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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多安排几个姑娘陪陪恩公

幸好三大队取消了打掉刘嘉树军队的计划,如果按计划实施,张玉琳太丢面子,真就会凶相毕露。当年张玉琳穷途末路,化装成商人担着货郎担,长途跋涉去投奔刘嘉树时,刘嘉树得知他的身世后,完全可以置他于死地而邀功请赏;但刘嘉树没有那样做,而是将他悄悄押送到沅陵交给九区的陈迪光管教使用。张玉琳想起当时的情景就对刘嘉树十分感恩。但他也不像接待陈迪光那样用心,毕竟刘嘉树和陈迪光还是有区别。刘嘉树是他自己去投靠的人,而陈迪光完全是出于爱才;刘嘉树不敢自己担当责任使用他,而陈迪光却不拘一格地重用他,送他去重庆军校学习……于是,张玉琳没有亲自带队到城郊十里铺去恭候,而是在刘嘉树下榻的华北酒楼门口迎候。

车子一到华北酒楼,张玉琳迎了上去。

刘嘉树最后一个从车上下来,脱掉白手套之后与张玉琳握手,然后,两人很亲切地走进住房。

因为时候不早,稍事休息,晚宴就开始。

张玉琳渐渐发现刘嘉树与陈迪光还是有些不一样,在刘嘉树身上,张玉琳看到的多是一种看破红尘又八面玲珑。

在宴会上作陪的有县长、县党部书记长、向石宇、米昭英、石玉湘等人。因刘嘉树是从长沙来,张玉琳就很想从他嘴里探到些有关湖湘政局的内情,特别是关于程潜的最新动向。但张玉琳每每提及这些事,刘嘉树总是把话题引向别处,谈些风花雪月之事聊作乐趣,搪塞过去。

散席后,大家都酒至半酣,向石宇仍是弄不清楚刘嘉树此次辰溪之行的真正目的。

晚上,大家告辞后,只剩下张玉琳和向石宇在刘嘉树房间,向石宇再次曲尽心思地说:“刘长官,辰溪地方虽小,散落民间枪支却不少,加之形势动荡不安,我和张司令很担心长官在辰溪的安全,不知我们的安保措施应该按什么路线进行安排,能否请您安排部下与我们衔接一下。”

张玉琳也说:“是啊,安全问题搞落实了,我们才放心。”

刘嘉树笑笑说:“玉琳和向参事不必为我劳神。我这次来不带任何公务,也不搞视察,没有什么行动路线。我只是在省城里一天到晚担惊受怕,突然想起玉琳在辰溪呼风唤雨,就想来辰溪好好玩几天。我就在这个旅社里不出去,也免得你们到处搞安全。”

向石宇不知此话真假,笑着说:“那我们就把旅社的安全工作搞好。”

张玉琳说:“那就多安排几个姑娘陪陪恩公。”

刘嘉树很高兴地说:“到了辰溪,一切就听玉琳的了!”

看样子,刘嘉树这次来的确是没带什么公务,但向石宇还是不放心,又细心观察了两天,才跟陈策说,这次刘嘉树来对三大队没有任何威胁。

张玉琳给刘嘉树一行安排了好几个姑娘陪护。刘嘉树真是有些乐不思蜀,一住多天也不说归期,只顾听姑娘们弹琴唱歌,甚至和张玉琳也懒得多言。

时至初夏,淫雨倾注数日,沅水、辰河洪水猛涨,其势之凶为数十年未遇。位于沅水和辰河交汇处的辰溪县城,已被河水浸噬大半,往日黑满城脚的煤场已无踪影,沿柳树湾一带的吊脚木楼,被河水冲得摇摇欲坠;上游也不时卷来屋架子和活猪活牛,还有人的尸首;至于嫩南瓜、小香瓜,河边漩涡里不计其数。满城人都在哀叹这场洪灾!接着,传闻湖南的湘、资、沅、澧四大水系皆发大水,洞庭湖区溃院四百多个,死亡近六千人;衡阳淹死两万多人;邵阳淹死五千余人……

洪水过后,到处都是灾民,物价暴涨,金融更为混乱。这直接影响到了辰溪银行的正常运营,谢行长不得不着急;因为要让张玉琳得心应手,三次提款他已是倾其所有。他原想,只要有大量存贷款进出,他就能把银行盘活;而现在,一些大户要大量提走资金自己买粮买布买木材囤货,以图灾后多多赚钱,所以,存款锐减。谢行长不得不把银行的拮据情况报告给张玉琳,张玉琳有些心急如焚,但刘嘉树仍在辰溪玩得开心,又使他不得不一心二用。张玉琳借故太忙,有几天不去作陪。但刘嘉树不仅不责怪他,还越来越说些理解他的话,越来越对他亲切有加。

