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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番外燕州之大哀

飞红雨,落叶地。盛夏好晴,七月杜鹃鸣。

九曲江山怜人醉。旅燕归时,恰逢过来人。

长相思,夜夜歌。愁肠化酒,日日相思泪。

剑指长空问今朝。雨落单衣,声声道凄凉。

“殿下,您怎么来了?”千如霖长剑归鞘,气息流畅,丝毫不见适才挥汗练剑的疲劳,反倒是精神愈佳。

卫景苏单手背后,皇族的气势可见一斑,“二公子好剑法,千氏剑道果然名不虚传。”

“殿下过奖了,术业有专攻,武学之人练起剑来自然花哨了些。”千如霖从小厮手里接过汗巾擦了擦,挥手退之,见人走了才道,“不知此番殿下前来有何要事?”

卫景苏淡淡的一笑,老成定然,“本殿听说你长姐大婚,特地前来祝贺一番。大婚将行,怎么千府一点喜色也无?”

千如霖冷笑一声,“在下心中还曾惊叹殿下是个无所不知的人呢!那木樨虽与家姐有过婚约,如今却是个将死之人,家父怎可坐视不管,这婚事早该黄了!”千如霖眼中闪过一丝计较。

“但是本殿听说大小姐已经广发喜帖了,这婚若是不成,千氏岂不是成了武林中人的笑柄?”

千如霖虽然厌烦卫景苏再三的询问,但却耐着性子相告,“呵,在下那个痴心的姐姐心系那个废人,家父不愿推大姐入火坑,谁知大姐拼死不愿解除婚约还私自将喜帖发给千家众友,真是丢尽了千家的颜面!”

“原来如此,千大小姐也太执着了些。”

“殿下放心,在下不会坐视不理的。将死之人也敢肖想我的人…”

卫景苏神色一变,“二公子刚才说什么?”

“哦,没什么,只是一些牢骚话,殿下莫要计较。”

卫景苏低声叹了口气,“千大小姐当真是痴心一片,木大侠此生算是足矣。”

“殿下与木樨的关系不一般哪!”

“他只是曾经为本殿所用,此人武艺高强背景深厚,为人却放荡不羁很难收服。”卫景苏适时地闭口,“不过本殿如今有千氏相助,相信以后会更加一帆风顺的。”

“殿下客气,殿下力尽所能为我千家行方便,此等小事何足挂齿!”

“听说千府今日来了客人?”

“是,是从帝都来的,叫云影,不知殿下认不认识。”

“岂止认识,她虽然帝都一介商户,实刚是南婴国主钦封的大长公主,能力大得很。”卫景苏话里带了三分骄傲。

“相传用一旬救一城的南婴民间公主就是她?难怪气质逼人。只是她此番来我千府所为何事?我们燕州又没有人需要她施救!”

“如霖兄莫急,待本殿前去查探查探。我与她在帝都见过面还好说话,你暂且先别过去。”

“如此便麻烦殿下了。”

卫景苏恨不得马上挟了云影就走,在这远离帝都是是非非的地方好好与云影过过几天心静的日子。

云一被派出去打探情况了,云影在房间里左思右想,还是没有个结果,又不能随意走动,千如雪大婚日期将至,真是急死人了。

“谁?!”

云影好奇地跟上黑影,那黑影却将她带来一处房间。云影犹豫再三还是推了门进去,屋内陈设与一般人家无异,桌椅齐全,书墨花草一应俱全,这个房间应该经常有人使用。行至里间,一堵墙开了一扇门大小的口子,不用说应该是一处密道。

怎么办?云一云二不在身边,云三她又不敢轻易叫出来;自己身无所长,万一进去落了个尸骨无存可不划算,可这密道看着就像有大秘密,或者有大收获也说不定。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云影万般纠结还是大着胆子走了进去。

密道越走越长越走越阴寒,但是墙壁上搁着的油灯却一直烧着,发出温黄柔和的光芒,云影一边咽了下口水,一边小心翼翼听着四周的动静继续前进。

“木…木大哥!”虽然有些形销骨立,但是熟悉的眉目落在云影的眼中还是让她一眼就认出来了。

云影惊喜激动地飞速跑到木樨身边,哽咽着嗓子,木大哥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他的蛊有没有解除,他的伤有没有好?

云影试探着喊了声,木樨终于幽幽转醒,二人皆是又惊又喜,喜极又泣。

……

“放肆!”卫景苏怒吼一声,惊得千如霖立马收回了手掌。也幸得他收得快,不然倒下的尸体就多了一俱了。

卫景苏冰寒的双眼像是要吞噬了千如霖,那是他拼尽所有想要拥有和保护的人,他也胆敢伤她一丝一毫?

