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前往江西（上）
（内容提要：车买成之后，还得去江西接车。于是带上数量达5人之多的团队，我们前往重庆乘座轮船去江西。）
郑师傅不抽烟也不喝酒，有个亲戚在成都火车北站工作。他很方便地为我们5个人，购买了去重庆的直快火车票，其中两张卧铺、张座票。车次是晚上8时上车，第二天早晨5时到菜园坝车站。我计算行程时间，市委财务室取出辅导站的8000元现金，应付全部5个人的外出开支。。农业生产责任制10年了，粮票已经退出历史舞台，现在外出只是带钱就行。须知这时候市财政拨给辅导站的办学经费，一年才7000元钱！郭秘书说因为上次昌河公司，在湔江堰开订货会的原因，他认识那里的好些人。买些茶叶、香烟和酒带上，到那里适当送点礼，去了后好办事！江西人很喜欢四川的茶烟酒。郭还用他办公室的电话，向江西方面打了长途，说明接车和给带土特产。我想了想认为应该，但是买什么茶和烟呢？
郭带着我去市委附近，井福街茶厂的门市部。合计购买了50多包我们当地产的，清城贡茶、毛峰素茶、花茶和苦丁茶，共花费150元。5瓶庐州特曲1元！这时候我们几个的平均工资，每月也就150元左右！在郭的建议下我还买了几条烟带上，一是他自己要抽烟，二是到江西也需用。于是6条白芙蓉香烟，又花费195元钱。加上5张火车票，其中张座票90元；两张卧铺81元，共计171元。还没有出门我已经花费608.8元。
相关的票据我必须收拾好，包括路上的开支，都尽可能要有收据。没有收据的也要记录在本子上，这些都要向市委财务室报销，最终落实开支在辅导站账上。（这里须向阅者交待的的是，全书所列账目数据，全部根据原始记录。可能有少许误差，一般说来不会影响到观赏；敬请阅读的时候，谅解作者当年的疏忽。前面章节中提到的手机，这时候还没有购买，因此不能出现在文字中。）
10月6日下午我们这行人出发，我带了只稍大的旅行箱。外加长桶形塑料水壶，和几年前买的军用挎包。箱子里有换洗衣服、主要的现金、也及新购买的茶烟酒等。一般说来茶叶最忌讳，和烟酒等放在一起！但是我这次买的茶叶都是精装，纸盒子里面还有锡箔纸包装，没有开封放在一起不会有什么。水壶自然是泡茶喝水用，茶叶是撤开的一包清城贡茶。这茶很好平时还没有买过，日常生活我只用10元1斤三级花茶。挎包装照像机、手电筒，开了封的清城贡茶和零花钱。
我挎包里有记事用的本子和钢笔，还有零花的现金等。我本子上记下些电话号码，如我们市委办、宣传部、公安局的等等。另外还带上川师大上学时的同学录，上面有同班同学的电话等等。当时我们班为政教系的两年制干部专修班，全班同学来自全四川。几年过去有的同学干得好，已经升任地方或单位的领导。如果路过的时候需要，找到他们一定会得到帮助。
这次我带的照像机，是组织部秘书张军去深圳时，为辅导站购买的高档全自动照像机。这款像照机为日本产全自动、有伸缩镜头，价格不菲达1600多元。张军的意思是去深圳旅游，买下这架像机他用我也用。只是张军从深圳买回后，这架像机他用的时候不多。我主要用在市委中心组学习时，为领导拍些照片，辅导站学员毕业时照些像。这时候每个彩色胶卷，日本产或国产的都能照6张。感觉上好象不经用，不经意间胶片就没有了。后来出去照像的时候，我才知道郭秘书也带了像机。而且是市公安局办案用的像机，价格更是不一般，照像效果也好得很。郭平时照像少一些，听他说弄照片和分发照片都麻烦得很！
