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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黑羽纷飞

《黑色神迹》已经彻底燃烧起来了,炽烈的玫瑰色光芒把黑暗的洞窟里点亮如同白昼。就在镜夜失神的目光中,所有光柱如同巨蟒一般,一个劲往她体内钻进去!

身体早已感到灼热和皮开肉绽,瞬息的剧痛过后,镜夜竟然感到一股奇特的兴奋感,让她渐渐开始适应。然而,当光束快要全部进入她体内的时候,体温再次急剧升高了,这次带来的是意识的剧烈模糊,令镜夜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镜夜?!!!”洞窟里传来旗薰的失声叫喊。

然而,闪电般瞬息之间,一道凌厉的剑锋已经抵住了他的脖子。

前一刻还晕厥在地上的镜夜,突然以难以置信的迅速跳起来,她的手上,已多了一把饰着紫水晶的莹白巨剑。剑上古老的纹路和刻印,在阴森的寒光中若隐若现。

旗薰感到心跳停止了半拍,尔后,他平静地望着眼前的镜夜——那已经不再是熟悉的神情和笑容,而是带着阴狠嗜血的锐利眼神。

镜夜的身后,一对黑色羽翼疯狂地招展着,带着诡异的紫黑色微芒,一切都在昭示着她刚刚得手的强大力量。

旗薰微微撇过脸,轻声道:“你是镜夜吗?”

“我当然是!”狂躁不安的声音传出来,“我终于得到力量、我终于脱胎换骨了!你不过是个低贱的傀儡替身,不要碍我的事!”

当最后半句传到旗薰耳朵的时候,少年全身悚然了几许,面对眼前突然异变的镜夜,他突然恢复了神色的平静,甚至带着一丝熟悉的微笑。

“你怎么了?”镜夜手里的剑还没放下,睁着好奇的黑眸。

旗薰精致的脸上些微冷笑浮动,当他再度抬眼看镜夜的时候,目光静谧如水,温和,但是绝望。

镜夜的剑锋还抵着他的脖子,也在刹那间愣住了。

为什么?难道在这一刻,旗薰甘愿死在镜夜的剑下?连一旁的该隐也露出了不解的眼神:难道抹消记忆可以让他遗忘得那么彻底、以至于出现这样的结果?就算用他“真知”的力量,也无法预测出这个答案啊。

“镜夜~先打开这个魔法阵吧。”该隐在一旁甜甜笑道。

镜夜一回头,黑发和黑翼在地底的阴风中猎猎招展:“的确,是个碍眼的小东西。”

说着,她手里的剑挥出,随着“喝啊”一声,巨大的光球顿时爆裂开来,灼烫地冲击着众人的视线。原本隐藏的魔法阵霎时间暴露了出来,镜夜轻易地挥剑撞击,只听爆炸的轰响声四起,转眼间,这个魔法阵已经支离破碎开来,化为点点星光跌落一地。

就在与之同时,教学楼四楼的办公室空空荡荡,冷光逊老师已独自伫立在阁楼夹层秘藏的回廊里,正对着墙壁上的肖像画。

画上的女子黑发黑眼,微笑温和。冷光逊就凝视着那画像好久好久,因为独自一人,没有任何人看见从他眼眶里滴落的液体。

那是一道艳红的血泪。

***

《黑色神迹》在镜夜体内幻化出的巨剑,一出手便锐不可当,把这个困住该隐的魔法阵敲得四分五裂。瞬时之间,洞窟里幽暗阴森的气息淡去很多了,天顶上露出了来自地面的熹微光芒!

现在,他们所处的只是一个物理上的普通陷阱了。

成功了!

