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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最爱你的那一朵

圆月当空,晚归的云朵再次被镀上荧光色,漫天的星星都显得暗淡了不少,一闪一闪的。终于他们两人都睡着了,睡着了的两人表现得无比安详,安详得像今晚的夜色,安详得像沉睡的小镇。念阳睡相平和,像晴空万里时湛蓝天空中飘着的白云,唐柘的睡相俏皮,像是得了糖吃的孩子,睡着了还不忘时不时发出几声傻笑,然后一个翻身,再次抱住一旁不知什么时候脱手的念阳,再小心的紧一紧手,一副很害怕失去的样子。

当小镇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粉色窗纱照进房间里时,房间里退掉了昨晚仅存的一丝暧昧,变得温馨起来。念阳先醒了,醒了的念阳还一阵的迷糊,只是本能的扒开正搂在自己腰上的手,并没有在意。然后光着脚踩在地毯上,走到厕所里放水。

放完水后,念阳绵软的坐在沙发上,嘴里口渴的感觉迫使他拧开了桌子上的矿泉水瓶盖,一阵冰凉的水下肚,念阳突然想起了什么,然后诧异的看了看自己刚刚爬起来的位置,只见唐柘还四仰八叉的睡在哪里,两条大白腿直楞楞的摆在哪,浴袍和薄被都盖不住。怎么搞的,我不是记得我是睡在沙发上的吗!

念阳放下了手里的矿泉水瓶,快步走到床前,然后一巴掌拍在唐柘从浴袍里露出来了的大腿上。唐柘一哆嗦,以极快的速度坐了起来,然后睡眼朦胧的看着念阳,由于起床的动作过大,使得本就有些宽松的浴袍从唐柘的肩上滑落,露出强健的肱二头肌。

“我怎么会睡在床上的?”念阳问道。

“睡觉不睡在床上那睡在哪里?”唐柘回答道。

“我不是睡在沙发上面的吗?”念阳说。

“对啊,我也不知道啊。”唐柘说道。

“哦!”念阳简单的回答了一声后,自顾自的又坐回了沙发上。

人们常说,新的一天新的开始,念阳和唐柘的关系或许也是这样,一晚上过去,他俩的关系不由自主的亲密了不少。念阳也不再紧紧的拘着自己,渐渐放开了,唐柘也不再跟着突如其来的感觉胡闹,而是找到了一个真正向往的方向。

爱上你就在那一瞬间,可要说服自己却又要花费不短的时间,在两人的恋情里,倒是一直不知世事的唐柘先长大了,而念阳还在世俗的沟渠边徘徊着。

两人洗漱完毕后简单的吃了一些早餐便再一次开车上路。几个小时的车程后,他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这是一个普通的小山村,低矮的青瓦土房如同清风,缓缓的吹走了城市的高楼大厦埋在他们眼里的所有雾霾。空气也退掉了好几层颜色,变得真正干净透明。

他们把车停到村头的一颗大树下,大树茂盛的树叶还绿得发亮,在阳光下如同一面面一闪一闪的蒲扇,把清秀的光斑和微风都撒在了念阳的身上。唐柘就站在念阳的背后,这一刻他多想从背后抱住念阳啊,就像抱住整个初夏一样,从此世界里就只有鸟语花香了。

唐柘向念阳靠近了几步,然后微微垫脚,把下巴轻轻的点在了念阳的头顶上,双手似触非触的落在念阳的肩膀上。念阳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很快就又平静了,然后背对着唐柘问道:“干嘛?”

“有一片落叶掉在了你的头发上。”唐柘说。

“是吗。”念阳说。

“恩。”唐柘说。

“我算着你们也快到了。”这时一个略带苍老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念阳动了几下,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唐柘没法再偷偷吃念阳豆腐,便也扭头看向了那里。

一个穿着干净,普通的老人,出现在他们眼前。念阳礼貌的对着老人笑了笑,看着老人走近。老人走到了唐柘的面前说道:“这次来的是你小子啊,我还以为还是你哥呢。”

唐柘傻傻的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

老人转身背着手说道:“你们跟我来吧,先到我家休息一下。”

老人走在前面,唐柘跟在老人的后面,念阳跟在唐柘后面。老人叫黄文斌,是唐柘父亲的朋友,也是从前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后来他厌倦了商场的争斗,便退出了。

一朵云飘多远,取决于风,一条路有多长,取决于脚,一个人快不快乐,取决于自己。生活终究是自己的,虽会被别人影响,却不能被别人决定。那一天,那条乡村马路上,满是透过树梢投射下来的光斑,念阳看着那些忽明忽暗的亮圈,十分突兀的想到了这些,他抬头看向太阳,间接性的瞟到了唐柘的背影,光斑也落到了他的身上,恍恍惚惚,还是那个阳光的少年,还是那个离开后还时不时浮现在自己脑海里的人。

