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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浩阳迟疑了下回道:“在朋友店里呢,不是跟你了有事要办的吗!”

“少来吧,都这个时候了还有什么事可办的?”

“我怎么就没事办了,我来看老乡来了。”马悦鼻子一哼道:“拉倒吧,你看老相好我还相信,看老乡只有你自己才会相信。”

“你烦不烦啊!”浩阳显的有些不耐烦了。

“烦这个字是我的专利,你可别乱用。看你这么不耐烦的,我只是想问问你回不回来吃晚饭的。”

浩阳沉默了会才回道:“不回来了,我就在外面吃了。”

马悦哦了一声又问:“薛妹呢?”

“我不知道,应该在家里吧。”

“她没跟你在一起?”

浩阳的心情本来就很低落,回忆的痛苦还缠绕在他的心里,见马悦刨根问底的没个完,他提高了嗓门:“你别那么多问题可以吗?先不了,有什么等我回店以后再吧。”完也不等马悦反应就挂了电话。

浩阳起身对紫萱:“萱姐,咱们去客厅吧,我唱歌给你听好吗?”

“好啊!”紫萱一边跟着浩阳向客厅走一边在后心翼翼的问:“是马悦打来的电话吧?”

“是的,她那个人什么都好,就有时候问题太多、疑心太重。”

紫萱脱口而出:“一个人是因为在乎另一个人才会问题多,才会疑心重。”紫萱着,将脸上还未干的泪痕抹去。浩阳的脚步慢了下来,紫萱的话让他意识到刚才对马悦有些不礼貌了,但想到马悦也并非是那么气的人,他也没有把刚才的事太放在心上。

浩阳将吉他抱在怀里,他抬头问紫萱:“想听什么啊?”

“我想听得你都能唱?”

浩阳略加思索道:“可以试试看。”

“口气还不嘛!”紫萱打趣着,片刻思虑后接道:“那就来一个我们内蒙的长调吧?”

她以为这回他肯定会求饶,或者又会做出什么夸张的表情来。可让紫萱没想到的是,浩阳忽的站起了身,他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开口就唱出了蒙古的长调。婉转高亢的、悠扬抒情的歌声,在房间里回旋着、盘绕着。紫萱忽然感觉浩阳是站在草原上仰天而歌的蒙古汉子,这一刻,因为这样一曲旋律,而让他变得高大、豪放了起来,那蒙古汉子才会有的一切特征,好像瞬间都聚在了他的身上。

“我也会。”等浩阳唱完后,紫萱得意的。

“来一个?”

紫萱脱了鞋,她站到了沙发上:“我在家的时候都是站在山唱的,其实唱,还不如是在面对着远方呐喊。”

浩阳下意识的靠近了紫萱,他提醒道:“心,你千万可别摔了,要有个闪失我可不清了。”

“嘿嘿,要真出了问题,你就不认识我呗。”

“如果要那样,我还不如现在就离开呢。”罢,他迈步就向门口走。

“你没这么胆吧!”紫萱一把抓住了浩阳的肩膀,不等浩阳再话,她的歌声就响了起来。

紫萱刚一开口,浩阳就愣在了原地,他觉得身后的女生和自己在光碟上听到的蒙古长调是一模一样的,高音之处,那如雄鹰般尖利的声音震的玻璃窗都发出微微的声响。

“太厉害了!”浩阳鼓着掌不停的叫好。

“累死我了。”紫萱喘着气重新下到了地上:“好几年没这么畅快过了,感觉气不够用了。”

浩阳一脸满足的笑容:“这样已经挺好了,我今天算是听到原汁原味的长调了。”

“我这不算什么呢,草原上的真正牧民,那个个儿都有一幅好嗓子。”

浩阳好奇的问:“你家离草原远吗?”

“不远,站在我家的大山上就能看到草原,但如果要真正的踏上草原,那就有些远了。从我们家出发,至少要大半天才能走上草原。”

“恩!以后有机会,我一定要去草原看看的,一定要亲自去听属于那里的歌声,我也要在草原上放歌一曲。”

“好呀,你去的时候我一定给你做向导。”到此,紫萱难掩伤感的叹息道:“只是现在的草原可能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美了,本来草原一直连接到我家大山脚下的。就在我长大的这二十多年里,那片草原不是被征用就是沙化了,回想起曾经的美丽,真是让人难过的。”

浩阳头:“这个我已经听过了,或许这就是发展过程中必要的牺牲吧,或许若干年后,人们会意识到,一片草原那可比几座工厂要重要多了,等到那个时候,你家山脚下又会有一片辽阔的草原了!”

