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到了邹尚澈负责的酒店。
凌然让秦吾把车子停在两百米外。
秦吾认识邹尚澈，一起喝过几次酒。他也知道邹尚澈现在负责连锁超市。
“凌总。你今天的安排，有些奇怪啊。”秦吾到现在，才发现问题。
凌然反问：“奇怪什么？”
秦吾说：“邹经理，是负责超市那一块的吧。你怎么把他也弄到酒店前来。他自己的超市呢？你不让他负责超市了？”
凌然笑。这人哎，管的倒是宽。
“酒店促销，人手不够。就把他调来了。”凌然只好这样解释。
“不对。”秦吾像是才反应过来似的，说：“夏红也好，邹经理也好，他们不像是做促销。他们是在对接前来找他们的人。找他们的人，才是做促销的。可是，等来做促销的人，同这些等他们的人，全是你的人啊。你这是要做什么？你这做法，我可是看到了云里雾里的。头晕啦。”
凌然就笑，调侃道：“晕。那你就闭上眼睛，小睡一会吧。我把手上的活做完了，就叫你。”
这里所谓的干活，就是拍摄照片。
“凌总。你这么做到底是想干吗？”
凌然也就告诉了，“机械制造那边，缺管理人员，我这是在挑人。”
秦吾就哈哈笑了，“老哥，我可是佩服你了。但，不认同啊。有这样挑管理人员的吗？这能说明什么？你只是凭想象的标新立异吧？”
“有必要吗？我又不是做了给别人看。”
“也是。你看看，我这算怎么一回事。咸吃萝卜淡操心。”
凌然也就哈哈了。他倒是觉得秦吾这个时候，倒是有自知之明了。
这时，看见分配到这家酒店前促销的三个人，可是姗姗来迟。凌然摇头了。这都几点了，是找酒店时走错路了，还是有意拖延了才过来的。
凌然预先就知道，会有一些人不配合，有抵触情绪。在企业里呆惯了，对新的举措，很不适应。
来的这三个人中，原本有一个，是凌然考虑过，要用的。这个人在白马时，是一个分厂的调度员。有打算，让他担任工区长的。这也就相当于白马时的分厂厂长了。按说，他不应该这么被动，而且迟到了。
什么原因？
凌然用手机，给邹尚澈打去了电话。
“邹总。你那边，名单上应该有一个叫杨远怀的吧。”
“是的。有的。”邹尚澈回话很快。这也就说明了，这三个人的名字，他印在脑海里了。
凌然说：“抽空，同他聊聊。我想知道，他对参与这样的促销，有什么感觉？”
“哦。”邹尚澈答应着。这个时候，他的状态也不是太好。这不但是从邹尚澈说话的声音里，还可以通过凌然手上的望远镜，可以看到。
邹尚澈属于来帮忙的。要是人手够，他就守在超市那边了。今天的超市，老婆在守着。他身后的这家酒店、酒店主他不认识。他在做酒店直销时，不负责这个区域。
邹尚澈原本就是一个不喜欢社交的男人。做销售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就如当初所在企业的老总任曰道所说，现在，你没有选择的余地，你有家庭，要对家庭负责任。现在，是工作选择你，不是你选择工作。先端上一个饭碗，吃上饭了，吃饱了，再考虑是不是换一只饭碗。
现在，邹尚澈接到凌然的电话，就看着站在那边保持距离的三个男人。通话结束后，他问前面的三个人。
“你们三，是不是来做啤酒促销的。”
见邹尚澈这样问，以杨远怀为道的三个人，就上前来了。
“哪位，叫杨远怀？”
“我是。”杨远怀答了，反问：“如果，我们不来，你们的啤酒促销，就不做了吗？”
邹尚澈就笑笑了，说：“不会不做。这个啤酒，是我们自己开发的。”
杨远怀就说上了，认为，他们被招聘，是做生产的、做生产的，就不应该弄到这里做促销，这是文不对题。
不能说杨远怀批评的不对。但身为曾经的管理者，执行应该是第一位的。普通工人，可以忽略这个。曾经的中层管理者，不应该的。他这个调度员，在白马时，享受分厂副厂长的待遇。
这就从一个侧面说明了，白马的人，整体上，意识上没有转到市场上来。凌然认为，即使在车间里，在做工序上的活，心中应该有市场，应该想到，加工出来的产品，就是我用的。
这也是有可能的。说不定，哪一天，改行了，就用上了自己曾经加工的产品。
没有这个意识，怎么可能保证产品的质量。工作的责任心是要有动力源的。
听凌然打完了这个电话，秦吾看邹尚澈主动招呼三个人，就有了看法，“老邹这个人啊，很厚道。”
关于这次的促销模式，凌然在坐上车后，就先告诉了秦吾。因为，接下来是要配合的，秦吾肯定也要拍照片的。只有知道眼前应该有什么样的场景，照片才好拍到所需要的。
现在听秦吾这样说邹尚澈，凌然就是一笑了。他不会与公司外的人太多的讨论公司的员工。
在车子里的两个人讨论邹尚澈时，邹尚澈已经和杨远怀聊上了。对于杨远怀所说的，邹尚澈也就附和了。
“你说的文不对题，不一定对。你还不知道这里面真正的情况。你把话说早了。”邹尚澈是看着杨远怀的脸，说这话的。
杨远怀问：“什么情况？”
邹尚澈感觉到自己嘴快了。赶紧补救，说：“我只知道，凌总这样做，最终，还是为你们好。”
这么说着了，邹尚澈从口袋里掏出香烟，分给了来的三个男人。
有了香烟这个媒介，四个男人聊起来。
车子里的秦吾，可是看了凌然一眼。凌然刚才可是摇头的。显然，他对邹尚澈现在的做法，不满。
邹尚澈至所以这样做，是看到三个原本生产企业里的人，突然就这样的，像断了线的风筝。这就想到了自己。要不是任曰道把他介绍到凌然这里，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做事呢。
曾经的同事们，也是各自找门路。大家在各个地方，却时不时的电话联系。邹尚澈也就知道了，同事们还在做生产的，没几个。
在邹尚澈的心里，还是希望有一个生产企业能够要他。说白了，邹尚澈还想到生产企业去工作。在他的感觉上，销售也好，开超市也好，不适合他、他也不喜欢。当初，到凌然这里来，是任曰道竭力推荐，他不能凉了人家的一片好心。现在，他知道凌然在做机械制造一块，心思就又动起来了。他就是觉得，这一生，或许与金属打交道，更有意义。
现在，遇上一个今后可能的同事，说起了生产企业的事，就聊上了。邹尚澈几乎就忘记了自己在扮演的角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