该隐第一个小孩子般雀跃起来:“哦也,镜夜谢谢你~”他头也不回,立刻借着“真知”的气冲上去,转眼间消失不见了。

然而旗薰没有跟着出来,镜夜也没有。因为,就在镜夜终于爆发以后,她也被这可怕的武器耗尽了体力,再次昏倒过去。

在失去意识的刹那,她的确感到一双有力的手接住了她。那种感觉,在记忆里如此熟悉……

“镜夜?镜夜?!”旗薰晃动了她几下,但见她紧闭的双眼。

洞开的逃生之处就在旗薰头顶,只要他愿意,展开自己的黑翼就可以冲出去逃走。刚刚的确是异变的镜夜差点置自己于死地,多留在这里一刻,只会为自己增加一份不可预知的危险。

想到这里,旗薰缓缓将镜夜平放在地面上,来自地面的自然的天光照进来,把她的脸映得惨白。然而下一刻,他伸出纤长的手指,轻轻为她拭去发际处渗出的苦痛的虚汗。

镜夜的脸沉睡依旧,可是,她正在承受的痛苦,到底能有谁知道呢?

旗薰手发抖几许,尔后紧紧握住她冰凉的手:如果能通过这只手把那些苦痛传递给他,也好。

……

镜夜感到意识的游离,自己正陷入梦境之中。梦中自己仿佛置身于滚烫的炎狱般,四周不断钻出噬人的可怕魔物。然而她就一直发狂奔跑,想把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都甩掉。

一个声音在脑海里响起,幽幽的仿佛古老的预言:神创造光之子,神创造影之子,光影汇聚,人类迷失伊甸园……

然后呢?

“然后会怎样?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我该怎么办?”镜夜听到自己撕心裂肺追问的声音。

然而,对方再也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黑色神迹》里有关真相的部分已经湮灭不见了,融化在冷光逊设下的圈套里,成为了未知。

而镜夜终究如愿吸收了里面的“力量”的部分,强烈的异变对自己身心造成的冲击,让她不顾一切发狂地奔跑。然而,四周一切都是灼热的炼狱和岩浆,她能逃离到哪里去?

是谁,紧紧握着她的手、带她逃走?

分明全身上下只有那一只手是安定的,仿佛被一股沁凉的流牵引着一般,令她情不自禁跟在他身后。两个人就这么一直拉着手逃跑吧,至少要离开这里、寻到安全的地方去……

镜夜就在呼吸缓和的瞬间睁开眼。旗薰一见镜夜睁眼,心头掠过一丝惊喜。

然而,就在下一刻,镜夜突然发出“哇啊——!!”一声惨叫,猛地坐起来扑上前紧紧抱住眼前的人!

“?!”旗薰没有预料到镜夜的这个动作,此刻的他,一点出招防备的余地也没有。镜夜还死死抱住他不放,神智崩溃般惊叫道:“旗薰……是你吗?我安全回来了吗?!”

旗薰沉默无言地伸出双手,把她剧烈发抖的身躯护在怀里。

“不要啊——我好害怕!!!”镜夜凄厉苦痛地大叫着,“受不了了……那些东西,总是忘我体内钻,我现在感到好烫!让我抱紧你……抱紧你一点!”

旗薰没有拒绝她狠命痉挛的手。

镜夜依然死死咬住牙,想克制自己身上的痛苦。然而这一用力不要紧,她身后的校服破开了,一对黑翼招展开来,如同黑夜的梦魇般遮盖视线。

镜夜就以不可置信的神色盯着飘落到面前的黑羽,同时注视着旗薰的眼眸。良久,她几近绝望地低声开口:

“我……我这是怎么了?”

“旗薰,告诉我,我这是……”镜夜话音未落,身体的某处剧痛再次惊醒了她,她猛地抽搐着发出一声惨叫,就在这一瞬,对准了旗薰伸出来的手!

细密的牙嵌入皮肉里,霎时间鲜血溢出带着令人恐惧的腥恬。旗薰平静地没有放手,他淡定得仿佛不曾发生什么,伸出另一只手无比温柔地抚摸了一下镜夜的黑翼,整个人也落入茫然无措的绝望里。

但是,至少在这一刻,他要尽最大所能地守在她身旁。(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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