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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又一女孩来到人世

在肖男斌出生的前几天,小城的西面紧挨着河边的一处捆绑房子里也诞生了一个女婴,她被父亲取名叫潘云珍。潘云珍的童年可就不像肖男斌那样过得多姿多彩、无忧无虑了。

潘云珍的父亲是小城一搬运公司里的工人。上世纪搬运公司的工作大多是拉板车、担大挑子,或是到码头和厂矿的仓库里负责上下车船的货物搬运等,这工作劳动强度大非常的辛苦。一般这些人都没什么文化,好点的能认识几个大字写下自己的名字,其余的就是目不识丁,那是字码码认识人,人却不认识字码。家财什么的就更别谈了,基本都是些上无片瓦下无寸土之主。所以象他们这样自身条件不怎么样的也不会找到条件很好的对象,个别人能找上城里的姑娘那算是祖上烧了高香啦!更多的都只能找农村的。

潘云珍的母亲就是农村里一贫农的女儿。虽说解放了家里分了田土,可她母亲家**口人老的老小的小,劳动力稀缺,所以地里种出来的粮食总不够吃,尤其是每年的二三月份青黄不接时,真是吃了上顿愁下顿。穿就更不用说了,几年都缝不上一件新衣,因那时除了从”鸡屁股银行“里生点钱出来以外,其它还真没有什么找钱的行道。所以她母亲家还是穷得叮当响。

潘云珍的母亲是他们家的老大,她不但模样长得比较俊俏,而且特别能干。穷人家的孩子嘛早当家,还在她十三四岁时她就成了家里的主要劳动力了。外面犁田打耙、栽秧挞谷样样她都干。家里的活她也一样都不落下,煮饭喂猪、缝缝补补全在行。虽然吃得不好,营养也跟不上长身体的需要,可”无娘儿子总有天照应“,在她母亲还不满十八岁时,竟也出落成了一个虽不十分丰满但也算漂亮的大姑娘了。于是就有人做媒,把她介绍给了潘云珍的父亲。潘云珍的父亲也很中意她母亲,两人很快就成了亲。这可把她母亲一家人给高兴坏了。潘云珍的外公直搓着布满老茧的一双大手激动地说:

“这真是攀到了高枝呀!这下好了,从此家里就有人在城里生活了,我们偶尔到城里去也有落脚的地方了”。潘云珍的外公读了一年的私塾,认识一点字,他在农村算文化人了,所以他比一般的农民会说话些。

她母亲也有一种“糠萝兜跳到米萝兜的感觉”,因从此以后她再也不会为吃穿犯愁了,虽然刚嫁进城里,她还没有粮油的配制,不过她相信慢慢会有的。

由于她母亲没有文化当时又是农村户口,所以就只有在家带孩子干家务了。后来经过多方的努力,她母亲好不容易才取得了城市户口,潘云珍和她的弟妹们才有幸成了城里的孩子。

潘云珍出生的时侯他们家的条件还马马虎虎地过得去,因她也是家里的老大。可随着她母亲以两年三个的速度生孩子时,情况就大有改变了。她才五岁时下面就有了三个弟弟,没隔几年她母亲又给她添了两个弟弟一个妹妹,她母亲生孩子的速度真是快得惊人。这一高一矮的七个孩子牵出去看着真是一大群,这一家九口人的生活,就全靠她父亲那几十元钱的微薄工资收入来维持,生活的艰辛也就可想而知了。

潘云珍小时候新衣服倒还是穿过几次,但就是从没穿过花衣服,就更别说花裙子什么的了,她压根就没穿过裙子。一方面是受她家经济条件的限制,没有多余的钱给她缝制花衣花裙,另一个原因就是她下面几个全是男孩,她不能穿了的衣裤下面是有人等着捡穿的。于是她母亲在考虑给她做新衣服的同时也考虑到她的弟弟们。花衣花裤、裙子什么的男孩是没法穿的,为了她的弟弟们能够顺利地捡取她的衣服穿,所以也就只有牺牲潘云珍的性别特征了。

因潘云珍家的经济状况不好,吃的、穿的、烧的什么生活必须品都缺。自潘云珍记事起她就感觉从没吃过饱饭,因那时物资非常的匮乏,每人每月就那么点粮食,又没有其它什么可吃的副食品。再加上她那帮兄弟们,个个都处在长身体的阶段,为此他们家每顿吃饭就跟放抢一样,只要饭菜一上桌,要不了几分钟桌上的东西就会一扫而空,速度稍慢点的还会吃不上。她那帮小兄弟们为吃饭也不知打过多少架、也不知挨过她母亲的多少筷子头。鉴于这种情况他们家的饭菜只能分而食之了。首先要给她那个干重体力活的父亲留出一大半,然后是她那群象小老虎似的兄弟,最后才轮上她和母亲还有妹妹,往往她们都只能分一小碗吃,可在干活上她潘云珍却是大姐。

为了贴补家里生活必需品的欠缺,还在潘云珍很小的时候,她就得每天带着两个大弟弟到菜市场去捡那些剩菜烂叶,到家附近一个厂子锅炉房旁边的煤灰堆里,捡那些没烧过的煤花——俗称“二煤炭”,长到七八岁时就跟着家附近的大孩子上山捡柴了。

基于从小的这种生活状况,在潘云珍幼小的心灵里就有这样一种非常强烈的愿望:“等我以后长大了,一定挣很多很多的钱,让一家人都吃上饱饭!”虽说老天爷没有眷顾潘云珍让她降生在一个大富大贵的人家里,让她从小没有尝到什么是衣食无忧的滋味。可老天爷还是没有忘了她,虽然关闭了她的一扇门,却给她开了一扇窗,它给了潘云珍一个聪明的脑瓜、一个很俊俏的脸蛋,使得她的人生除了童年以外其它阶段就显得非常的顺畅。

潘云珍家没钱送她上幼儿园,她七岁时就直接读了小学。在她小学要毕业时她们家换房了,她家终于有幸离别捆绑房搬到了正式的住房里,并且搬到了离肖男斌家小洋楼不远的一幢很不错的房子里,和肖男斌家成了邻居。这是源于这幢房子的主人解放时弃房而举家迁到香港去了,这房子就归了国有,划到了房管所的名下集体管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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