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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是要钱来打点的

半个月后,辅导员许梅云给我打紧急电话,要我立即回学校。而我说要在集团公司多待一个月,这里正在搞职称评定,这次我能评下中级职称,我不能走。辅导员听了,说:“你要是不回来,我就要真对不起你了。”

她挂了电话。

在企业搞专业技术职称的评定,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做,以前我待的是事业单位。

我刚来,我的报纸版面是做得漂亮的,我又是在读的新闻系双学位生,还在省市报刊上发了文章,也有九年的工作经历。我想,应该够一个中级职称了。以前我在家里错过了机会,一直是初级职称,现在,我要舍得花点钱了。

这个世界是要钱来打点的。

越是缺钱的时候,越是需要花钱。在我的青春岁月,我是不认为钱是什么有用的东西的,对我来说,钱毫无意义,朋友,义气,正义,公理,才是重要的。

但是,我现在严重缺钱!严重!

这里和我竞争的两个人,分别是第一冶炼厂和第二冶炼厂的,他们仅在本系统刊物和市级报纸上发过通讯员稿,但我不敢麻痹大意。

我没有立即回到武汉上学,我赖在这里,把几个评委都找了,晚上去他们家里,挨个挨个聊天,打点,和他们说了我的情况。

他们都首肯我,甚至还仰慕我。

但是,竞争到最后,失败又一次光临我。

在我们的生活里面,总有一个规则存在,游戏规则,黑暗的,暗箱操作,在箱子外面看,对每个人都是公正的,但是,最终是箱子里面的轮盘赌决定了输赢,那里面的机制无比复杂,有些人世世代代穷其一生研究那个规则,特别是穷人家的孩子,他们没有任何社会资源上的优势,他们只研究轮盘指针最终指向谁。

我特别烦躁,花了许多钱,铤而走险,却买了一个失败和情绪不好。

路英海安慰我,说,韦雄黄,钱打水漂了,我这里给你点零花的。

我说,不是,我怎么比不过他们呢?

路英海说,才华不重要,社会关系就是一切。

我说,我有社会关系啊。

他说,你没用啊!

我说,这个世界不是要钱来打点的吗?

他说,你晓得别人送了多少呢?

我说,比我多?

他说,我不知道。

在湿润的长江边,我又感冒了,连续打喷嚏,我的喷嚏在报社空调办公室里很大。我把空调遥控器拿来,开大空调,室内温度已达三十四度,暖风扑面而来,可是,温暖加重我的症状,我简直没法活了。

我把内衣剥光,把空调关掉,但仅过了半分钟我又感到冷,我立即穿羽绒衣,可又躁热难耐。

以前在防汛总指挥部,我还可以和老于干架,但在这里,我找不到敌人。人家告诉我我被刷下来了,我必须接受这个现实,一点没得跳的,没得叫的。

后来我的同事何江淮来偷偷对我说,这次我没能上去,是二把手作怪。

我很赞同他的分析,因为二把手跟我的关系不好,为了调动到这里来,别的领导我都找了,只他没烧香。

很快,我就觉得在这里待着没了意思。

世界很大,但同一个体制,同一个玩法。

我表达愤怒的方式是不辞而别,回到武大。

铜都物产集团公司这里不晓得我的去向,跟赵幸福要人,又去问我的朋友路英海,路英海也不晓得我的去向。赵幸福给我打电话,说单位生气了,决定要对我按旷工处理。

我说:“随他们便吧。”

赵幸福说:“你要冷静,你要遵守游戏规则,世界不会屈服于一个人的意气用事的。”

我说:“我就讨厌听到你这种教导人的口气!”

