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问？”
这个声音是谁，好像有些熟悉。
“直接问，流光一刻都不想和他耽搁了。”
这个声音也很熟悉，他们是谁？
“你是谁？”第一个声音开始问道。
“孔磊。”
“你为官这些年，都做过什么事情？”
…..
云望舒见孔磊不说话，皱了皱眉道：“东曜，你不能直接的问他，他心里面还会有抵触，让流光来吧。”
“好。”东陵宸让开身子，让云望舒正对着孔磊。
“孔磊，这张桌子是你的吗？”
孔磊慢吞吞的看了一眼面前的桌子，点了点头：“是。”
“它之前，在哪里？”云望舒继续问道，声音带着十分的平缓。
孔磊想了想，道：“我的书房。”
“那你的书房，一般都会有谁在？”
“我，管家…..”孔磊说出了几个平日一直跟在他身边的人。
云望舒静静的等着孔磊说完，然后问道：“不会有例外吗？”
孔磊这一次回答更加慢了一点：“有过。”
云望舒心中一紧，但还是保持之前的语气道：“说出来。”
“之前，有一个女人在那里待过一天。”
“原因呢？”
孔磊突然不再说话，而是有些阴森的笑了起来。
云望舒现在想直接杀了他！
“这个女人是谁？”云望舒忍住了心中的情绪，继续问道。
孔磊缓慢的停下笑容，道：“向文欣。”
云望舒敏锐的感觉到东陵宸有一点情绪变化，不过还是之后再问吧。
“那她现在在哪里？”
“南戎以东，一个岛国。”
“为何在那里？”
“因为那边的人出的钱更高。”
“多少人还去了哪里？”
“不少，很多…..”
“现在还有人去吗？”
“…….不知道”
云望舒和东陵宸对视了一眼，不知道？难不成这笔交易背后最大的利益者不是他？
“这件事情是你在管理吗？”
“是，现在不是。”孔磊现在的表情已经有些挣扎，应该是药效要过了。
云望舒抓紧时间问了最后一个问题：“那现在是谁在管理？”
“管家。”
竟然是他！
最后一个问题回答完之后，孔磊突然恢复清明。
不过，他还没来及去回想自己这一段时间说了什么，就晕了过去。
云望舒所炼制的这个药，会侵蚀人的精神，让人直接说出自己最真实的回答。也因此，这种药十分的伤害大脑，很可能会使人变成痴呆。
若不是已经确定了孔磊的死罪，云望舒又急于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她也不会用这药。
“东曜，向文欣是谁？”云望舒面无表情的看着东陵宸。
东陵宸笑开：“吃醋了？”
云望舒继续就那么看着。
东陵宸咳了一声道：“她之前也算是临安小有名声的才女，因而我多多少少知晓一些她的名声，不过几年前她就销声匿迹了。”
“才女，武凌侯会关心一个小小的才女？”云望舒表示十分的不相信。
东陵宸再咳了一声道：“那个，之前梅姨给我有过选妃的打断，她也在考虑之列，因此吧…..”
“这样啊……”云望舒的语调拉得很长。
“流光千万别多想，我也只是知道她的名字，我连她的画像都没有看过的。”东陵宸赶紧解释。
云望舒撤回一脸冷漠，继而道：“流光只是想说，她有着这么高的身份，怎么会被一个小小的地方官卖到异国他乡呢？”
原来说的是这个！东陵宸默默的在内心为自己刚刚的冲动默哀。
“那现在还是派人去调查一下这个向文欣的过往吧。”云望舒虽然对朝政上的人际关系了解的十分清楚，可是临安的小才女什么的，的确不在她的关心范围之内。
“他怎么办？”东陵宸看着倒在地上的孔磊，眼睛里面已经露出了几分杀意。
云望舒现在也是想杀他，不过，他们都清楚，现在不是杀他的最好时机。
“让人抬回去，就说晕倒了。”云望舒转过身，不去看地上的那一坨肥肉。
她觉得恶心。
“管家不会发现吗？”东陵宸现在觉得这个管家，或许也不是一个小角色。
敢接手买卖人口这种事的人，起码心思肯定不会差到那里去。
“他估计现在也是心急如焚，因为流光刚刚已经让云卫把这张桌子上的消息透露出去了。”这还是云望舒临时起意。
东陵宸不解：“为何？这样不是打草惊蛇了吗？”
云望舒把挡在桌子痕迹上的书本挪开，道：“现在该知道都知道了，若是他们反抗，我们直接抓了就是，若是他们偷偷转移，那我们也有更多的证据。随他们吧。”
东陵宸在云望舒身上，仿佛看到了之前那个杀伐果断的自己。
不过云望舒这么着急了解此事，东陵宸总是会自恋的想会不会是因为他们即将到来的大婚？
