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欢乐山村
（内容提要：又一村的山民们都在进行自己的，直接挣钱的旅游接待活动。因为市委迟书记到来，这里举办篝火晚会，小山村一下子欢乐一片。）
午后大家都在各自的房间休息，0多里山路把人都走累了。当地人白云村的民兵连长，叫王一兵的山民身背军用挎包，抱着他那支半自动步枪来了。李二姐轻声招呼他说，“小声点，迟书记他们都在休息。”
“好，不说话就是了。”王一兵轻声应答，把枪横放在膝盖坐一张椅子上。
“把枪放到一边嘛？”李二姐又小声说，“坐椅子都抱枪？”
“当过兵的人，枪不离身，军人守则。”王一兵也小声回答。几个临时来充当招待员的，镇政府和当地年青们，刚忙完厨房里的活计。现在他（她）们都一边擦着手，一边围上来要看王一兵的枪。
“算了。”李二姐说，“你们都走远点说话。”
王一兵笑着提枪背包把这群青年人，带到百米外的廊桥上。桥下两条溪沟交汇流水淙淙，桥侧栏杆连着飞来椅。途中王说自己家里入住10多个成都来客，把枪交给迟书记后，还要回去为客人张罗。跟着他走的当地青年，也说自己家入住了客人，把静园的事做完就要回去忙。王一兵在廊桥飞来椅坐下后，那几个青年人都争着要触摸那支枪。这时也另有当地人，也来凑热闹来摸枪、看枪。王一兵叫他们轮流握了一会儿，然后把枪接过来很内行地讲解起来。
“国产56式半自动步枪，是世界上精度最高的枪枝之一。我当兵的时候只训练了一个月，枪枪八环、九环、十环，八、九不离十嘛！”王一兵神气地说着话讲得眉飞色舞。
“为啥子中国的枪叫56式呢？”王一兵自问自答说，“那是抗战期间194年，八路军的兵工厂研究出一款，仿苏联的步骑枪。因为枪的性能很好，这年朱德元帅56岁，所以就命名为56式。解放后我们军队的枪支，都继续援用56式的名称。”
“我是枪法好才调到团部侦察排当侦察兵的，后来还提升为班长。就凭这枝枪清城山镇好多人，都吃过我打的野猪肉！最多的时候我一天打过只野猪，最大的有两百多斤。”但是有当地人问自己咋没有吃到？王一兵解释，“说话别详，窝屎别偿”好多话只能听，不能问！
“过去沙枪（火药枪）的时候，一个人根本不敢打野猪。如果一枪打不死野猪冲上来，再装火药、灌铅子、上火泡就来不及了。半自动步枪装填10发子弹，瞄准后扣板机就是了，根本不怕野猪来拼命。”
“打野猪离不开撵山狗！没有狗你找不到野猪。有狗野猪就不跑，听到狗叫它就站住了。
“野猪体大劲猛獠牙长，它最看不起猎狗；撵山狗追到野猪后，两个就隔几丈远对恃。狗用叫声招呼主人，等主人来了它狗仗人势；猛地冲上去咬野猪一口，然后回跑到主人脚下来。
“野猪吃了亏就冲过来，这时我照着它的头就是一枪。啪……！当然就打死了。”王一兵拍了拍枪十分得意地说。
“万一没有打死呢？”一个叫文秀的当地女青年问。
“打不死也没有关系。”王一兵继续说，
“野猪冲过来，我双脚往旁边一闪，先让过它这一嘴。它跑得快冲得猛，一下子要冲过去好几丈远。
“等它回转身子头调过来，我照着它的老壳又是一枪……。”王一兵说。
“打死了？”文秀问。
“当然打死了！打不死再让它冲一回，等它转身再给它一枪……没有打不死的。”王一兵得意地笑着说，他周围的听众们都高兴地笑起来。
突然王一兵笑不起来，脸上的笑比哭还难看！不知什么时候迟书记，还有赵武已经站在他面前了。
“交过来。”迟平静地说。
王一兵把枪向迟书记递过去。
“接枪。”迟对身后的赵武秘书长说，“子弹呢？”