路英海也给打电话,知道我在武汉大学宿舍后,他说:“哥们,你这样做我支持你,但要是出了什么事,不要怪我。”

我说:“谢谢,路英海,你很信义,但千万不要再为我花费钱财了!你偷偷帮我去找我们的二把手我晓得了,不过老子已经穷得叮当响了,老子已经没有脸再见你们这些哥们了,为了读书我倾家荡产,为了评职称武汉大学要开除我,老子不想和他们玩了。你不要管我了,找老婆结婚吧,那天见到的那个,不错。”

路英海说:“我开的武术培训班,生意很好。”

我说:“我这是无底窟窿。”

不幸的是,我那时回到武大,已经晚了。辅导员许梅云对我态度冰冷。我说:“我只在家多待了半个月。”

许梅云还对我一脸冰冷,说:“你自己到系里去说清楚吧!”

我到了系里,系里已经决定要对我除名。

和我一个寝室的同学证实了这个消息。

我当时灰心极了,委屈极了,但没有办法,回天无力。要是努力的话,情况或许还有可能挽回,但我选择了不努力。我不相信我们中国的大学里也会用钱来打点,我不能用借来的金钱来亵渎我们中国的大学规章制度。

我穿着短衣,一个人走到下晚的排球场去,到那里大叫大跳。

我上场,跳起,凶狠地扣了八个球,个个落地开花。

我感到我的身体状态还不错,很少有人知道我是非常郁闷的一个被开除的学生。

愤怒给我力量。

憋闷让人新生。

那时,上天派了一个无比高大的教师过来了,他把我叫到他跟前,问我是谁,又问我为什么没参加排球队。然后,他弄清了我的名字,并正式通知我说:“现在,你,韦雄黄,新闻系的,好,我知道了,你,已经被我们武汉大学排球队选中了。”

我说:“我刚被开除。”

他问清缘由,说:“我可以留下你。”

痛快淋漓的一身大汗后,我吹着口哨回到寝室,睡在我上铺的对嘴头第一个知道这消息,他迅速跑到许梅云那里去通报消息。

我被留下了。

而且喜事成双,许梅云来了,到了我的寝室,她带来了一刀钞票。

她说:“韦雄黄,既然你命大运好留下了,那这一笔钱还归你,这是你第一学期成绩得了全系第一名的奖学金,1600块,去请客吧。”

我们大叫,满寝室狂呼。

我们一起到了汉阳,找了一家大酒店,好好地搓了一顿。

次年夏天,我守诺带他们坐大轮到了铜陵大通,然后乘汽车到九华山。我们共计三男四女一道旅行。在九华山,辅导员许梅云跳到窗子上抓一只高山蝴蝶,差一点掉到万丈深渊里去。我们住的地方太险了,外面就是峭壁。不过,辅导员抓到了那只美丽的蝴蝶。我抓住了她的秀腿。第二天,我们又从九华山坐车到黄山去玩,那是我们玩得很开心的一次。

暑期里,因我要赶回武汉大学参加全国大学生排球比赛,又和他们一道回武汉。

因为我个头最高,一群人簇拥在我身边。走在我熟悉的长江江面上,看到长江主流自在汹涌澎湃而去,支脉岔江则平静如画,三江口宽如战场可歇千军万马,我的心里感到长江特别壮观。

那是一个花太阳天,江面上有奇观,辉煌一块,阴暗一块。日走云移,变动不居。哪块云先下来,哪块江面就先暗而得雨。大鸟从栖宿处过江,贴江飞,宽广的翅几乎拍着水,长长长长地一口气下去,才惊魂稍定地在对面找到歇脚地。

顶热的天,正中午,我们立在船头上,江风吹得我们襟袍俱动。

我们几个人和旗子一样,全身通透。

船头飞沫点点,是杨花雨,痛快得我们想吼,想啸,想跳!我们被江风呛得全身脉络俱通,所有茅塞顿开。

而大太阳坚定地嵌进我们的皮肤里,黝黑我们的灵魂,阳刚我们的情思,修复我们的血性。

我们都张着臂膀,大叫着,我不知道我们在拥抱什么。

这世界,总有一个地方要我们!(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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