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到了山下，走出灌木林，半人高的野草挡住了去路。志远说：“楚娜，咱们暂时不能拉着手了。我在前面打草惊蛇，你领着小花和猫咪跟在大黑后面。”
志远手持虎叉，左右拍打把草分开，在茂密的草丛中开出一条小道，来到了小河边。大黑、猫咪和小花都到河边饮水，河里受惊的鱼群慌乱地逃窜。
楚娜说：“这小河里的鱼真不少，大些的都有一斤上下。”
志远说：“这条小河一直流到咱们的世外李源，流进那个湖里面。到了咱们那里，河水的流量比这里大多了，水里鱼更多。站在石桥上，四五斤的大鱼也可以看到。楚娜，来坐在石头上稍微歇一会儿，咱们也喝上一点儿水。”
“您流的汗多，您多喝点儿。”楚娜坐在志远身边，头靠在志愿的肩上，笑眯眯的望着志远。
志远取下水壶递给楚娜：“淘气鬼，你先喝，剩下都是我的。”
休息一会儿起来，志远把自己的草帽给了楚娜，说：“咱们沿着河边路好走一些，但没有树木遮挡太阳了，这草帽你戴上。”
两人拉着手跟在大黑后面。绒绒把头从驮筐里伸出来，望着楚娜啾啾的叫了几声。
楚娜说：“你这小坏蛋，没见过哥哥和妹妹拉着手吗？大惊小怪什么呀！”
志远说：“可能是绒绒想问你我们要去哪里。”
“可能是。绒绒，小乖乖，我们搬家了，搬到世外李源来了。搬家，你懂不懂？”
一路上跨过了许多溪流，终于看到了树木苍翠的小山。志远说：“我们就要到了。我们居住的石窑洞，就在前方的那座小山下。”
楚娜高兴地甩着志远的胳膊：“唐大哥，我们再走快些。一想到沙果，就馋得我直流口水。”
后来又看到了孤伶伶矗立的罐楼，楚娜说：“唐大哥，那是什么东西？是用来登高望远的塔楼吗？”
“在这里登高望远上山就行了，用不着塔楼。这叫罐楼，是用来储存玉米棒子的。”
“我看张大叔他们那儿，玉米棒子都是挂在房檐下，或者院子里的树干上。”
“在这山里没有罐楼可不行，乌鸦太多了。要是挂在外面，几天就被乌鸦吃光了。”
“唐大哥，咱们种的玉米多吗？结了棒子吗？”
“多，好大一片呢，就快结棒子了。”
“那很快就可以吃到煮的嫩玉米棒子了，真好啊。唐大哥，我看到山崖下的窑洞了。整整齐齐的一长排，真漂亮！这里能有这么大的一片开阔地，在大山里是比较少见的。小河流淌，青山环绕，真是好地方，我喜欢！”楚娜说着高声喊起来。“世外李源！你的女管家来了！我来了！”
惊得绒绒伸出头来四下张望，志远笑了：“瞧你疯的，把绒绒都吓着了。楚娜，从这里走过去，就到了咱们的小山下了。看见罐楼东边那几棵大一些的树没？那就是林檎树。”
楚娜听了，丢开志远的手就往前跑。没跑几步风把草帽从头上吹落了，挂在身后上下飞舞，志远哈哈地笑起来。楚娜不好意思的停下来说：“唐大哥，您快点儿，咱们拉着手往前跑，快点儿呀！”
志远边跑边说：“我在瞭望咱们的庄稼地，看样子是平安无事，真是幸运呀。”
楚娜倒回来几步抓住志远的手跑起来，说：“那就感谢上帝！我好像闻到沙果的香味了，马上要吃到沙果了，感谢上帝！”
跑到罐楼附近，两人都有些气喘吁吁。志远说：“楚娜，林檎树又跑不了，咱就别跑了。”
“好，不跑了。唐大哥，这场子上一片黑乎乎像煤炭一样的东西，是干什么用的？”
“这是一种中药材，叫猪苓。现在正是挖猪苓的季节，这都是我最近挖的。昨天要不是我在仙子岭上挖猪苓，就射不到那头马鹿，咱俩儿也就见不上面了。”
