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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琵琶行

听谁家玉笛声。吹长安月又圆,岁末年初的愿景。

眼约临鸾画,似有浮光掠影。春柳回雪羞,露脸含娇泠。

说什么书简舞,红昭愿,写什么竹枝词,司花令,还比不过那胭脂妆,斗折腰旋环如双燕飙升。

再回首,恍若又见伊。阁楼晓月过残垒,再弹琵琶行。

——题记

根据暗夜的说法,他们来到了人间。落地是一处宅院之内,暗夜说他感应到的属于青萝,也就是他之前寻觅的那女子的气息就是这里。

他们定睛四下一看,发现面前有正门五间,上面桶瓦泥

鳅脊。门栏窗槅皆是细雕新鲜花样,并无朱粉涂饰。

一色水磨群墙,下面白石台矶凿成西番草花样。左右一望,皆雪*墙,下面虎皮石随势砌去。

而转过翠嶂嶙峋的假山,就到了一处秀丽玲珑之地。那里佳木茏葱,奇花闪灼。

一带清流,从花木深处曲折泻于石隙之下。再进数步,渐向北边,平坦宽豁,两边飞楼插空,雕甍绣槛,皆隐于山坳树杪之间。

俯而视之,则清溪泻雪,石磴穿云,白石为栏,环抱池沿,石桥三港,兽面衔吐桥上有亭。

四下观瞧,真是:绕堤柳借三篙翠,隔岸花分一脉香。

亭子里,坐了几个人。还跪了几个人。为首的是个女子,英姿飒爽和眉清目秀兼具。

跪着的那几个人男女老幼都有,似乎是还没缓过神来。只听那女子说道:

“你们放心吧,那两个施行造畜巫术的人已经被我就地正法了。我会找机会送你们回去。”

禾菱歌这次知道的,她听说过什么是造畜巫术。之前她在茶馆里听说书人说过:

有一种巫术能把人变成牲畜,称为“造畜”。

在某朝某代的某旅店中,曾经进去过一个人,牵着五头驴,那人顺手把驴拴在马厩下,并嘱咐店伙计说:

我一会儿就回来,并嘱咐:不要给它们水喝。

说完就出去了。

那些驴被太阳晒得暴躁不安,又踢又叫。店主人就把它们牵到阴凉处。

驴一见水,挣扎着奔过去,店主就让驴饮足。转眼工夫,见驴在地上打滚,尘土飞扬中,立即变成了妇人。

店主非常惊异,问那妇人是怎么回事,妇人舌根发硬,说不出话来。店主忙将妇人藏到屋里。

一会儿,驴的主人回来了,把牵来的五只羊又拴到院子里。发现驴不见了,便惊慌地询问店主。

店主忙上前拉他坐下,又命人端上饭菜,宽慰说:

你先吃饭,驴马上就来了。

店主出去,让羊饮足水后,一打滚,又全都变成了小孩。

后来那几个施妖法的妖人,被处决了。这次想不到在这里还能碰到这么厉害的女子,能破了巫术。

那女子只坐了一会儿就转身离开了。禾菱歌三人立刻隐身跟了上去,她们跟着女子来到一处地方。

一带粉垣,里面数楹修舍,有千百竿翠竹遮映。于是他们随女子进入,只见入门便是曲折游廊,阶下石子漫成甬路。

上面小小两三间房舍,一明两暗,里面都是合着地步打就的床几椅案。

从里间房内又得一小门,出去则是后院,有大株梨花兼着芭蕉。又有两间小小退步。

那后院墙下忽开一隙,得泉一派,开沟仅尺许,灌入墙内,绕阶缘屋至前院,盘旋竹下而出。

暗夜满脸宠溺的自言自语道:“她住的地方,果然是十分雅致。月夜坐在窗下,卷帘弹琴,听淇水遗风,真是妙事。”

