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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

是你

伊卓伸手把她揽进怀里,冲着她耳畔吹气,苏苏软软道:“新婚前三日新婚夫妇不得相见。你进我特意找我来有什么事吗?一定连这么一晚上也耐不住了非要告诉我?”

顾镜辞却是一阵默然,不知从何说起,如何开口。

她总是这样,这样的懦弱,这样的反复无常,到最后却遗忘了自己内心深处的那个声音——你到底想要什么?

她就这么沉默着,反倒是伊卓从自己的袖中缓缓掏出那半边绣着月光荷香图的绣帕。那绣帕的阵脚并不甚细致,比不得江南织造苏州织造做出来的半分精致,倒像是随意绣着来玩的。

“镜辞,你还记得这个吗?这是你三年前……”

顾镜辞望见自己三年前绣的帕子,不觉红了眼,一把扯过来嚷道:“你还留着这东西做什么?”

伊卓不觉有些诧异,与顾镜辞对视着。他的眼中平静而丝毫不起波澜,好像是一面幽深的湖,散发着摄人心魂的暗光,好像要把她吸进去一般。

顾镜辞知晓自己说话重了,只得兀自低笑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说……”

“镜辞。”伊卓淡淡笑着打断她,“你不必解释,我心里明白。”

“你……明白?”顾镜辞不觉愕然。

伊卓反握紧她的手,坚定地说道:“不管何时何地,我们到了何种地步,我依旧会选择坚定不移的相信你,保护你,爱你,信你。”

湖面掠过一缕微风,空气里夹杂着格桑花的清香。对面就是一大片开的如火如荼的格桑花。那么鲜红的颜色,红的鲜艳,红的凄美,红的仿佛要灼伤人的眼睛。月光清冷,更显得那花朵鲜艳似火,熊熊燃烧着。那花儿联结成一片,随风摇曳身姿,明明纤柔的不成样子,远远望去却颇有凄美悲壮之感。

顾镜辞心中动容,仿佛是有什么东西一下一下缠绕着胸口,明明动作那么轻柔,却一道一道仿佛要将自己活活勒死一般的窒息感清楚的传来。仿佛是有什么温暖的感觉一下一下慢慢包围自己寒冷的胸口,却在融化心底的寒冰之后炙热得要灼伤皮肤一般。

顾镜辞陪着他喝酒,伊卓像是在刻意逃避什么,与她一口一口的喝酒,想要竭力灌醉自己。

到最后,顾镜辞不得不扶着他慢慢走回去。月光清寒,照亮前方的路,两个人踉踉跄跄地走着。伊卓靠在她肩上不知不觉的睡着了,模样安详的像个孩子,甚至还露出了微笑。

他一直都是半梦半醒,勉强靠着顾镜辞走到了王庭更是倒头就睡。

借着烛光,他倒在了羊毛地毯上,头埋进了厚厚的羊毛里,脸上略带着红晕,眉眼柔和,像是做了什么好梦似得。顾镜辞默默叹了口气,将软塌上的被子抱下来盖到他身上。

顾镜辞望了望自己手里的手帕,不由得有些心酸,强忍住眼角涌上来泪花,她将手帕塞回伊卓。

提笔蘸墨,一行行簪花小楷在月光下格外温柔美好,她微微犹豫,提笔写下最后一行字:永别,勿念,镜辞。

六个字,却斩钉截铁地将这错综复杂的情丝斩断。

顾镜辞何尝不知道这有多么残忍,只是她不能再耗下去了。

她的心,从来都是向着霍寻的。

选择一个,就势必要上海另一个。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她最后遥遥望了一眼伊卓,转身出门。

阿桑立在帐外静静望着顾镜辞,皎洁的月色似乎染上了她的衣衫,衬得人清冷的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拒人于千里之外。

顾镜辞勉强一笑,“你来了。”

“找我?有什么事吗?”阿桑只是轻言。

顾镜辞抬首望向天边的一轮圆月,不由得苦笑,轻飘飘道:“和他一起。”

“什么?”

顾镜辞握紧阿桑的手,定定道:“和他一起,照顾好他,好好的——过一辈子。”

“你疯了?!”阿桑不由得扯开她的手,微微怒道。

顾镜辞被她推出去老远,她踉跄着站稳脚跟,平静地望着阿桑,“我是说真的。”

————

窗外是一片和谐的景象,闷热的风吹散荷花的清香飘进屋里,顾镜辞微微睁开双眼,听见窗外的蝉鸣与夏日的微风轻拂,不由得弯起嘴角。

“镜辞!镜辞!快起来吃瓜了!”窗外传来萧子詹的叫喊声,顾镜辞方才回神,自己早已于十日前离开了大漠,这里,便是徐州了。

兜兜转转,他们还是回到了这里。

徐州。

这是离霍寻最近的地方。

他们三日前来到这里,伪装成商人盘下了这座小院子。前面是医馆,后面是一个不算太大但是干净整洁的小院子。

正是盛夏,这院子唯一别致的地方便是这窗前有一片小池塘,池塘里种满了荷花,眼下开的正是好的时候。

“诶。”顾镜辞回神,披上外衫就应着声跑到外面。

烈日炎炎,萧子詹正坐在亭子里,一旁的侍从正将冰镇好的瓜果放置到石桌上。

她微微一笑,应声往亭子边上走。

萧子詹把西瓜冰碗递给她,笑道:“特意去了子的,放心吃吧。”

顾镜辞尝了一口,立刻觉得浑身神清气爽,长舒了一口气,淡笑道:“子詹你也吃。”

萧子詹撑着下颌侧头望着顾镜辞,不觉道:“我总觉得,你有心事。”

“心事?”顾镜辞噗嗤一笑,“我能有什么心事?”

