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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

旁边的关姚儿是越看越不懂了,这些人一个比一个像疯子。她开口解围道:“司徒先生不如我们换一个包间吃饭吧?”

穆紫心听这话突然拍案而起,吓了关姚儿一大跳。

“紫心!”司徒奕紧张地喊道,随即过去拉住她的手臂,耳畔轻语道:“紫心,不管发生了什么事,现在请你先冷静一下不要做出什么出格的事,请你帮我这一次忙,那个人是我父亲,是我父亲!”

他重复说‘我的父亲’两遍,穆紫心才缓慢地转过头去,即怀疑又惊然,她以为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到那个男人了!

她真庆幸,脑子里牢牢记住那张脸,竟是L集团的掌门人,司徒奕和洹溪共同的父亲!

司徒宗并不想在这里失礼,所以他站起来,与关姚儿走出包间,两名高大的保镖紧跟在身后。

房间里只剩下穆紫心、洹溪和司徒奕三人,气氛一样冷得可怜。

“紫心,你怎么了?”

洹溪敲着二郎腿,一脸无所谓地说:“我姐那样的表现,完全不需要为什么!”

“你闭嘴!”司徒奕终于是忍不住,一切都是由洹溪而起。

穆紫心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她感觉胸口的伤口在痛,好像那颗子弹又飞了回去,而脑子里一片混乱。

那个男人,是司徒宗,也是十一年前,她在钢琴表演后看见过与母亲争执的男人,他还是,洹溪的父亲,那么洹溪……不敢想下去,实在太复杂。

“你出去!”司徒奕对洹溪说,口气里的命令,司徒宗已经不在这里,他不用表现自己的仁慈。

“这次,我如你的愿!”洹溪站起来,好像目的已经达到,晃晃悠悠地往门口走去。

“姐,我走了!”洹溪关上门那刻,周围又一次凝固。

“紫心,你告诉我,为什么刚才你会有那样的眼神?”司徒奕努力让自己心情平稳,每次遇见穆紫心,总能让他心甘情愿的焦头烂额。

穆紫心转过头去看着他,目光空洞,许久,发出不带温度的声音道:“你不是问我到底是谁吗?其实,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发过誓,要用余生寻找杀死我父母的凶手,就在刚才,我想我就快要找到了!”

司徒奕后怕地将刚才情形连接一起,张口想说什么,却又没敢说出口。

“你帮过我,我会给你时间证明,两周之后的时间,都是我的!”

说完,她转身离开包间,留下还没理清头绪的司徒奕。

许久,安排好另外包间一切的晓彦轻步走了进来,从司徒奕坐着抽烟的动作看来,他在烦恼什么。

“去查,当年穆紫心的父母怎么死的。”

晓彦不解,司徒奕为何突然要查穆紫心父母的死因?但她并不敢多问,正要退出去,司徒奕背对着她补充道:“你要查,是不是与我……父亲有关!”

这才是重点,晓彦知道司徒奕为何刚才那么紧张,而现在又为何担心了!

穆紫心走出尊爵酒店,阳光很大。

心跳正在莫名加速,她看着天感觉摇晃,但是她跨得大步,害怕自己会忍不住失掉与司徒奕的约定,再冲回去,拽住司徒宗的衣领,要他亲口证实父母的死和他有关,并随时夺去他的性命!

不过没关系,她等了十一年,可以再让他多活两个星期!

突然,她发现前面不远处一家超市外,站着一个外国人,穿着灰色的外套,黑色裤子,行动便利的休闲鞋,出于职业习惯,穆紫心已经能幻想出那件外套里,可藏进多少致命的武器,那裤子,能在任何打斗中没有束缚,而那鞋子里,也许装着各种暗器。

转身,穆紫心快步冲进人群里,她不知道有多少双充满杀气的眸子正窥视自己,她要做的,是逃开。

“砰!”

突然,一声枪响。

击破了周围人群里的和谐,他们先是惊慌,后是一团作挤、四处乱窜,他们大多数都没亲耳听过沙漠之鹰传出来的声音,充满十足的威慑力。

“目标被惊动了!她在人群里鸣枪作掩护,现在不知去向……”

一栋大楼里,正坐着一个拿着望远镜的中年男子,电话耳麦里,传来这样如报告的声音。

男子用低沉地声音回答:“我早就给你们说过,不要轻易现身,此时趁她伤势未愈行动是最利的,这样的机会你们都不把握住!”