那女子似乎并没有多少侍女,只有两个丫头并一个老妈子,还有一个看门的老仆人。

暗夜好奇心起,就用了遁地术,解了隐身从外面去敲门打听主人的情况。

却原来女子是个江湖侠女,因为杀了恶僧今世成所以逃到了这里避难。那是很长时间以前的事情了,据说那金世成,是长山县人。

平时行为不检点,忽然出家做了个行脚和尚,样子疯疯颠颠的,专爱吃脏东西,吃起来像吃美味佳肴一样。

有狗、羊在前面屙了屎,他就跑过去趴在地上津津有味地吃掉。

还自称是“佛”,那些愚蠢的百姓妇人,惊异他的行为与众不同,自愿拜他为师的人成千上万。

金世成呵斥她们让她们吃屎,没有一个敢违抗的。

他给自己盖了座宫殿,花了数不清的钱,都是人们自愿捐献的。

县令南公憎恶金世成行为怪诞,将他逮到县衙,打了顿板子,让他出钱去修文庙。

金世成的徒弟们奔走相告,说:“佛遭难了!”都争着募钱搭救他。结果文庙没出一个月就修好了。费用的筹集,远比酷吏追逼还快。

南公一直憎恨金世成,就想把金世成抓起来杀了。可是不知怎么回事,也许那恶和尚上面有人,南公杀不了他。

于是他们家的侠女主人,就找到了南公,私下里答应了并且凭借高超的武功杀了金世成。可是金世成的徒弟们却追打她。

侠女又不忍心伤及无辜,所以就四处流浪躲避。暗夜听完,道了谢。回去和禾菱歌及鲜于林逸说了来龙去脉,末了还感慨:

“我们家小青萝,就是心地善良,不论是哪一世都是一个性格。”鲜于林逸,直接回了他一个大白眼,禾菱歌只是笑。

于是鲜于林逸问暗夜准备怎么办:“你是打算一直这样偷偷摸摸的继续跟着去?”禾菱歌则是提议:“你可以去找她。”

却想不到暗夜竟然扭捏起来,禾菱歌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用担心的,从陌生到熟悉是可以过渡的。”

是这样吗?暗夜紧张极了,他很久没有喜欢过一个人,也很久没有心动过。更加不知道如何和女子相处,听了禾菱歌的话他似乎有些明白了。

恩,怎么报恩呢?怎么开始呢?恰在此时,北疆战火又起。家国动荡,她易容男儿,去报名参军。

暗夜也跟了去,鲜于林逸不愿意掺和,也不让禾菱歌掺和。他决定要早点带她回大荒落,最近遗失的九洲流光图有重聚的迹象。

流光图是流光石做的,展开能占满两个时空。肉眼凡胎是看不到的,唯有用法眼才能看透。

禾菱歌虽然很遗憾,可是也只得听鲜于林逸的。可是她抗拒里,不想恢复之前的记忆。她觉得就是这样挺好的。

他们辗转西去,又复南行。这一路上,他们看到了流民动乱也看到了饿殍遍野。没人伤的了他们,他们也救不了那么多人。

鲜于林逸对禾菱歌解释说:“是因为九洲图失落的关系,等图完整了,就可以改换朗朗乾坤。”

他们还去了永珈塔,这次十巫神都在。禾菱歌只觉得永珈塔熟悉的就像她的家一样,事实上她也在这里待过一段时间。

十巫神没有惊讶她的失忆,似乎这是魂归之后,最正常的反应。她在永珈塔后,发现了临海有一片树林。

巫姑解释说:那是有灵气之物的魂树,它们是或妖或精或神或仙寂灭之后所化。准确的说,魂树只是长的像树。

并不是所有身具灵气之物都能化为魂树,能化为魂树的都是最自然之物。

在过了大约三百年时,有一红衣女子,捧着一个盒子,来到了永珈塔。禾菱歌和鲜于林逸认了半天才发现,那是青萝。

她已经入妖道了,而暗夜已经化为了魂树。只待青萝把她种下去,她没有说和暗夜具体发生了什么。

可是禾菱歌敏锐的感觉到一定是和青萝有关,暗夜应该说把修为灵气都渡给了青萝吧。他用术把她化妖,给了她长久的生命。

可是他自己却——

禾菱歌一直想知道那是怎么样的故事。直到青萝离开之前,才听说了这个故事。两世为人,两世付情。误会都是当初不懂,后来后悔的东西。

“他真的残忍,让我活那么久,还要好久才能回来,他又那么聪明,我成了妖才能化为魂树和他相依相偎。”

只要能相依相偎,哪怕没有生命也算是在一起了吗?禾菱歌听了青萝的话,若有所思。

鲜于林逸可能没发觉,禾菱歌却意外的触及感应。一旦九洲图重聚,他们两个便会不复存在。

九洲需要他们自然的神力去维持,最好的自然,当然就是把他们的每一寸都奉献出去。

禾菱歌最近经常做梦,可是她又不舍得要和鲜于林逸说。她怕他会犹豫,会让她离开。可是这样,维持的时间就断了……

果圆

她最后终于流泪了,明白了做人的情感,体会到了人间爱到灰飞烟灭的快乐痛苦。

最终她凄然亦淡然的说到:“我来到世上,被世人所误。

你们说人间有情,但是情为何物?真可笑,你们世人都不知道。

但我来世,一定要明白。如果有来世,我一定要明明白白的爱你。”

相似的感慨,不一样的故事。一个没有如愿,一个得偿所愿。从此暗夜再也没有离开过妖界,他的魂树却一直在茁壮成长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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