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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话 蜜中毒·心甘情愿跳囹圄

我轻慢的态度并没有激起他怎般的异样,只因他了解我,故他决计看出了是我的故作强持:“你是不是认为我是雪妃娘娘的男宠?”口吻平淡,静然开口。

我猝地抬眸。

他倒把话儿说的如此坦诚,坦诚到……不要脸的地步!

“难道不是么?”蹙眉又展,我唇畔绽了暗花笑意,牵扯的有几分轻慢。

于是又是一阵默不作声,因门窗紧闭着,连穿堂风都不容易扑进来。又因已经适应了这成串儿的尴尬,连不正常的心跳和呼吸的频率都也因了适应而似乎正常了。

终于,安侍卫把前探的身子挪开了一些,目光错落,碎碎的叹出一口气:“雪妃是我的亲姐姐。”

我甫愣……

这天,安侍卫将关乎他自己的那段过往前尘,在清华苑里笼统而又详尽的讲给我听。

早在他尚不曾出落成翩翩少年时,一次皇帝出宫微服私访,因不熟识宫外各处、加之带在身边儿服侍的人手又少,转转走走的最终与亲信失散、且迷了路找不得出处。

正逢皇帝又饥又渴又急又迫之际,安侍卫接济了皇帝,将皇帝带至自己那处简约的茅草棚里,予一餐温饱,使皇帝歇息缓神,免受劳顿苦楚、亦免受日落之后山岭野兽的果腹亦或歹人的伤害。

虽是再简单不过的恩德,但被素重义气的陛下满心认定为可与“救命之恩”相比轻重。

之后的事情他并没有多说,亦是再简单不过的发展规律。

但那时的安侍卫尚是个孩子,皇上决计不会想到将他亲点入宫给了侍卫头衔的。如此,当是日后安侍卫阴差阳错入宫做了侍卫,与皇上在帝宫中不期而遇,皇上将他认了出来,故而如此提拔与重要。

却又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安侍卫明显只把话讲了一半,我总也觉得皇上之所以对他如此宠信,其中隐情远不止是这些,都藏在他并未吐口的另一半真相里。

莫非雪妃也是那个时候被皇上看中了带回来封了小主的?更加不可能……这雪妃也就比安侍卫长个一两岁的模样,那个时候亦还是个没出落成型的小姑娘呢!况且宫里头早有传闻,说雪妃是在御道与皇上邂逅,适有了云雨之事、有了盛宠一时,自然又与宫外安侍卫这茬事儿没什么干系了。

不过这姐弟两个都在宫里,雪妃与皇上的御道邂逅究竟有几分是安侍卫这个做弟弟的精心铺就,那是摆在明面儿上的事情。且为了彼此更好的在这后宫里头稳扎稳打的走下去,皇上、及一众宫妃们都未见得知道安侍卫与雪妃乃是亲姐弟。

他却把这个秘密告诉了我,我于他来讲还是最独特的那个人,是也不是……

“对不起。”思量至此,我唇兮轻抿了一下,语声细柔,“我,冤枉你了。”

我的反应在他意料之中,安侍卫重转目与我相视,神光带起一些暖意:“没什么对不起,但下次不许了。”颔首一下,语重心长又宠溺昭著,“你若再这样不管不顾由着性子胡来,惹了祸事可又谁人救得了你?”旋即抿唇,一停后启口着重,“扶摇,保护好你自己,别让我每天都担着心……”

我的情绪在他面前从来由不得自己,似乎我没有魂魄,他就是我的魂魄,不然为何总是被他牵着引着或怒或嗔左右不得呢?

“还不是因为你。”垂眸又敛,我小口呢喃浅声,“还不是因为你对我晦暗不明,到现在都使我不能够完全的明白你!”复抬起,目色仿佛比方才明媚许多,灿灿灼灼,“不然我又怎会这般竟日对你惶惶然的敏感着、担心着?”忽地想到什么,我蹙眉扬睑不依不饶道,“岂止是你,我何尝不是每天都为你担心!也为我们之间担心……”

话未说完,因为我落在了安侍卫迎来的怀抱里。他忽地将我抱住,抱紧、抱牢,力道跋扈的有如守护一颗绽放异彩的夜明珠“扶摇,对不起。”贴着我耳边儿低低的唤,眉目是深浓多变的起伏温存,“对不起,我有我的难言之隐……但现在你若问我,我也只能继续说,对不起。”

他今个待我的态度与往日不同,未免太主动了些、热切了些。或许是因了我先前在雪妃面前因他而吃醋,这举止撩拨起了他心底深埋着的那团火。但不管了,我爱他如此的主动与热切,我爱他……

顺着他圈揽我身子的臂膀,我抬了柔荑徐徐抚上他俊美的侧脸,压低眉目涟漪水润的凝顾着他:“总有一天我会明白的,对不对?”