他十分清楚目标不好对付,恐怕这次行动又要失败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穆紫心独自穿过无数条街后,发现周围没有其他可疑的人后才停下来,她走进一家咖啡厅,直接冲进厕所,将门反锁。她因为头晕,便用凉水洗脸保持清醒,也不知是大脑里那块腐烂的子弹,还是胸口的枪眼在作祟,总之,穆紫心感觉身体状态很差。她面对镜子轻轻掀开衬衣一角,胸口枪伤的位置竟印出了鲜血,应是之前情绪太过激动,又剧烈跑动后造成的。

她从厕所出来,询问服务员哪里有公共电话。

像她这样的人成为目标,杀手们肯定是通过她手机定位坐标,所以之前,穆紫心就将自己的电话悄悄扔进了一辆货车里。

穆紫心在咖啡厅后的小巷连找到投币的公共电话,拨通了一个熟记于心的手机号。

“AK!”电话接起来,那边并没有出声,穆紫心首先开口。

AK疑惑地问:“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不用自己的电话打过来?”

“那些追杀我的人又一次出现了!”

“你怎么样了?”

“我甩掉了他们。”

“很好,不要再暴露了,那些人背后肯定有很大的主。不过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你现在在哪里?我派人去接你。”

所谓很大的主,无非就是特别有钱,或者特别有权。

有权的人为利益和钱杀人,有钱的人为了钱和利益杀人,穆紫心深知自己结怨的人都挂了,那么这个背后的主到底是谁呢?司徒宗还是邱仁炎?

按照她现掌握的资料,洹溪很可能真的是她弟弟,而那个司徒宗,也许是母亲生前的情人。

穆紫心并不想这样揣测已逝的母亲,可她一次次回忆十一年前那天晚上,母亲的表情和言语,自己就该有这个猜测。

那么,司徒宗作为L集团掌门人,有足够的能力和金钱,买动杀手制造十一年前的意外,动机是情仇、或者想抢夺自己的亲身骨肉,司徒鑫。

而事后做善后工作的人,岑乐的父亲邱仁炎是第一号嫌疑人,他早年身家平平,能在如此复杂的官场顺利上位,肯定掩埋了许多不为人知的故事。

穆紫心大胆猜想,当年岑乐的外公强烈反对女儿与邱仁炎来往,为了分开他们,用一笔巨款或者其他好处打发掉邱仁炎,而去完成这件事的人可能就是司徒宗。

邱仁炎和司徒宗一定认识,司徒宗给过一个好处让邱仁炎消失,那么十一年前,也可以给他第二笔好处,让邱仁炎帮自己完成一个天大的阴谋,那就是制造一段意外。

这个猜测,简直是天衣无缝。

玻璃窗外,天已经黑了,城市里,又亮起了寂寞的人造光。穆紫心看了看自己手腕的表,才半个小时,秋末的天色黑得真快。

没多久,两名黑衣的男子走了进来,高高的鼻梁和褐色的眼珠可以充分看出是外国人,他们并没表现出像其他旅游来此的外国人的礼貌,而是谨慎地在咖啡厅里巡视了一周,无视掉服务员‘需要什么帮助’的问候。其中个高一点的男子,正是白天出现在超市外的那一名,他走到窗边的位置停下,发现桌子上摆放着一杯没喝完的咖啡,他用手触摸杯壁,还剩下余温,想必咖啡的主人刚走五分钟不到。

“刚才坐在这里的小姐去了哪里?”他用娴熟的中文问服务员。

服务员不明所以的摇摇头,她最后一眼见到那位小姐,仅仅隔现在才两分钟。

(十九)

穆紫心就这样毫无预兆的失踪了!

岑乐出来寻她是在第二天清晨,听邱楚陈述,他们到市区后,穆紫心就自己离开了,岑乐很清晨,她要走谁也拦不住。

可她曾经是那么的坚持要留下来,为什么突然走了?难道是因为父亲的原因?

尊爵酒店某套房,岑乐无心思去给几年未见的大舅请安,他直奔司徒奕住的套房而去。

“你怎么找来了?”司徒奕看岑乐来势汹汹,身后没有跟着穆紫心,那想必就是为穆紫心而来。

“木头她,昨天是不是来找过你?”