我们接车队的其他四个人，也或是提包、或是提箱子，都有些随身行礼。5个人都穿旅游鞋，同时也各自都有，这些年流行的军用挎包。1975年越南抗美救国战争结束，中国制造的部分援越物资下放到国内销售。其中就有这种军用挎包，元钱一只机关上许多同志都买了。苟小美挎包之外还带了军用背包，上峨眉山她也带这包，里面装得鼓鼓囊囊的。她说自己带了冬装，现在虽然是秋天；这次出去可能要一个月，那么回来就是冬天了。郭秘书身穿警服，提着只小一些行礼箱。里面有全副警车用的牌照，车牌和行车证、驾驶证都齐全。他说自己带了只54式手枪，和两只装满子弹的弹夹，万一有事够用的了。在郭的建议下由辅导站出钱，他从市公安局买来两件，单价8元货真价实的警用背心。上面有许多口袋，穿上之后在外人看来，我和郑师傅也象是警察。
我们都带着洗漱用具，男的还带了双面的剃须刀。当然还有手表，别人带的什么牌子我不知道？我带的一只是1975年购买的，天津产“东风”牌手表。那年这表买成人民币10元，外加表带子元。1971年我参加工作时，工资5元、粮食补贴1.50元；197年转正定级0.50元，机关上不少人还有意见，说是他们当年转正时才7.50元。幸亏县委领导发话说，当年物价低现在物价有些上涨，应该给年青人多元钱！那时候手表、自行车，是年青人必备的两大件。国产上海、天津的手表都是10元一只。自行车也是上海产“永久”、“凤凰”，天津产“飞鸽”，价格差不多都是150~160元一部。这种条件下要攒足钱买齐两大件，也是相当不容易的。
下午4时市委办的杨师傅，用丰田越野车送我们去成都火车北站。现在苟小美这个人，也不知怎么回事？只要是杨师傅出车，她就一定要坐副驾驶位。苟还特别喜欢听扬师傅说“老子”一类的话语！这种粗话我肯定讲不出来。同行的另外4个人，谁也不多说什么；这个命运共同体，一道外出还要一道回来。车上杨开车的时候，说“老子”昨天跑了趟重庆，现在重庆变化真大。坐他身边的苟美抢白说，重庆那么远没有出事就万幸！每次市委办的车跑远路，她都要喊先检查车。
到了火车北站广场，杨师傅和我们告别。他又说你们回来的时候，老子本想接你们，但是你们自己也有车。说着调转车头去来的方向，驾驶汽车回湔江堰市去了。我们5个人找了家餐馆花费6.40元，先解决晚饭吃了再进站。用餐前苟小美帮助我们将碗筷，都用店里的开水烫一遍，她说这样不容易生病。接着的0多天，她都坚持这样为我们服务。这餐馆有卤鸭、门前有柑橘，郭进叫也买了些，说是晚上乘车好加餐。饭馆开票据的时候，我请把卤鸭1.0元，柑橘元一并写上。火车站这里商铺一家接一家，饭后我买了两只日本的富士彩色胶卷，每只18元共花费6元。
进了火车北站候车厅，我们乘座的车次还没有到排队的时候。可能是我面善的原因，一个铁路职工打扮的人迎上来，说5元钱带我们5个人提前进站？有车票报账，我们都巴楞不得。这个中年男人还主动，帮苟小美扛着军用背包。带我们进候车厅一家商铺，再过一道门即进了站台。他收下我递交的5元钱，递给5元钱的车票，愉快地离开再去揽新的生意。找到我们要乘座的车次、车厢和座位，两张卧铺票我建议两位女士去。但小祺要自己的丈夫郑师傅去，只好这样我带着苟小美和郑师傅两人，去卧铺车厢换票时，列车员又收了15元手续费。