“那我到底要感谢谁呢？我还是感谢上帝吧。我这么幸运的找到了唐大哥，可能都是上帝在保佑着我。慈悲的上帝呀，您就一直保佑着我和唐大哥吧！”
“看样子你和我姑姑一样，要皈依基督教了。”
“可惜没有神父为我洗礼。可是我觉得，我已经是个基督徒了。但是我得声明，我不原谅那些为非作歹的恶人。”
“我相信，耶稣如果看到某些恶人的所作所为，也会严厉斥责那些恶棍的。”
林檎树果实累累，压得树枝都垂落下来。来到第一棵树下，楚娜笑嘻嘻地说：“站在这树下，我感到这里简直就是神话里的伊甸园呀！唐大哥，您说是不是？”
“伊甸园里的果子是要偷着吃的，这是咱自家的果树，用不着...”志远说着，脸腾地一下红了。
“今天这里就是伊甸园，这林檎果就是禁果。我才不学亚当和夏娃那样偷着吃，我大大方方光明正大地吃了这禁果。”楚娜看着志远，脸羞得通红。她摘了几个果子，拿到水渠洗了洗。“唐大哥，您闻闻，可香呢。给，您也吃几个。吃了禁果，人就变得更聪明更懂事了。”
“我已经够聪明的了，就用不着吃这禁果了。不然聪明过了头，反而变傻了。再说这果子还没熟呢，不好吃，我就不吃了。”志远望着满面娇羞的楚娜，红着脸说。
楚娜咬了一口果子望着他笑：“唐大哥，您别骄傲呀！这味道特好，又香又脆酸酸甜甜的，不信您尝尝。”
“好了好了，别调皮了。大黑站在那儿等着呢，咱们去把东西卸下来。大黑饿了，让它去吃些草。”
楚娜看见水渠那边有个小棚子，问：“唐大哥，那是厕所吗？”
“不是，那是一个可以挪动用来盖锅的小棚子，下面是煮东西的锅灶。”
“我还以为那是厕所呢。”
“你来了，我很快会盖一个厕所的。”
志远给饲养室里面一个大窑窝垫上树枝干草，把绒绒放了进去。
楚娜说：“绒绒，你看咱们的新家好不好？晚上有大黑陪着你呢，你就乖乖的吧。唐大哥，现在该您领着妹妹到您住的窑洞里去了。”
“咱们走，我让你高兴高兴。”志远拉着楚娜的手上台阶到了门前，抽出门扣上的大铁钉，拉开了门。
狸狸叫着跑了过来，楚娜弯腰抱起狸狸，笑着说：“好漂亮的小猫！唐大哥，这就是您让我高兴的事？”
“非也非也，你进来就知道了。”志远走进去打开了木窗扇。
楚娜抱着狸狸站在门口说：“唐大哥，您出来，说好了您拉着我的手进窑洞的。”
志远笑着出来拉起楚娜的手，领着她进了窑洞。
“唐大哥，您这里面收拾得这么干净整齐。窗子上还有漂亮的窗花，让人感到像是进了新房。唐大哥，您说的那高雅的东西在哪儿呢？”
志远走到一个柜子前，把上下柜门一齐打开，说：“妹妹，请往这里看！”
楚娜一看，这竟然是一个书柜，一层层放着好多书籍。她高兴的高声叫起来：“哎呀，我的上帝呀！我简直是来到了天堂了，太好了！唐大哥，我高兴，我太高兴了！”她把狸狸放到炕上，猝不及防的抱住志远吻了一下，到书柜前翻看起来。“住在山洞里的时候，能有这么多的书那该多好啊。《牛虻》、《西厢记》、《佘赛花》，我就先看这几本吧。唐大哥，您在想什么呢？”
正在发愣的志远如梦方醒，说：“哦，我是说...我是说你先在这里看书，我去做饭。”说着就向外面走去。
“那怎么行呢，我得给您帮忙。”楚娜放下书关好柜门追出来。
猫咪和小花横七竖八地躺在场院里，楚娜笑着说：“看把你们两个美的！”
志远说：“走了远路都累了，让它们歇着吧。”
大红公鸡看见志远回来了，咯咯的叫了几声，只见大鸡小鸡从庄稼地里出来，飞的飞跑的跑，过来围着志远要吃的。
楚娜说：“咱家养了这么多的鸡！唐大哥，鸡食在哪儿？我来喂它们。”
