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很多西京的百姓来说，平阳公主的居住地并不是秘密。当然，这也跟平阳公主在西京一向高调有关---没办法，为了避免被不知不觉中干掉，还是高调一点尽人皆知，或许就没人敢偷偷摸摸下手了吧？
裕岚居，就是平阳公主的居所。
说起裕岚居，西京城中不知道的人还真少。倒不是这裕岚居有多么奢华气派，相反，裕岚居在西京九寓十居中根本排不上号，破旧的青瓦，长满青苔还有些斑驳裂痕的墙壁，仅有两三间的瓦房和一个并不算宽敞的长满杂草的院子，这就是裕岚居的全貌。
但裕岚居为何会如此出名呢？
原因只有一个，这里是唐公世家初代家主李陵发家之地。是的，裕岚居是唐公的祖宅！这不足十亩的土地就是唐公李家在西京长安唯一的产业！自从唐公被封到太原府之后，这里就被淡忘了，每年只有一两个老仆会被分派到这里来看管，几十年才会翻修一次。
平阳公主住进来之前，裕岚居最近的一次翻修还是三十年前的事。所以这里破旧是在所难免的事。
这里处于西京长安的长乐坊中心，离皇城也仅有两条街的距离，算是长安最繁华的地段之一。在这里出现这样一座破旧的房子，不惹眼也惹眼了。不过因为这里是唐公祖宅，倒是没有哪个商人敢打这里的主意。
当平阳公主一行纵马来到街口便下了马。门口两个老仆已经站在那里等候。曾经气势恢宏，涂着朱红丹漆的大门已经显得破败陈旧，连门口两尊镇兽都在风吹雨打下露出了疲惫。
而平阳公主更是一脸愁容地走进大门。她那张秀美的脸颊逾显消瘦，穿着高级丘山铠，紫金冠、飞鱼翅的头盔下露出的几缕青丝竟似带着些许灰白……
“立即预备洗漱用品，一刻钟后我要入宫觐见圣驾！”甫一进门，平阳公主便下达了命令。
唐公一族乃是军人世家，治家如治军，向来都是这样。
紧紧跟在她身后的菱悦看着愁容满面，又疲惫毕露的平阳公主，忍不住道：“殿下，要不先歇一晚吧，我们一路疾行，比诏令上的日期还要早到三日！完全可以……”
“不！”平阳公主抬手打断道，“我想尽快进宫，西线战事发生如此大的变化，军部一定乱了套，枢密院刘夼又没给出个答复，我必须去……”
看着神色坚决的公主，再加上她鬓角的白发，菱悦暗暗叹息。平阳公主今年才二十九啊，怎么就……
心里虽然叹息，但军令就是军令，菱悦赶紧去办。
一刻钟后，平阳公主梳洗一新，换上朝觐时的朝服，没有带菱悦，径自往皇宫而去。
若说长安与帝都雒阳比起来更显陈旧的话，这皇城便是最大的明证。
雒阳的皇城有接近四十米宽的护城河，引入了黄河河水，周遭还有能容纳上万人的广场，而长安的皇城却显得小气了许多。
“唉，再坚固高大又有何用？敌人一来就弃城而逃，再坚固的堡垒，没人守也是一处死物罢了！”
望着巍峨中带着斑驳沧桑的皇城城墙，平阳公主幽幽想着。
唯一让她稍感安慰的是，把守皇城宫禁的禁卫军很是严厉，不管任何进入此地者的身份，到了城门前必须文官下轿、武将下马，没有任何通融。哪怕她拿着皇帝的诏令，也一样要下马，甚至还要接受必要的检查。
“这宇文献带兵果然有一套！”平阳公主赞许地想。
进了皇城，里面的布局跟雒阳差不多，只是小了许多。毕竟这是以高祖时期的长乐宫为基准扩建的。但也恢弘大气，极尽皇家风范！
不过琉璃疏阁是没有了，在未央宫南侧一排显得有些陈旧的办公署衙里，平阳公主找到了军部所在地。
军部是汉烈帝时期设立的对前线战事统一协调调派的部门，后来形成定制，从各个军队中抽调精英，直属皇帝管辖。与枢密院形成分庭抗礼的架势。
