什么。

“公子,你能……”墨子山本想着再问些什么,但知趣地止住了,他只是个有些蛮力的武人,但那冷公子却是修灵之士,且灵力不凡,他们的听力比自己这个普通武者好很多,那还有什么可疑问的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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