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菁乐过往
【2·深吻沦陷】
江成宵的事情告一段落后，我和夜一寻决定先去和失联许久的莫商、曲晞瑶会和。只是汾国一别便再没有收到过他们的消息，着实让人担心。
我们在承平找了个客栈住下，安顿了没几日，便听说江国与良国开战的消息。郑国毫无疑问成了良国的背后势力。但江成宵的实力绝对不容小觑，只一个江国对阵郑良两国，战事一直僵持不下，丝毫不显弱。
越是这种情况，江国越不能久待，免得因为战事惹上祸端。我在承平几处显眼的地方画了些仙符，方便莫商来找我们。而我和夜一寻便换上面具暂且回到汾国去帮凌若打点一下凌烟楼的事。
凌若平时不怎么露面，所以凌烟楼中并没有人知道凌若仙逝的事情。只有紫婳，在我一进门便将我拉到一旁，担忧的问道：“楼主呢？前些日子你们离开后，她便一同不见了。起初我以为她是外出办事，可就在几日前，却从江国百里加急送来了楼中的出自楼主之手的信件。信封上写着‘阿卿亲启’。”她支着下巴思索了片刻，“这‘阿卿’是谁？我们楼中并没有这个人啊。”
我看了看夜一寻，沉声对紫婳说：“紫婳姑娘，把信件交给我吧。”紫婳狐疑地看了我一眼：“你？”我笑了笑，从身后拿出凌若带在身上的佩剑：“这下相信了？凌楼主就是怕你不信我，才派我带着她不离身的佩剑来找你。”
紫婳端详了我手中的剑一会儿，仍是迟疑道：“剑是楼主的没错，可是……”夜一寻看向我，微微点了点头，我会意地拉过紫婳，确定四周没人后，才拿下面具。
紫婳惊呼一声，指着我道：“你的脸，不是有胎记吗？”我叹了口气：“你不曾见过凌楼主的脸，却也是不知道，我和她长着一模一样的脸。”紫婳捂住嘴：“你……你和楼主……”我点头：“我和她是同胞姐妹，阿卿，便是我。”
我和夜一寻把在江国的事告诉了她，听完后，紫婳已然泣不成声：“我只道楼主该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却不曾想她会痴心至此。”我上前拉住她：“紫婳姑娘，姐姐的事，还请你不要告诉楼中的人，以免有心人趁机对凌烟楼不利，日后若有需要，我也可扮作楼主出面稳定人心。而此后楼中之事，还要拜托你了。”
紫婳点头道：“这是自然，楼主养育之恩，紫婳没齿难忘。我定不会让别人毁了楼主的心血。”她将那封严严实实的信封交给我，又蹲下身子摸了摸有些没精神的墨离，哽咽道：“墨离，你也要好好的，日后，便多回来看看罢。”墨离喉咙里呜咽几声，晃着头蹭了蹭紫婳的手。
紫婳向我们点了点头，转身离开。我轻轻摩挲着手中的信件，却迟疑着不敢打开。夜一寻伸手握住我的手：“不管怎样，我都是在的。”我抿唇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打开了信封。宣纸的气息混合着淡淡的墨香宛若几瓣飘落的梅花，沁人心脾却又惹人怜惜。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凌若的字，娟秀清新，却还带着一种倔强的力道——
“阿卿，相别经年，一朝重逢，我于汝思，拳拳方寸莫可表书。
“你我生虽同胞，奈何命途多舛，竟教并蒂无所共生。犹华莲绽而茎叶荒，木舟成而朔风息。相见有时，离别有期。不想姊妹方认，却将再别。自此相逢无期，恐吾湮灭而再难重聚，多年之思，难为一朝灰飞，特书于此，以嘱身后之事。
“菁乐阁藏有母萋手书，多写你我父母过往，你且细细读来，其二人之事，可多为知晓。他日还望你将母亲之幕冢与父亲合为一处，以了二人苦苦相思之情。
“吾与舜王之事，并无所悔。一生得遇此人，吾心不枉。逝后相忘，亦是免了阴阳不得见之痛。此后不得日日相伴，唯恐舜王多有他虑。妾不才，唯不破红尘之痴女一也，得君怜惜如斯，本不该多有所求。敬才之事，是我误了。奈何事已至此，一切罪责皆是在我，日后望再莫起风波。
“一生至斯，得妹若阿卿，得师如道云，得情似舜王，凌若已然无憾。他日若当再见，切莫在三生石旁。只盼轮回再生，与君再续画中江山。”
是夜。我和夜一寻留在了凌烟楼。这倒没什么，只是紫婳只给我们安排了一间房间便不见了踪影，任我找遍了整个凌烟楼也没有找到她。
