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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火器专家

虽然这些日子以来,朝廷里折腾的极是热闹,可是在唐大人看来,都是神仙打架,自己只能有围观的份,甚至还得提防着头上回有板砖掉下来,砸到自己头上。

如今听钱谦益这么一说,倒是似乎觉得,自己原来也能算是一路神仙,大可以放心大胆的抄起板砖冲上去开干。

“只是你这回上疏,我却不能帮你。”,一边的孙承宗略想了一下,却是开口说道。

“学生明白。”,唐旭点了点头,心下也是了然。

孙老师说这样的话,倒并不是因为怕事,或者不想帮这自己。实在是这样的事情,确实不太光彩,自己与张延登打打嘴仗,扯扯皮也就算了。若是把事情闹大,对自己未必就会有多少好处。

“只是不知你这案子,是会交到顺天府里哪位大人的手上。”,孙承宗又沉思片刻,转头看了看钱谦益:“如今的顺天府尹王舜鼎,钱大人可是认得?”

“王舜鼎是浙中出身的官员。”,钱谦益摊了摊手,表示爱莫能助:“我与他只有过一面之缘罢了。”

钱大人属东林,而王舜鼎却属浙系。虽然如今串通到了一起讨伐亓诗教等人,可是就在不久前,两边还时不时的互放冷箭。如果不是另有同乡同年之谊,向来很难凑到一起。

“这倒是有些不妙了。”,孙老师刚放松下来的脸上,顿时又现出几分忧色:“顺天府丞毕懋康,当年曾经与丁公元荐有过过节,只望不要牵连到近贤的才好。”

什么,顺天府丞是毕懋康,还与丁元荐有过过节?唐旭听到这里,心头忽得一惊,甚至全身都有些不自在起来。

丁元荐,乃是东林党的元老之一。毕懋康既然与丁元荐有过节,那么也就是说,此人就是东林党的对头。而如今自己虽不是东林党,可是向来与孙承宗和汪文言等人也走的近,难保别人会去怎么想。

可是对唐大人来说,却并不想和毕懋康也做对头。原因倒不是因为毕懋康是顺天府丞,可能会对自己的官司有干扰,而是因为一本书,这本书叫做《军器图说》。

在唐大人的记忆里,崇祯八年,也就是西元一六三五年,有一本叫做《军器图说》的书,正式刊印成册。

可惜的是,唐旭虽然听说过这本书的名字,却从来无缘拜读,因为此书在后代的乾隆四十六年便惨遭禁毁。

不过,书虽是被禁毁,却有一句对此书的评价流传了下来,唐旭也曾经听说过:

“书中罗列各种火器、毒弩,图文并举,叙说军器之制造,使用与威力。夷虏所最畏于中国者,火器也。”

虽然在辽东军中的时候,唐旭也曾经见到过虎蹲炮,子母铳等一类火器。但是如今的大明朝的火器的威力究竟如何,唐大人却并没有见识过。但是既然能让夷虏畏惧,当年永乐皇帝又曾经用火器痛击蒙古骑兵,想来实战能力还是不弱的。

虽然后人里常常会抬出红夷大炮来说事,但是即便与如今的西番火器比较,可能也是各有所长,毕竟火器并不只有大炮这一件,地雷,火铳之类,也属火器,火炮只不过是其中使用最便利的一种。

而罗列了这一系列火器制造和使用的《军器图说》一书,编撰者正是当时的兵部右侍郎毕懋康。此人不但编撰出了《军器图说》,据说更是折腾出来大明朝的第一把燧发枪,在火器研究与制造上面,颇有些造诣。

如今唐大人在京城里头过日子,如果撇去眼前这件官司以外,倒勉强算是太平。可是正所谓人有远虑近忧,就算唐大人能平息这场风波,继续过上几年太平日子,却也没法保证日后就一直太平。

唐旭清楚的记得,就在二十多年之后,这座巍峨耸立的北京城,就会在短短一年内连续遭受两次巨大的劫难。

唐大人现今也不过才二十出头,再多二十多年,也尚未到知天命,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若要自己为这座北京城一起殉葬,说实话,唐大人不甘心,很不甘心。

如今自己想要多积点银钱,一则是为了自家日子好过些,二来也是为了日后以防万一。到时候如果实在无可奈何,最少也能寻个稍微稳妥的地方安置一下自己的家眷。

当然话又说回来,这些都是无奈之举,如果有机会能不这么做,自然也是更好。而唐大人也知道,虽然自己前知四百年,后知四百年,却又正所谓孤掌难鸣,这样的机会,只靠自己一个人只怕是争取不来的。毕懋康,绝对是其中一个少不了的人物。