不过这里是长安，军部原先的署衙武英殿可没能搬过来，所以现在军部跟枢密院同在一个院子里，只是分别处在两个房间罢了。
东厢旭日阁，是如今军部的办公所在。与西厢的明月阁（枢密院）倒真有点分庭抗礼的样子。
旭日阁很大，足可容纳百人，当中四根立柱间放着一个巨大的沙盘。周围站了许多穿着铠甲的武将，不过都是丘山铠的成色都不算好，胸口的剑章显示都是一些都尉、校尉级别的小军官，他们拿着各色的小旗子，正在兴致勃勃的摆弄着。周围还有一些穿着文官服饰的低级官员在低声谈论着什么。
平阳公主进来时，门口的卫兵立即横胸敬礼：“平阳公主殿下到！”
沙盘周围的军官赶紧立正，看着平阳公主走进来，齐齐行礼：“殿下！”
虽然平阳公主为如今执掌朝政的东宫所忌，但在军中，平阳公主却是威名赫赫。很多军人依然尊重她！
平阳公主还礼：“没事，我来军部述职，你们忙你们的吧！刘大人在吗？”
由于原来帝都军部的架子全垮了，所以现在的军部其实是由枢密院刘夼搭起来的---从这点来说，军部和枢密院分庭抗礼的政治架构在这里显得多么可笑。
“刘大人和首辅大人刚刚去了明月阁，说是有要事要谈……要不，我去帮您通传一下？”离平阳公主最近的一个军官说。
平阳公主迟疑了一下，道：“不用了，我就在这里等他吧！”说着就打算往旭日阁后面的休息室走。
这时，刚才说话那小军官有些激动地说：“殿下，在下能不能请教几个问题？”
平阳公主停下脚步，随意一扫，疑惑地道：“嗯？什么问题？”
美目一扫，却带着极尽威严。毕竟是带过大军的统帅，一举一动间，平阳公主那股凌厉之气已经完全将她女人阴柔一面完全抵消。
虽然只是平常的一个问题，却让这个小军官涨红了脸。
“殿，殿下，在下想请教几个关于西域作战的问题！”到底是军人，初期的紧张经过几个深呼吸就调整了过来，语速也比刚才流利了，只听他说：“殿下，我们在讨论邹燃将军的军队在拿下玉田卫之后的下一步方略，只是无数个讨论之后都觉得不太可能，所以想请教殿下！”
平阳公主这才正眼打量这个小军官，不过二十出头，长的有些清秀，可能跟从军有关，清秀之气中带着坚毅的神情，特比是那双眼睛，很有神，看着平阳公主初时还有些胆怯，但现在已经可以直视了。
平阳公主微微颌首，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军官一挺胸：“回禀殿下，在下姓王名莽，字志鹏，原属上党羽林卫第一旗，现调入军部，为乙级参谋官！”
上党羽林卫第一旗？平阳公主心里轻轻叹气。她知道这支军队，说起来这支军队只属于帝国乙等军团，但战斗力却不逊色，在帝国内忧外患之时，坚守在边疆之地，与匈奴人也屡有交锋，胜多败少。
蛟龙卫作乱，帝都向全国发勤王诏令，京畿上九郡中，也只有上党郡派出了正规的成建制的军队，就是这上党羽林卫第一旗。
可惜，因为后勤不畅，加之指挥失误等等原因，这支战力不俗的队伍还没过黄河就被蛟龙卫的一支偏师击溃了。一部分溃兵西进，逃入了关中，后来被禁卫收编。
平阳公主见其他人也都用期盼的眼神望着她，便道：“好吧，我就当一次仲裁。来，志鹏，跟我说说，你们的几个战略设想是什么？”
在帝国军中，这种战略推演其实屡见不鲜。而作为在沙盘上战略推演的最高者，便被成为仲裁。仲裁其实就是教官，只是在沙盘战略推演时，往往很容易分成好几个阵营，这时教官就需要仲裁几个阵营的优劣，以此作出正确的指导。
王莽听见平阳公主叫他的字，显得非常激动和兴奋，立即从沙盘边上拿起指挥杆指着巨大的沙盘道。