司徒奕并不直接回答问题,反而问道:“你听谁说的?司徒鑫!”

他开始越来越发现,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有导演的天分了!

“你先回答我,是还是不是?”

“是!但她不是来找我!”司徒奕让开门边的位置,礼貌地想请岑乐进去,一是他习惯了彬彬有礼,二是怕来来往往的宾客看见天王的架势,又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岑乐也不想被狗仔之类的人拍到八卦,很不情愿地走进房间,坐在豪华沙发上,倒了杯冷水消火!

“她,没有回去?”司徒奕早已猜到,穆紫心不会再回去,他只是没想到,她可以走得不留一丝痕迹。

岑乐一脑子想知道穆紫心后来又遇见了什么事,因为前日她离开时,完全没有消失的征兆,他问司徒奕:“她找你都说了些什么?”

“什么都没有说。”

“不可能!”岑乐站起来,看见站在窗边一脸凝重的司徒奕。

“岑乐,你是不是真的爱上她了?”司徒奕突然问道。

岑乐一声惊呼:“什么?”

司徒奕可完全没开玩笑的心情,他再一次问道:“你喜欢上那个木头了吧?发现她的消失后,感觉心里空了?”

岑乐冷笑道:“你真可笑!”

自己作为老板,保镖莫名其妙的跑了,难道不应该询问一下状况?必要的时候,还可以追究自己的损失!

“你别自己骗自己了!”司徒奕当着岑乐的面点上一根烟,一夜未睡,他的脸色很憔悴。

“你不用找她了,她并不适合你,更确切的说,她不适合我们任何一个人……她就是烟,为了燃烧殆尽才点燃了自己,我们是因为火光才注意到了她,她为燃烧,我们为了火光,本来就是不同的路……”

“别说了!”岑乐打断他说:“真是两个月不见,你就要进化成诗人了!”

其实,岑乐更多的还是不想承认,穆紫心是烟的事实。

他坐下去,在沙发上冷静片刻,司徒奕说得并不是没道理。穆紫心是谁?她真的是烟,只有形状出现过,然后消散时留下余味,随着时间连味都会没有!

他们的关系,也仅仅是一张一年的合同,算算时间,八个月过去了,而这八个月,自己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穆紫心呢?她还是烟,会没有任何预兆的消失,更何况,她还要寻找她的真相。

曾经,自己多么想帮她,可发现这一切竟然跟自己父亲有关时,岑乐退缩了,他更害怕穆紫心追查下去,而结果,是不堪设想的!

“她不是普通人!”司徒奕再一次出声,打断了岑乐的沉思。

“普通人是指什么?”岑乐对这个词没有多余概念,他以为‘普通人’的反义词应该是‘特异功能’或者是‘X战警’!

司徒奕并不想说明白,他再一次强调:“反正,她就不是普通人!”

“你们都觉得她是怪物吧?”岑乐侧过脸去,一脸不屑地望着司徒奕。

“她和每一个女人一样,也脆弱也不安,你们根本就不可能看见她全是伤痕的内心,你们才是怪物!”

司徒奕叼着那根烟听岑乐说完,觉得这样说话的岑乐有点熟悉。

他悠悠地说:“你知道吗,你这个样子很像司徒鑫!”

岑乐又恢复了正常,回了一句:“他和我一个星座!”

这搞得司徒奕哭笑不得,他轻叹了口气说:“我这个做大哥的,你们都很讨厌吗?”

岑乐坐正了身体表示怀疑的态度问:“你现在是要走煽情路线?”

“岑乐,你还在为当年的事恨我吧?”

岑乐沉默起来,两人不再对视,司徒奕继续点燃一根烟,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像现在这样,心平气和的与岑乐聊天了!

他很怀念当年的他们!

“也许,没有当年那件事,我们还是一样的好兄弟!”司徒奕深深地自责道:“当时火真的很大,我害怕极了,我以为自己就要死了,所以拼命的往外面跑,到处都是火,可当我跑出去的时候,才发现你还在房子里睡觉,那时候,小姨已经奋不顾身地冲进火海去找你了,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结果会是这样!”

“你没有错!”岑乐低头说:“你害怕是正常的,毕竟你也才十几岁……”

司徒奕苦笑道:“你这样说,我更难过。”

“是真的!”岑乐从沙发上站起来,他并没有看司徒奕,语气认真的说:“我很早以前,就没有怪你了!”

