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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文生爱我,我一定爱她

在大家疯狂结婚的年代,老于首先吹响了冲锋号角。

老于和三子结婚时,我作为光棍,去给他接新娘子。三子妈妈很高兴,她对这一桩婚事很满意,她把我的头看得像笆斗大,当大媒人看。结婚那天,三子的姨夫专程从省里下来了,我们系统所有头头都跟屁,出席了老于的那次盛大的婚礼。朋友们都结婚了,这对我有好处,我虽然还是一个光棍,但可以到处打秋风,混一餐两餐饭吃。他们以后有家有口的,餐餐煮饭,我可以挨个吃过来。

文生走了以后,好久没有她的消息。我等待,但那个年代,通讯很不方便。

有一天下晚,老于来叫我。他给了我一个电话号码,要我到西大街公用电话那里去打打看。我去拨了,通了,我听到是老于的声音。老于家装电话了!老于在电话那头正经地吩咐我,说:“韦雄黄,你速到我家来,并留守在我家电话机旁,由我到公用电话处拨拨看,看我家电话是否真的能通了。”

我们换了防。

我在老于家里静静地等着。不久,电话机响了,三子那时正好下班,进家,她刚放下包,就跑来接。

她听了电话,发觉是老于后,就说:“老于,我日你妈!你骚到哪里去了?快回来烧饭!”

三子那时在商业大厦上班,他们搞柜组承包,她搞进货,赚了点钱,家里也需要装一部电话来联系业务。

老于兴冲冲地回来了,开始烧饭。

我坐在那里,今天肯定不走了。他们也晓得我今天肯定要蹭饭。

三子拨了一个她姐妹的号码,两个人开始说话。五分钟以后,三子对老于说:“我要走了,他们那里三缺一,我去了。家里的电话来了你接吧,昨天的碗还在水池子里泡着啊,你洗!”

我在老于家的录音机上听费翔唱歌。

老于把炭炉子捣了捣,把碗洗了。

过一会,老于拨了一个电话给三子,问打几圈了。

过了一会子,老于又打了一次,问三子赢了没有。

然后我们一起吃饭,就像单身时代一样。那真是一个值得怀念的时代。温馨,浪漫,没有铜臭味,其实那年代我们都很穷,但我们都大方得像帝王。

又过五分钟后,老于再打去电话,对三子说:“韦雄黄今晚想在我们家睡觉,可以吗?”

那边三子说:“好。”

我躺在老于的床上,说:“啊,多好啊结婚!我也要结婚,又有电话又有娇妻!”

老于甜美地说:“哈哈,我天天在家里骂三子,我家里一切都是我做主,……老婆娶回家,就是给你打给你骂的,不打不骂,养她干啥?”

我顺着他话,说:“还可以给你生孩子。”

老于突然要我起来,他把席梦思换掉,换上一床旧棉絮。

我问他:“你这是干什么?”

老于说:“你既然要在我们家床上睡觉,我就要把新席梦思拿掉,这是我跟三子两个人睡的。”

我说:“你别弄了,我就在你家沙发上睡。”

老于又打电话去请示三子,问三子我能否在他们家沙发上睡。三子一定在电话那头大声骂了他什么,因为回头老于就对我说:“不过,结婚……也挺麻烦的。本来你是一个人,现在你要两个人一起过,世界上最难征服的,就是人。”

我躺在沙发上,突然觉得文生给我留过一个电话,就对老于说。

老于说:“你快去拿,看我家的电话机能不能打长途!”

我飞快地回到西大楼前寂寞的平房那里,进了门,拿了号码,又锁了门,飞速回到老于的新房这里。

老于的新房位于西大楼斜对面好远的地方。

老于说:“你打吧,长途电话费我不在乎的,反正……现在三子也不在家。”

我知道他心疼,我拨了合肥的区间号,再拨电话号码。我很紧张,老于也很紧张。这是我们在打长途电话,而且是用自己家的座机打,而长途电话,就是钱在哗哗地流啊。装一部电话,找人,还要五千块。打一个长途,一分钟就是八毛。

之后,接通的持续哼声出现了。

我等待着,心跳有点加速。

那边一个男声粗鲁地用肥东腔说:“找谁?”