半月之后,刘嘉树终于说他要走。

临别前一天,刘嘉树游玩了县城里丹山寺、大酉观、祖师殿、锦岩塔、奎星阁、文庙等多处景点。张玉琳将晚宴也筹办得十分丰盛,放下手头的军务带上要员来认真作陪。出乎意外的是,这个晚宴上,刘嘉树却不像以往那样喝得放开,他只是对每一位给他敬酒的人意思一下。散席后,张玉琳礼节性地陪他说了会儿话就要道别,刘嘉树不让他走,说:“玉琳,这次在你这里住久了,你别厌烦。”

张玉琳全身一阵燥热,刘嘉树一定是看出他的真实情绪来了。真是官大水深,一眼看不到底啊!你以为他玩得天旋地转了,不料他在大事上却依旧头脑清醒过人!张玉琳马上说:“恩公,您这是哪里话呢!我张玉琳把您当着救命恩人哪!您的大恩大德,玉琳就是肝脑涂地也报答不尽!您能在这里住十年八年都是我之福气,何言十天半月我就厌烦呢?如因这些天治军、抗灾杂务太忙,有得罪恩公之处,还望不计小人之过,多多谅解!”

刘嘉树看出张玉琳真有些愧疚之意,觉得此人仍是义气不减,就说:“玉琳言重了!我一到你这里,就身心轻松,成了老顽童。这些天,我只顾散心,也没有约你好好聊一聊。今晚你让别人都先走,你迟些回去,就我们俩好好一叙。”

张玉琳心里转而一喜,这个刘嘉树真是城府很深,难怪当年他不杀我也不留我,他是要赚一份人情,又不担当风险!张玉琳静心坐了下,等候刘嘉树教诲。

刘嘉树说:“玉琳,湖南政局何去何从,现在正处关键时刻,整个湘西正处山雨欲来。你现在是大军在握,责任不轻啊!”

张玉琳说:“是啊,玉琳年轻,还望恩公多多指点。”

刘嘉树说:“当年,县府和宪兵追剿你,你来投奔我,后来有人把你真实身份告诉了我,我本可以趁机除掉你,但我得知你一心想为父母兄长报仇才拖枪组队之后,我动了恻隐之心。你果然不辜负我之厚望,所以,我这次高高兴兴地在你这里多住了些时日。回去后,我又会有诸多事情身不由己。”

张玉琳说:“恩公就在这里多住些日子,让玉琳也多些报恩机会。”

刘嘉树憨笑一下说:“我要住,你赶不走;我要走,你也留不住!现在是形势不由人哪!”

张玉琳说:“凭恩公之才能,眼前应无难事,天下应无难处!”

刘嘉树说:“玉琳啊,此言差矣!山外有山,天外有天!孙悟空一个跟斗八百里,但仍只是在老如来的手心里撒尿嬉戏!”

两人相视一笑,张玉琳说:“愿闻恩公教诲。”

刘嘉树说:“送你一句话:二虎相斗,胜败未分,有为不如无为!”

张玉琳说:“玉琳迟钝,未明恩公真意,愿闻详细。”

刘嘉树说:“我今天看你们丹山寺有一副好门联,你一辈子都要铭记。你知道是一副什么对联吗?”

张玉琳说:“晚辈才疏学浅,望恩公指点。”

刘嘉树说:“这副对联可以说概括了人世间的哲理啊!‘来时还是去时路,进步不如退步高。’哎呀——我真没有想到一个小小县城的小寺里,竟有如此佳联!受益匪浅!受益匪浅啊!”

张玉琳说:“学生谨记!”

刘嘉树说:“当下正处国、共相战,你如要有为,必与**结仇。常言道,人之后脑,摸得着看不见!现在**大军南下,已进湖湘,省主席程潜正谋求走和平起义之路。你现已按程主席之意,改编为绥靖公署下属,实乃明智之举,这也是我在你这里得以心安之故。”

张玉琳说:“恩公所言,玉琳已有所悟。”

刘嘉树说:“关键时刻,你不妨国、共双方都有联系。而后可观棋局而定取舍。”

张玉琳深深感到这是一句父辈之言,他激动得站起来说:“谢谢恩公明灯指引!”