“启禀殿下，我们根据现有的情报认为，邹燃将军的雍州卫以数日时间破定兴府，又三日破鸿蒙卫，现兵围玉田卫---当然，按照邹将军的战力，估计现在已经打下了玉田卫---所以我们猜测，将军必定引兵北上，与暴熊、彪骑等两卫汇合，之后东归进入敦煌。但有些袍泽认为，邹燃将军会继续东进，沿当初西进一途进军精绝卫，而后从侧翼进攻月氏与匈奴人。如若那样，我敦煌大军便可两面夹击，彻底打败匈奴人，以报帝都之仇！”
王莽说完，放下指挥杆，静静看着平阳公主。
从言语里不难看出，这个叫王莽的小军官对邹燃可谓崇拜至极，语气也颇多尊崇之意。当然，邹燃传回来的战报，加上之前帝国对雍州卫的宣传，也的确足以让这些小军官热血沸腾。
对于军中这些汉子来说，百战百胜，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剑锋所指所向披靡的将军，哪个不崇拜？
“还有呢？”平阳公主轻轻道。
“嗯？还有？”王莽和其他军官纷纷愣住。
还有什么？从单纯的战略构想来说，这是邹燃的雍州卫唯一能想到的两条路了。
平阳公主巡视了一圈，淡然道：“你们就分成这两个阵营，认为邹燃不是北上便是东进？”最后目光落在王莽身上。
王莽脸一红，又谨慎地看了一遍沙盘，坚定地道：“是的，殿下，我认为邹将军只有这两条路可走。”
平阳公主很喜欢这个说话坚定，但动不动脸红的小军官，笑道：“难道他就不能南下或者重新退回定兴府吗？”
“啊？”所有人同时一惊，怔谔地望着语出惊人的平阳公主。
是啊，帝国已经发出了勤王诏，而邹燃的雍州卫明显是接到了诏令，所以火速率兵回国勤王的，这个时候怎么能退回定兴府？南下更不可能，那里是吐蕃，没有战乱，从那里绕道回中原，至少要多走一年半载，这可能吗？
平阳公主看着这些年轻的军官，微微叹气道：“作为军人，特别是你们这些参谋官，所要考虑的不应该仅仅是军事层面的东西。要知道，一场战争的胜负往往不是阵前的那一两场厮杀，而是背后的隐性力量……”说到这里，平阳公主顿了顿，似乎有所踌躇，然后才道：“以邹燃的雍州卫来说，他必然是接到勤王诏，所以快速回国勤王，这点毋庸置疑。但你们在考虑他的战略决策时，应该想想他这个人。一个人的性格往往决定这个人的决策……”
“啊，我明白了！”王莽忽然道。
平阳公主看着他道：“哦？你明白什么了？”
王莽略略思索，便道：“我忽然想到一个可能性，这应该，不，这绝对是邹将军绝对会走的一条路！”
“什么路？”
王莽急急拿起指挥杆，突然在玉田卫和吐蕃州之间划了一个大圈，然后重重将指挥杆敲下，坚定地道：“这里，就在这片半沙漠与半绿洲之地，邹将军会选择在这里与月匈联军决战！他不会回国，也不会北上，更不会东进，而是南下寻找时机决战！他会一鼓作气将这些敌人通通消灭在这里！”
决……决战？
所有人都跟看疯子一样看着王莽，而王莽却用笃定的眼神看向平阳公主。
平阳公主的眼神里透露出异样的神采，笑着对王莽道：“说下去，为什么认为他会作出这个决定？”
王莽又深吸了一口气，仔细组织了一下语言道：“殿下方才提到性格，我忽然想到邹将军这一路上的行止，不论是玉田卫之战、疏附之战，还是翻越葱岭后的定兴府之战、朵兰城堡之战，西海东岸之战，乃至后来在阿拉伯帝国和罗马帝国的种种战役，邹将军都奉行一个军事策略---出奇制胜！
也可以这么说，邹将军骨子里是个非常喜欢冒险的人。越大的冒险越能让他兴奋。而一个喜欢冒险的将军是不会按照别人规划好的道路去走的。我们在这里都能构想邹将军可能北上或者东进，那敌人会想不到吗？所以我认为这两条路都不可能，嗯，是绝对不可能。
