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无法缺少坚苦卓绝的人。
莎士比亚：「有一类卑微的工作是用坚苦卓绝的jīng神忍受着的，最低陋的事情往往指向最高的目标。」
我告诉你们什么是「高尚」，没有人想做的工作，而能够勇于任事的，这种人最值得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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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文姐，」玛吉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夫人十整在书房等着见妳，妳得赶快换装，不然会来不及的。」
芮看着老妇人，一时之间尚未反应过来。「妳是艾方斯夫人愿意见我？」
玛吉走向墙边的衣柜门，旋即打开衣帽间。「夫人最讨厌等人，我想我必须先提醒妳。」
她们身后的核桃雕花木门响起轻叩声，然后贾尼丝走了进来，手上端着早餐的托盘。
「早安，姐。」女仆友善地笑着，「我在早上八整的时候来过一次，那个时候妳还在睡，所以我也没敢吵醒妳我想妳一定睡得很充足。」她补上一句：「而且妳现在一定也饿了。」
「妳来得正好，」玛吉自衣帽间内唤道：「贾尼丝，过来帮我找些适合欧文姐穿的衣物。」
女仆似乎很乐意接受这项差使，她搁下手上的餐盘，走向衣帽间；芮楞楞地站在那儿，眼前不晓得该怎么办。
「妳可以趁现在梳洗一下，欧文姐。」玛吉彷佛知道她的想法似地，指向洗手间。「梳洗之后，换上贾尼丝所准备的衣服，用餐，廿分钟后跟她去书房。」老管家的视线凌厉迎上女孩。「待会儿见到夫人的时候，千万不要紧张……妳可以趁现在的空档想想，该怎么应付她。」
芮头，虔敬地目送玛吉踱出房外；不知怎么地，她觉得这位瘦严厉的老妇人并不讨厌她，而且那番叮咛里，也有股奇异的和蔼意味在。可是，不讨厌，也未必就表示会喜欢；不论如何，处于一个新环境里面，能多一个朋友，也总是好的。
「妳觉得这件怎么样？」贾尼丝挑了件浅紫sè的连身洋装，从衣柜那而探出头来。「喜欢吗？」
芮瞪视着那件滚着一圈蕾丝和缀着同sè缎带的漂亮裙装，有那么一刻，她以为自己是童话故事中的灰姑娘，正注视着仙女变出漂亮的衣裳去赴宴。不过，她知道自己的运气没那么好，即使穿上美丽的衣裙，也不会使自己的长相增sè些……她更了解这种款式不适合她将前去的场合，于是便摇摇头。
「贾尼丝，我比较喜欢朴素一、颜sè不那么亮眼的衣服。」
「那可真难倒我了。」女仆自衣柜那儿向她招招手。「玛吉给了我这么个难题，姐，我想妳还是自己来看看，再决定穿哪件吧。」
芮走进穿衣间，眼前是琳琅满目、各式各样的服饰，每套衣物都有其搭配的鞋子或帽子，自晚宴服到外出服，无所不包，而且显然都价值不菲；她目瞪口呆地站在那儿，这里所有的衣服都不适合她，根本就无从选择起。
「贾尼丝，这些都很美，只是……有没有朴素一的衣服？」
「格雷姆姐没有一件衣服能算得上『朴素』，」女仆似乎面有难sè，「妳就随便挑一件穿吧，反正亚德安少爷也不会知道，他看不见，不会晓得妳借穿格雷姆姐的衣服的。」
「格雷姆姐？」
「她是夫人朋友的千金，以前就常常来这里度假，这间是她专属的客房，几年来留置了不少她的衣物……要不是这样，少爷昨晚也不会发这么大的脾气。夫人从就视格雷姆姐为少爷的未婚妻，」贾尼丝停顿片刻，考虑着适当的措辞。「亚德安少爷自从失明以后，有时候是比较难相处，情绪也起伏很大，我们这些下人忍受惯了，希望妳别介意。」
「通常一觉起来，我就什么都忘了。」芮不在意地耸耸肩。「倒是衣服……贾尼丝，妳可以借我件衬衫吗？」
「没问题。可是，我没有套装耶！」
见女孩面有难sè的模样，芮也只有接受现实的份。「那……再借我一条牛仔裤好了。」
「我马上拿来。」
芮看着贾尼丝很快地冲出门外，便走向卫浴间，匆促梳洗了一下。
化妆台上摆满了许多化妆品和保养品，对于镜中那张乏善可陈的脸，这些东西大概也没多大的用处；她仔细由镜中打量自己，除了微卷的短发有凌乱外，她的脸看起来跟昨晚似乎有不同了。
比较漂亮了吗？她摇着头否认。
这张脸还是昨天的自己，有同样平凡的五官，但眼底多了份自信；她容光焕发地挺直腰杆，两眼闪烁着决心。
用力拍打双颊藉以振奋自己，她迅速走出洗手间，而正好此时贾尼丝也气喘吁吁地拿了衣裤回来。
「姐，妳快换上衣服，要是晚了，夫人会生气的！」她提醒她。
芮火速褪下身上的睡袍，套上贾尼丝带来的牛仔裤和白衬衫；她干瘪的身材在那身裤装下表露无遗，虽则早过了少女的年龄，她那竹竿子身材，看起来也不像个成熟的职业妇女。
贾尼丝没第二句话，拉了她就往房门外跑；她们越过若干房间，跑过漫长的走廊，其间甚至于差撞到正抱着一堆换洗床单的洛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