“这里。”王一兵把挎包中的10发一排，10排子弹都掏出来；放在廊桥飞来椅上，当面数过之后又装进挎包递给迟。
“验枪，看枪里面有没有子弹？”迟对赵武说。
“没有装子弹，枪弹分离，当兵时的军人守则之一。”王一兵说。
“没有子弹。”赵武拉开枪栓查看一番后说。
“拿回去。”迟想把装子弹的挎包一齐递给赵武，但又收回来转手递给文秀，“帮忙拿回去，子弹放到我的房间头；枪放在你的房间头，两件东西分开。”迟交待赵武说。
赵武和文秀一个提枪、一个拿包都站着，“你究竟打了多少野猪？”迟书记问王一兵说。
“没有打过，一只都没有打过。”王一兵说，“10排子弹100发，一颗也不少都交给你了。”真实情况是那些参军复员的，很容易在行礼中夹带些子弹回来。王一兵用夹带的子弹是打过野猪，现在迟书记把枪收走后，他真的打不成了。
“那你刚才说一天打过只？”
“说耍的，逗她们耍的。”王一兵不敢承认。
“那还差不多。”迟书记说，“不能打啊！再打破坏生态是犯罪啊！”
“真的没有打！”王一兵强调，但是说的谎话。
“既往不咎。”迟说，“今后谁打处理谁，要判刑的。”
“枪都没有了，拿啥子打？”王一兵笑着说了真话。
“和平年代刀枪入库，枪是不能再给你们了。”迟书记一边说，一边离开廊桥朝静园走去。
待迟书记和赵武、文秀走远了，刚才围着王一兵的那几个青年又笑了。他（她）们中有人说：“王连长你差点自己说来网起，老鹰抓蓑衣——脱不到爪爪！”
王一兵伸了伸舌头说：“好悬啊！”
……。
下午晚饭过后静园举行篝火舞会，欢迎迟书记一行人的到来，迟书记知道后也没有说什么。现在是夏天湔江堰市城关，傍晚时人们要出来纳凉。但又一村这里海拔高的原因，晚上寒浸浸的开篝火晚会正好。李二姐张罗手下把院坝打扫干净，周围摆上桌子板凳，放了热水瓶、茶水、瓜子、糖果。院坝中间搭上一堆木柴，旁边还预备上一些。屋檐挂上一些闪亮的电珠彩灯串，再把静园的一套带音箱的，卡啦OK设备摆放好。黄治中和刘世齐早就通知，镇政府机关团支部，和白云村团支部的团员、青年们都要参加晚会。当山下、山上两个团支部，0多个青年们汇合时，已经是晚上8点过钟。见到这已经既成的事实，迟书记只得默认，反倒认为青年们应该高兴一阵子。
天黑了熊耳山峰上吹下来的风，把这个夏日之夜变得凉爽宜人。周围的山林、远处的山头，都成了模糊一片的黑影，显得既神秘又陌生。请示迟书记同意之后，李二姐把篝火点燃。在青年们以及随之而来的山民们一片欢呼声中，迟书记和他的手下那些人都入座了。副秘书长小苟仍然是红裙外，加了一件白色的外套，显得庄重和华贵。她自信地坐在迟书记的左侧，右边当然是秘书长赵武。然后是张、李秘书等入座在一旁。黄治中和刘世齐没有入座，他们站到场地中篝火旁主持今天的活动。周围两侧或站或坐的，青年男女和老少山民们，都吃着糖果、瓜子，喝着茶水。有人仔细打量着迟书记等，男的心中嘀咕的是迟书记身边，那个女的好有风度啊！听说是女大学生。女的想到的是那两个男子，市上男青年好帅啊！听说男女都是市上的秘书，全部清一色的大学生真了不起。
黄、刘二人简单轮流讲了几句后，舞会就按他们的示意开始。镇政府机关团部书记、也是镇党委办公室主任，柏娜娜首先出场请迟书记跳舞。小苟抢先站起来毫不客气，她牵着迟的一只手说：“我们先跳。”