我说:“这里是文生的宿舍吗?文生在吗?”

对方粗鲁地说:“不在!”

就挂掉了。

我感到嗒然若失。上次帮文生完成她的行为艺术后,我们走到了一起。我后来也到了合肥,我们手拉着手在合肥的逍遥津公园里走,俨然一对情侣。

但是现在,一个月还不到,她那里就有男朋友了?

老于看我呆在那里,一个劲问我和文生的事。

我说:“她现在……正在分配之际,可能……很忙。”我没有说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老于说:“韦雄黄,我老于就是佩服你,文生可是一个大美女啊,你把她搞到了就是死也值得。不过,包大江家的女儿你怎么办?你这儿子,算是走桃花运了!”

我忽然决定不在老于家睡觉了,我当夜骑车跑去找岑夜来。

岑夜来已经名花有主,和她的男朋友同居在一起。我认得他,直接就进了他们的小屋。

她听了我说的一番话,眼睛闪烁着,说:“啊?我还正想问你和文生的关系现在怎么样了呢?……她托我打听你家里的情况,我感觉她还是喜欢你的,不过她说你胆子小,我还劝她说胆小的人就是本分,胆小的人靠得住。不过,韦雄黄,你到底胆子大还是胆子小啊?是我把你推荐给她的。如果……文生她……真的怎么样了,真的不和你好了,你也不要太伤心。文生是什么人,我是晓得的。她这人以前是保守的,但现在,她这样的人,是要在大场面混的啊,是不是?不过,她说过她很喜欢你,说你们在一起感觉不错……韦雄黄,你这样的人,不怕找不到好对象。”

我又回来找老于,已经晚上11点了,车往门边一靠,无比沮丧地说:“妈的,就因为我没有立即上她,我失去她了?……是不是爱一个人就要立即把她煮熟,这样她就飞不了了?老于,我现在怎么办,去合肥把她夺回来?……”

老于权衡着思量着说:“我劝你,你还是考虑老包的女儿。”

“为什么不是文生?”

“文生在省城,你在小县城!”

我说:“这不是问题,岑夜来说我的气质就是到美国到伦敦也是一流的,现在的问题是,她是学艺术的,学艺术的人水性杨花,学艺术的人很开放,还有,我承认文生比我智商高。老于,你说,我该娶一个智商比我高的人吗?文生和包大江家女儿,可不是一个档次的。老于,你和三子,谁聪明一些?”

老于说:“我比三子聪明,她很傻。”

我说:“女孩子傻好啊,可爱啊,男人都喜欢。不过你是她丈夫,情况又不一样了。……老于,你家的钱,现在都是三子赚回来的。老于,你的地位岌岌可危啊。”

老于说:“最终我会领导她的,你放心。”

我说:“现在我很痛苦,文生失踪了,我怎么办?老于,要不,我再打一个长途电话?”

老于说:“今天打的电话太多了,明天吧。”

我说:“我给你钱。”

老于说:“那你打,我记时间。”

我打了,没人接听,更没人接转。

老于在旁边说:“韦雄黄,你真的爱文生吗?”

我说:“如果文生爱我,我一定爱她。”

老于说:“那她爱你吗?”

我说:“她花那么大的工夫,请了那么多的演员,煞费苦心向我表白,是她追我的,她还会不爱我!她不会追一下就停的,我相信。我也相信我自己。我现在很想去找她,现在就动身。”

老于说:“操,现在几点了?现在都下一点了吧,睡觉!”

我并没有行动。我们普通人的逻辑永远是这样,就是承认失败,然后让太阳照样升起,让生活重新开始。

第二天上午,我从老于那里回来,在我房间床上继续补觉。

三子黑着两个眼圈来了,她打门打得山响。其实我门没拴死。她大概是熬了一夜。三子说话的声音很大,她对我说道:“韦雄黄,你给我评评理,我晚上到外面打牌,老于电话不停地吵,他吵魂哎!费了老子许多电话费不说,还让老子输了一夜!”

我抠着眼屎,坐在床上惺忪地笑着说:“你既然输了一夜,现在就回家好好睡一觉,今天晚上再干,扳本啊!……哎你怎么进来了,我的门难道没关啊?你怎么进来了?”

