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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7 桃杏犹解嫁东风(五)

很没出息的是,虽然我一点也不想吃东西,但是肚子饿了,它叫唤了。

肚子要叫我是管不了的,容祈终于拉开了床帐,把我从床上揪起来,还是那样一句话:“自己吃,还是我喂你?”

我瞬间便想起昨夜他诓我喝情药的场景,我仍旧撇过头去不看他,他倒是不急,走到门口招呼家仆送来新鲜饭菜,见我也没有要起床的意思,又差人把桌子搬到床边来,坐在对面看着我吃。

我自然是视若无睹的,他道:“你这样也不是办法,总归你饿死了,我至多是难过个三五月,对我没有太大的坏处。”

他说的有道理,吃饱了才能跟他折腾,我只是刚嫁过来,还不大适应罢了。

我从床上坐起来,看着满桌子的菜肴,大多都是我过去爱吃的菜色,可惜我已经失了味觉,对吃没什么讲究了。便随便捡了块饼子,嚼蜡似的吞咽着。

他皱着眉头问我:“怎么不吃菜?”

我不回答,继续啃饼子。我的目的不过是不饿肚子罢了,吃这些正儿八经填肚子的最省事。

他看着我这大喇喇的吃相,兴许是找回了些从前的感觉,我已经很久没这样痛快地往嘴巴里塞东西了。而我只是想赶紧吃完了事而已,过去在他身边的时候,我仗着这个男子喜欢我,便故意把最真实的样子给他看,每当我吃糕点吃得满脸都是碎渣的时候,他就会蜷起手指帮我轻轻刮去,故意做出鄙夷的表情笑话我。

我瞟见他的目光,忽然更没有心情了,他又变作一种审视的眼神,皱着眉头似乎想了些什么。

这饼子太干,噎住了,我灌了杯水顺下去,胡乱抹了两把嘴,仍然不肯说话。从容祈回来,我就一句话都没有说过,也尽量不去看他,我一点也不能接受,我根本来不及意识到,我们现在的关系已经是夫妻这个事实。

他命人收拾了桌子,坐在床边拉过我一只手,我觉得他可能是想跟我说点什么,沟通沟通或者狡辩狡辩,我这么僵着不理他,他心里定也不太舒服。我急忙将手掌抽回来,随手拿起枕边的小书,有一下没一下地翻着。

容祈静静地看了我一会儿,到嘴边的话也堵了回去,起身打算离开。

“等等。”我忽然开口,他回过头看着我,我依然没有抬头看他,冷冰冰地问道:“漠北退兵了?”

其实就算漠北现在已经退兵,消息传过来至快也要三五天。他的声音有些干涩,亦冷冷地回答:“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

“那我该关心什么?”我终于肯抬头看他,唇边勾起轻蔑,我提醒道:“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情!”

他好像有点生气了,一字字对我说:“你也不要忘了,你现在是我的妻子,除了我你谁也不能关心!”

“哼,你也不过是抢了个别人用剩下的罢了。”我得意地讽刺。

“顾且歌!”大约是真的生气了,他几步走到床边,伸手抬起我的下巴,逼我正眼看着他,“没有哪个女人,会这样糟蹋自己!”

“糟蹋?”我轻笑,“你是说我同皇上在一起是糟蹋?不,他对我很好,便是第一次的时候也没有让我疼得很难受,他也从来不会勉强我。对了,你知道我们第一次是什么时候么?”

我微笑着欣赏他的表情,自问自答道:“那时候我也以为是糟蹋,便是玥娇死后,我拿出免死金鉴救你的时候。当时我也不想,可现在却一点都不后悔了。女人大多有那么个脾性,身子给了谁,心便也一道交了出去。知道么,我是为了救你,很高兴对不对?”

容祈紧抿着唇,藏在广袖下的手掌握出咔咔的声响,他尽量控制着情绪,对我说:“你以为这么说我就会相信?我是医者,懂得比你多!”

对,他是医者,可是他却用一身的医术来害人,他配得起悬壶济世妙手回春的医者名号么!我依旧轻蔑的笑,撇开目光,不再理他。

他忽然过来将我抱住,趴在我的肩窝上,声线颤抖犹如乞求,“我不在乎,你说什么我都不在乎,我只要你,你在,就够了。”

我想狠狠把他推开,可是他抱得太紧了,他打横将我抱起来,顺手从屏风上撩了件棉斗篷裹上我的身子,踹开门朝旁边一条小道走去。

我在他怀里挣扎着,我打他挠他,可他就是不放手。没走几步就到了靖王府的浴房,这地方我来过,当时容祈在洗澡,我还在他脑袋上扣了个药桶来着。

浴房中有淡淡硫磺的味道,和着不知名的花草香,他踹紧房门抱着我穿过屏风,扯开裹着我的斗篷,说也没说就放了手。

我生生被他扔进浴池里,身体与水面的撞击让我下意识地害怕,就好像落进了深潭,不由自主地想要挣扎。他跟着跳进水中把我捞起来,我满脸是水紧张地喘着大气,使尽了力气推开他,我怒骂咆哮:“容祈,你这个疯子!”

