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然先是弯了指头有门上磕了两记，没有回音，就改用了另外的暗号。
没错，是暗号。防盗门上有一副对联。在这副对联边上，有几张小广告。其中一张是彩色的。为了应对有些没有预约的人，在这张彩色小广告后面，按上门铃开关。这个装置，只有曾经的夫妻俩知道。
弄出这样一个暗号开关，也是迫于无奈。从单位的生活区搬到城里的这个所谓的高档房。当时，算得上是高档房。随着时代变迁，这样的房子，已经不算什么了。后来这周边再盖起的房子，比这好上几倍了。
在单位时，凌然是部长，颜暮雪是分厂的厂长。这样的职位，注定要比一般的人多些权力。有需要他们帮忙的人，会在下班后到家里来的。开门吧，不接待不好。接待吧，有时候，彼此为些礼物什么的拉拉扯扯，真的让人很别扭。
这个对策，还是凌然想到的。有了这个暗号门铃，晚上时，如果没有预约，防盗门即使被敲碎了，这扇门也不会开的。只有夫妻俩需要对方开门时，才会启用这个暗号机关。
凌然有好久没有用这个门铃了。几乎有遗忘的可能。可是，为了颜晓三的事情，他来启用这个暗号。
“是凌然吧。自己开门。”
凌然拿出钥匙串，找到这个门上的钥匙，开了门。
进去后，凌然才发现，颜暮雪在洗澡。难怪她不来开门。
两个人的关系，实在是很微妙。说是夫妻吧，没有夫妻间的那种必须的生活。说不是夫妻吧。凌然至今还保留着这个家的门钥匙。为这个，凌然曾经是要把这扇门的钥匙从钥匙串上卸下的。可是，被颜暮雪数说了。颜暮雪说凌然要是这样做，就是一个没情没义的男人。
至今，凌然还记得那次为钥匙交出还是不交的对话。
凌然说，“现在不是夫妻，我还保留这把钥匙，不太好吧。”
颜暮雪说，“有什么不好的。我不说，其他人，谁也没权力来说这个事。我让你留着，你就应该留着。”
凌然只好把这扇门的钥匙再装上钥匙串，却嬉皮笑脸，“这可是你让我留下的。要是哪一天，我把持不住自己，脑子一发热，进了这扇门，做出什么最高意义上的事，你可别怪我。”
“你敢。小心我告你耍流氓。”
“你这就不对了吧。那你让我保留这把钥匙，还有什么意义？”
“你这个人，就不能往阳光的事情上面想一想。要是我有个身体不适，起不来，你就可以直接来帮助我了。是不是？”
凌然点头，理，还真的就是这个理。
今天，再次印证，颜暮雪的这个设想，还是有积极意义的。这不，颜暮雪在洗澡，不好来开门，他就凭这把钥匙，把这扇门打开了。
凌然进来后，在沙发上坐下。屋子里不像外面那样的冷，反而有一种类似热烘烘的感觉。在这个感觉中，有沐浴的香气，淡淡的。
“人呢？”颜暮雪在卫生间里问了。
凌然反问：“什么指示，是不是让我帮你搓背？”
“流氓。小心我告你。”
“好吧。说吧，要我做什么？”
“衣服在铺上。你帮我拿一拿。”
“我要是不来，你就不从卫生间里出来？”凌然笑笑地，贫嘴。
“你要是不来。我就这样从卫生间里出来，满屋子里跑。现在，不就是多了你，我不方便，才不好出去。”
“那我现在就离开。”
“你敢。”
“好吧。我帮你拿。”凌然起身，向卧室走去。进了房间，拿起一套小衣服，一上一下的，加起来，也就窝在手心里。这点小的衣服，凌然摇头，像是才发现，女人穿的衣服，哦，不，应该是颜暮雪穿的衣服也太小了吧。
凌然在这个房间里站了有一会，鼻子像一条警犬，嗅了又嗅。特别熟悉的气息。
颜暮雪可是有意见了，“我说你，磨蹭什么呢？拿个衣服，就这么耽误时间？”
“哦。来了。”凌然到了卫生间前，把窝在手心里的小衣服，从已经被从里面推开的一条缝隙里递了进去。
凌然这就回到沙发上坐下，看着卫生间的门。有一股热气，从里面冒出来。客厅里，也就有了越发浓郁的洗发香波和沐浴露的香气。
颜暮雪推开卫生间的门，从里面出来。
凌然盯着颜暮雪看，并说：“不要展示了。知道你身材一级捧。赶紧把外面的衣服穿上，天气这么冷。”
“你没感到，空调开着吗？”
凌然这才感到，房间里确实很暖和。
颜暮雪还没有穿上外面衣服的意思，拿了一把梳子，在那边梳头发。她低头，却是这样甩一下，梳几下，又那样甩一样，梳几下。凌然坐在这边，可是看到风光旖旎了。
“还没看够？”颜暮雪没有看凌然这边，却知道这个男人，曾经的丈夫在做什么。
凌然就嬉皮笑脸了。这种表情这种状态，可是没有离婚前常用的。他嘻嘻的，说：“没看够。你说怎么办吧？”
“滚一边去。”
凌然可是咽下一口唾沫了，“你这不是生生的折磨我吗？”
“还不带啊。就是要这样折磨你。谁让你说离婚，就离婚的。”
“你这不是冤枉人吗？”凌然就有了委屈，说：“那个时候，也是迫不得已。这个事，你也是知道的。你也是同意了的。”
“……”
凌然说：“文章写错了。可以修改的。”
“这一篇。暂时修改不了。不太好改。”
“很容易的。我搬回来。”
“不啊。我现在，觉得，一个人，也挺好的。”
“……”你怎么这样想啊？凌然真想问的，却没有问出来。他对颜暮雪是了解了。当她做出决定后，一时不好修订的。想要修订，真的需要时间。
颜暮雪进了卧室，穿上一件长睡衣，棉的。凌然熟悉这件睡衣，还是他买的呢。
“有事吗？”颜暮雪才想起似的，问了。
凌然一声叹息，可是长长的气息。怎么跟颜暮雪说颜晓三的事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