“灶房里就有，你来看看咱们的灶房。”
“天啊，咱这灶房和农场的灶房有一比了，这么大的案板和锅灶！唐大哥，这大锅的锅盖也是分成两半的吧？”
“是的，这样才好使用，不然拿起来太费力。面柜两边的这些缸是装蜂蜜和醋的，靠门口的缸里有鸡饲料。我先把面和好，然后咱们去摘菜。”
楚娜掀开装饲料的缸盖，用里面的木碗舀了一些小麦，说：“这么高级的鸡饲料。”
“秋粮还没收呢，只好先用小麦。”
忽然外面吵闹成一片。楚娜和志远到门口一看，原来是鸡群看见了睡在那里的猫咪，惊恐地乱叫起来。猫咪抬起头看了看，又懒洋洋地躺下了。
志远说：“楚娜，你把鸡叫到远一些的地方再喂它们。”
楚娜咕咕的叫了几声，几只机灵的鸡看见了她手里的木碗，停止叫唤跑了过来。别的鸡也纷纷跟随着楚娜走了，只有大红公鸡仍然在那里高一声低一声的叫着。
楚娜到饲养室门前撒下小麦，一些麻雀和斑鸠急忙飞来，围在旁边和鸡群抢食。楚娜望着水渠边那一长溜含苞待放的向日葵，地里生长的各种庄稼，高入云霄的仙子岭和对面碧绿的群山，心里想：这就是书里描写的田园生活，老祖先们世世代代就是这么生活过来的。如果能和心爱的唐大哥一辈子生活在这里，我也就心满意足了。上帝呀，请满足我的这个心愿吧！
楚娜回到灶房，志远已经和好了面，给锅里添上了水。楚娜说：“唐大哥，餐桌后面的那个大木桶是干什么用的？”
“那叫梢桶，是用来洗澡的。明天咱们烧些水，洗个热水澡。走，咱们去摘菜。”志远提着两个篮子，拿着一把小镰刀，让楚娜拿上虎叉，出来闭上了门。
“在这里还能洗热水澡，真是太好了！唐大哥，那几棵结着小青果子的，是什么树？”
“这就是李树，河边和湖边到处都是，山坡上也有不少。”
“这就是李树？我刚才还当是桃树呢，可是细看又不是，原来是我们世外李源标志性的树木呀！唐大哥，前面那开小黄花的是什么植物？”
“那是菊芋，也叫洋姜。这里是咱们洗菜的地方，咱们把这个干净的篮子先放在这石头上。那两棵皂荚树下，是洗衣服的地方。这渠水是从仙子岭山脚下涌出来的泉水，味道甘甜。这水还有个好处，在大冬天洗衣服，水也是温的。”
“这么好的地方，简直是人间仙境啊。以前叫做石窑沟，也太委屈了这地方了。叫世外李源，和世外桃源平分秋色，才对得起这景色秀美如画，可以躲避尘世纷扰的伊甸园。”
“楚娜，你说得真好，是该和世外桃源平分秋色。你看，这几块洗衣服的石头，安放的位置坡度恰到好处。拿个小凳子坐在树荫下洗衣服，那可是一种享受。”
“唐大哥，以后这享受的事就归了我了，您就别来享受这个了。您看，树上还有不少大皂荚呢！”
“洗衣服的时候，拿这根靠在树杈上的长杆打几个皂荚，放在石头上敲破了泡在水盆里。用泡的皂荚水洗衣服，省力又洗得干净。这皂荚水还能用来洗澡，洗的头发又黑又亮。”两人说着往前走去。
“那明天咱们泡些皂荚水，我好好把头发洗一洗。我的肥皂早就用完了，我只好用清水来洗头发。”
“好，明天咱早点儿把皂荚水泡上。洗澡时多烧些热水，让你痛痛快快的洗个头。这就是咱们的菜园，这栅栏里围着的，都是一些青菜。杨叔说，这些菜如果不用栅栏围起来，就被鸡糟蹋得不像样了。为了建这栅栏，可费了我不少的功夫呢。咱们进去先割一些韭菜，再到那边摘西红柿和黄瓜。”
竹竿围成的栅栏里，种着不少的辣椒、小白菜、甘蓝和油白菜。楚娜在栅栏内外四处搜寻，没有看见西红柿和黄瓜，于是问：“唐大哥，怎么看不见黄瓜和西红柿呢？”