这句话,岑乐从未想过会从自己嘴里说出,是消失的穆紫心让他懂得,有些话,一定要说出来,不然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就再没有机会了!

岑乐从司徒奕的房间里出来,在放着轻音乐的走廊上,遇见了关姚儿。

他们对视着,一个多月不见,散发自岑乐体内的淡薄让关姚儿感到陌生,楼下的VIP咖啡厅,每一张桌子上,摆着白色的玫瑰花,浑浊中周围空气里的人造香,玫瑰早已失去了本来的香味。

“岑乐,你瘦了!”关姚儿说得心疼,其实她从来就没有关心过。

她今日穿着白色花荷叶边的裙子,和那桌子上的玫瑰相配,素雅而安静,没有化妆的脸,是最像司徒桃的,这也是岑乐认识关姚儿以来,她打扮得最素净的,完全没了往常妖媚的影子。

“是吗?”岑乐低着头搅拌着自己咖啡,他满脑子都在回忆自己和眼前这女人的感情经历,他很努力地想找到那么一点刻骨铭心,可除了他们之间的相遇相识、被无数媒体报道、然后许许多多秀恩爱的合照以外,竟什么都没有了,他留恋的不过是那张脸而已。

“岑乐,我想淡出娱乐圈!”关姚儿说。

岑乐恍恍惚惚地回答:“哦!”

关姚儿继续说:“我不想在这个圈子里继续漂泊,我所追逐的,都将会落幕,我之所以做这样的决定,是因为想到了我们的未来……”

她每一句话,都说得甜蜜羞涩,然而,岑乐却一眼都没有看过,直到他听到关姚儿最后那个词以后。

“我们的未来?”

抬首,岑乐目光里充满了惊讶,他清楚,自己的未来里,从来没涉及过关姚儿。她的存在,好像被什么东西代替了!

“嗯!”关姚儿点头,并且绝不含糊地说:“岑乐,我想我应该去见一见你的父亲。”

岑乐脸色有变,他清楚这一天永远都不可能到来,试想,自己怎可能将酷似母亲的女人带回去见老子?

“姚儿,对不起!”他逃开关姚儿炙热地眼神,思考着如何将谈话维系下去。

“你说什么?”关姚儿听清楚了,可她还想确认一遍。

岑乐突然问:“你真的爱我吗?”

关姚儿几乎想都没想就回答:“当然爱了!”

岑乐摇头道:“不是的,爱情不是这样的!”

关姚儿从他恍惚又坚定地表情里感觉到巨大的失败,她紧紧握着手指的一枚华丽戒指问:“那是什么样的?”

岑乐低头皱眉,用心思考着爱情应该用那些词汇来诠释。后来才发现,爱情根本不需要任何形式上的诠释,就如穆紫心一样,她从来没有试图做什么来表现自己,她就是真实又虚幻的结合体。

关姚儿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岑乐,她已经感觉到自己不久将会失去这个男人,又好像失去的不仅仅是一年多的感情,而是重新认识他以后的那份虚荣。

关姚儿内心不安地重复问道:“你告诉我,爱情是什么样的?”

岑乐左右瞻望,咖啡厅里除了服务员以外没有其他人,他找不到参照的事物。

“爱情……”

他说不下去,可他却深知自己感觉到过。

“会害怕失去,一旦失去,就仿佛空了这里……”他摸着自己的胸口,那里好像真的已经空了!

关姚儿否认说:“不,那不是爱情,那只是填充在记忆里的裂痕,只会给你带来痛苦和伤害,爱情是美妙的,你绝不会失去她,她更不会离开你!”

她多么想说,你看,我们交往了一年多,甚至连争吵都没有。

爱情难道不就应该这样?满足彼此想要的虚荣,不用费心和害怕失去,它是可以利用的!

