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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2章 永生之神(四)

寂灭之舞盛开,万物臣服。

覆神起舞于白色曼陀罗华之上,她发冠上的金色垂穗柔软如带,在两旁美丽地绽开,她在燃烧着团团火焰的诸神法阵中翩翩起舞。那舞蹈节奏,就是宇宙的运行规律,在覆神的铮铮之怒中,宇宙中的一切不断地诞生,又不断地毁灭,混沌永存。

世界在毁灭,世界也在诞生,就像是有人死亡,同时也有人降生,生生不息,循环不止。

元博双手合十,开始虔诚地为混沌之神唱礼赞之歌。

“万岁,创造大天,万岁,毁灭大天,

万岁,守护大天,万岁,宇宙之音。

永生之主,持宇宙法,慈恩天地,遍在总持,混沌之神……”

元博唱的是混沌之神的百名颂,混沌之神拥有无数的尊荣称号,都是世人感激的尊称,他们用这样贵重的称呼,表达自己的敬仰和信奉。

昊止和澜泗都站在元博身边,双手合十,同他一起礼赞混沌之神,希望它能够息怒。当元博唱到第三遍的时候,覆神背后的另外三相再次出现,刹那间,光华照耀,曼陀罗华终于停止了转动,而圆子也停下了舞步,停止了足以让混沌狂怒的寂灭之舞。

当曼陀罗华停止的刹那,它砰然化作千万花朵,洒向大地,流光溢彩间,是千万的恩赐降落于世界之上。同时,圆子身后的三相也渐次消失,她又恢复了理智,诸神的法阵也一个个散去,混沌大相收起之时,天际的滔滔怒火迅速褪去。

圆子走下云端,她笑着向元博点头致意,感谢他的礼赞之歌,“你总是能取悦混沌之神。”

“不,我只是在取悦自己最爱的人罢了。”

元博伸出手,他宽厚的掌心里画着一朵金边曼陀罗华,圆子见状,低眉一笑,颇有些羞赫,然后红着脸把手交给了元博,她悄悄地想,这人真是个肉麻鬼,怎得能做出如此羞人的事情,将代表她恩赐的花朵画在掌心里呢。

元博大手一握,就将圆子的小手悉数包覆,他的手温暖又有力,让人觉得很可靠,圆子坏坏地靠在了元博的怀里,忍不住撒娇道:“你背我回家,我一刻都不要站着,刚刚跳的很累。”

其实,她一点儿都不累,寂灭之舞只会让覆神欢愉万分,怎么会累呢。圆子这么说,大家都清楚,她仅仅只是想要撒娇,让人宠爱罢了。元博心领神会,俯下身,笑道:“上来,夫君背你回家啦。”

圆子欢欢喜喜地搂住了元博的脖颈,把头靠在他背上,笑容简直能够滴出蜜糖来。

两人的甜蜜互动,生生刺痛了另外两个人的眼睛,澜泗扭头不去看,他生气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心平气和地看别人抢走圆子!只有昊止看起来比较“大度”,他看着恢复理智的圆子,心里松了一口气,最起码下界安然无恙,关于圆子的爱情留给谁,还有以后的事情——罢了罢了,以后再说便是。

可还没等昊止再喘第二口松快气儿,圆子便发话了,她的甜蜜在瞬间消失殆尽,看着昊止澜泗,脸上只剩下邪冷的笑。

“今天我心情好,放你们一码,但是,我们之间,终将一战。”

这是无法逃避的事实,虽然世间万物的欲望一直在阻碍覆神的脚步,但是有谁能阻挡混沌的意志呢?又有谁能真正平息天下的罪恶呢?所以说,这一切还是要她来做,让她来给愚蠢的世人一点教训。

覆神的战争,才刚刚开始而已,经历了哲思枯燥的折磨,她即将迎来新的全盛时代,用战斗的色彩填补世界的罪恶历史,用万鬼万魔去惩罚世界的原罪。

圆子和元博腻歪着离去,澜泗心中着实苦涩,他看着昊止,苦笑出声:“昊止君,若我说,我愿重回幻境,换一个佳人携手的结局,你会不会笑话我?”

他是多么嫉妒元博啊,墨菲变成了元博,但终究可以苦尽甘来。但是他呢,不管他付出再多的追寻和坚持,不管他变成谁,都不可能得到她的原谅了。有人把最好的留在最后,有人一口把最好的全吃掉,前者是元博,后者是昊止。

而他,却输在了不经意,捡到什么便吃什么,从没留心去抓住那脆弱如琉璃的美好瞬间。

三人当中,他大概是最惨的那一个,从未得到,从未留住。

“天地开辟之后,我们两个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难得这一次,都觉得熬不过去了呢。”

昊止轻笑一声,苦涩丝毫不比澜泗少,他拍了拍澜泗的肩膀,突然有个主意,人间都说借酒浇愁,愁更愁。他们不如借回忆去再痛几次,或许,痛得久了,也就麻木了,睡过去了,就不会再痛了。

像圆子那样进入长久的冥想很难,因为世界还需要他们守护,但是,若能麻痹自己,也不失为一个好的办法。最起码,他们不用承受那漫无边际的折磨,不用日夜承受锥心之痛。

“我们给彼此看自己的秘密吧,若无人得知那份遗憾,想来也很寂寞。”

“也好呢。”澜泗抬头看着未全数散去的曼陀罗华,低低地笑了,他的笑声里带着哽咽,带着无尽的自嘲和哀伤。

他们走进了过去的回忆,去看彼此最最愚蠢的时刻,让回忆化作利刃,在心口狠狠戳下,仿佛只要心碎了心烂了,他们也就冷静了。

元博和圆子不知道澜泗和昊止在干什么,离开了天柱山,他们就回到了自己的桃花源,回到了开元天宫。

需要圆子处理的对象很多,第一个就是灵罗,哪怕是毁灭世界,她也要杀了那个女人!因为,这世界上的神愿绝不是牢不可破,总有一点空子让她找到。

“元博,我要去回环时空查看当初澜泗到底是如何给灵罗神恩的,你帮我护法,我一定要让世界知道,混沌才是无所不能,无所不破的,所有的秩序都不能超越混沌!”

光华流转间,圆子又穿上了那身略显陈旧的米色战袍,浅金色的高翻领,赤铜的领扣,干练又利落的腰带。她的意图已经再明显不过——战争就要来临,这才是真正诸神之战的开始!(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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