还有一点，邹将军是回国勤王，这点所有人都知道，包括我们的敌人。既然是这样，按照将军的性格，他必定会反其道而行之，所有人都知道我要回，但我就不回，反而在这里跟你们大战一场，到时候就会让人措手不及……”
“但是，雍州卫满打满算不过五六千人……”终于有军官忍不住出声道，“而月匈联军至少十万以上，还不算那些可以动员的青壮，要知道马背上的民族，拿起弓箭就是兵。五六千人，怎么大决战？”
王莽顿时一滞，显然他也想到了这个致命伤。是啊，五千人对十万人？这……虽然大汉历史上以少胜多的例子并不少见，但也不是这么夸张吧？
但对邹燃有着最高崇拜的王莽还是强硬道：“雍州卫战力强悍，不然怎么从罗马一路打回玉田卫？所以我认为……”
“好了！”平阳公主忽然打断他的话，道：“多想想吧，这个争论到此为止。你们手上还有没有别的军事战略构想？”
“哦，我们还在推演叛军接下来的战略规划……”另一个军官插口道。
王莽却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也识趣地停下话头，听这位同袍滔滔不绝地说着。
显然，这里面可能还含有最高级别的军事机密，平阳公主不希望他们这些低级军官继续探讨下去。
接下来的时间里，平阳公主尽职尽责地履行着仲裁的义务，为这些军官作出了一系列的答复和指导。直到日头偏西，旭日阁里点上了明亮的灯火，刘夼才急匆匆地从门外走进来。
“咦，殿下也在？！”刘夼一进门就见到了众人围拱中的平阳公主，忙拱手行礼道：“怠慢了怠慢了，事情繁多，让殿下久等了！”
一众军官自然让开，平阳公主横胸一礼道：“刘大人客气，我也是赶回来述职，还请大人为我报备，希望明日就能见到圣驾！”
其实谁都明白，见圣驾就是见东宫，不过谁也不会点破。
刘夼笑道：“这个自然，殿下一路辛劳，来，里面叙话！”说着将平阳公主让进了旭日阁里面的一个院子里。
一直以来，刘夼都是首辅宇文护的跟屁虫形象，很难把他将一个正直有为的朝廷大员联系在一起。不过宇文护自从到了长安就一直卧病在家，次辅薛礼又远远不够格，原冀公张功远却被东宫软禁，所以反而是他这个俊辅变成了内阁的当家者，可以说刘夼是事实上现在大汉帝国的宰相！
让进书房，下人端上茶来，等房里只剩两人后，平阳公主也不跟刘夼客套，直接道：“刘大人，恕平阳直言，这次召我回来，到底所为何事？”
刘夼道：“呃，当然是述职……”
“大人，平阳既然直面相询，大人又何必与我做那些外人看的姿态？”平阳公主的话还真是不留情面。
刘夼一滞，讪讪笑道：“殿下何出此言，这，好吧，其实这事明日见了太后殿下也一样会知道的。是这样，叛军肆虐已逾一年，太后思及天下百姓正受战火侵扰，非常忧虑，故而决定兵出函谷关，收复帝都！”
“嗯？”平阳公主秀眉一挑，却不说话，静等刘夼下文。
“其实这个方略早就定下了，不过殿下也知如今关中囤积了百万大军，粮草却是越来越少，所以这收复之战势在必行。之前我也与周公以及杨将军商议过，他们也认为该做。但是这领军人选一直难以决断。毕竟这是内乱以来第一次主动出兵，不得不谨慎为之。殿下文韬武略不让须眉，唐公当年威震天下，想必将门虎子……”
刘夼滔滔不绝地还要继续往下说，却没想平阳公主却打断他，铿锵道：“这是你们的意思，还是东宫太后的意思？”
“呃……”刘夼简直快要被噎住了，这个平阳怎么说话这么直接啊？就不知道给人一点缓冲吗？我这铺垫的话才说到一半呢，“这，这是昨日我等密议的结果，太后也是属意殿下的……”