回到我和郭秘书、小祺等人的硬座车厢，我记下外出第一天的开支，共计97.0元。这时候列车开始上人，只一会儿就满员。开动发车的时候，车上外出的人都兴奋不已。我们三人其中一真一假，两个警察都说个不停。四周的人也在说各自的话，不过他们很少和我们搭讪。都把我们两个看成是，穿制服的、和穿便衣的警察！偶尔有插话的人，郭秘书即向之宣传说，“人民警察爱人民”！但有人直接说自己不爱警察。也人问我们外出干什么？郭说警察工作保密。这时个电视中正在播放，香港连续剧《神雕侠侣》。剧中主人翁叫郭进大侠，因此我们几个都把郭秘书叫作大侠。
傍晚时我向推车售货的铁路工作人员，购买半斤装庐州二曲。郭大侠说晚饭时本来要喝酒，因为要上车就克服了，待会儿晚上时喝来补起。这次外出的5个人，也只有我和他喝酒。乘夜车必然要瞌睡，车厢中的人都在各自的座位上，用各式各样的姿势昏睡。到了半夜时我们三人，分享了卤鸭、柑橘和酒，然后也在座位上打瞌睡。直快列车只是在沿线，县市一级的大站停车，区乡一级的小站都不停。我睡觉的同时也在听车厢喇叭中，列车员报到达的站名。
1966革命大串联的时候，我和一些同学来过重庆。因为第一次出远门，成渝线上的一切都新鲜得很。其中小南海火车站附近的，重庆首座长江大桥值得一提，虽然今天晚上看不见。这桥当年只通火车，还有威风凛凛的解放军战士持枪站岗。那天是11月的雨后初晴，战士身上有雨衣，就象一首歌中唱的：手握一杆钢枪，身披万道霞光……。有文章说这桥是195年，在小平同志的亲自过问下，专家经过慎重选址。几经商定后确定在当时的巴县小南海白沙沱，和南岸江津县珞璜镇的长江之间。此桥从1955年10月开工，到1959年1月建成通车，共历时四年零两个月。它北接成渝铁路，南通川黔铁路，全长80.米，大桥共16孔，主跨为4孔属双线桥(先是单线架梁，1978年时才增设为双线)。1959年1月10日，白沙沱长江大桥建成通车。第一列头顶彩虹、披戴红花，车头上挂着主席巨幅画像的火车，缓缓从小南海火车站驶出。然后再驶到这里时的热闹场景，如今已载入史册。
当听到前方到站九龙坡车站时，我完全清醒过来。心想应该去卧铺车厢，把苟小美和郑师傅都叫起来，千万不要把人给弄丢了。也就在这时苟小美出现在我们车厢，她拎着自己的军用背包，已经梳洗过一番的样子。问她郑师傅呢？苟说已经起来正在上厕所。小祺身旁有空位，苟坐在位子上和我们说笑。待会儿列车九龙坡站短停，又行进后郑师傅仍然没有现身。长江边的菜园坝重庆车站到了，郑仍然不见踪影。
车厢里的人都下车，列车员要打扫卫生，我们不能再等也只好下车。出重庆车站是10月7日清晨5时过一点，已经有早行人在扫地、代客搬运行礼等。这年头新发明的太阳灯光芒十分耀眼，一只小小的灯管能照亮很大一片地方。我们4人呆在距离车站出口，最近一只太阳灯下。“重庆站”三个字，是当年小平同志题写的！这时看上去很醒目。大家都心中想如果郑从车站里面出来，我们能够互相看见。这一等时间就1个多小时，天已经发亮郑师傅才从车站出来。问原因他说是九龙坡站的时候，他刚从厕所出来列车停车。也没有听清楚站名，见到有人下车，就慌慌张张随同下了。站台打听距离重庆市区还有0多里！郑向车站负责人说明情况，又以自己的卧铺票作证。车站方面叫他等了好一会儿，搭乘调度的一节车头到菜园坝站来。
现在去那里呢？经打听有直达朝天门的公交，我们都上了车，天大亮的时候到了朝天门码头。在等郑的1个多小时里，别人怎么想我不知道？我想的是有可能这次江西接车要告吹，因为才只是到重庆还没有出四川，就把主要的驾驶员弄丢了。我还想来菜园坝站这是第三次，前次是***年春夏之交，随同市总工会旅行团去江西庐山。还有一次是前面提及的1966年11月，那些年革命大串联的时候，那次才真叫道妙玄玄！