“在栅栏东边，被那几行豆角架遮挡住了。好了，现在去摘黄瓜和西红柿。”
志远和楚娜出来关好栅栏门，沿水渠向前走了一段，楚娜高兴地说：“西红柿，我看见西红柿了！我先摘个尝一尝。”
志远说：“挑红透的摘，红透的甜。”
楚娜摘了两个，到水渠里洗了洗，拿过来把一个递给志远：“唐大哥，这个不是禁果，您应该吃了吧？”
“这个熟透了，当然不是禁果。等林檎果熟了，也就不是禁果了。”
“唐大哥，听您这口气，我还是个青瓜蛋子是吧？”
志远笑了笑，答非所问地说：“这西红柿真好吃！楚娜，你说是不是？”
“是是是，又装糊涂！唐大哥，您种的这黄瓜，还有白颜色的，怎么和城里卖的不一样呢？”
“这是咱们本土的老品种黄瓜。这种黄瓜长大一些会变白，再渐渐变黄，所以叫黄瓜。这两个有些发黄的，就留作种子，咱们摘绿色和白色的。”
从菜园出来过了水渠，楚娜说：“唐大哥，我想到湖边和那座石桥上看看。”
“听哥的话，明天再去吧。这两个地方来回要走一会儿呢，今天走了这么远的路，歇着吧。”
“那好吧。”
志远一边擀面，一边指点楚娜怎样给后锅送炒菜的火。楚娜炒好了菜，志远的面条也擀成切好了。桌子上摆放着白雪压红梅、青山叠翠、臊子肉炒韭菜、一小盘醋缸里腌的蒜、油泼辣子、醋和盐。
捞好面条放到桌子上，楚娜坐下来说：“快有一年了，我没有这么正儿八经的吃过一顿饭。今天这顿饭，对我就像是过年一样。”
“现在好了，我们兄妹团聚了，你的苦日子也就结束了。楚娜，这蒜是咱们自己种的，腌了有一个多星期，应该可以吃了。”
“脆脆的，有淡淡的生蒜味，很好吃。这面条香极了，我还想吃一碗。可是为了明天的米饭，我只好忍了。唐大哥，您把白雪压红梅和青山叠翠再吃几口，剩下的我就不客气了。”
“好，我一样来一口。行了，都是你的了。”
狸狸在外面玩够了，跑进来很快就把自己碗里的面条吃了个精光。这时大黑也来了，站在门口探头探脑的张望。
志远笑着说：“这个大黑，它没有忘记我答应它的那个馒头。楚娜，你去给大黑喂馒头，我来洗碗洗锅。”
“唐大哥，您歇着。我喂了大黑洗碗洗锅，以后灶房里的工作，您就慢慢都交给我吧。”
“那我去把剩下的鹿肉放到外面的锅里煮一煮，不然明天就馊了。”
志远把鹿肉煮到水渠旁边的那个锅里，到饲养室把大黑拴好，给槽里拌了草料。这时小花来到饲养室，志远说：“小花，现在有猫咪保护你了，你就留在外面，和猫咪做个伴吧。”
志远过来给外面的灶膛里添了柴，又去打扫灶房东隔壁的窑洞。楚娜出来倒洗锅的水，见东隔壁的门开着，向里面看了一眼。看见志远正在烧炕，若有所思的愣了一下。
志远忙完了所有的活儿，回到窑洞里天已完全黑了。楚娜坐在桌子旁，在灯下看书。
见志远进来，楚娜说：“唐大哥，我烧好了热水，咱们洗洗脸和脚休息吧。”
“好，咱们洗。走了一天的路，用热水泡泡脚挺舒服的。”
楚娜打来热水两人洗漱了，志远给楚娜拿出一套干净的被褥，说：“楚娜，以后这间窑洞就归你了，我住东边的那间。累了一天了，你早点儿休息吧。明天见，晚安！”
“唐大哥，您别走！这么大的窑洞，我一个人住着会害怕的！”
“楚娜听话，这可不行！别像个小孩子一样胡闹，我们是不能住在一起的。”志远动手整理着自己的铺盖。
“唐大哥，您真的不要走。我实话对您说，东边的窑洞我已经安排猫咪睡在里面了，难道您要去伴虎而眠？猫咪还跟您不熟，说不定到了半夜，会把您当点心吃了呢！”
“啊？你这鬼丫头，竟然背着我做了安排。那边窑洞里有老虎，可是在这儿也一样，你也是老虎。”