“好，我当！”平阳公主又一次打断了刘夼的话，“不过，我想知道，东宫太后到底想要什么结果？唔，刘大人也算是半个行伍中人，请问这次的战略目的是什么？”
刘夼一咬牙：“最高战略目标，彻底平定蛟龙卫之乱，中级战略目标，平复京畿上下九郡之地，恢复帝国统治，最不济，此次出击也必须收复帝都！”领教了平阳公主的干脆直接，刘夼也没有再做任何点缀修饰词，利落地将战略目的说了出来。
“战略计划供参谋部推演过几次？”
“十八次。”
“预计何时出兵？”
“三个月以后。”
“具体战役推演几日能送达我处？”
“明日即可。”
“飞骑卫归我统辖否？”
“不归，不仅飞骑卫不行，禁卫第一、第二旗也必须留守关中。给殿下的是羽林新军五个旗，以及飞鹰卫。”
“我的副帅是谁？”
“飞鹰卫皇甫嵩！”
这一问一答两人都没有任何停顿，平阳公主问的快，刘夼也答的快。
平阳公主思索一阵，苦笑道：“刘大人，你们这是最终决定才告诉我的吧？这不是要夺了我的兵权么？！给十万新兵就我反攻，你们也太看得起我平阳了！”
对于这个问题，刘夼却没有回答，只是端茶轻啜了一口。
“如果，我不答应，你们会派谁出征？”平阳公主突然问道。
刘夼轻轻吹着茶水，淡淡道：“如果殿下不奉诏，那殿下就是违抗圣旨，一样无法再统帅飞骑卫！”
平阳公主冷笑连连：“刘大人，东宫太后这么急着削我的兵权，是否因为邹燃的雍州卫即将回来？”
刘夼一滞，随后又恢复自然，吹着茶水笑道：“殿下何出此言？雍州卫是朝廷的，哪里是邹燃的？不过，呵呵，既然殿下直面垂询，我也不妨告诉殿下，邹燃回来是要入凌烟阁的，太后已经点头同意了！”
平阳公主一惊。要入凌烟阁就必须是帝国公爵。邹燃要被封为公爵了？但他才不到三十岁？东宫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随即平阳公主想到，东宫太后未必是这么好心，恰恰相反，她这是要明升暗降。依照惯例，封公爵者必须入京，然后分封，非世袭军职者，不可再执掌军权。像武公、唐公这样的世家在帝国公爵中毕竟是少数的。邹燃一旦封了公爵，不用说这兵权是没有的了。而他麾下那数千虎贲---不得不说，这邹燃还真是个带兵的料。看看宇文献、武鸿，再看看叛军中的赵匡胤，还有黄巢……这一个个全是他当初的麾下，还有这段时间帮着淄川王南征北战的韩世忠、曾二牛……啧啧，这些人好像都跟邹燃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想到这里，平阳公主站起身道：“好吧，刘大人，请你回禀太后，这次出征，我平阳接下了！不过，还有一句话请刘大人转告之。”
“哦？！请殿下赐告！”刘夼心里一松，笑眯眯地说。
“武烈堂都已毁，这凌烟阁是否还能锁住英灵还未可知！”言罢，平阳公主立即起身拂袖而去，也不管坐在那里尴尬无比的刘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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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应书友请求，这新出现的人物王莽使用了书友的真名。哈哈，王志鹏，这有字的人可不一般哦！最起码在我这个大汉帝国里，可是不一般。邹燃到现在都还没有字呢！大家帮忙想想，取个什么字比较好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