“或许吧。”他想了一下如是说道,旋即又抿唇补充,“但我不愿你明白。因为若你明白了,你一定会后悔这份明白。”

我们之间一言一语都是极轻极轻的调子,有隐隐害怕蒸腾在心里,在灵魂里。怕稍重的语气便惊散了缭绕在彼的缱绻柔情,怕使得不能说出口的爱情受了薄惊。

我们小心翼翼的维护着这份感情,这份贴烫心与灵魂的置于巅峰、偏又卑微到尘泥里的感情。这尊贵的感情,这卑微的感情,这希翼的感情,这绝望的感情……何时得三千世界黑鸦具杀尽,与君共寝到天明?

今夕何夕,见此良人。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如此良人何……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睡起流莺语。掩苍苔、房栊向晓,乱红无数。

吹尽残花无人问,惟有垂杨自舞。

送孤鸿、目断千山阻;谁为我,唱《金缕》曲?

半空烟雨。

惊旧恨、镇如许……

如果可以成功的抓住一个人的弱点,那么哪怕是包裹着诱惑蜜糖的荼毒鸩酒,这个人也会因为贪恋那层无可控制的甜蜜诱惑而心甘情愿被匡入蛊中。

雪妃很好的利用了这一点,我亦很配合的欣然领受,我甘之如饴。更何况她拿捏在手里的致命诱惑并不是我的致命弱点,而是我的本命……

诚如她所愿意看到的,我来清华苑的次数渐渐多了起来。我是奔着安侍卫过来的,我要见安侍卫,要时常都能够看到他,能够不需瞻前顾后小心翼翼的多看他一会子、与他独处一会子。

而雪妃也没有让我失望,她既然敢放下诱人的钓饵,便亦能做出漂亮的手段。我虽不见得次次都能在她这里见到安侍卫,但三次也至少有一次是可以等到的;虽时间不会太久长、与他独处也很困难,但只要能看着他便是好的了。

安侍卫一个御前侍卫,是如何能在众多清华苑宫人的眼皮子底下进雪妃寝苑进得来去自如的,我并不知道,也没必要知道。横竖只要能让我见到他就好,就好了……

我似是着了一个魔,我变得恍恍惚惚本心尽失,对什么都毫不在乎,前些日子才初初浓郁起来的斗志,也因那口憋在心里与安侍卫堵着的气渐渐消散,而渺茫的连我自己都寻不到。

雪妃并着梅贵妃在宫宴小聚中尽说兮云的好话,把好一个馥美人抬举到了天上去。且这样的旁敲侧击追捧兮云决计不止一二次,因为皇上翻兮云牌子的次数渐渐比翻我的多了起来,且这势头还有不断渐长的架势,我好不容易重新稳固起来的胜利,再一次受到威胁,我再一次有了关乎失却圣宠的威胁。

当然明白是怎么回事儿,明白是雪妃有意为之。她看似是在为示好梅贵妃而帮沈兮云,其实是巴不得我快些失宠,这样我便会更加的离不开安侍卫,也就变相的离不开她!

但我不在乎,随她怎般,我随意。只要她仍旧以安侍卫为饵来钓我这条不算肥硕的鱼,那么一切一切都决计是无所谓的;且她是安侍卫的胞姐,对她自己这个唯一的弟弟也得负责任,缜密程度与保密工作做得自然会极好,我对她颇放心。

这么下去,我的心情愈发痴癫迷醉,安侍卫的脸色也愈发一日胜一日的不好看。

终于有一天他忍不住了,支开雪妃,扳着我的肩膀与我四目相对:“扶摇啊。”吁声一叹,“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

“知道啊。”我展颜浅笑,尽力避重就轻的想要绕开他颇有些尴尬的话题,“你今个……怎么了?如此的,如此的气场逼仄……”

“霍扶摇!”

他骤扬的一嗓子把我唬得头脑一嗡。虽然是他在喊我,可连着姓儿如此大声的喊我还是头一次。我不得不敛了敛飘浮心性,抬起目光与他对视。

浮光剪出他瞳孔深处含着的怒气与隐忍,还有一丝浅薄的痛楚:“都在宫里头浸泡得这样久了,你难道嗅不出如此昭著的异样气息么?”见我垂首避开,他猛地抬指把我一张脸禁锢在可与他直视的位置,“这是一个阴谋。”深一吐纳后,只得又好着脾气继续递进,“你当日由着性子整得那鲁莽的一出,雪妃已看出了我们的不同寻常。她是在利用我拴住你的心,以及挑拨你与容瑨妃、与皇后娘娘之间的关系!再这么下去你就真的覆水难收孤立无援了你明白不明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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