紫萱望着浩阳,他的话让她动容和充满了向往,她多想此时此刻就拉着他的手漫步在草原上,然后给他讲述盛开在草原上的各式各样的花儿,给他讲述飘在天空的云彩是何等的自在,和他一起聆听牧民的歌声。“若有那一天该有多好!”紫萱在心里渴望着。

浩阳重新再沙发上坐了下来:“萱姐,你再给我唱一个?”

紫萱连连摇头道:“饶了我吧,我就刚才那个还行,除了那个,我唱别的都走调。”紫萱笑着,然后:“还是你给我唱吧,我听马悦跟我过,你唱歌可获过不少奖项呢,听还写了不少歌,今天就让我一饱耳福吧!”

浩阳自嘲的一笑:“哪里有什么大奖啊,都是我们盲人圈或者残疾人圈内的比赛,我不觉得这有什么值得炫耀的。”着,他来到自己的行李包前,然后把曾经获得过的奖状和证书都拿出来给紫萱看。

紫萱一边看一边肯定着:“你真了不起,得了这么多第一啊!”

浩阳苦苦一笑:“这有什么用呢,我原本以为能靠唱歌走出一条路来,这两三年的经历和一些挫折,让我明白那恐怕是难以实现的梦了!”

紫萱看着浩阳的脸,那张脸上写满了失落、无奈和失望。紫萱安慰道:“不要轻易向理想认输,坚持做好自己,我相信你总有一天会如愿的。”

“难啊!我已经不再向以前那样的渴望了,还是顺其自然吧。”浩阳感叹着,将那些奖状和证书重新放回到包里。紫萱看着那包里少的可怜的衣服,忽然想起了过去的自己,曾经自己也是衣服少的可怜。“莫非在外的人都这样吗?”紫萱在心里感叹着。

“为什么不把这些奖状和证书放在家里呢?”紫萱问。

浩阳回道:“这些都是我为音乐梦想付出过的证明,我可以不把它们看得很重,但我不能忘记它们带给过我的荣誉,带着它们才不至于让我彻底忘记我曾经的梦想。”

紫萱默默的头,沉思了会问道:“你认为要实现你的音乐梦,第一步要做什么?”

浩阳不假思索的:“要有长期可以唱歌的地方,唱歌和做别的事情是一样的,如果老不唱也会慢慢退化的。”

“那怎么才能长期唱呢?”

浩阳:“最好的就是能找一个酒吧或者加入某个演出团体,这样既能保持表演的状态,也能靠这个维持自己的基本生活。”

紫萱又问:“那你去过酒吧唱歌吗?”

“去过的,在长chūn的时候我在酒吧唱了快一年。”

“那在běi jīng为什么不去?”

浩阳又是一阵苦笑:“我去找过,别人都不要我啊,甚至连让我试下的机会都不给,我眼睛看不见,怕出事不清。”叹了口气他接着道:“其实能出什么事啊,那都是别人的托词罢了。主要还是我在běi jīng不认识在酒吧唱歌的朋友,如果有朋友介绍下,或者有老板让我试唱下,我相信我一定能有所作为的。”

紫萱安静的听着,她嘴里虽然什么都没,但她欣赏浩阳的自信,她也在心里打定了主意,要尽一切权力让浩阳去酒吧唱歌,她要让他快乐的生活,要让他重新对自己的梦想燃烧起希望。

“来吧,咱们现在就开始排练下。”紫萱调皮的着,把浩阳重新带回到沙发边上。

浩阳再次把吉他抱在了怀里,他的手指轻轻的拨弄着琴弦:“我唱一首自己写的歌给你听吧,虽然谈不上好,但好歹也是自己创作的,绝对的原创哦!”随着旋律的响起,浩阳唱道:

每个人都有一段回忆,

它藏在你的心里,

变成一个秘密,

没有人会知道那里藏着谁,

只有你自己才知道那个迷底。

每个人都有一段感情,

它刻在你的心里,

留下一道伤痕,

没有人会了解那伤有多深,

只有你自己才能体会痛得彻底。

我想忘记那段回忆,

不再去想过去,

可它藏的那么深,

让我无处逃避。

我想遗忘那段感情,

可它跳动在我的心里,

让我挥之不去,

哭得没有声音、

哭得没有声音。

一曲终了,唱者和听者都沉浸在了歌曲的氛围中,那轻柔的琴声,加上那略带沙哑的嗓音,把一首略带感伤的情歌演绎得入耳进心。正当浩阳打算继续唱下去的时候,手机又在他的包里响了起来,他向身边的紫萱抱歉的一笑,然后接通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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