“你根本就不懂爱情!”岑乐站起来,始终没有停止触摸胸口那个动作。

“难道你又真的懂?”关姚儿也站了起来,她感觉到岑乐想要离开。

“对不起,再见!”岑乐说完,就快步地朝门口走去,好像把什么东西忘在了某地。

“岑乐,你要去哪里?”关姚儿转过身去,不敢相信岑乐就这样离开了,且永远没有要回来的迹象。

晓彦敲开司徒奕办公室的大门,他正站在二十八楼的高度俯视这城市的夜景。

“老板,关于你让我查穆小姐家十一年前的意外。”

司徒奕转过来,已经迫不及待。

“她父亲穆元海是大学教授,穆元海的父亲早逝,与妹妹由老母抚养长大,老母在事故后不久病逝,妹妹穆元语八七年死亡,原因不详。穆元海妻子名叫萧戴雅,是他高中同学,因为萧戴雅是一名孤儿,在美国留学过,主修钢琴,出国的一切费用全是穆元海贷款资付。但奇怪的是,萧戴雅是一九九零年与穆元海结婚,那时候穆小姐应该有两岁了!”

听着晓彦专业讲解,司徒奕眉峰紧锁,难道,穆紫心是穆元海与萧戴雅未婚先孕的结果?可这似乎跟后来的意外没多大联系。

“萧戴雅第二年初生下穆紫心的弟弟穆福心,她在蓝村生活的几年一直很低调,除了家人没有什么亲密来往的朋友。还有就是,穆元海好像并不认识老爷,以我目前掌握的资料看来,跟意外有直接接触的人,是老板的姨夫邱仁炎。他与穆元海认识,有人曾说过穆元语的葬礼上,邱仁炎出现过。而且穆家的意外发生后,当时正在外地开会的邱仁炎当夜就赶到了B市,葬礼以及其他事物,都是由邱仁炎一手操办的。”

晓彦这时表情微微有些变化,她轻步走到司徒奕的办公桌前,将一叠文件放在桌子上说:“穆元海死后,他的债务需要拍卖房子,我特别查了一下穆家房子拍卖情况,当时是高价拍卖,现在穆家的房子所属人是……”

司徒奕大声地问:“是谁?”

“是老爷!”

充满了和谐的海边小镇。

午后的阳光,从白色的窗帘布射进来,被分散开的一条条光线,将空气里细微的尘粒照亮,变成了无数没有生命的精灵。

躺在床上的穆紫心睁开眼,仿佛听到了远处的海浪声,虽然胸口的伤还在痛,可这个下午,她感觉到宁静。

这里是一间普通的民宅,装饰得简单大方,一切家具都是木质的,半成新。

“你醒了?”简离坐在可以看到海景的阳台上,手里擦着一把黑色手枪。

“我睡了多久?”穆紫心坐到他身侧的板凳上,拿着桌上的烟给自己点燃,那样子,像个亡命徒。

“五天!”

穆紫心稍微停顿了片刻抽烟的动作,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可以睡那么久,怪不得感觉饿。

“这里很熟悉。”她看见远处的海岸线周围,一栋栋漂亮的小洋房,已经知道答案。

“半年前,我就租下了这个房子,房子的主人已经移民。”

穆紫心不说话,埋头用力的抽着那根烟,她想知道胸口的伤,还会不会痛。

“你曾经收到的你一家的照片是我寄给你的。”

穆紫心默默地不说话,她也早已猜到。

“到底有没有人让你去杀岑乐?”穆紫心却关心着这个。

简离带着几分伤感地回答:“我说那样的话,只是想看看那个家伙在你心中是什么位置!”

穆紫心望着他,嘴里的烟燃烧了一大半,却熄了!她伸手去拿桌上的打火机,被简离夺了过去。

“想多活几天,就先别碰我的烟!”简离说完,把擦好的枪插在背后的皮带里,然后又摸出一把匕首继续擦。

穆紫心笑了笑,她出声问道:“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什么没死?”

“这个重要吗?难道你希望我已经死了?”

穆紫心又问:“那你活着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简离认真地望着穆紫心,他表情严肃时,脸上的疤痕变得格外刺眼。

“不是所有人活着,都需要理由的。”

然后,简离走进厨房,端出一个砂锅,里面熬了海鲜粥,他盛了一碗给穆紫心。

“你还不如给我你的烟!”穆紫心接过碗,嘴里却这样说。

简离摇摇头,反复擦着他的匕首,尽管它已经雪亮,看光泽都知不用多大力,就可以划破人的血管。

“你怎么找到我的?”穆紫心的疑问之所以如此多,只因每次他们相见很短,简离从来都吝啬着解答这些问题。

“你那天晕在咖啡厅后面的小巷里,我只是比那些追杀你的人早几分钟找到你。”

穆紫心充满好奇地说:“我已经扔掉了手机,所以我很疑惑,那些追杀我的人怎么找到我的,我猜他们用的方法一定和你一样。”

简离不留余地的说:“别妄想我会告诉你,至少不是现在!”