弯了弯嘴角，东陵宸重新肃穆了脸色，对外面道：“来人，孔爱卿晕倒了。”
外面一直等着的管家立刻带着几个小厮冲了进来，看到地上不省人事的孔磊，有些慌张的对东陵宸道：“陛下，我家大人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你们快点把他抬出去看看吧，突然就晕倒了。”东陵宸的神态十分逼真。
管家现在也的确是顾不得别的，让小厮们抬起孔磊就朝着外面尽量快的走了出去。
“还真是着急啊。”云望舒看着那些人匆匆离去的背影，语气讽刺。
“云卫，好好监视他们，特别是那个管家，一旦有任何的异动，立刻前来禀报。”东陵宸也想早点完结此事，他们的大婚，不能被任何的事情耽搁！
云卫领命而去。
“刚刚说到向文欣…..”云望舒微笑。
东陵宸好像没有看懂云望舒的意思，道：“她一个大家闺秀被卖到连南戎都不如的地方，恐怕现在已经不在了吧。”
“不是连一面之缘都没有吗？怎么，还挺关心的？”云望舒似笑非笑。
东陵宸也笑了：“我以为流光是想问问我关于这件事的意见。”
“哼。”云望舒很直接的把自己心中的不开心表现了出来。
东陵宸觉得云望舒现在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
“好啦，就事论事，我们说她，不也是为了讨论这件事情吗？”东陵宸捏了捏云望舒的鼻尖，眼神爱怜。
云望舒绕开东陵宸，坐在一边，轻声道：“被卖到那个地方的女子，活着的又有多少，有勇气回来的，又有多少？”
“流光，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是为了不让更多的女子受到这样的伤害，”东陵宸安慰云望舒道：“况且，我们又怎么知道，那里没有想回来的人呢？”
“也对，”云望舒脸上的阴霾消散：“流光这几日知道的负面的事情太多，现在想事情都有些倾向那边了。”
“没关系，有我在流光的身边，流光就不会变成之前的那样。”
他们相守一生，自然是互相守护着的，无论是身体，还是灵魂。
这个时候，孔府上的大夫正在给孔磊诊脉。
“大夫，到底怎么样了？老爷他一向身子不差，这怎么说晕倒就晕倒了？莫不是…..？”管家的心里已经想了无数种可能，可是现在人没死，他就不大想的明白为什么。
大夫终于把手指从孔磊的脉上移开，拈了拈胡须道：“大人没有中毒，也没有内伤，单看这脉象倒像是忧思过度。”
“大人这几日的确是所思所想较多，可这也不至于…..”管家还是有些疑心。
大夫站起身，没好气的对管家道：“老夫说的话何时错过？”
这管家突然想起来，这位大夫之前似乎是随着隐世的高人学过几招，一向医术都是很不错的，应该是他多想了。
“是在下的不是，您赶快开药吧！大人这不醒，在下心里着实不安啊。”管家一想到孔磊在云望舒和东陵宸面前单独待了那么长的时间，额上的冷汗就不断。
“放心，大人身体无恙。不过，醒来的话应该就要到明日了。”
管家立刻拔高了声音：“为何？不是只是忧思过度吗？”
大夫瞪了他一眼，有些发火：“就不能听老夫把话说完吗？大人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一个休息的机会，身体自然是抓着不放，要好好休养的。要是今日醒来了，那就怪了。”
“是是是，还是您说的有道理。”看着大夫如此的有把握，管家总算是稍稍放心。
开了药方，管家命人立刻去煎，而后，便偷偷一个人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这孔府里面地位最高的，除了孔磊和他的夫人姨娘们，便是这管家了。
算起来，这管家其实是孔磊的一个远房亲戚，之前来投奔孔磊，又身无所长，才做了孔府的管家，打理起琐事来倒是还有点门道。
因而这管家住的屋子和主子们住的，大小差不了多少。
明明是开自己的房门，管家却仔细的看看了四周，周围的房顶上也没有放过，看着确实是美人，他才开了锁，走了进去。
而在他进去之后，一直跟着他的云卫从房顶的另外一面冒了出来，如同一只灵巧的猫儿纵身一跃到了管家屋子的房顶上。
这一系列动作悄无声息，无人发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