当年红卫兵乘车都不要钱，只凭学校开据的证明，就能从售票点排队取票。我们一行8个初中二年级的学生，全部15~16岁的男孩子从成都出发，是凭瘦小个子钻车站的栅栏进去的。因为领到的车票为这年1月，等不及了我们提前采取革命行动。当时车站有众多铁路职工，佩戴工人赤卫队的袖章把守，但是对已经进站的一般不再过问。接待红卫兵的站点都在各学校，住的是教室里的地面统铺，吃的是每天交1斤粮、0.5元钱的伙食。我们在重庆市红岩村附近，市工业学校（简称市工校）住宿一个星期，领到的回程车票还要过一个星期才有效。也是等不及了我们8个，从长江边的一处缺口，下午时许混进菜园坝车站。
这时候我的问题出来了，离开重庆市工业学校时，把自己的一张新毛巾忘记了。那年代毛巾售价0.70元，相当于两天的伙食费必须去拿回来。察看车次回成都方向的列车，也是晚上8时才有时间还来得及。我把自己的水壶、挎包一类的行礼交给同伴，自己出车站乘车返回红岩村市工校取毛巾。前面说了这时候红卫兵乘车不要钱，我的动作也算麻利，取回毛巾再到菜园坝时才下午5时许。
如果再从长江边的缺口混进车站，最多半个小时也就足够。但我别出心裁绕车站的左面，沿着山边大路和小路，想从列车的入口混进站。这一走足足两个多小时！入口处也有戴袖章的工人，但他们见我空着手还哼着歌，把我当成铁路职工子弟。晚上7时0分当我再次出现时，看到同伴们正在议论我下一步会怎么办？因为学校为我们几个学生，开据在一起的红卫兵串联证件，少许的钱粮都在挎包里。
我父母都是湔县城关棕器社的，自小学5年级的暑假开始，我即利用假期在棕器社干活。如果做满一个月除去星期天，能挣近0多元，平均每天能挣1.50元。这次外出革命大串联，我携带的10元钱，为这年暑假干活挣钱后母亲给的。因乘车不要钱，伙食费每天0.5元，出来近10天花费也不多。但这时行礼即挎包在同伴们手中，我身上只有一块湔县塔子坝中学的校牌，这玩意儿是不能作为证件使用的。现在好了晚上8时，我们也是上到成都的直达快车。在车上各自掏角钱，购买一只重庆大饼解决晚饭，第二天上午顺利返回湔县。
回头说1990年10月7日早晨，我们乘车7时左右到达朝天门。这时候的重庆还没有建直辖市，和成都相比有许多方面的不足。就我自己看到有的公交车，几乎没有一个座位是好的！都只剩下铁的架子。重庆是山城，报刊上说汽车比自行车多！重庆人挤公交车都很有一套，但把座位挤烂也不应该。没有好座位的公交车，依旧行驶更不应该。
我参加省委宣传部会议时，还在会下听重庆人述说自己的困难。其中之一是请省长或副省长！不请许多问题肯定解决不了，但请也是很不容易。首先是订饭店房间？最好的“重庆饭店”，房间几百元一晚上。请省上领导得提前预定，预订了房间如果领导推迟，还得付款后重新再预约、预订。一年下来只是这笔多花的钱，加起来也不是小数。1997年重庆为中央直辖市，他们说为这一天足足等了100年！
该解决早餐街边最近处有摊点卖早点，担担面0.60元一碗、煎鸡蛋0.60元一只、小菜0.0元一碟。我们围拢一张桌子，叫摊主给煮面条。苟小美作主位男士每人两碗面，外加一只煎蛋；她和小祺只是两碗面，还叫了几碟小菜。苟还说女的吃多了会长胖不好看！我们的行礼都放在桌子下面，但还是被人发现。（文庙山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