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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意图非礼

茶馆花生来的不多,一则是因为听书的基本都是老茶客,给茶钱的时候自觉的很,不需要催账,二则是相比房钱饭钱,茶钱要少的多,花生虽然也爱小钱,但是时间到底是有限,总须得先捡着大宗的事情处理完了,才有空当清算小钱,而通常等她排出空当查茶馆的账时,茶钱一早已经补上了。

王动谨慎的跟在花生背后,全身每一寸肌肉都绷得紧紧的,他的脖子上有两条清晰可见的指痕印子,那是花生谋害未遂的见证。

话说头先那会儿,恼羞成怒的花生大小姐以饿虎扑食之绝技将王大公子扑倒在地,两只罪恶的鹰爪死死掐住大公子颈项,意欲送他前往西方极乐世界享福,关键时刻,大公子用尽浑身力气,扯高嗓子大喊了一声,“*啊!”

声音上达天听,下抵地府,方圆百里之内清晰可闻。

在二楼精心梳理须发准备开讲新书的老爷子听到了,账房外边做粗工杂役的小厮听到了,忠贞不二一心护主的朝恩凤恩听到了,准备退房结账的房客也听到了。

刹那间三四五六七个人同时撞开账房大门。

“大小姐?”

“谁这么大狗胆子敢*大小姐?!”

“天哪,大小姐你在做什么?”

“原来不是大小姐被*,是大小姐意图*!”

“哎呀!王管账的你还好吧?”

朝恩呆了呆,突然尖声大叫一声,“我的神啊,大小姐意图*王管账的!”

此言一出,登时四下静寂如暗沉沉黑夜,账房里一干人等当场石化。

上楼下楼嘈杂的脚步声响起。

听到朝恩尖叫的人潮如蚁群一般,行动快速敏捷,刹那间将账房围困得水泄不通。

里三层外三层,三个窗户趴了十一二三四个人,门口挤了一箩筐脑袋,重重叠叠砌罗汉,另还有些房客,听到风声跑过来,没占到好位子,伸不进眼睛,脖子也不够绵长,只得围在外头跳脚,抓耳挠腮的,窃窃私语议论。

“我说前头的兄弟也照顾照顾后边的人啊,看够了就让位儿,好歹让我们后进的客人也看一眼啊。”

“花少掌柜的当真光天化日之下*男人?”

“不晓得啊,我也是听到人吼了一嗓子就跑来看,这不还光着脚么,连袜子都还没来得及穿,大冷天的从三楼跑下来,我容易么?”

“花少掌柜看起来人还是很端庄的,想不到这么饥饿,看来下次住宿在下须得带个贞洁带以策安全。”

“十七八岁的老姑娘了,多少总有点。。。”

七嘴八舌议论得越来越不堪,花生僵硬的伏在王动的身上,起身也不是趴着也不是,小小的身子发抖,也不知道是因为气愤还是羞恼,雪白的小脸涨得通红,两只小手还掐着那下流种子的脖子,满满的眼泪在眼眶里滚来滚去的,却死死的咬着牙,倔强的不肯让它流下。

王动颇是有些后悔,用空出的手摸了摸鼻子,干笑着低声解释道:“小人不是有意叫那么大声的。”

花生恶狠狠的瞪着王动,锋利的牙齿闪烁寒光,看得王动忍不住的打寒战,下意识护住自家喉头。

大小姐那情形分明是打算一口咬断他的脖子。

这当口又听到外头客人议论。

“王管账的是谁?”

“就是新来那个白白净净秀气的好像大姑娘的文生嘛。”

“看起来斯文瘦弱的很,可是长相真不是一二般的俊俏,我今儿下午在二楼见到一次,少见的标致啊,这要放在大汉朝,又是一个*宫禁狐媚明主的货色。”

“难怪花少掌柜的会扑倒他。”

“肯定是他勾引花少掌柜的在先。”

一字一字,好似水银穿过层层阻隔,落到花生和王动的耳朵里。

花生大是泄愤,挑衅的扫了王动一眼,那意思很明确,姓王的下流种子,你现下知道什么叫做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什么叫做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王动没作声,他修长的身子僵直着,面无表情默默注视花生,嘴角笑容僵在脸上,黑瞳之中前一刻还跳跃如新的两簇火焰慢慢的熄灭,空茫如死灰一般。

花生心下一颤,姓王的此刻的神情真是说不出的可怜,好似误落尘网中的小兽,遭受了莫大的委屈,却又倔强的不肯抗议。

仔细看看他的长相,真是称得上清秀俊俏的。

难道他从前也曾遭受过这种污秽言辞的攻击?

而从前他也是这样无言的忍耐?

如果真是这样,他岂非是很可怜?

花生很郁闷的发现,明明对他恨之入骨的自己,眼下心中竟莫名的生出一种古怪的怜惜,

那种怜惜让他凭空生出一股力量,腾的从王动身上爬起来,挥舞有力的小拳头,宛如一只小母狼一般对住面前众人恶狠狠的呲牙,“闪开!”