柏娜娜脸一下子就红了，不知怎样才好？赵武站起来主动走到柏的面前说：“柏主任，我请你跳。”柏娜娜脸上一下子泛出舒心的笑容，把没有请动迟书记的不高兴丢开了。赵武大方地牵着柏娜娜的手，两人就着乐曲跳起了中四步华尔兹。在周围人们的鼓掌声中，两对舞伴翩迁起舞。迟书记那一对小苟跳得好一些，迟只能踏着脚步踩乐曲的点子。赵武这一对则配合得天衣无缝，起承转合、前走后走、包括转圈，都十分到位和优雅。
“跳起来，跳起来。”黄、刘二人起劲地鼓动周围的青年人们。
“你们咋不跳？”一个山里妹子笑着问他们说。
“我们两个都跳不来。”黄、刘二人都说了实话。
“你们不跳，我们也不跳。”有人这样说。
“跳、跳、跳……。”
黄、刘二人各自请出一个当地的女青年，牵着手勉强跟上节奏走开了。他们还学旁边的样子转上两圈，这下子能跳舞的人都下场了。一个17岁和一个19岁的两个山里姑娘，自称姓杨还是一对姊妹。她们一起上前勇敢地，把张军、李强请出来跳舞。姐妹俩也不会跳，只是把长着茧巴的双手，搭在对方的脖子上皮肤的地方。让对方搂着自己的腰，脚踩乐曲的节奏在场地中走动。她们心中好像在想，能触摸市上的干部，组、宣两部的秘书、大学生、城里的帅哥，今生今世机会恐怕只有这一次？这小姐妹二人都在清城山镇，上沙坪学校的初中班。先后毕业因为没有考上高中，在家里帮助父母经营农家乐已经几年。对远在省城成都才有的大学，只能可望不可及！
她们分别告诉男舞伴，自己家里今天中午，入住0多个外地客人。晚饭后叫客人们一道来参加篝火晚会？但是没有请动。客人说上山的时候走累了，只想围着桌子打麻将。让杨家姐妹不理解的是，那麻将有什么打头嘛？她们的父亲杨福海，是这白云村党支部书记，因为家里忙没有来参加晚会。俩姐妹还告诉说，来后山的客人们都已经搞懂。到宾馆吃住一天的开支，在农家乐能吃住一个星期！已经有单位将自己的会议，拿到农家乐来召开，说是“物美价廉好气派”。
这时柏娜娜拿着话筒唱了一曲《迷离的黄昏》：
迷离的黄昏，星月朦胧，
酒绿灯影红，我向谁低诉？
诉不尽细雨微风，恍惚又到梦中。
梦中对你凝望，默默露笑容，
记得离别时，声声珍重。
杯酒送行人，情比酒更浓。
迷离的黄昏，烟雾濛濛，
人去已无踪，回忆难消失？
消不尽恋火融融，依然在我心中。
心中牵挂深深，难解是愁容，
依稀到远方，与你相逢。
杯酒同沉醉，情比酒更浓。
……。
柏娜娜的歌声博得全场喝彩。
吴照寿的女儿玉华也来了，她上去接过话筒，自编自唱了一首大山的歌。唱词是：
大山的清泉水淙淙潺潺，
大山的小红果酸酸甜甜，
大山的当代人志存高远，
大山的小姑娘美丽好看！
……。
她唱的歌是从中央电视台节目中，童星蒋晓菡表演中摸仿来的，引得大家哄笑不已。
就这样舞会一曲一曲地进行，就着音箱中播送出的器乐声和歌声到夜深。篝火中的柴也添加了几次，整个舞会小苟都守着迟书记，像害怕他被山里人抢走似的。到快要结束的时候，迟书记不得不说：“去，去陪赵武跳一曲，我请玉华跳一曲。”小苟不情愿地被赵武带到场地中去了。
迟书记主动请玉华跳了一曲，他想起路上的时候，这个小姑娘热情地为他们沏好茶。可是为了赶路他们都没有喝，他觉得有些欠这个姑娘的，跳一曲舞算是补偿吧。
舞会结束的时候，当地白云村即又一村的山民们，各处晃着手电筒离开了。他们嘻哈连天，一边走路还一边不住赞扬说：“安逸，好耍。”镇政府来的10来个青年人，也都安排在静园休息。明天一早他们都还要，走0多里山路到泰安古镇，然后乘车出山回镇机关上班。不过黄治中、刘世齐已经特许他们，明天上午不考勤下午再正式上班，青年们心中也是高兴的。（文庙山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