树梢间的太阳很晃眼,晃的念阳的心砰砰的跳个不停,晃得念阳的脸变得红红的。

老人的家是一座二层小楼,涂着黑漆的铁栅栏圈出一个宽阔的小院,几丛茂盛的三角梅开在铁栅栏的拐角处,枝横交错,如同刻意修建的凉亭。小院里还分出一小块一小块的土地,除了种着一些花卉外,还种着一些瓜果蔬菜。

不过最打眼的还是小院墙根处长着的一圈白菊花,亚热带温暖潮湿的气候让它提早盛放,一朵紧挨着另一朵的,织出一条晶莹剔透的白毯,如同天上掉落的云朵,光看着那争相开放的气势,就让人感到无比雀跃。

念阳拽住了走在他前面的唐柘,然后指着一处白菊让他看。见他们两人停了下来,老人也停了下来,站在一旁。

“那些菊花开得真好看。”念阳不由说道。

“恩。”唐柘说道。

“那就是之前和他们说的野菊花,这种菊花虽然开得不大,但用来泡茶味道很不错,不开发一下的话,我总感觉可惜了。”老人在一旁说道。

“黄叔,这种菊花你们这里种得多吗?”唐柘向老人问道。

“不多啦,现在只有少数人还种来泡茶喝。哎,可惜啦!所以我才叫你来的。”黄叔走到花丛前,弯腰抚摸着一朵开得正艳的花说道。

“那,之前我看过的照片是在哪里拍的啊。”唐柘追问道。

黄叔起身,指着围墙外的一处小山坡说道:“有几张是我在哪个山坡上拍的,不过最好看的那几张照片,是在村东头的小河边拍的。”

“我可以去看看吗?”唐柘问道。

“可以,不过还是先把饭吃了再去吧。”黄叔笑着说道。

“不用,我们都还不饿。”唐柘向念阳点了点头说道,冲黄叔笑着说道。

“呵呵呵。”黄叔大笑说道:“你小子也有这么积极的时候啊,好吧!我也就不管你们了。”说完,黄叔自顾自的向屋里走去。

唐柘拉着念阳向着小山坡的方向跑去,果然,小山坡上虽然长满了杂草,但还是有星星点点的野菊花丛点缀其间。这里的野菊和杂草相互拥挤着,开得并没有黄叔家的茂盛,花朵也没有那么大。

不过第一次看到这种景色的念阳还是被眼前的景象给美到了。他走到了杂草里,情不自禁的用手摘下了一朵野白菊,放到鼻尖处细细的闻着,那种淡淡的沁鼻香让念阳闭上了眼。唐柘也走进了草丛,远远的看着念阳,问道:“你喜欢这里吗?你喜欢这些花吗?”

念阳没有回答,只是把花拿在手里,自然下垂到身体两侧,然后看向面光处的唐柘,淡黄色的阳光洒在唐柘的脸上,让他棱角分明的脸显得更加明朗。

“念念,你知道我喜欢这些花里面的哪一朵吗?”唐柘又问道。

念阳白了他一眼说道:“你喜欢哪一朵关我什么事。”

“哈哈,我唐柘最喜欢你的哪一朵。”说完后,唐柘看着阳光里的念阳甜甜的笑着,就像一个得了失心疯的中二少年。

念阳扬了扬手中的野菊花,“这朵,你要我就给你喏!”然后把花用力的甩给了唐柘。唐柘一把接住,拿到鼻子前闻了闻,是一股舒心的清香。

在我眼里,你永远都是开得最美丽的那一朵花,念阳你知道吗?我唐柘最喜欢你这一朵可爱的小菊花了,真的好喜欢啊。

最美的不是下雨天,是和你一起躲过雨的屋檐,最暖的不是阳光,是那片草地上你给我的笑。念阳我想向你问一条路,一条走进你心里的路。念阳你在害怕什么,有我在你的身后,你什么也别怕。

两人一同坐在小山坡的一块大石头上,远处是一块接着一块田地,再远处就看不清了,只有延绵的山。唐柘难得感性了,自己和念阳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呢!是不是也和这些山一样,越是遥远就越是看不清。他唐柘很少会去想这些,或许是发现自己爱上念阳后一种责任的表现。他不想念阳悲伤,想念阳每时每刻都是快乐的。

我的世界不允许你的消失,不管我们的未来是否幸福,我们的结局是否美好。所谓青春,就是可以无所畏惧地,去追求想要的,无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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