刘嘉树说:“此言不可为外人道也!今日我们在此一别,日后恐难再得见面。”

张玉琳顿时热泪盈眶地说:“恩公放心!我们定会再见!”

第二天,张玉琳送走刘嘉树感到一阵轻松,回到办公室正想将刘嘉树临别前夜所说的话细回想一遍,参谋长李师鲁报告,六师师长龙飞天已被民团围困在麻阳高村,派人前来求援。

张玉琳看了李师鲁一眼说:“带求援的人进来。”

李师鲁转身出去把求援的人带进张玉琳的办公室。张玉琳看着这个求援的人说:“何事求援?”

求援人说:“我们龙司令被民团围困在麻阳高村,特来求援!”

张玉琳曾只委任龙飞天是六师师长,而“龙司令”是陈渠珍委任给龙飞天的官职,正为张玉琳所忌讳。张玉琳很不高兴地说:“从高村到凤凰远些还是到辰溪远些?”

求援的人说:“到辰溪远些。”

张玉琳说:“那为何不去凤凰求援?”

求援人说:“我们龙司令要我到辰溪来求援!说凤凰陈统领现在是人老窝空!”

张玉琳听这么说,心里又好受了一些,说明龙飞天还是看重他张玉琳一些。张玉琳说:“知道了。你回去,我们会酌情处理。”

求援人转身急忙走了之后,张玉琳跟李师鲁说:“龙飞天在麻阳算得一个角色!在湘西也算得一个角色!所以,陈渠珍在和我们争夺龙飞天!他曾在麻阳打仗时,锦江河水都被人血染红,河中漂尸如云,沿江两岸住户几个月不敢饮用河水。香港、重庆的报纸都说‘湘西麻阳民变,尸蔽锦江’。当时他打下县城,赶走县长,是何等威风!今日为何被民团所困?李参谋长,虽然陈渠珍也委任龙飞天为湘黔川鄂边区纵队第二清剿指挥部司令,但龙飞天仍然没有失去对我们这边的信任……”

张玉琳话未说完,李师鲁就接话说:“张司令是不是要出兵打援?”

上次龙飞天攻占县城时,张玉琳就在陈专员面前用缓兵之计躲过了支援县长攻打龙飞天,现在张玉琳想起刘嘉树的话,更不想帮龙飞天打援。他摆摆手告诫李师鲁:“如今时局阴晴难料、动荡不安,我们不能匆忙出兵,只宜静观变化,保全自身。你先把龙飞天被困的情况弄清。”

李师鲁如释重负地说:“司令所言极是!”

李师鲁也没有到麻阳去,他要驻守在麻阳的胡震安排属下写了一份详细的情报。

龙飞天的队伍进驻高村后,奸污掳掠无所顾忌。一天,疤脸他们一班人到村里去抢鸡鸭改善生活,路过一个山湾时,遇上一对种地的农民夫妇。那农妇正要躲避,被疤脸抓住。疤脸淫笑着说:“这娘儿们长得亮堂啊!味道只怕还不错!”说着,一双手就在女人胸部乱摸。农妇吓得直往后退,但走在后面的几个枪兵围堵上去。农夫见自己的女人被欺负,就抽了屁股上的草刀朝疤脸乱砍起来。疤脸就叫一班人把这对夫妇捉住,把男人绑牢在一棵桐树上,将女人强行摁倒在地上剥得一丝不挂,然后进行**,让她男人看“把戏”。

这对夫妇有一得力亲戚,这个亲戚得知此事后,四处串联,把高村及附近村庄凡被龙飞天的部下欺悔过的上百号老少妇女全都组织起来,以她们的裤子为旗,用长竹竿高高举起,号称“裤旗队”。浩浩荡荡的裤旗队到各村游行,要求各村男人去打龙飞天。男人终被激怒,都说,若不去除掉此贼,就比妇人不如!

于是,当地刮了“地皮风”。

正在此时,陈渠珍见龙飞天处境艰难,急派心腹龙杰潜入高村说服龙飞天北进乾州接受整编,听候加官晋爵。

龙杰在二十世纪三十年代就任过麻阳县自卫队总队长,在麻阳县颇具影响,投奔陈渠珍后又深得重用。加之他又与龙飞天是一个家族祠堂,所以,龙飞天对龙杰更加礼重三分。

盛宴上大家称兄道弟,觥筹交错。龙杰说:“龙司令,你正年轻有为,麻阳地盘太小,民怨不少,难成大业。现如今,陈统领复出了,只要你跟我北上,投奔陈统领,我保你荣华富贵!”