站在最前边呆若木鸡的朝恩不提防她有这一出,吓得打了个寒颤,不由自主站到一边。

花生分开人群,大步流星的走到门口。

“刚刚是哪几个不要脸的混账东西在乱嚼舌根子,给我站出来!”

就有人应了一声,“花少掌柜的。。。啊呀!”

王动依旧躺在原处动也不动,他看着花生起身,怒火中烧的出门去,紧接着就听到外边碰的巨响,好似有魁伟重物跌多到地上,随后人群乱成一团。

“不好啦,少掌柜的打人啦!

“妈呀,这位爷好惨,后脑勺磕到石头狮子,撕开个大口子!”

“那那么多血流的。。。”

又听到老爷子在二楼威严的暴喝一声,“都站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抬人去看大夫!”

小厮们反映过来,慌忙七手八脚上前,将血流一地的可怜男人抬起身,飞也似的送去看大夫。

朝恩惊飞到九天之外的神智此即也终于回魂了,瞪着帮不上忙又不散开的各家小厮,“看什么看,还不去干活,偷懒当心没有工钱拿。”

又料理其他看客,“热闹都看完了,还不散场,是不是要房钱饭钱悉数翻倍才高兴啊?”

众人哈哈大笑了两声,很快四下鸟散了。

等众人都走光了,花生折身回账房,赫然发现那个挑起一切争端的不要脸下流种子,竟然还躺在地上,笑容还十分惬意,简直仿佛是躺在五楼小阁间他那张舒服又暖和的大铜床上一般。

大小姐简直气不打一处来,飞起一脚踢向王动,“你给我起来!”

王动笑了笑,细长的眼睛里有些温暖的笑意,含笑望着花生,“大小姐,你今次为着我的缘故,怕是要损失一大笔汤药费了。”另外还要加上*男子的不雅罪状。

花生哼了一声,自己好似也有些疑惑的摸了摸脑袋,“是啊,我当时在想个啥呢。”

王动笑容越欢,花生她是发自本能的在维护他。

这认知让他有种说不出的欢喜。

花生给那下流种子不怀好意的笑容搅得心慌慌的,小脸又渐渐苹果般发红,手脚都开始没处搁置,窘迫之下,忍不住外强中干的大喝一声,“不要脸的家伙,还不快给我起来,不是要去看老爹说书的么?”

王动细长的小眼微微眯起,是啊,倒把这茬事给忘记了。

“哦,也是。”

他慢吞吞的从地上爬起来,不慌不忙的拉直了身上皱巴巴的衣衫,又把发带解开,仔细绑过头发,确定上上下下打理得一丝不苟了,这才说道:“走吧。”

花生翻了个白眼,“啰嗦的像女人。”率先出门了。

王动笑了笑,跟在花生后边,望着她散落在嫩白颈项上几丝乌黑的头发出了会神,目光之中有种温存的笑意。

可惜走在前头的花生没看到。

两人上到茶馆,就在一楼亮如白昼的大厅正中,看见一块四四方方的告示牌,当中贴着一张白纸,上边红饱满的朱红墨汁龙飞凤舞的写着一行大字: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下边写着副题:庆丰园老爷子独家奉献,花生小姐恨嫁之谜。

又用正笔小楷写着内容简介:

如前人所言,在你的一生之中,总有一个人是对的,他出现在你的生命里,不论世事如何叵测,不论道路多么艰险,他都会在他应该出现的那个地方等你,兜兜转转,人事起浮,该遇见他的时候,你一定会遇见他。

但是,庆丰园最珍贵的明珠,如宝石一般璀璨的公主,花生小姐,年才十八岁,却已连续相亲五百次均告失败,个中的原因为何?那个应该在她生命中出现的对的人究竟是谁?他会在哪个地方等着她?抑或,其实他已经出现,只不过她尚未察觉?

十八年岁月飞度,时间大婶虽然吸干了花生小姐甜蜜的气息,却没有力量摧毁她一如既往的美丽。她没有被征服,脸颊依旧娇嫩,笑容依旧甜美。

这娇嫩甜美的公主,她芳心属谁?她连续相亲五百次均告失败原因何在?她可是有何种难言之隐?

被月老诅咒的公主,谁能拯救她脱离独居的牢笼?

本期花生专场将由花生小姐的父亲、德高望重的藏老爷子为诸位听友解答上述疑惑,只此一本,过期不候,资费五两,茶点另计。

花生小小的身子不住发抖,雪白的牙齿咬得吱吱作响,瞪着王动,颤声问道:“这是你写的?”

王动眨眨眼,点了点头,又甚是谦虚的道:“写的不好,原本可以再雅致一些的,只怪老爷催的太急,没有足够的功夫细想,草草写出来,字句粗粗看还行,但是禁不起推敲,惭愧,惭愧。”

花生眼前一阵一阵发黑,她怀疑自己鼻子是不是已经气歪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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