“果然不出在下所料,殿下与这个女人关系不一般哪!”千如霖审视着卫景苏,虽然他是皇子,仗着千氏,千如霖料想卫景苏也不敢拿他如何,索性将一切摊开来,“在下不管殿下与木樨与这个女人有什么关系,在下只想说一句千如雪是我的!”

“你爱慕你的亲姐姐?”

卫景苏拦腰抱起昏迷的云影,怀抱中的人“安份守己”地躺在怀里,卫景苏见状不禁小声地在她耳边嗔道,“怎么尽能惹事?这下可安份了…”

千如霖冷哼道,“千如雪名义上是在下嫡亲姐姐,事实上却与我没有丝毫血缘关系,在下是千家从外面捡来的孩子,就算娶了她,自然也不是违背人伦之事。”

“所以你便命人将木樨抬到此处将他杀了,再桃代李僵,等事成之后,千如雪就算发现了也改变不了事实了。”卫景苏说完看清千如霖的紧张,冷言道,“放心,本殿不会说出去的,说出去对本殿没什么好处,反而徒增烦恼。若是能成全如霖兄自然是一桩美事!只是她我得带走!”

此事怕是他一个也干不出来,若是没有千啸林那个老狐狸插手,打死千如霖卫景苏也不信。哼,若不是留着他们还有用,现在何须放他一马?早让他一掌拍过去给木樨陪葬了。

“如此在下便谢过殿下了。”千如霖心中窃喜双手抱拳向卫景苏行了一礼。

卫景苏不禁腹诽若是千如雪嫁给这个小人才真的是抱憾终生!

“巫奚替我照顾好她,我还有事!”

“交给我你能放心?”

“你的医术我自是放心的,姬云琰对妹妹的真心我也是放心的,所以你我更放心!”

巫奚一听姬云琰的名字,脸色变了变,却老实地接过云影,朝着卫景苏消失的方向大喊了一声,“她要是醒了干出什么事来,我可不管!”

“她要是出了一点儿差错,本殿就带兵踏平了你的楼兰宫!”从空气中传来这一句颇为凌厉的话。

走了这么远还能听到?他的武功虽不如卫景苏,巫术却无人能及,想着卫景苏刚才的威胁,无奈一笑,抱着云影踏风而去。

“木大哥,不要――不要跳!”云影惊得一身冷汗。

“你醒了?”巫奚端着一碗黑乎乎臭气熏天的姑且称之为药汁的东西过来,“来,喝了!”

巫奚迎上云影怀疑的目光,“不喝?不喝我不会告诉你任何事也不会放你走的。”

云影接过瓷碗,忍着恶心,猛得仰头一灌,“可以告诉我了吗?”

“第一巫奚死了,尸骨无存;第二今天千如雪大婚!你要怎么做随你,只是你的命是我救的,别轻而易举地放弃了就好!”

“谢谢你!”

……

瞧着这草草妆扮的满院喜色,比之她前世的豪华铺张简直差之千里。木大哥的心上人怎么能嫁给谎言?她怎么能让他含恨九泉!

“千如雪,他不是木樨!他不是木大哥,你看看他,用你的心看一看他到底是不是你爱的人!”就算湮没在人海之中,我还是能一眼找出我爱的人,云影相信千如雪也是一样。

“如霖怎么是你?木樨在哪?”千如雪震惊地看向新郎与堂上父亲,她怎么能嫁给她的亲弟弟?

“如雪,我不是你的亲弟弟,我是父亲二十年前从外面带回来的孤儿。你不要再找那个人了,他死了!这十几年来,我一直在你身后望着你保护着你,你却从来没有看过我一眼。”千如霖披着木樨的人皮面具,声泪控诉,像是得不到糖果的小孩。

“如雪啊,如霖说的都是真的。爹实在不愿你往火坑里跳,如霖对你痴心一片,他会照顾好你的。”千啸林坐在椅子上道貌岸然,好像说的一切都是逼不得已,都是为了千如雪的幸福。

千如雪摇着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不是真的,我不相信,是你们合起伙儿来骗我!”

“告诉我,木樨在哪里!他在哪里?”

“我带你走!”云影看着这个可怜的女子,向她伸出手。

“如雪――”千啸林大喝一声,这个女儿最听他的话,怎么今日反抗得如此厉害?

千如雪一手牵着云影,一手拔出靴子里的短剑架在脖子上,泪目决绝地望着欺骗她的众人,“不要逼我!”

“来人!”

“诶,慢着!”

“殿下这是何用意?”千啸林狐疑地看向卫景苏,“殿下莫不是想插手老夫的家事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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