“哎,那好吧!”穆紫心轻轻地叹了口气,她十分清楚简离不想要回答的问题,无论如何问都不可能有答案。她换了个问题道:“那个查我的侦探是你杀的?你为什么要杀他?”

“不是我,我去找他的时候,他已经挂了!”

“那是谁?”

简离不敢肯定地说:“我猜大概和你追杀你的那些人有关!”

穆紫心埋头喝粥,味道还不错,她从来没喝过简离煮的东西,所以特别认真的品味着。

没多久,她又问:“会不会是司徒宗派的人?”

“你见过司徒宗了?”简离带着惊讶。

穆紫心点头。

简离嘱咐地说:“他嫌疑是很大,可我却不希望你贸然行动,一切都等我回来之后。”

穆紫心不知所措地问:“你要走?去哪里?”

“瑞士!”

说完,他从阳台里走进去,里面的屋子是客厅,放着蓝色的沙发,他推开沙发从后面拉出一个半米高的箱子,如果不特意查看,一定注意不到它。

“这里面有武器,一切你可以用到的。不过,暂时那些人还找不到这里,这里也没人认识我,这个小镇,过路的陌生人太多了!”

简离穿上他的灰色外套,再带上一顶帽子,他又对穆紫心说:“我现在去镇上买一些日用品,你尽量呆在房子里不要出去。”

穆紫心点头,简离就打开门走了出去。

穆紫心打开那口箱子,里面的武器确实是应有尽有,不过她原封不动地把箱子放回去,在房子的另一个地方,找到了她的沙漠之鹰以及匕首。这期间,穆紫心找到了一个很旧的相册,她抱着相册回到阳台上坐下,阳光依旧迷人,她安详地翻看每一张照片,都是简离在部队时照的,原来他还留着。那时候,他还是个阳刚帅气的男生。很多照片里,也有穆紫心,只是她从来不喜欢照相,所以总是苦着脸的路人甲表情。

简离回来时,将几个大大地塑料口袋放在客厅的沙发上,里面装着一些营养品、罐头、饼干以及药物,足够穆紫心完成一个星期的闭关。

透过玻璃门,他看见穆紫心背对着他望着大海发呆,简离打开一听啤酒走到她身边,沉默,好像就是他对话的开始。

“我突然想到了一个人。”穆紫心望着远方深沉地说。

“谁?”

“我不认识!”她对简离讲述道:“是一个男孩,我十一岁那年在疗养院的时候,他时常在我窗外跟我说话,我几乎都不记得他的样子。”

“那你为什么还记得他?”简离喝了一大口啤酒,胃部有瞬间的被冰动的感觉。

“他说,他会守护我,还说,以后都不会再有人能伤害我。”

简离冷笑起来,带着讽刺地问她:“你相信吗?”

穆紫心转过头去望着他,从简离的眸子里,她依然能找到当初的影子。

“没有,我只知道,这一生,除了他没有人对我说过那样的话,所以我应该记住他。”

简离喝完他的啤酒,转身走进房子。

“我去睡一会儿!”

夜晚,小镇的周围很安静,足以让穆紫心听见外面的声音,她谨慎地翻身起床,打开一条门缝,看见微光里熟悉地背影。

“你真的要去?”穆紫心知道简离要去瑞士的决定,可没想到这么急。

简离背对着她收拾着自己简单的行李,一个黑色的肩包,里面连一件冬天的厚外套都装不进去。

“嗯!”

穆紫心说:“我可以和你一起去。”

毕竟,这是有关于她自己的事。

“这不在我的计划之内,而且,你还有事情没有处理完。”简离知道,还有一个岑乐正在四处寻找穆紫心,他可以看出,那个家伙已经不只把穆紫心当作保镖了!

