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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五、棋子

若华脸色发白的从太后的寝殿里出来,身后紧紧跟着的碧螺和连翘面带不安之色。刚刚的太后就像中了魔障一样,发狂的抓住姑姑的手,离得远因此并没有听到她们说些什么,但看若华的脸色那话肯定也不是什么好话。在她们的眼中,若华是一个脾气很好、很容易相处的人,碧螺、寒霜跟了若华这么久自不必说,但连翘刚来没多久也这么觉着。能把若华气的脸色发白,目露凶光,这太后究竟说了什么?

兰姑看到若华出来便立刻靠近,但若华身上那股生人莫近的气息让兰姑很不放心。随即朝一旁光看不语的碧螺,却见碧螺一个劲的朝自己摇头。兰姑心里有了概数,看若华就要走远了,立马不要命的拉住若华:“应姑姑,不管太后说了什么让惹您生气,让您不快,还请您不要怨恨太后,太后她都是逼不得已的呀——”

若华本就心里不痛快,兰姑的出现更是将这团火烧的旺烈。“哼!逼不得已?是啊,她是太后她逼不得已,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贱婢,哪敢说些什么。”低垂着眼眸,看了眼兰姑紧抓不放的手,冷声道:“姑姑还请放手,陛下还等着若华去复命。”兰姑却死也不肯放开,哀求道:“姑姑还请看在老奴的面子上,听老奴讲几句。”

讲几句?若华看兰姑一脸往事知多少的模样,估计这兰姑是要跟自己摊底牌了。遂反手抓过兰姑的手,假势扶着兰姑道:“姑姑,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换个地方慢慢说。”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让兰姑眼神瞬间变得坚定不已。

万安阁的安置院内,佛香犹在,火烛再起。幽暗的火光下闪动着两个身影。桌上淡茶两杯,若华定定的看着早已泪流满面的兰姑。

“太后是傅丞相的女儿,自小备受宠爱。先帝为稳固自己的地位迎娶了太后为正宫皇后。太后是个骄傲的人,她知道先皇迎娶自己的用意,虽然恼,但更多的还是欢喜。能嫁给自己的意中人,对于官家小姐尤其对于丞相之女而言,是幸运……婚后的日子,先帝对太后以礼相待,太后深深陷入先帝的彬彬有礼的君子风度之中。然而婚后三年,后宫嫔妃接二连三的有孕,可唯独太后毫无动静。太后担心自己,故而命我请了太医。那太医是傅丞相的门生,自是无二心。当太医告诉太后因长年服用‘落花’而无法再有身孕的时候,太后被吓的当场昏晕过去。”兰姑泪眼婆娑的望了眼若华:“姑姑,换做是你,你又会怎么做?”

若华的秀眉皱着,若是自己碰到了这种事真想与那下毒之人同归于尽……可那下毒之人若是自己最最爱的人,恐怕自己会因爱生恨。

兰姑轻微的摇摇头,好像否决了若华的想法“太后醒来之后并未哭闹,而是很平和的吃着老奴为她炖的鸡汤。往后的日子里,太后也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和往常一样侍奉着皇上。可就当那天,太后给先帝祈福,不料撞到了先帝与宫女苟合的事情……而这个时候,百官因皇后无所出为由,想废后!太后一气之下就病了,不料皇上却在这个时候对外昭告天下,皇后怀孕的消息——”

“恰巧,那宫女也怀孕了。”若华接口而道。后面的事情若华大概都知道了,对于傅太后,她在厌恶的同时也有了怜悯之情。皇宫里的女人,都有自己的故事,都有不得已的苦衷。

“太后为了报复先帝,杀了那个宫女且将所有的仇恨全都寄予年幼的皇子身上。她知道先帝早就铲除傅家的念头,便让小皇子与傅家的女儿一起长大。后来小皇子成了皇帝,小女孩也成了皇后。”兰姑松了口气,好像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但若华身在这个圈子里,她知道这不是结束,而是又一个开始。

“后面继而发生的事情,姑姑肯定都知晓了。太后虽然被奉为太后,可陛下却并不尊敬她。偶尔来一次慈安宫请安,都要把太后气得面色发白。太后居住在那慈安宫里享受着荣华富贵,实则是在坐牢。她这一辈子没有享受过人间温情,心也在一次次的利用和权谋里变冷。姑姑,太后她看似骄傲,其实已经遍体鳞伤了呀,老奴只希望姑姑能够放过太后,毕竟……太后年事已大。”

嗯?若华对后面一句话奇怪的很,但看兰姑定定的望着自己眉间的红砂一下子明白过来。她是怕太后因为得罪观音婢,再次昏迷,受到折磨。呵,她还真把我当神了。若华眼眸微动,叹气:“只是刚刚我见太后那模样,似乎还怀恨在心,若是太后做了什么出格的事,便不是我放不放过她的问题……”

兰姑神情一下变的幽暗,喃喃自语:“太后娘娘她还是不肯认输吗……”兰姑再看若华,似乎做了很大的决定。

“其实太后会这样,是有原因的。”

……原因?

“傅氏是先帝留给陛下的考题,同样也是送给先帝的大礼。”兰姑说到这里,眼中闪过一丝残虐。“先帝在位时,大力扶持傅氏,更将傅氏的势力布及朝野。但陛下一登基首要事情便是打压傅氏,到了现在傅氏已经奄奄一息。先帝将权利寄存在傅氏,而陛下则是在傅氏里夺取权利,傅氏只不过是一颗棋子。”

只不过是一颗棋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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