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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随风而至

此时是早上8点45分,叶晓已经睡过去了8个多小时了。奇怪的是,他并没有感到梦中那个海琴教授所说的疲惫感,他只是有着那种刚起床的精神恍惚。叶晓起身下床,发现准时准点的,4号在那看书,5号在那玩游戏,他发觉自己有些羡慕他们的投入和沉浸。4号看到他下床,轻声问道:“诶,你生病好了吗?”叶晓这才注意到,自己确实已经没什么症状了,感觉舒服多了——但病好得这么快,加上昨晚的梦,他有种身体和意识的剥离感。

叶晓意识到昨晚的梦他现在记得特别的清楚,甚至于很多细节都有印象——这本来是沉入梦境后最不应该会出现的。

4号看着叶晓站着那,呆呆地出神,久久不回答,不禁有些奇怪道:“叶晓你没事吧,你不会脑子烧坏了吧?”“我没事,病好得差不多了。”“哦,那就好。”看到4号又回去接着看书,他想起自己读过的那些书,叶晓又有些怀疑昨晚的梦。

刷牙,洗脸,整理着装,背上书包,出门,吃早饭,去图书馆。叶晓想让一切的一切都顺其自然,没有游戏,没有外卖,更没有什么荒诞的另一个世界。

但在学校图书馆坐下的他,看着书架上拿来的书,又一次地走了神。昨晚的梦印象太过深刻,仿佛是真实存在的一次经历——但正是如此,叶晓才不敢相信,魔法世界真的存在?他感觉自己就像小时候听了屠龙的故事,本立志长大后一定要学屠龙术,结果发现故事只是故事,都是骗人的,他只能老老实实按部就班,只是仍保留学习屠龙术的兴趣。结果忽然有一天做了一个清晰的梦,发现故事不是骗人的,真的有龙,他真的可以学屠龙术——只是现在他醒了,他有点搞不清梦是真是假。

忽然,正当他恍惚的时候,他抬头看到了对面那个女孩,一个正在努力学习的人,嗯,跟这个图书馆的其他大学生没有什么不同。叶晓想着:所以说,我应该被期望做什么呢?我现在不应该好好的学习,就面对社会现实吗?叶晓苦笑了一声,他忽然明白了,那个梦,这是他想要,就是他所选择的,还有什么理由不去相信呢。

就这样,他在图书馆打磨着时光,吃完中饭又回到了图书馆,连位置都一模一样,只是等到他坐在座位上再想看书的时候,吃完饭的倦意和困意如潮水一般涌来,他甚至怀疑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最终忘掉了一切,连怀疑本身都不存在了,什么都不复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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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再次醒来时候,他意识到那一切确实存在着的,因为他现在站在学校的十字路口——就是他昨天刚进校门来过的那个路口。只是现在竟然是白天,只是天色昏暗得不正常,仿佛最漫长的雨季将要来临,学校仿佛害怕得连一丝声音也不敢出。

叶晓感到很不适,不仅仅是因为这陷入沉寂的校园,更多的还是这有些不真实的天色弄得人很不舒服——让人感觉到压抑紧张。叶晓再一次生出了被这个世界剥离的感觉。

眼前的一切着实让他想立马离开这里,可他站在十字路口又不知道往何处去时,他看到三条路的别墅、宫殿、城堡都是漆黑一片。他心想正中是大殿和食堂,右边走是教学区,那左边走应该是宿舍吧。他决定走左边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就这样,他选择了向左。走着走着他发觉这个学校的绿化非常之好——一路走去是一排排列有序高矮一致的树木,旁边的灌木丛有修剪得异常精致有型,哪怕是最老道的护林人也挑不出毛病。可问题就在于此,叶晓感觉这些个植被仿佛活生生的人,在这昏暗天色下死死地盯着他看。

再走上一会儿,叶晓就发现面前的路就像一条普普通通的街道,就连各式公寓建造结构都基本一致,只是有些屋外的布置打扮上的不同。在这种寂寥无声的环境下,加上那种颠沛流离的宿命感,叶晓简直怀疑自己来到了一座死城,而自己已经是个死人。好在走了一会儿,他看到前方有一两栋公寓灯光是亮着的,在这低暗的天色下显得格外明显。。叶晓犹豫了一下,还是来到了那家楼下灯光亮着的公寓门前敲了敲门,门不想他预想的那样,立马就打开了,站在门口的是个男生很警惕地看着他说:

“同学,这么晚了有事吗?”