他可能真的疯了,他再度把我按进水里,我挣扎不了,手脚下意识地抱住他,而他也跟着俯身潜入水下,迅速找到我的嘴巴封上来。他疯狂地啃我的嘴巴,一边啃一边剥我们身上的衣裳,从水下到水面,最后把我按在光滑的白玉石壁上。

氤氲水汽中,他的轮廓有些模糊,晶莹的水珠顺着光洁的皮肤流淌,他沉沉喘着粗气,紧实的胸膛压着我的身子,我们的衣服漂浮在水面上,形成暧昧的风景。

露在水面外的一截肩头,感受到细细的战栗,他就那么看着我,眼神很复杂。现在是怎么样,鸳鸯浴?这么香艳的画面,我只在小本儿的插画里见过,我知道他想做什么,本能地僵直了身体,可是逃不开,怎么都逃不开。

“不管你为什么嫁给我,我还是很欢喜,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们就还有机会。且歌,相信我,再相信我一次,你爱我的心呢,还给我!”他扶着我的肩头,用满眼的深情看着我。

我不敢看到那样的眼神,我怕我会心软,怕那些好不容易堆积起来的怨恨前功尽弃。我不想听见他说话,不想给他任何解释狡辩的机会,我狠狠咬上他的肩头,像疯狂的野兽撕扯着猎物。

他用力把我捆进怀中,我们紧密地贴合着毫无阻隔,原来我在他面前这样小,他那样轻易地就能把我包裹起来。我死咬着他不放,牙齿刻进皮肉中,某个瞬间,舌尖似乎品尝到丝丝腥甜。

那种久违的感觉一闪而过,我更用力地咬他,恨不得咬掉他一块肉。他不知道他都带给过我什么,他曾让我这么的痛苦难过,我的父皇我的吟风我的三妹妹,都是因他而失去,除了恨他,我拿什么去发泄自己的内疚自责!

他应该很疼,可是容祈不怕疼。我一门心思地咬着,又忽然松了口瞪着眼珠看他,瞟见他肩上两排丑陋的牙印,鲜血成股流淌而下,在水面散成越来越大越来越模糊的花。

我此刻一定像个吸血鬼一样,满嘴的血,他捞着我的腰开始吻我,灵活微凉的舌尖在我惊慌时刺破齿关,细致而温柔地舔去残留的血迹,水雾缭绕令人沉醉,我在这血腥的亲吻中身子越发地软,感觉就快站不住了。

我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情,不管我承认还是不承认,他已经成为我的夫君。

可他是我的杀父仇人啊,他怎么能是我的夫君。

我不要也不想再跟他做那种事情,我不允许他从我身上攫取分毫快乐。那种被撕裂的痛楚记忆犹新,如最可耻的凌虐,可他却没打算放过我。

所有挣扎被他轻而易举地化解,周身拍打起低矮的水花,他或许只是想抱住我,也许我说不要便真的可以不要。但是我太后怕了,我知道这样的事情以后会经常发生,可是我并不希望再和他这样坦诚相见。

我终是说了句狠话,我装疯卖傻对着门口的方向,抽泣着说:“顾且行,救我……”

他真的被这话刺激到了,忽然就不动了,手一松我从他怀里跑出来。我想先到岸上去,可这白玉石阶太滑,而且我没有衣服,最关键的,我记得这浴房的门是有机关的,我根本就出不去。

容祈握着拳头在水面砸出重重的水花,溅在我的脸上,我一动不动地望着他,我分明已经成功的激怒了他,可是为什么自己心里却没有丝毫的快感。

“走啊?走啊!”他终于开始对我咆哮,飘渺的水雾中仿佛肌肉都在抽搐。我莫名地发着抖,靠着白玉石壁手足无措。

他什么都不管,像失了常性的野兽,肆意在我身上发泄着愤怒,再没有什么比这样,更能真切地向他证明,我是他的了,就算弄丢了这颗心,这个人已经是他的了。

带着几道抓痕的肩背,他背对着我,平静地说:“你想要简单的,我就给你简单的。给我记住,就算已经脏了,从今天开始,也只有我能碰它!”

我闭上眼睛,本就潮湿的脸上,泪水寂静滑落,成片成片。水波轻轻晃动,他撩了件袍子套上,开门时旋进一阵冷风,我不由打了个机灵,而他已经离去。

我适才放开了哭泣,不该是这样的,最开始我们要的不是这样的以后。我颤抖着清洗仿佛残破的身体,就算是哭着,眼睛还是肿胀得很难受。

忽然想起了什么,他的胸膛,光洁紧致的皮肉上,再也没有看到那枚火红的名叫“淬炎”的图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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