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耶律楚很显然不清楚这件事，他修眉一挑，顿了顿，道，“后宫的事情我一向很少过问，陪太后修禅也是好事，不过——应该有足够的人去的，你在宫里陪朕下棋吧……”
对方这句话，沐清婉立刻高兴起来，喜不自胜的悄悄笑了笑，这个细小的动作本以为借着夜色会掩住，却不料被耶律楚看在了眼底。
“水芳仪看来是想要在宫里陪朕了？……”耶律楚的语气里带了似有若无的戏谑，微微前倾身子，伸手拨了拨沐清婉膝上的古琴，压低声音道，“是不是？”
男人的清香温和又无法阻挡地拂过来，钻进了沐清婉的鼻间，让她有了瞬间的恍惚，他总是让自己情不自禁想起耶律濬，这男人的清香，同样是好闻的浓梅香，耶律濬用传出的清香是冷艳不俗，而耶律楚用传出则的优雅的暖意，如同他的人，温文尔雅。
沐清婉看着耶律楚的修指在琴弦上有心无意地拨着，微微抬头轻声呢喃般地问道：“皇上，臣妾可以讲实话么？……”
那娇柔无骨的声音连沐清婉自己也几乎被酥倒了，原来自己也可以如此风骚妩媚！她心里凄凉暗笑。
“当然要说实话，朕喜欢听实话……”耶律楚的修指随意弹拨，无意碰到了沐清婉的纤指，他浅浅一笑，伸出食指轻勾了一下她的小拇指。
这个动作充满了暗示与挑
逗，沐清婉的心一阵加速，闪出明显的惶恐与娇怯。对方的亲密隐隐表现出来，她的手指轻轻抖了抖，暗暗勾了勾对方温热的食指作为回应。
“臣妾进宫做芳仪，便想着要尽全力伺候皇上，太后慈爱，喜欢礼佛修禅，若要臣妾去陪伴，臣妾自然也会欣然应命，但——臣妾还是喜欢留在皇上身边陪伴皇上……”
“你倒是很坦率，水芳仪。”耶律楚稍稍用力握了握她的手，含笑说道，然后起身招呼随从过来，命其中一个送沐清婉回掬香榭。
“臣妾告退。”沐清婉盈盈福身，向耶律楚告别。
“记住，明日午后朕在这里等你，水芳仪。”耶律楚看着对方娇俏的身子，不由提醒道，那夜只闻其琴不见其人，到让自己失落了不少，今日惊鸿又见，让人着实欣慰不已。
“是，臣妾谨记。”沐清婉知道他要去宸妃那里安歇，再次福福身，转身袅袅离开。
沐清婉回到掬香榭的时候，茹清早已安睡，屋子里一片黑暗。落雪还在院子里披衣等着她，见她进来，忙迎上来，接过古琴，也不敢多问，只跟在她身后进了屋子。
“今夜我见到了皇上，落雪，”沐清婉语气轻快无比，她一边脱掉外衫，一边告诉落雪这个消息，让她也分享自己的高兴，“不知道怎么的，皇上没有走南路，而是沿着湖边过来的，我正好在湖边……”
落雪正给沐清婉放水准备沐浴，闻言喜不自胜，连蹦带跳地拍手庆贺道：“太好了，水芳仪，你和皇上就是有缘的！怎么，皇上没说什么时候临幸么？”
一听临幸，沐清婉的心里还是有一些不自然，只淡淡一笑：“他命我明天去和他手谈几局，其他倒没有说什么。”
“那也好，最起码我们可以躲过出宫这件糟心之事了！”落雪手脚利索的放好水，给沐清婉拿出抹胸、亵衣之类衣衫，开心地将窗帘拉上，将门闩好，有过来伺候她脱衣。
沐清婉的心自然也是一阵感慨，她褪去衣衫，进了浴桶，让温热的水浸到自己的嘴边，给全身一个松弛的环境。
明天午后，自己更要小心努力，今夜皇上的举动似乎透露出他对自己也多少有一些好感，虽然没有什么进一步的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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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正午时分，沐清婉用过午膳，短暂地休息了片刻，便开始精心打扮。
秋芙蓉花瓣热水沐浴之后，她换了浅紫色的抹胸、亵裤，上穿缎织掐花对襟外裳，下着拖地烟笼梅花百水裙，头发叫落雪梳成灵蛇髻，插了一支别致的白玉嵌红珊瑚珠双结如意钗；唇上涂了自制的浅红色唇汁，之后，她别出心裁地将那浅红在眼角匀了淡淡一层，整个人立刻显得更加风情、柔媚，温婉中透着隐隐的媚惑。
装扮妥当之后，沐清婉起身将一个香囊置于袖间，手持团扇出的门来。
扇子上的梅花是自己画的，很有些风骨，似乎在凌雪开放，这干枝梅是自己生前最喜欢的，即使现在物是人非，自己的爱好还是依旧没变。
落雪满心欢喜，跟着沐清婉往御花园而去。
但是刚到御花园门口，却被几个嬷嬷拦住了。
“现在，皇上、皇后并宸妃等在御花园游乐，你进去不方便！”为首的正是皇后身边的那个蓝衣刘嬷嬷，面无表情，极不客气。
沐清婉一顿，微微一笑，一下一下闪着团扇，问道：“嬷嬷，这话是什么意思？我虽地位卑微，但也是皇上的嫔妃，我想知道为什么我进去就不方便？是你说的还是皇后娘娘的教诲？”
“水芳仪，不要忘了你是什么位置，我也是奉命行事，你不要为难与我！”刘嬷嬷是皇后身边的红人，岂会将沐清婉放在眼里？
“自从进宫来，云烟一直严守规矩，不过着宫里好像没有这样一天规矩吧？皇上和皇后在园子里，别的嫔妃就必须要回避，都是皇上的女人，只有级别的高低，没有哪一条规矩说级别低就不准见到皇上的——刘嬷嬷，凡人做事须留三分余地，你难道准确判知了我水云烟会一辈子做冷板凳么？”
沐清婉含着一抹冷笑，目光渐渐凌厉直直盯着刘嬷嬷，语气不急不恼，但这种平静的口气似乎比拔高嗓门更具杀伤力。
刘嬷嬷没有想到一向温婉的沐清婉的目光竟如此让人不敢直视，不过，就冲她在开水浇到身上不动声色这件事上，已经让人不敢小觑，故她的语气明显缓和不少，但依然没有后退：“水芳仪，识时务者为俊杰为俊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