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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复生

昔日天地异变,苍生万物遭劫,六界危于旦夕。其时,妖神仙魔同心六界同德以求生,山间显圣人,海上见神通……万难绝处终现天悯,人界方得生息。然至此而后,仙神遁,妖魔隐,人鬼不通……悠悠转眼已逾千年矣。

万物生息皆有序,天地造化自有奇,无难不成长,无劫不生新,而今恰逢其时……

星幕之下西南一角,山野苍茫,月盈如盘。户无灯火,屋无人声,悄然无息,仿若万物沉眠之际,有细细碎碎的声响从草丛中传出……

“这是……哪里?”

那嗓音从道旁草丛传出,微哑,有几分像是少年尚未分明的音色。

这一声问无人回答,一阵夜风拂过,飘来一丝血腥味。

咻地一声,草丛里站起一样貌俊美的白衣年轻人,他的冷目凝在一棵树上,瞧见一小姑娘。那小姑娘蹲在树上也正望着他,一双眼漆黑无一丝白。

年轻人沉声问到,“什么人?”或者不是人?

“我叫珠儿!”小姑娘笑得咧开嘴,露出了两颗虎牙,一派天真无邪样。

“你叫什么和我没有关系!”他此际扫了一眼四方,借月光辨清了方位并确定了自己今夜的去处——便是前路不远那座村子。

他盯了珠儿一眼,那目光冷厉如冰,分明警戒,接着他却不多搭理珠儿,径直就往村子走去。

不过两步,珠儿突然朝着他飞扑而来,他脚下一定,不回头,反手便是一掌。

珠儿猝然几个后仰翻,避过了掌风,又落回了树上。

掌风过处,春草添了霜白,一片肃杀,夜风顷刻冷了好几分。最后掌力打在了树干上,只听得噼啪一声,那树微一晃,便又静了。珠儿的脸色却一变,飞身脱离,飞到了另一棵树,她落脚的一瞬间,之前那树便从中心裂开成了两半,啪啦一声分往两方倾倒。

珠儿轻吁一口气,而后又立刻笑眼眯眯道,“小哥哥果然厉害!就是小哥哥太凶!”

风似乎骤停了一瞬,那是白衣年轻人释放的杀气迫使风凝滞了!

只见他一挥袖一阵狂风将珠儿扫落枝头,珠儿直往地下坠落,但才到半途珠儿突然凌空一个翻身,又以诡异的迹象凭空飞起,上了另一根树枝。

年轻人目光微凝,再一拂手,只听得噼啪一声,承载珠儿的树枝竟然莫名断折,他纤白的手变作鹰爪状,凭空一抓,珠儿便如被牵引的偶人直往扑飞而来。

但就在珠儿要撞上之前,他突然手一甩,珠儿如断翅飞蛾般被甩飞了出去,重重地一声撞到树干上,树干不堪重负地响起了不和谐的声音,珠儿痛叫了一声后掉进了春草丛中,半晌无声息传来。

年轻人转身又要离开,方跨出步,突然脚下绊住了什么,他动作一滞,紧接着眉间一拧神情也凝住了——

“小哥哥留下来不好吗?”

小小的人影扑了上来,袭向他的脖颈,他似定住了般竟动也未动,就那样被袭中倒了下去……

不!不能死!

“我不甘心!”

不能死!绝不就此死去!绝不!

“公子,你醒了?”

瞪开了眼后,瞬间映入眼中的是一个黑暗中的模糊人影。他本能反应般一掌拍向那人影的额面,那人影及时出手挡住了他这一击,借机退离开了数步。

“这位公子,在下并无恶意!”对方语气尚且温和地说到。

他已趁势翻身坐起。屋外的月光从窗口投进,正好落在对方身上,让他瞧清了对方是名着青衫的年轻公子,端正站在那里莫名给人一种温和可亲感。

“你是什么人?”他问。他记得自己当时出了点异样,接着就被珠儿偷袭晕倒……

“在下荆不夜,楚木荆。”

他其实没想问他的名字。

“你和珠儿什么关系?”

