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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 桃杏犹解嫁东风(七)

那点疼并不算什么,相比起来他和我说话更我心惊肉跳,我依旧不回答,我不愿意跟他多说一个字。而且但凡实在有必要和他说话的时候,我都会把要说的话在脑子里转很多遍,容祈这个人太聪明了,他很轻易地就能捕捉到每句话潜藏的,也许连说的那个人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意思。

他很体贴地把手伸到我的小腹上,大概是想帮我揉揉肚子,如此算是道歉了吧。尽管已经有过最亲密的接触,他的每次触碰仍会让我紧张。我拨开他的手,将被子收得更紧一些,脊背弯成抗拒的姿态。

他弯身与我贴近,不准我们之间透过一丝细弱的风,贴在我耳边道:“刚开始都会有些不适应。”

这简直就是女人的悲哀,欢爱对于男人来说,至多是费点力气,最终享受的只是欢愉,而女人很无辜的,必须先承受疼痛。我实在不想再听这些话,携着羞愤脱口道:“如意也是么?”

“你!”他微微动气,更多的是无奈,他把我的身体扳直塞进怀里,没好气地说:“你这样逼我,对自己一点好处也没有。”

我本就不想要什么好处,我就是来逼他惹他烦闷的,与我的目标比较,我这一整日的表现已经非常仁慈了。

容祈没有再动我,只是抱得特别紧,好像我们之间有无论如何都抽不干的距离,总嫌拥抱的力气还不够。这一夜在我的提心吊胆中相安无事的过去。在他的怀抱里,我睡不着。

天还没亮的时候,容祈小心地起身离去,给我掖被子的时候,我感觉他好像发了片刻呆,而后便换了衣裳上朝去了。看来如今顾且行对他还是很重视的,有些事情暗中要调查,表面也要观察,容祈最善于这些了,他自己就是个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高手。

我不清楚顾且行、容祈以及秦子洛他们现在究竟是怎样一个关系,不知道他们各自都在玩什么猫腻,并且我一点也不想知道。

他走了,我终于能安心睡一会儿,觉越来越浅,我能听到院子外扫雪的声音,听到侍者小心翼翼进进出出,准备服侍我起床。也几乎能够察觉到,那些丫鬟片子看见我赖床时,暧昧的低笑。

容祈待我格外珍惜,这是所有人都能看见的事实,唯独我必须视若无睹。

外头有风,我起床以后也不想出去瞎溜达,便在房间里走几步,简单活动下筋骨,走到书房里,看到案上还摆着容祈昨日画的画儿。没什么特别的,不过是昨日我和郁如意聊天时,他在对面看着描下的像罢了,确然是连片衣角都没给郁如意留下。

我把画揉成一团,扔掉。

靖王府的侍者轻易不敢来打扰我,也没有人催着我去和秦老夫人见面了,我想他们一定觉得我很傲慢。我就是傲慢就是任性怎么了,用容祈过去的话说,那是他宠出来的。哎!

中午容祈过来陪我吃饭,照样是一大桌子我爱吃的菜,我图省事儿还是捡抗饿的东西吃,容祈一边吃一边看着我。我让他看得心里烦躁,终是一拍筷子,怒道:“你看够没有!”

他半眯着眼睛,看看桌上的菜肴,问道:“你这样多久了?”

我不知道他在问什么,大约是嫌我不肯好好吃饭,我瞪他一眼,不再说话。心里琢磨着,没有他这个恶心东西在眼前,我兴许还能多吃点。

也不知道靖王府的厨子怎么回事,饼子做得特别干,而我手边也没有水。容祈不说什么,慢悠悠地盛了碗汤放在我面前,而后给自己也盛了一碗。

我叫那饼子噎得难受,手背贴在碗边靠了靠,不烫,没多想什么就大口灌了下去。容祈眼睁睁地看着我,而后垂下眼睛琢磨了点什么,也将小碗靠在嘴边,从从容容地咽了下去。

这是我住进靖王府的第二天,没有什么大事发生,一整个下午我只觉得口干,喝了好多好多水都不解渴,感觉就像是让盐齁着了。

容祈没有出现碍我的眼,只是晚上又过来看着我吃晚饭,我想他老娘秦老夫人肯定对我更有意见了,才住进来两天,儿子连晚饭都不陪她吃了。

吃饭的时候我依旧在应付,容祈这回倒是没怎么盯着我看,但我忍不住看了他两眼,蓦地发现他眼角噙着两点泪花。怎么吃个饭还吃出眼泪来了,我这还没怎么刺激他呢。

侍者收走饭菜以后,容祈仍旧坐在桌前,用复杂的目光看了我一会儿,我觉得他越来越像个神经病,便转身到案前同自己下棋打发时间。容祈坐到我对面,仿佛欲言又止的模样,我捻了枚棋子对着棋盘思索,漫不经心地说:“宫里的时候,我们用过了饭,皇兄就会这么坐着陪我下棋,可我从来都赢不了他,他说如果有一天我赢了他,就答应我任何事情,可我已经输习惯了,也忘了想让他答应什么。”

容祈没说什么,叹了口气便离开了。

我便独自对着棋盘发了会呆,想起灯光下顾且行修长的手指衔着枚黑子敲举无悔。他从来都是用黑子的,他曾说过一句,“天下皆白,唯我独黑”,他说如果真的能做到那样的境界,就没有任何东西能伤害到自己了。

轻叹一口气,我想起小本儿里的一句话:愿我有生之年,得见你君临天下,虽死不悔。我想顾且行一定可以完成他的宏图霸业的,收漠北平南夷,那权利的制高点,才是他用生命在守护的东西。

我决定以后都不要再想起顾且行了。

时辰渐晚,容祈并没有回来,大约今晚是不会来了吧。我早早爬上床睡觉,枕上是催人安睡的青草香,今日新换的枕芯。

而我好不容易睡得香甜了,却又被容祈一把拎了起来。起初是他轻声唤我,我不想理他,便蒙了被子继续睡,他很不厚道地掀了被子。

我坐起来,披头散发地冲他嚷嚷:“你存心的是不是!”