仿佛上天开了一个玩笑,当终于有一天,你等待已久的人出现在你面前的时候,结果你却发现你们之间的关系,很可能是敌人。老天爷,这个玩笑,开的似乎有些玩大了吧,唐大人感到很愤怒。

“近贤倒是不必太过忧虑。”,孙承宗看见唐旭脸色一阵青红变幻,以为他只是忧虑眼前的官司:“毕懋康虽是顺天府丞,可这北京城毕竟是天子脚下,多少有几分王法。”

“学生明白。”,唐大人仍然是点着脑袋,可是心里却怎么也松不下来。

也罢,如今时间还算是宽裕,只要那毕懋康不是完全的不通事理之人,以后总是会有机会的。实在不行,没有毕懋康还有孙元化,反正总能寻找到几个合适的人。况且事已至此,唐大人也只能认了命,先走一程算一程了。

“你既然要上疏,便在这翰林院里写好,我与钱大人顺便帮你斟酌几分。”,孙承宗不愧是名师,即便遇见了这样紧急的事儿,也仍然不忘记顺便教导学生。

“学生遵命。”,唐旭自然也不会推辞,和孙承宗,钱谦益三人,也不回公房,转到书库里面,随便找了间没人的地方,耐心撰写。

相比起年前,因为平日里有两位翰林学士从旁指点,唐旭的文章多少有些了长进,一篇驳书,顷刻间就是一挥而就。

“自今谏官言事,当顾国家大体,毋以私灭公,乃至勾结奸商,营造罪名……”,等唐旭放下了笔,钱谦益当先拿起文章念了几句,也是哈哈大笑,说道:“如今近贤的文刀,倒是愈发的锋利,只怕再过一两年间,我亦不能及。”

“只不过那张延登脸皮早就练得纯厚,你这般与他仍只是不疼不痒。”,钱谦益拿起唐旭刚丢下来的毛笔,在纸张上增了几句话,又递还给唐旭。

“这……”,唐旭接过来看,顿时几乎笑出声来。

孙承宗也凑过头来看,看完也是不禁嘴角扯动几下,像是好不容易才忍住了笑。

“就依钱大人所改,你重抄一份便是。”,孙承宗嘴角微扬,对着唐旭说道。

“学生遵命。”,既然孙老师都认可,唐旭自然也不会再有什么意见,按照孙承宗的吩咐,把钱谦益改过的驳书重新抄写一份,确定无误后方才署上了姓名。

大明万历四十八年,三月二十八。眼看着农历二月已经到了尾巴上,东城司指挥唐旭唐大人的人生第一份奏疏,送入通政使司。

通政使司里,中书舍人尹嘉宾之前早就得了消息,接到奏疏之后,立刻重新封好,直送内阁与司礼监。

承天门内,六科值房。

六科虽与朝廷六部关系甚大,可办公的衙房却并不在六部的衙门里面,而是集中在端门和午门之间。

这段时日里以来,内阁和司礼监里往来的折子,都是像砖头一般漫天飞。如今亓诗教等人虽尚且能稳住局势不落下风,可多少也已是有些焦头烂额,疲于奔命。

“此事若是能抑住吴亮嗣,使楚人**不敢轻举妄动,兴许尚有转机。”,吏科的公房里,亓诗教与张延登,周永春等人皆在。说起如今朝廷里的局势,免不了心有忧虑。

“今日通政使司里,可有奏疏的拓文送来。”,亓诗教如今毕竟是齐党党魁,即便局势不妙,仍是要保持着镇定。

虽然钟鼓楼上的更声未起,可是看了看屋外的日头,月末也已经快到了午时时分,便忍不住开口问道。

“我去外头看看。”,周永春点了点头,先走了出去。不一会,又在手上拿着一叠纸张走了进来。

“适才已经是送来了。”,周永春把手上拿着的拓文房在案上:“只是见我等闭门议事,未敢惊扰。”

“这每日里的折子,也算是一件大事,如何能耽误。”,亓诗教的面上,略微现出几分不满,不过随即又立刻消了下去。与张延登,周永春等人各拣几分,拿过来看。

“咦……”,周永春刚低头看了几眼,便忽得在口中轻呼一声,紧接着立刻转头把面朝着张延登:“张大人,这里有份折子,参的是你。”

“是哪里送来的?”,这几日里的折子既然已经是满天飞一般的来,张延登张大人也免不了中上过几枪,所以即便听清了周永春的话,也颇有些不疼不痒的感觉。(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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