龙飞天说:“我龙飞天别的没有,但有一身义气!为朋友一悦,我可以杀掉自己的女人!如我现在去投奔陈统领似有不妥,虽陈统领也委任我为湘黔川鄂边区纵队第二清剿指挥部司令,但张玉琳给我的任命在此之前,且他打开兵工厂后,分给我不少枪炮,我如脱他而去投奔陈统领,岂非背信弃义?更为重要的是,张司令和陈统领有杀父之仇,我宁愿在张、陈之间不偏不倚,也绝不能弃张投陈。人无义气,何以立身?”

龙杰说:“龙司令平时倒是个明白人,但这番话似在云雾之中。一个张玉琳何足挂齿?张玉琳乃是土匪世家,杀人出身!他虽现在人枪势众,但他打开兵工厂抢枪,国民党岂能容忍?暂不追究只是一时之幸,不知何时定有断头之灾!再说,他手下都是些乌合之众,哪能与陈统领的势力相比?陈统领统治湘西多年,他用《军人良心论》《精神讲话》培养出来的军人,谁能与之相比?在陈统领面前,张玉琳不过乳臭未干的毛孩而已!张玉琳抢枪后给陈统领写信暗示要报仇雪恨,他以为陈统领会怕他?陈统领给他回信是不卑不亢,还说,他不去凤凰,陈统领倒要去辰溪!龙司令,你还要当机立断,跟陈统领走,才是光明大道!”

龙飞天觉得龙杰所说也是事实,但他沉思半晌后又突然抬起头来说:“不行!我龙飞天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龙杰说:“龙司令啊,何为瓦,何为玉,你可要分清!”

龙飞天说:“我之谓‘玉’乃我所尊崇之‘义’也!”

龙杰见龙飞天不为动心,想起陈统领所托之事未能如愿,便另生一计,“哎呀,龙司令真不愧天下第一义士!佩服!佩服!既如此,我为龙司令再献一计。你可派一部人马先随我北上去见陈统领,表示你的诚心,而你可留部分人马继续坚守此地以观时局。日后,若张玉琳胜过陈统领,你可投奔张玉琳;若陈统领胜过张玉琳,你可投奔陈统领。此可两全其美,万无一失!”

龙飞天茅塞顿开,重重放下酒杯说:“此计可行!于我义气无违,又可熊掌和鱼兼得,可进可退!”

于是,第二天,龙飞天从三个团里选出五百余人先随龙杰北上投奔陈渠珍。

龙杰虽然带走了龙飞天的大部分队伍,但未策动龙飞天亲往,心里还是怨气难消,于是,利用老乡关系带信回乡,说龙飞天在当地作恶多端,现剩下的人马不多,可趁机除之!

高村及附近村庄的江姓、滕姓、段姓等家族为解心头之恨,本就正在酝酿一场“剿龙”之战,这又得了龙杰的支持,士气更为高昂。

一个雨雾茫茫的日子,当地人邀约了六十多位对龙飞天有深恨大仇的血气汉子,在雄山脚下的王家坪议事,推举一位江总指挥。江总指挥宣布:“六乡民团与龙飞天决一死战!事不宜迟,明天天亮前,我们以手臂捆稻草箍为记,围住高村。我一出号令,大家一齐杀进高村活捉龙飞天!现在分派十位飞兵传书到吕家坪、兰里、岩门、漫水、羊牯脑、绿溪口等地。各位飞兵定要将书信亲手送至确定的头人手里,不得有误!”

当天半夜刚过,各乡十路民团齐聚高村,臂捆稻草箍,手持刀枪,高村被封锁得水泄不通,人人都只望自己能亲手砍下龙飞天的头颅!

东方渐白,高村的屋宇在雾岚中慢慢显现,江总指挥一声令下,四面人马朝高村冲闯。几十人的“敢死队”首先拿下两座碉堡。然后,四面八方枪声大作。“先遣队”很快冲进了高村街市。

龙飞天的哨兵十万火急,跑到龙飞天门外,见龙飞天还没有起床,就站在门外急报:“司令,不好了!麻阳的民团来了大批人马将我们包围!先遣队已打进街市!”

龙飞天推开身边的两个女人,想起自己当初打麻阳县城的得胜情景,他慢慢起床,伸伸懒腰对身边的警卫说:“老子当初打县城才几条枪?现在张司令给我们这么多好枪好炮,我还怕你高村几个民团了?先给我端上烟盘来,让老子早上先过足瘾,然后再去收拾下麻阳这几根烂烂枪!”