穆紫心说不出谢谢,她只是站在阴影里沉默。

简离打开门,没有说什么‘我走了’之类告别地话,门关上之后,里面是永久的死寂。

半月后,A市某地下赌场。

与AK没有任何联络,穆紫心要找到他,只需要知道他每个星期五晚上,会出现在这里。

做这行的人,拿着命在生存,于是闲暇时的爱好可以是伪装的工具,也可以是宣泄的玩具,从穆紫心认识AK时就知道,他的生活同样阴暗,没有家庭,没有子女,按时用金钱挥泄着内心的孤独。不过,他跟一般在这里赌的人不一样,他每个星期,只来一次,而且每次来,还有其他目的。

“上个星期你赢了我五万,这个星期你可没那么走运了!”AK对面那位长着圆桶腰的中年男子得意地说,脸一笑时,露出黄色的牙齿,其中一颗还裹着金皮。

AK对着桌面笑了笑,潇洒地丢掉自己手里的牌,然后起身,将自己身前的筹码全部推出去,他毫不介意地回答:“出来赌嘛,迟早要还的!”

圆桶腰一脸嚣张地说:“知道就好!”

AK从兜里摸出一盒烟,转身准备离开时,看见了门口站着的穆紫心。然后他什么也不说地走过去,向赌场的门口走去,穆紫心也跟了过去。

长又黑暗的走廊,时而跑过几只老鼠,它们很大胆,一点都不惧怕人类,因为这里是它们的地盘。

直到走到地下停车场,两人都没有说一句话,上了车之后,AK才问道:“那天没事吧?”

穆紫心摇头说:“我狗屎运总是特别好,在没找到真相之前,我一定死不了的!”

AK不做任何评论,他问道:“你现在住在哪里?”

“一个很安全的地方。”

AK说:“很好,你目前保护岑乐的任务就算完成了,我不打算再派给你任何任务,好好休整一下吧,这张卡里有最近你两笔任务的酬金。”

AK从黑色外套里摸出一张银行卡,穆紫心接过来,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所谓的任务完成,是不是代表自己要彻底消失在岑乐世界里了?

她清楚,这一天早晚会来。

“AK,你有没有爱过一个人?”穆紫心问。

AK笑了起来,这样的问题,怎么可能从穆紫心嘴里问出来?他叹了口气说:“当然爱过!”

“她人呢?”既然爱过,为什么这么多年AK宁愿单身一人,做着这暗无天日的神秘工作?

“死了!癌症!”

穆紫心并不后悔自己的问题,她平静地继续问道:“多久的事?”

AK仔细在心里算了算,回答:“十一年了!她离开我十一年了!”

穆紫心想,那年,真是一个不安的年份。

“我和她是同学,我十八岁就入伍了,她在家乡等了我五年,我当时年亲气盛,一心想在部队里干一番事业,等到终于可以娶她时她已经嫁人了,我当时很伤心,可后来觉得只要她幸福就好,我回到部队后,再没想过感情的事,那样一过,又是八年,却听说她丈夫对她不好,经常打她,我心里难受,也知自己还爱她,就又回去找她,发誓要带她走,却被他丈夫发现了,他丈夫是个混蛋,竟然跟我要钱,我当时心一狠,就把那个他给杀了,尸体埋在一个很隐蔽的地方,除了她没人知道,那也是我第一次杀人!”

穆紫心虽然杀了那么多人,听到这一段时,却忍不住毛孔悚然,看来,这还是一个黑色浪漫的爱情故事。

“后来,为了掩人耳目,她在家乡等了一年才来找我,我在我所在我部队附近给她租了个房子,她是一个好妻子,有她的地方就像个家,我觉得安稳与满足。一点都不后悔为了她杀人,那段日子我也很开心,以为就会那样一直到永远,可是,你知道好事总是不会太长的,两年,只有两年,她生病了……反复发作,后来越来越严重,我看着她接受各种化学治疗的痛苦,却不能做任何事情让她减轻痛苦……”

“别说了!”穆紫心轻轻地打断他,接下来的故事,她已经知道结局!

(二十)

“那个叫司徒奕和岑乐的家伙都在四处找你。”巴格在电话里说,穆紫心是从路边的磁卡电话里打过去的。

“还有呢?”

巴格说:“我还查到你家原来的房子被拍卖,买家竟然就是司徒宗,看来他嫌疑真的很大……”

“巴格,你说我们见过吗?”穆紫心突然打断巴格,和他合作快三年,相互只是陌生的熟人而已。

“什么?”电话那边的人泛着迷糊。

“我说,我们是否有一天在大街上相遇,你认得我,而我却不知道你,那种感觉是什么样的?”