我有些垂头丧气地回到房间，夜一寻已经款款地卧在床上等着我回来。我瞥了他一眼：“好不容易可以休息了，难道还要分床睡？”
夜一寻闭着眼勾了勾唇角：“你过来和我一起睡，也没什么的。”我抿了抿唇，有些赌气地走过去：“好啊。”说着便恶狠狠地压着他的身子翻到了床的内侧去，拉过被子准备睡觉。
夜一寻被我压得闷哼一声，见我蒙着头打算睡觉，十分不人道地从被子里‘挖’出我的头，一手揽住我的身子，另一只手扳住我的下巴，幽幽道：“你确定？”我晃了晃头双开他的手：“老子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愣了愣，继而轻轻一笑，另一只手也抱住我，他的怀抱很大，几乎要把我整个包裹起来：“一定没人告诉你，在你爱的男人面前，不可以这么强势。”我顿了顿，闷闷道：“你不喜欢？”夜一寻紧了紧手臂，凑到我的耳边：“不，只要你喜欢的，我都喜欢。”
我笑了笑，回身抬起头亲了亲他的唇畔，又像是偷吃到烧鸡的小贼一样忍不住在他脸颊上亲了亲，然后又亲了亲他的眼睛，还要再亲额头的时候被他伸手按住。他翻身轻轻将我按在一边，自己则抬起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我舔了舔嘴唇，得意地笑了笑。夜一寻抹了抹脸上的口水，轻笑道：“好吃吗?”我转了转眼珠，嬉笑道：“方才太急了，没有尝出什么味道，要不我再尝尝再说？”他伸手敲了敲我的头：“姑娘家就不能矜持些吗？
我摇头表示不赞同：“那些姑娘的矜持都是装给别人看的，对她们的夫君就未必是矜持。我平时也很矜持啊，只是对你不一样而已。”夜一寻闻言仔细想了想，我以为他是在认真考虑姑娘如何矜持的问题，却不想他一开口竟是：“这么说，阿卿把我当做夫君？”
我呛了一口气，忍不住咳了咳。夜一寻俊朗的眉眼绽出一朵绝美的笑容，迷得我一时停住了呼吸，他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揶揄道：“阿卿，你会憋坏的。”我回过神来，忽然觉得一阵胸闷，赶紧用力喘了几口气，却在还没缓过来时被夜一寻堵住了双唇。
唇上凉凉的触感让我愣在当场，夜一寻移开一点，微喘着望着我，声音低沉而喑哑：“阿卿，我可以吻你吗？”我眨了眨眼睛，有些木然地说：“你不是已经……吻了吗？”他笑了笑，温润的气息扑在我脸上：“是，我已经吻了。”
说罢，他再次低头覆上我的唇，只是这次他没有只停在唇上，而是一点一点撬开我的牙关，有些霸道的纠缠着我，以一种默然的方式宣誓主权。我缓缓闭上眼睛，有些颤抖地回吻他，想告诉他我也是那样在乎他，那样想要得到他，他受伤时也会心疼，他和别的女子亲近时也会嫉妒得想要杀人。
明显感到夜一寻的身形顿了顿，他抬头，幽深如夜幕的眸子紧紧地望着我：“阿卿……”他低低地唤了一声，没等我回应便低下头来用力抽走我最后一丝气息。我只觉得身子软软的，失去了一切支撑，只能紧紧地拥住他。
太过迷人，这个吻，注定深陷。
许久，夜一寻放开我，用力将我抱在怀里。我听着他有力的心跳，缓缓闭上眼睛，气息有些不稳，大脑也有些不受控制。我将头埋进他的胸膛，低声问道：“阿寻，如果有一天，你发现在我失忆前爱过另外一个人，你会怎么做？”
夜一寻摸了摸我的头发，轻声道：“那我就永远都不要你记起他。”我抿唇无言，心中却暖暖的。他抱着我，像是回应我的问题一般也问道：“如果有一天，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会怎么做。”我笑了笑：“我会听你的解释，你说什么，我就信什么。”
几日后，我和夜一寻便收拾了东西打算再去睿国一趟。至于江国那边，依旧没有莫商他们的消息。我们也只好先去菁乐阁找到那本凌萋的手书。
那本手书或许会有什么关于我的过去的事。至于从江国带来的那个小木匣，被人施了法，强行开的话恐怕会毁了这个小匣子。只好等从菁乐阁回来再去拜托道云师父解开。
从前听别人模模糊糊说起凌萋与卿逍离的风月传奇，只是大概有个轮廓。不曾想这一趟竟让我看到了实实在在的传奇，这场风月，非要数着流年一页一页翻开，虔诚地去聆听才好。
【本章未完待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