龙飞天仍着睡衣躺在磨得光亮的罗汉床上过瘾,闭着眼睛想主意。他跟一个贴身警卫说:“你去屋顶上喊几句话,叫他们不要打了,就说我‘龙头老爷’愿意投降。”

贴身警卫受命站在屋顶上刚喊到半句,就被人一枪打倒,哐哐啷啷地从瓦檐上滚落下去,嘣嗵一声软软地跌落到天井中间。

龙飞天全身微微颤了一下,终于,他用力睁开眼,然后站起来穿戴好,到四周观察了一下敌情,又将兵力作了一番调整。果然,民团的进攻就被阻住不前。龙飞天听着激烈的枪声,看着被打退的民团笑了笑说:“这几条烂烂枪就想打死我龙飞天?”

江总指挥组织了多次冲锋,枪声响得密不透风。直到天黑才渐渐停了下来。街上尸横遍地,血流成河。

第二天天亮又继续开战。一直打了两天两夜,龙飞天看看自己的人越打越少,坚持下去很难抗敌,非常盼望张玉琳能派人援助,但直到第二天傍晚仍不见援兵的踪影,连前去求援的人也不见回来,不知是被民团打死还是见形势不妙开了小差。到这时,他才知道自己上了龙杰的当,如果龙杰不带走那几百人枪,就是再打三五天,他也能从容对付。现在不行了,如此下去,自己会是绝路。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死在什么都不算的民团手里!

他打听到了民团把守在兰家的头儿是陈运海,他知道陈运海是个喜欢钱的人。天黑下来之后,龙飞天从皮箱里拿出几根金条叫人悄悄送给陈运海,然后自己化装成女人背上背篓,趁天黑又下大雨,他溜出了高村,身边仅剩下四个便衣警卫。

麻阳河涨了大水,几个警卫以高价租了船帮龙飞天过了河,向岩门方向逃走。大雨滂沱,四处流水一片哗啦声响。龙飞天走前,四个警卫走后,走过几个山湾,又过几道田垅后,龙飞天才相信自己已经死里逃生,便骂起几个警卫来:“我要你们在高村不要乱来,你们就是不听!现在犯了众怒,把我们逼到如此下场!”

龙飞天没有听到背后有人回应,转过身一看,四个警卫已经不见人影,龙飞天大吃一惊。但一想,警卫并没有开枪置他于死地,也算是大幸!他干脆在田塍上坐了下来。

失去了警卫,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走了多远,到了什么地方,该往何处逃生。

一直坐到东方发白,雨停了下来,他怕自己此时离高村太近,又只得继续逃生。上山时,他感到又饿又累,烟瘾又一时发作,脚手像是抽去筋骨,哈欠连天,寸步难行!迎面走来一位中年农民,龙飞天上前说:“好兄弟,请你送我到石洋哨,我给你十块光洋好不好?”农民见他如此狼狈,认定他必是被高村民团打败的逃兵,本想置他于死地,但见他身上有枪,就想将这个逃兵哄到高村去,让民团打死他。农民说:“送你到石洋哨可以,你必须把枪给我,不然,我怕你打死我。”

龙飞天看看这农民一脸老实样子,便将随身带的一支左轮手枪抽出来交给农民。农民接过手枪一看,自己不知道怎么做,就只得在内衣里藏紧,然后说:“你跟我来!我走前,你走后。”

如果农民要他走前,他还会生出怀疑,农民要他走后,他就放心了。

农民在前面引路,七弯八拐,又回到了高村附近的河边。龙飞天发现情况不对,问农民:“你怎么把我引回来了?”

农民说:“没有啊,你是两眼发花吧?”

龙飞天一看农民的神色不对,就拼命往面前河里一跳,想泅水逃生,那农民一把将他抓住就往附近的村里牵。村里有人出来一看,大喊一声:“他就是土匪头子龙飞天!快把他杀了,到江总指挥那里领赏去!”

龙飞天被村民活活打死,并割下头颅送到高村……

张玉琳看完李师鲁给他的这份情报,头靠在圈椅扶手上,心情非常沉重。倒不是为龙飞天的死感到难过,而是为自己的后路担忧,他也曾杀过不少人啊!他顿生兔死狐悲之感,哀叹道:“‘龙头大爷’今年才四十八岁,还没有过天命之年哪!我正好比他小十二岁,我们同一个属相。”他顿了顿又问李师鲁:“本命年真有大劫大难吗?”

李师鲁说:“如有大喜事是可以冲掉一切劫难的!”

张玉琳就在心里祈盼着来件什么喜事儿。(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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