他不回答,端着只小碗坐在床边,对我道:“把药喝了。”

什么药,我又没病喝什么药!我气急败坏地推他的手,想把那药碗打翻,他很灵巧地躲了过去,继续平静地说:“喝了。”

深更半夜的,谁知道他又要给我喝什么好东西,我抓着被子倒下去,蒙头不再理他。容祈再度把我从被子里拎出来,颇用了些力气,手腕都被他抓红了。

我想骂他,刚张开嘴就被药碗堵住,他捏着我的下巴害我闭不上嘴巴,硬生生把药灌了下去。我不喜欢这种被强迫的感觉,好像非常的无助,我被呛得不停咳嗽,被子上也有撒下的药汁,形成细小的污点。

我咳得眼泪都出来了,他为什么这样对我,为什么总强迫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情,我讨厌死他了。

他忽然将药碗扔了,双臂圈上来紧紧抱着我,我一边咳一边在他怀里发抖,听他哽咽着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

他不知道什么,他什么不知道,他就是故意的!我越来越听不懂他说话,越来越觉得他像个疯子,使劲推开他,他再用力把我抱住,我们就跟揉面似的你推我搡,好不缠绵!

我终于还是认输了,因为我看见容祈满是悔意的眼神,我不知道他在后悔什么,他需要后悔的事情太多了,这才哪到哪啊。

等气火平息了,我躺倒在床上开始睡觉。容祈还是霸道地把我搂在怀里,不一会儿就开始动手动脚。

我困得眼皮都撑不开了,也没有精神跟他打架,感觉他温热的手掌穿过来,在我身上不安分地游走,然后越来越烫。他会轻轻舔我的耳垂,激起阵阵酥麻,然后再不轻不重地咬一下,他的手掌总是刻意停留在那些敏感的部位,惹得人忍不住想要扭动身子。

我知道他想干什么,他可能就是对我的身体还觉得新鲜,但是我真的不喜欢这样的感觉,这种时候总会将我心里的怨恨淡化掉,让我觉得自己和他越来越近。

我不耐烦了,转过身子看着他,他也微笑着看我,湿热的气息喷在我脸上,一如初遇时的温润。我忽然做了个很傻帽的决定,我扣住他的脖子,将身体向上抬起,覆在他唇上狠狠地狠狠地啃了一通,啃得他呼吸低沉急促,我猛然与他分开距离,黑暗中瞪着他染上情yu的眼睛,咬牙切齿道:“够了么!”

他眼底闪过不悦的神色,听说男人在这个时候脑袋都不灵光,兴许我方才那番主动,让他心里腾起了希望。但是现在希望破灭了,脑袋不灵光的他也顾不上压抑控制了,翻身用硬邦邦的身体把我压住。

我在他身下乱动,他找到的手腕,单手便将两只手腕擒住压在枕头上,迅速剥开我们身上的衣裳。

我不知道现在究竟是什么时辰了,外面已经没有人声,他欺负我力气没他大,我也认了栽一动不动地由着他折腾。疼是没那么疼了,可每一下在我看来都是在我心口上扎针,他无法控制地用这种方式发泄自己的爱,宣示拥有权,我只能放弃所有的抵抗,用惯有的姿态咬着嘴唇,紧闭双眼,不发出半点声响,冷蔑如死尸。

那些不算愉快的欢爱,凌虐着我们彼此的心,最终剩下越来越浓稠的空虚。

一夜承欢,他没能得到半点回应哪怕是反抗,平躺在床上,他沉沉喘气,第一次没有抱我。

我还是很没出息地哭了,好像被抢走了什么东西,而那个掠夺者也没有感觉到快乐。泪水悄无声息地濡湿鬓发,我抱着被子滚到墙角,任他暴露在黑暗里,挨冻受冷。

他可真算精力充沛,枕着手臂躺了一会儿,转身过来吻我的头发,轻轻一吻如蜻蜓点水,而后便起身上朝去了。

我又睡到快正午才起来,被窝里残留一丝欢爱的余味,我命人把卧具换了,坐在榻里饮茶的时候,宫里来个小太监,行礼之后对我道:“公主,今日三朝回门,皇上命奴才来接您。”

我挥了挥手,“说我身子不适,罢了吧。”

奴才闪闪目光,在房中左右看看,躬身退出去了。

我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姿态去面对顾且行,所以只能选择回避,我甚至无法想象,顾且行和容祈天天见面,他们难道就没有想揪起来将彼此暴打一通的冲动么。反正换了我是肯定受不了的,男人真是种理智的动物。

中午容祈照样来陪我吃饭,他吃的不多,好像是这些菜不合口味,表情上却也看不出什么。

我又这么浑浑噩噩地过了两天,每天发生的事情都和前一日差不多,我休息得不好,也没力气出去溜达琢磨找事的门道。容祈照样陪着我吃饭,逼我喝药,一句话也不解释。

后来宫里来了个太医,说是顾且行听说我身子不适,特意差过来的。我觉得顾且行这做法特别的多此一举,我真是有了什么毛病,容祈还能不管么。

太医给我诊脉的时候,容祈就坐在一旁看着,后来太医眼皮抖了抖,与容祈道:“请王爷借一步说话。”(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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