萧子詹似乎似在话天气般的寻常:“你知道吗?西南边陲出事了,建安王对于哀帝的死耿耿于怀,恐怕是要和皇帝翻脸了。霍……靖王要举兵加强边陲防守来,明日便是送军队上路的日子。”

“去边陲的将领是哪位?”顾镜辞闻言不觉蹙眉。

萧子詹盯着她看了一会,才叹了一口气,道:“是顾兄。”

“哗啦——”顾镜辞一时心惊,竟失手将手里的冰碗打翻。

她的脸色陡然冷了下去,双眉紧蹙:“哥哥?为什么是哥哥?边陲那么危险,建安王随时随地有可能举兵犯境,为什么偏偏是他?”

萧子詹摇首,默然不语。

顾镜辞脸色一点一点冷下去,萧子詹许久才道:“顾兄很挂念你,你要不要去——”

“能去吗?”顾镜辞一时有些怔愣。

萧子詹脸色变了又变,许久才沉吟道:“你若是想去,我自然有的是主意逃过靖王的眼睛。今晚便动身吧。好了,快去准备准备,天一黑我们就动身往军营。”

顾镜辞站起身就要走,迈出进步又回过身来,深吸一口气,顿了顿,轻轻道:“谢谢你,子詹。”

萧子詹只是微笑。

夜幕降临,萧子詹与顾镜辞换上衣裳,两人乘着马车往军营走。

到了军营,顾镜辞微微掀开窗帘,外面是一片肃静,有星星点点的灯火和整齐划一的脚步,还有就是冰冷的铁甲相撞的声音。

今夜,当是有为其送行的晚宴。

她知道,霍寻一定会来的。

萧子詹望了望顾镜辞,低声道:“下车吧,我就不过去了。跟着外面的人走,记得和顾兄说话别太久。半个时辰后我在这里等你。军中宵禁规矩严格,错了时候就麻烦了。”

顾镜辞心中一沉,沉声应道:“好。”

她起身,掀开帘子跳出马车。

车夫是一个士兵模样的人,顾镜辞刚刚走出几步萧子詹又在身后轻轻喊道:“镜辞!”

顾镜辞微微回首,萧子詹只是一笑,敛了敛神色:“万事小心。”

顾镜辞“嗯”了一声,随着那人慢慢走到军营里。

那人并不和顾镜辞说话,也不发问,只是走三步定要停一停等等顾镜辞追上来步子。一队士兵远远走过来,簇拥着一个金色铠甲的男子,那男子气宇轩昂,乌金色的铠甲哪怕是在夜晚都刺得人眼睛生疼。

顾镜辞的心里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揪在一起,连呼吸都越发困难。她死死抓着自己的衣角,低着头随前面的男子行礼,然后离去。

正走着,顾镜辞忽然脚下一软,好像是磕到什么石头,下意识地往前扑。

她的手下意识去扶一旁的士兵,那士兵手里拿着的碗碟“啪”的一声摔得粉碎。

一时之间四方之人皆探头来看,连已经走出老远的霍寻也忍不住回头呵斥一声:“怎么回事?!”

顾镜辞端然下跪,不卑不亢道:“卑职该死!”

一旁的赵志云一脚正要上来,却被顾铮拦住:“赵兄脚下留情!这是我的人,我得回去好好教训!”

顾镜辞与身旁那人连忙告饶:“将军饶命!”

“随我来!”是怒气的声音,顾铮一把扯住顾镜辞的袖子将她拽起来,也不顾众目睽睽,就将她拖走。

霍寻愣了愣,忍不住上前道:“等一下!”

顾铮呼吸微微颤抖着,他忙转过身来,将顾镜辞丢到地上,赔笑道:“王爷有事?”

霍寻不声不响地立在顾镜辞面前,顾镜辞知道是他。他就站在自己面前。一时之间胸口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般,百味陈杂。她的手,无声无息的抓住地上的土,狠狠地抓住。

“抬起头来。”霍寻的声音斩钉截铁,不允许丝毫的质疑。

顾镜辞在心底干笑两声,缓缓地缓缓地,抬起头来。

他的眼眸,早已不像是从前他看到的那样,带着脉脉温情,带着笑意。那是久经沙场的老练与沉稳,是不动声色地威严,是深不见底的城府与谋算。

他是霍寻。

他是靖王。

他是平定叛乱的功臣。

他是翻云覆雨的枭雄。

可唯独,他却再也不是霍郎。

“是你……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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