“唐大哥，这您可就不对了！人家还是个大姑娘，怎么能把人家比喻成老虎呢？您这不是在骂人家嘛！”
“你别误会，这有个故事。说是以前深山一座庙里，有个小和尚。他从小在庙里长大，没见过外面的世界。有一天，他跟着师傅到山外化缘，路上看见一位美貌的姑娘。小和尚就问老和尚：‘师傅，那是什么？’老和尚急忙说：‘善哉，善哉！徒儿快闭上眼睛！那是老虎，很可怕，会吃人的！’”
“唐大哥，您好像没把故事讲完。那小和尚说了一句话：‘师傅，我爱老虎！’”
“原来你也知道这个故事？可是不论怎么说，咱们住在一起是绝对不行的！”
“怎么不行？昨天我们都能住在一起，今天当然也可以，以后永远都可以！”
“不可以不可以！昨天是特殊情况，以后不应该那样了。楚娜，你要听哥哥的话。关好了门乖乖睡吧，我走了。”志远抱起铺盖向门口走去。
楚娜带着哭腔说：“唐大哥！您听清楚了，您要是这样走了，我马上就带着猫咪离开，一辈子都不再和您见面！”楚娜的话如一声惊雷，把志远的脚步固定住了，头脑里翻江倒海似的乱成一团。志远心想：楚娜突然之间失掉双亲，精神上已备受打击。在绝望之中，冒着千辛万苦和生命的危险，在深山之中苦苦地寻找自己。种种经历和磨难，已使她在精神上变得不堪一击。现在他把自己看作是惟一的希望和依靠，自己如果让她感到失望，她怎么能够受得了呢？况且楚娜这个年龄，正是感情丰富而又容易走极端的时候，她说出口的话是一定会做到的。想起楚娜昨天痛哭流涕诉说父母被害的情景，志远不禁热泪涌流。但是，和楚娜这样美丽的少女住在一个窑洞里，睡在一个炕上，对自己将是非常严峻的考验和挑战，到底该怎么办呢？
楚娜哭哭啼啼地说：“唐大哥，您也不想想，人家千辛万苦的，跑到山里来是为了什么呀！我父母都不在了，您就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时时刻刻和您在一起，就是我今生最大的安慰了，您懂不懂？”
“楚娜，你听我说，在一起并不是说睡觉也不分开，你太让我为难了！你简直要把我逼上绝路了，你知道不知道？”
“我知道您是挺难的，可是您总不应该让妹妹伤心吧，对不对？我是管家，您听我的。咱们就睡在一起，晚上睡不着还可以说话解解闷儿，多好呀。怎么忍心让妹妹一个人睡在空荡荡的黑窑洞里，担惊受怕的做恶梦呢？唐大哥，我求您了！您把被褥放下吧。”
志远虽然感到左右为难，但他心里清楚，放下被褥是唯一的选择。他走到炕边松了手，说：“你这坏丫头，气死我了！”
楚娜却破涕为笑了：“唐大哥，您不要生气，您这样做就对了！这深山老林里本来就咱两个人，够冷清的了。您再把咱俩儿给分开，一人睡一个大窑洞，夜里一睁眼黑咕隆咚的，多吓人啊！您说是不是？”
志远在地上来回踱步，楚娜上炕动作麻利地铺好了被褥，说：“唐大哥，走了一天的路了，难道您还没走够吗？别走了，快上来睡吧。”
志远一看炕上，只见枕头靠着枕头，两床被褥紧挨着铺在一起，说：“楚娜，两床被子挨得太紧了，你可真是太能胡闹了！”
“唐大哥，您大惊小怪什么呀？昨天咱俩儿一个被窝里都睡了，今天各睡各的被窝，挨紧一点儿而又有什么呢？”
志远涨红着脸吭哧一下笑了：“哎呀呀，你可真是个调皮蛋！不行不行，这样真的不行！”
“那您说该怎么办？”
“你先下来，咱们得坐下好好商量商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