这是一个叶晓怎么也想不到的开头。但他还是硬着头皮问道:“那个……同学,我想问下你为什么学校这么安静街上一个人都没?”男生用一种看白痴的眼光看着叶晓回答:“因为大家都在睡觉啊!”叶晓回想起昨天的种种经历,这才恍然大悟——这里等于跟现实世界是颠倒的——只是那种剥离感似乎没减轻多少。男生愈发觉得不对劲,说道:“不可能不知道啊。你是外来的?”叶晓没想到这就被人猜到了,只好点头嗯了一声。谁想那个男生笑了起来,还是笑得很开心的那种:

“哇哦,以前只在图书馆中看到这种事,说外来学生第一次返回学校的时候深夜在街上迷路了,没想到我也遇到了……糟了,你该不会是给我带来坏运的风蝶吧……”叶晓听得云里雾里,什么玩意?男生又自言自语道:“算了,鬼才知道你带来的是好运还是坏运呢?但这种生活中新增了变数的感觉真他妈好啊!”男生忽然认真端正地对叶晓说:“同学,你好,我叫西蒙斯,请问你叫什么?”“……叶晓。”“哇,看我认识了什么,一只九州风蝶。你一定是刚来的,那你肯定是个插班生,我的天……快请进来坐一坐。”男生已经有些激动甚至说是……兴奋?拉着叶晓进门就请他往沙发上坐。

“抱歉,你前面说什么?风蝶?”看着眼前室内大厅倒是挺整洁的,但叶晓还是记着先前西蒙斯门口的自言自语。

“噢,你还不知道。我们这个世界把你们这些从那个世界来的称之为风蝶——因为古老的先祖认为你们是随风而来随风而去,加上你们都跟蝴蝶一般有着绚丽的人生,所以把你们称作是风蝶……”

“等等,你是说,在你们以前,就有我们这个世界的人来你们这了?”

“是啊,那是很古老以前就有的事,因为你们那边一直有人过来,所以对你们的称呼一直流传至今。而且据说刚结识风蝶的人,都会遇上一个不大不小的变数,至于是好是坏就不知道的了。但在这学校,有一个新增的变数那可真赚到了——我正愁我这学期的占卜课该怎么办呢。”

叶晓惊呆了,他已经猜到在他之前就有人来过这,没想到很古老以前就有了。西蒙斯给他端了一杯茶,他喝了一口,发现味道很甜——跟饮料似的,只听到西蒙斯问道:“所以你是刚来?看你样子年龄应该是高年级新生啊,你是哪个年级的,不会跟我同年级吧。”西蒙斯打量着叶晓的年纪,后者回答:

“我也不知道我几年级……”

“那就没办法了呀。”

“我只知道我前面在402听了简教授的课……”

“哇,我是简老师的粉丝。你上的不会是‘探索魔法的创造性’的吧,那你就是五年级,天呐,你比我还大一年级,我可不会叫你学长的。”

叶晓有点尴尬。西蒙斯“啧啧”了两声接着说道:

“不对啊,你肯定有自己公寓住处的呀?老师没给你安排吗?”

“安排了,就是……就是我找不着是那公寓在哪,当时是用位移魔法来去的,所以我真的不知道那个公寓在这条街的什么位置——甚至在不在这条街我都不知道。噢,对了,我看到了我室友的名字,叫布奇、唐杰还有两个女生什么的。西蒙斯,你认识他们吗?”

西蒙斯本来是认真听着叶晓讲他的故事的,结果听到了这几个名字一下跳了起来,脸色不仅古怪甚至还有些难怪。只听他叫道:“天呐,你竟然跟他们做室友。你完了,兄弟,那几个是高年级有名的疯子,你竟然跟他们住一起,我的天哪,你可真够背的。好吧,你还别说,想不知道你们公寓的位置可真难——毕竟那里时不时就有意外好戏……叶晓,你出门沿这条街走一会儿,当你看到一家没有庭院护栏的公寓时,那你就找到你公寓了。”

叶晓出于直觉或是本能没有问为什么——为什么他的室友是疯子,为什么他会很背,为什么他住的公寓会没有护栏,他只是点点头说了声谢谢。西蒙斯看上去是那种很爱聊也很会聊的人,他像是看破了叶晓的想法,拍了拍叶晓肩膀说:“兄弟,你以后就会懂了为什么啦。”叶晓一声苦笑。他想了想起身说:

“那好,我先回自己公寓了。现在是休息的时间了,就不打扰了。”

西蒙斯倒是很热情说:“其实也没什么打扰不打扰的。我虽然喜欢睡觉,但白天确实呆公寓的时间太漫长了,全部拿来睡觉也太无趣了。记得有空可以来找我玩啊,直接来我这公寓就好,在古堡里也不一定遇得到。”叶晓点点头答应了。

就这样,少年这回带着他的目的地,和更多的疑惑接着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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