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然进了人事总监的办公室。
颜暮雪正踮着脚尖，在文件柜的最高一层找什么东西。
凌然上前一步，说：“找什么，我来帮你。”
颜暮雪已经把找到的一个小本子拿在手里，看着凌然。
凌然被颜暮雪看的有些不自然，问：“干吗呢？”
颜暮雪走向自己的办公桌，说：“今天，你说话的口气，有些不对。你好像遇上了什么开心的事。你一句话这样说，我不会觉得什么。你两句话都一个调子，我就有感觉了。”
凌然继续俏皮，“一起生活那么多年，我怎么就没有发现，颜暮雪同志，居然还有这个本事。”
颜暮雪做了请坐的手势，说：“不要给我贫嘴。来我这里，有什么事？”
凌然把手上拿着的一张纸放到了颜暮雪面前，说：“我有一个这样的考虑，你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同的意见。”
颜暮雪这就看了。明白了。凌然在考虑新公司管理层的组成人选。这张名单上，总裁由谷海出任。监事会由章洪、王根华、张齐远、甄醉、颜暮雪、K、S、H和满山九人组成。颜暮雪出任监事会主席。荣诗远和林国栋出任副总裁兼总调度长。陈小妹为独立董事。汪开河接替谷海出任销售总监。
“你这里用了三个英文字母，代表什么？”颜暮雪可是琢磨了半天，愣是没有看明白。
“哦。这三个字母，代表着谷海这一趟出去，物色到的三个最厉害的合伙人。因为具体人选没有确定，我只能先用三个字母替代。”
颜暮雪说：“还是不对啊。我怎么觉得，少了一个人。”
凌然说：“这不是明摆着，那个人，就是董事长嘛。”
颜暮雪笑了，说：“感情，你是有意不写的。”
凌然说：“我要是写了，会让某些人认为，我有权力瘾。不就是一个小企业的法人代表嘛。”
颜暮雪说：“喂。你要大家正视自己现在的位子，你自己可是要带头吧。眼下的这个宝伊达，注册资金三百万元。下一个宝伊达，注册可是三千万元。还是一个小企业。我真的不知道，在你的心目中，企业规模到一个什么样的程度，才叫大企业。”
凌然就笑了，问：“暮雪。你没告诉我，这个名单上，你有没有什么不同的看法。”
颜暮雪说：“我要是有，我就是董事长了。我的脑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没有那么复杂。你这是深思熟虑过的，我能说出什么？”
凌然伸手收回了这张纸。
颜暮雪又说：“真的说不出什么意见。不错。我看了，就这个安排，很好。”说到这，她看了凌然一眼，口气一转，“哎。你没给夏红看？”
凌然说：“你是人事总监。我得征求你的意见。这是公事公办。谷海出差回来，这个名单得给他看，听取他的意见。”
颜暮雪笑了一下。只是，她的这个笑容，有点尴尬的样子。可能是，她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表现有些那个了。
凌然把这张名单拿到手上时，却做了一个优雅的动作，耸了肩膀，满脸的微笑。他这个时候的微笑，很容易让人看出来，他心里的甜蜜蜜太多，藏不住的样子，要往外流淌出来。
颜暮雪说：“凌然。我在想，你现在，应该很忧愁，很烦恼，才是啊。可是今天，我怎么发现，你的精神状态这样的好？”
凌然不得不承认，女人，尤其是颜暮雪，有时候的直觉，真的很厉害。夜里，同夏红，就等于是洞房花烛了。好心情持续发酵，也是正常的。可就让颜暮雪看出来了。
难怪有人说，蜜月期的人，幸福在脸上，想遮掩都不可能。除非，是迫不得已结婚。
凌然岔开话题，问：“我为什么就得忧愁，就得烦恼？”
瞧瞧这神气，说话的口气还是这样的跳跃。好在颜暮雪对凌然了解，换了一个人，可能会认为凌然这个人有些轻浮了。
颜暮雪说：“别人不了解你，我可是了解。三五千万的注册资金，真的就那么好搞。我才不信呢。这个时候，你应该很是为这些钱什么时候到账发愁的。我知道你已经找了一些人。可是这些人，能不能兑现，那就是一个问题。”
这倒是让颜暮雪给说中了。凌然确实是在为这个在焦虑。但幸运的是，夏红在这个时候，弄了个喜事临门，凌然想烦恼，也不成了。最起码，得给他三天蜜月期吧。
凌然说：“这个，我承认。面对这样大的资金来源，我是发愁的。虽然有了大致的来源登记，但还不是最终的铁板上焊钉。可是，我能为这个愁眉苦脸吗？后面，可是有那么多的人看着呢。”
颜暮雪说：“凌然。有一个情况，我得提醒你。你说管理层，每个要要投资二十万元。这个，对一些人来说，有压力。这个压力还不小。”
“哦。”这个在凌然的预料之中。
“所以，我特别强调，不强迫。能投就投，不投，也行。”凌然再次解释。
“可事情并不是你想象中的这样简单。荣诗远就在为这个事发愁。他家的情况，你是知道的。去年的三十晚上，年夜饭，只是面条，没有菜。当然，这个与你无关。那是白马的责任。可他现在，却面临你说的这个事，压力很大。”
凌然解释，“就是考虑到这类的情况，我才说，不是管理层的每个人都要求投资。”
颜暮雪说：“你说的倒是轻松。可人家不是这样想的。就拿荣诗远来说。现在，每个月，收入是比白马时翻了好几番。可这才几个月。他也想投资二十万，可是到哪去弄到这笔钱。不投资，他有担心，这个总调度长的位置，还是不是他的。”
凌然说：“这个，应该不受影响。”
“你是这样说。以后呢。可能就是董事会上的决定。包括人事的任免。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现在，你可以有这个权力。新公司，不是你个人的，你怕是不能这样随口就能表态决定的吧。”
这倒是事实。凌然沉默了。
颜暮雪说：“这个事，还在讨论当中。你是不是想想清楚，考虑到每个人。”
凌然何尝不想，不要让一些人为难，譬如像荣诗远这样的管理者。可是，注册资金起码要有三千万元，怎么才能筹集到？
“好吧。我再考虑。”
颜暮雪说：“多听听大家的意见。哦，我不是说这个任职名单。”
凌然说：“我明白。你说的是投资问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