“朋友。”

一瞬间,杀机再现!他毫不含糊地出手凭空一抓,荆不夜无法控制地瞬间被拉近,就在他往前伸手要抓向荆不夜的脖子之时,只见荆不夜敏捷地一侧身避开了她的袭击,跟着一掌推出,逼得他又坐回了床上,而荆不夜及时反退数步,拉开了两人距离。

“你的身手不错!”从他醒来之时被他挡下一掌他就察觉了。

“会一点武功。”荆不夜谦逊道。

“那我就不必手下留情了!”

“公子为何一定要刀兵相见,有事不能好好相谈吗?”荆不夜无意争斗。

“既然都是武林中人,自然就按武林规矩办事!”

“武林规矩?”

“手下见真章!”

他没给荆不夜在多话的机会率先出了手。情势之下荆不夜也只得强硬出手与她相抗。

如同他确定了荆不夜武功不弱,荆不夜受了他两次攻击也已知晓他实力不俗,且他态度又咄咄相逼,荆不夜也只得认真应对。

两道掌力对接,两人同时感觉到了对方的不凡之力。

不错!心下对荆不夜评估完后她提升了几分内力,但就在此时,他忽觉丹田猛然一震,同时一股刺痛穿透了她的胸腔。

又……和之前珠儿那时候一样!

他的内力瞬间枯竭,而此消彼长,荆不夜的掌力倾压了过来——

不过一瞬,荆不夜察觉已经不及收手,他被震退,如一朵凋败的花一般摔落在了床上。

疼!从胸口蔓延至浑身骨架要拆散般的疼痛,这疼痛并非因为受荆不夜那掌,而是从自己体内迸发的。咸腥味涌入了口中,他强忍着吞了下去。

“公子,你还好吗?”荆不夜担心地上前来询问。

“别过来!”他厉喝一声,并强撑着痛楚坐起了身。

“好。”荆不夜知他性情有些激烈,便止了步。

不过,闻听这他粗急的呼吸,荆不夜略显出些忧心。

好一阵沉寂无言,他终于缓过气来,抬眼一望,就见荆不夜静站在那儿像是石头化的像,也察觉了他眉间那点忧虑。

这小子莫非还担心他?

“你叫荆不夜对吧?”

“是!”

“我输了!”他轻叹道。可惜……如果不是身上这莫名的怪毛病,她自信无论荆不夜还是珠儿都不是他的对手!

荆不夜略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含笑道,“公子只是因为负伤在身而失手,若正常情况下比拼,我赢不了你。”

“你说得没错,小子,你还差几分火候!”不过以荆不夜如今的年纪,这般成就也是不俗了。

小子?荆不夜心头微动,但面上没什么变化,仍惯常地问,“未请教公子如何称呼?”

他是谁?这个最简单的问题他此时却回答不了。他最后的记忆就是在草丛里醒来,而那时候他便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从何而来。

荆不夜盯着他。这个问题有难回答的地方吗?

“我叫傅生!师者傅,你师傅的那个傅。”

荆不夜眉头微往中心靠了下,但须臾便松开了。

被珠儿打晕之时,他心下惟有一个念头——不死!他要活,要生,所以他取了生这个字。至于傅姓,是随心而来,也是因为她在晕倒后有一个短暂的梦境,梦境里他仿若死去,故而此时的他便如死而复生。

“傅公子!”荆不夜有礼地称呼道。

傅生点了下头便是回应。

“傅公子负伤,不知可否需要我帮你……”

“不用!”傅生拒绝得很快,根本没让荆不夜说完话。

“你似乎伤得不轻。”荆不夜的语气仍旧温和,完全是存的好心。

“和你无关!”他却更冷漠了。

荆不夜心下颇为无奈,只得道了一声,“那傅公子如果需要我帮忙只管开口。”

“那你离我远点!”他的嗓音也很冷,完全没有好气。

“好!”

荆不夜后退了一步,并主动提说到,“傅公子今夜就在床上休息吧!我坐门边凑活一夜便好!”这短暂的接触,他看出傅生颇为孤僻,不喜他接近,所以他便先做了这安排!

傅生根本还没想到这点,听他这么说想到了些什么便也不多推辞。

荆不夜果然就离床最远的靠门的位置搬了了个凳子坐下,靠着房门闭上了眼……(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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