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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流水有意花无情

转眼又是六七天过去了。

这天午后,沐清婉正和尚春在院子石桌上画鞋样子,老蔡跑进来报告说镇南王来了。

尚春一听喜出望外,招呼沐清婉换换衣衫,此时的她穿着太随意,迎接镇南王似乎有些不妥。

但沐清婉理了理发鬓,轻声道:“不用了……”

正说着,耶律濬已经从前院缓缓踱步进来了。

“民女给王爷请安。”沐清婉眼角扫见耶律濬进来,俏脸上已挂了一个妩媚难言的笑,忙站起来朝对方请安。

耶律濬忙示意沐清婉免礼,微笑着打量了她几眼,低声道:“今日本王来看云烟答应绣的香囊可曾开始绣了?”

“王爷政事繁忙,如烟整日无事可做,早绣好了,只是不知王爷喜不喜欢,”沐清婉说完,走到放置针线的红木盒中拿出一个淡紫色的香囊,含着一抹羞涩递了过去,“请王爷过目……”

耶律濬接过一看,香囊上绣着两朵怒放的百合,似乎还含着露珠一般,甚是娇美,那细密的阵脚无不显示出绣者的高超绣工,配色以白色为主,还混有渐变的色带,真是巧夺天工了,他拿在手里不由赞叹:“云烟好巧的手……”

尚春端上茶杯,沐清婉不失时机地请耶律濬坐下喝茶,同时示意尚春将那古琴搬来,放在几前。

“那日王爷为了陪如烟,受了罪,如烟心里不知要如何补偿,不如现在给王爷弹只曲子,聊表心意,不知王爷意下如何?”她说着,手指似有若无的在琴弦上拨弄了几下,低沉婉转的音符,已经飘了出来,勾人心魄。

“好,本王接受这个补偿。”耶律濬淡淡一笑,手里握着香囊,看想沐清婉。

沐清婉纤纤玉手在琴弦上又拨动了几下,试试琴音,然后冲耶律濬微微颔首:“民女为皇上并王爷弹一曲《秋棠红》……”

话语刚落,手指以拨弄了琴音,开始了弹奏。

这首曲子是一首难度颇高的古琴曲,必须是技术娴熟的琴者才可以上手,而且每一个的悟性、性格、气质不同,弹出来的感觉也截然不同。这本是一曲乡表达乡愁的曲子,在沐清婉的演绎下,更具有某种透人心魂的感染力。

耶律濬紧紧盯着沐清婉的一举一动,似乎有画面和这个似曾相识,那个女人满腹忧愁,在那里安静的弹着这只曲子,而自己则和另外的女人你侬我侬,仿佛那个女人不存在一般!而现在,她仿佛又在自己面前,含着淡淡的笑,低头熟练地拨弄着琴弦。

他情不自禁一动,想要上前,却不料立刻回到了现实,那熟悉的旋律依然屋子里回旋。

沐清婉最后一个音符刚刚弹完,耶律濬忽然问道:“如烟,你今年十六,有没有想过……需要找婆家了?”

沐清婉一听,感觉对方有话要说,便清凉一笑:“婚姻大事,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现在有舅舅,他也在考虑了。”

“你有没有想过要找何样的夫家?”他扫了沐清婉一眼,看着她的反应,脸上也不由有些尴尬,这样的事情让一个女儿家来说,的确是难为了,但是,自己很想知道她的打算。

“这个如烟没有想过,想来这样的事情不是靠想就可以实现的,缘分很重要……”沐清婉心里冷冷一笑,看来他也不是刀枪不入,自己这几次的妩媚风情,似乎已经让他情动,也不怎么在乎现在这个水如烟和之前的自己一样了——他之前可能很讨厌自己的!

“那么,本王有没有这个荣幸入如烟的法眼?”耶律濬犹豫了片刻还是说了出来,这样的事情由自己说出来怎么也别扭,所以他有些局促不安 。

沐清婉微微笑着看向耶律濬:“听说如烟的容貌和王爷之前的王妃如出一辙,王爷很讨厌这个王妃,而且我也听说她是因不洁之名死去的,不知道王爷此举是出于何意?”

耶律濬的脸色一下变得沉如大海,紧抿着嘴唇缓缓道:“本王没有将你当做她,如烟姑娘千万不要多想,本王只是……只是出于爱慕……”

爱慕?沐清婉一听,心里的鄙视更多了不少。于是她凉凉一笑,故意忧伤地叹口气:“王爷可是说笑了?这京城里谁不知道您和清雅夫人恩爱非常,如胶似漆,云烟即使有心,也不敢轻易踏进你们两人之间,王爷切莫取笑云烟了……”

耶律濬沉默了,手指不住地把玩着茶杯,片刻后才幽幽说道:“我没有将你当做她的影子,这一点请你务必相信。”

“如此甚好,云烟不喜欢做别人的影子,尤其还是一个不受人喜欢的女子。”沐清婉素手拨了几下琴弦,含笑对耶律濬应道,心里却止不住的冷笑,上辈子被你白白误了,这辈子绝不可能再让你占什么便宜,你只能想想罢了,我宁可将身子给一个路人,也不会给你这个负心汉!

耶律濬怎么可能会知道沐清婉心里的想法呢?他见沐清婉没有怎么拒绝,心里有些放心,毕竟自己的条件这么好,她所担心的不过是自己和清雅的感情,这些都不是问题,只要她嫁过来就好。

两人随意聊着,一直到了傍晚,耶律濬才起身告别道:“明日本王要出门,你注意身体,不要太操劳了,本王回来就来看你,若是那边有什么新奇的玩意儿,给你捎些回来。”

“好。”沐清婉亮出最美的笑,起身送别耶律濬,站在院子门口台阶上,她含笑看着耶律濬,娇声道:”王爷,路上小心,快些回来,如烟这些日有你陪伴惯了,没有您在,还真是寂寞了……”

“嗯……”耶律濬听的心神俱荡,看着她娇弱无骨的身子,忽然想要拥她入怀!不过,他终是控制了自己的冲动,对着沐清婉点点头,转身而去。

沐清婉看着他的背影,冷冷勾了勾唇,等你回来的时候,估计我已经入宫了,等下一次见面的时候,彼此的身份都会转换了!你且等着看吧!

各怀心事的两个人含笑告别后,各自回家不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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