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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17、 作别淮安(本卷终)

明天,要回北京了,可心情却不一样。此次离开淮安,不知道自己可否还会回来。

淮安的同事和朋友知道我要回去了,便又拉着一道喝酒,说是为我饯行。其实,酒是常喝的,只是如今又有现成的理由,没有不喝的道理。

到淮安有将近一年的时间了,对这里应该是有感情的。除了北京,再或是沈阳,我从来没在另一个城市居住过这么长的时间。细想想,一年前和我提及淮安,我或许还不能准确地说出它的位置,我或许还要把它和安徽带“淮”字的几个城市搞混掉,可如今我已经基本上走过了这个城市的乡乡镇镇。我对于这个城市的感情,或就含混在留在这里的足迹中。

刚到淮安时,正是隆冬时节,苏北阴冷的空气,着实给了我一个下马威。可苏北人的热情,却也是最好在冬天里展现的。本以为这里也算近了江南,人要多是温软些,委婉些,不用似东北或内蒙那样的,到酒桌上去拼搏交际,但不想这淮安,竟也是天生做酒乡的。

当地常说“三沟一河”,只你是初到淮安的,在酒桌上必有人给你讲这里的掌故。起初我以为他们在说地理常识,后来才知道,他们说的都是酒。那三沟是高沟、汤沟和**,一河是洋河,听听这些名字,你便能在全国的八大名酒,抑或是十大名酒中找到它们的一席之地了,这淮安里的生活怎还能离得开酒香呢?

而我与淮安的情感历程,也便就从那白瓷的小碗、白瓷的汤勺、白瓷的半钱小盅开始的。开席,先由主人公平地把小碗斟满,而后每人一边说笑着,一边用那汤勺将小碗中的酒盛到小盅中。而后主人领着一同举杯,共道欢聚,再后来便是捉对厮杀了。白瓷盅玲珑而剔透,盛满洋河、**或是今世缘后,更是晶莹而流香,让人端起它来,便似有了不可抗拒的豪情。

别忙!淮安酒桌上再有的规矩是,好事成双,于是一盅过后,夹上两口菜来,便要再跟上一盅,接下来便是一位跟着一位的觥筹交错,这么两盅两盅地喝过一圈,才算是尽到各自的义务,而后再来。淮安人,或是苏北人便是如此的精细,在开席时便能计算出自己要喝的斤两,没有个四、五碗的酒量怕也是难招呼这一大桌子的酒友的。

如今想来,对淮安人的第一印象,也竟是——能喝。

也好在有了那味美香醇的苏北酒,让我能在寒冷的冬天里,觅到淮安人纯朴而厚道的热情,那热情是不能不让长久离家的人感动的。

......

上午,给北京的单位打去电话,没有人接,正要责备这些官派的同事太没有责任时,有人告诉我今天是周六,是你过糊涂了。于是又给房东打了电话,约了第二天的时间,办理退房的事宜。下午,有些头晕,回家多睡了一会儿,才去办公。徐总回来时,已经很晚了,大家谈了些事情,但多有分歧,不是很愉快。

一会儿,小张回来了,拎着一大堆的茶馓礼盒,徐总说那是楚州的特产,专门让小张绕道那里买给我的,我感谢他的好意,但推辞东西多拿不了。他说没事,保证把我送到火车上。我又和他说,明天就要退房了,有些东西还要寄存在他这里,他说,再来就不要租房子了,在公司里开间房就是了。我心情很是复杂,想要诀别,但又说不出口,象是败下阵的逃兵。我渴望回家,但在淮安却也有太多割舍不下的浓情,对于他的关心,一时竟也语涩。

而后,大家便一道去喝酒了,坐在喝酒的地方,我能看到窗外,夜幕低垂,昏暗的灯光照映着缓缓流动着的大运河,繁忙的大运河上船影绰绰,轰鸣的马达声生生不息。这是常见到的场景,大家经常在酒桌子上开玩笑说,快喝,快喝......不喝就给你扔到运河里,让你游到北京去。

晚上,回到居室里,想要收拾东西,却又总觉得该为这一天写点什么才是,但又理不出个头绪来,于是乱记了这些,写给自己,留给淮安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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