“阿四,你好像真的变了,之前那个……”巴格停顿了一下,才补充道:“之前我竟然完全没发觉。”

穆紫心沉默起来,巴格又问:“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我想有一个人,一定知道当年的真相,他早就不可能置身事外了!”

“邱仁炎!”

“谁?”

穆紫心重重地念出那三个� �,眼神里,好像已经冒出火花。

巴格向她透露了一个重要消息。

“他下星期三回国!”

穆紫心吃惊地问道:“你确定?”

“确定!”不过巴格劝诫地口气说:“阿四,你最好不要太冲动,事情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邱仁炎这个人,并不仅仅是他现在那个位置的人,他……”

穆紫心接过话问道:“他知道我们这个组织的存在吧?”

巴格先沉默,不光知道,他还是组建和维系这个组织的重要人员。

“总之,你要清楚,有些事有些人如果你一旦选择违背,你所面对的就不是一个单独个体,而是昔日你誓死效忠的队伍。”

巴格掏心置肺的话,穆紫心已经满足,她对巴格感激地说:“谢谢!”

巴格笑了笑,他很清楚,穆紫心很少会说这两个字眼。

几日后,穆紫心决定去见一见司徒奕,完成他们的约定。

前去时,明知自己只要在司徒奕每天下榻的酒店蹲点,便可以找到他,可穆紫心偏偏选择了这里。

因为这天,是岑乐数日整休后,第一次公开路面,为他迟到推出的新曲。

地点设置属L集团所有的一个商场,商场名字仅仅两个字,就让人无限遐想,春天。

下午的春天百货大楼,比往常要热闹百倍,商场正门数百平米的停车场上,挤得热热闹闹,无数痴女怨妇从早上就开始排队,只为了见久违露面的歌星岑乐一面。

穆紫心挤在人堆里,带着一顶黑色棒球帽,身穿宽松格子衬衣和牛仔裤,直到看见载着岑乐的保姆车一到,脸上才些许动容。

车门打开,岑乐在两名高大的保镖护送下,穿过人群,墨镜遮住了他稍有憔悴的双眼,可脸轮廓,明显瘦了!

不知原由,穆紫心看见岑乐身边保驾护航的人不是自己后,心里像失去了什么,她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去那个位置了!

在人群里穿梭地岑乐突然停了下来,这一举动,立刻让周围蠢蠢欲动的歌迷变得疯狂异常,尖叫和呐喊声几乎要震破他的耳膜。可他,却一直在人群里搜索着什么,结果一无所获。

“乐乐!”跟在旁边的乔迁提醒地喊道:“走吧,见面会要开始了!”

穆紫心来到商场二楼,只有VIP才能进的咖啡厅里,靠边的位置,可以清楚地看到楼下大厅办的签售会。

门口有人挡道,委婉地问道:“请问小姐有贵宾卡吗?”

穆紫心往咖啡厅里一扫,对挡门地人说:“我是来找那个人的。”

挡门人一脸吃惊像,那个人可是他们的少总司徒奕,他可不会轻易相信,谁让这天想要借机找个好位置,一睹岑乐芳容的人数不胜数?

“对不起,小姐,您必须出示您的贵……”

挡门人话没说完,穆紫心一把将其推开,大步走了进去,直径走到了落地窗前,司徒奕正坐在那里,全神贯注地俯视下面发生的一切。

咖啡、玫瑰、香烟,确实不错的享受。

穆紫心一句话没说,坐到了司徒奕对面。

“紫心!”司徒奕又惊又喜地望着她,问道:“你去哪里了?这些天我一直在找你,听说,你没有再回去!”

回哪里,他们都十分清楚,无非就是岑乐身边。

“我已经没有必要再回到那里了!”穆紫心回答。

“为什么?”司徒奕问出口,其实自己已经猜到一点点。

穆紫心打发走前来询问她喝什么饮品的服务员,直截了当地说:“我答应过你,给你一个星期找答案。”

司徒奕神情忧郁,刚才那一瞬间,竟忘了穆紫心并不是为自己而来,他带假设性地问:“如果,我没有答案给你,你又打算怎么做?”

穆紫心用僵硬地口气回答:“我会亲口去问。”(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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