三子不回答我的话,却说:“我看到老于在家睡觉我就不想睡觉了。……韦雄黄,你不晓得,结过婚以后,我越来越瞧不起老于了。他有洁癖,动不动就洗澡、洗脚,在不洗澡的晚上还专门洗屁股,他不抽烟,不咳痰,不喝酒,身上从来没有异味,从不失态,斯斯文文,又娘娘腔,他总是怪老子黄瓜没洗干净怪我洗衣服衣服领口洗不干净,他天天说衣服的脏就在领口、袖口和胳肢窝处你说烦不烦?”

我笑着说:“这样不是很好吗?他是一个奶奶精,好丈夫啊。”

三子说:“他是一个男的,总不能像丫头子!老于他跟你韦雄黄比,简直就不是男人。我有时……要他用点劲,要他热烈点,你猜老于怎么说,老于说他不能累着,说他有胃病。我的袜子哪里断了一跟丝,他都要提醒。早晨他总是先起床,我一翻身他就把我干净的内衣内裤递过来,然后走去开窗户,再然后,把羽绒被掀翻过来透气,我站在一旁骂他:你他妈的太监一个!你最好别和老子说话,你让我打摆子!……我晚上专门带枪战片暴力片回来给他看,我看得过瘾,那上面的声音把我家里的蚊子都激动得热血沸腾,可老于不爱看,说假的,竟然睡着了!我用心良苦我就是要他看的啊,我自己已经看过了啊,我气得在床上哭。有天上午我家里来了几个姐妹,老于他要高雅地谈吐,用兰花指做手势,她们都说我家老于不是男人。我告诉他,老于,你必须进行男子汉训练,否则别想让我给你家养儿子!”

我说:“老于的身体不大好,他惜护自己的身体没有什么不对的,他的身体是他以后发达的本钱。”

三子不说话了。

过一会,三子又说:“大碗喝酒的汉子都死完了!我给他带回来了护胸毛、护膝、护腕、宽腰带、拉力器,他都不用。还带来了一样别致的东西——西安一枝刘,他用了也没用。我要老于剃平头,要他在烈日下晒皮肤,要他穿兰博服,我没收他口袋里的洁净纸、小镜子、小梳子,都不中。我气得在家激怒他,骂他没自尊心,在家给老婆擦鞋擦腚沟,他又是个任人骂不吭声的乌龟种,呵呵笑,以为我喜欢他和他开玩笑,我嫁给他就等于嫁给了半个残废人,老于他是应该上女厕所的。”

我躺在床上看着三子,她坐在我的房间里,不走。

我说:“三子,你一晚没睡,回去好好睡一觉吧。”

她不理睬我,说:“我气得睡不着。”

我只好继续和她说话,我表扬老于说:“……老于这就是有涵养,我选他做我的兄弟,就是看他明天有出息才选的。三子,你们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三子,你现在臭他才这样说,是不是?这话对我说没有关系,但我告诉你,老于在外面是要面子的人,你可不要到处乱说!”

后来,当天,老于在家做了一回男人。老于这人平时不发脾气,可那天他生了大气,猪头猪脑的,把三子的两个门牙打掉了。

三子的脖子突然被老于旋风般地扑过来掐住了,顿时失去了语言功能,她头伸向前方,双眼一转,就沦了下去。

老于骑在她的身上,死命不放手,像试弹性似地按,打。

半天后觉得不对劲,才松了手。一看,傻了,俯身去摇三子,又用手在她鼻子、嘴前招。

等我到了他家救死扶伤,才和老于一起把三子搬到床上,三子才虚弱地“哎哟”了一声。

老于搓着手,站在旁边。

三子躺在床上,说:“好,老于!好,老于!以后就这样,谁还要像上次范主任那样骂你,你就像现在这样对他!别让我在旁边受气。他算什么东西,他也敢骂你?我妈妈是总务处一把手啊!”

三子缓过来了,又说:“你还要练,按我给你的套路练下去,三个疗程,就见大效。老于,我希望你是个男人,像韦雄黄那样的男人,好好做个男人。”(未完待续)

谁在背后喊我》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是一本情节与文笔俱佳的轻小说小说,哔嘀阁转载收集谁在背后喊我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