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拍了拍楚清流的胸口，窦端云柔声道，“我没事。”看着楚清流醒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关心自己，窦端云莫名的觉得眼睛里有些湿气，虽然楚清流在某些方面实在是笨拙的可以，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一直在用着自己的方式关心守护着窦端云。
“有话快问。”月初晴看了眼窦端云，无声的嘴唇微微开合。
窦端云不舍的看了楚清流一眼，咬了咬牙，道；“清流，你现在中了毒！”
“中毒……”楚清流有些困难的想了一想，然后点头道；“是，那真是个坏人，幸好的我跑的快……！”想到自己敏捷的从那个恶魔手下逃脱，楚清流就算脸色苍白，也忍不住露出几分得意之色。
却不知道他的得意之色看在几个人眼里，各自五味成杂，月初晴又走到窗边，凝神看着窗外的大槐树，放着窦端云和楚清流说话。
“嗯，现在有两个法子，一个是你随着月前辈去云青山，月前辈会找人为你驱除身体里的蛊毒。”窦端云伸手将覆在楚清流面上的发丝撩开，声音轻巧的低语，月初晴却忍不住看了那女孩儿一眼，前几日见到这个十四岁的少女时候，身上分明还带着几丝大家小姐娇嫩的弱气，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次杀掉太多修士的缘故，总觉得今天那几丝弱气已经消失不少，那些血气，到底已经渗入了身体啊。
“唔。”清冷纤细的指尖划过面上的感觉，让楚清流发出一声满足的轻吟，也不知道将窦端云的话听进去没有。
听女孩儿沉吟不语，楚清流睁开眼睛，漂亮的瞳孔里反映出少女力持镇定的容貌，“既然这样，为什么你不让我去呢？”
“还有一种办法。”窦端云略一沉吟，并没有回答楚清流的问题，道；“我会尽力为你找来药物，然后为你炼制丹药……只是这事情能不能成，我也未必能保证。”碧涛清月阁和罗浮宫的东西，要到手可没那么容易，但是为了楚清流，她无论如何也会努力到手的……如果能找到人出面的话，她用上了年份的药草去换那些东西成功的机会也应该很大吧……。
“为什么要我选择呢？”看着窦端云，楚清流默默的吐出几个字，她这样的说法，是希望自己去云青山的吧……？
“虽然在云青山上请人出手会安稳很多，但是因为你的身份，可能要在云青山上留一段日子……我以为你不会想被禁锢在一个地方很久，就算是和你的性命相关，你也未必肯在那种地方生不如死。但是在我身边，就算是尽力，我也未必能那么轻易的找到那些药物……我不想拿你的性命来赌。”自由与生命，那个会更重要呢……？但是如果是为了自由，拿楚清流的命来赌，窦端云也赌不起。
“呐，端云儿还真是了解我呢。”楚清流眼睛闪闪发亮的看着窦端云，然后开心的笑弯了眉眼。
“这哪里算得上什么了解。”手指留在楚清流的脸上，莫名的，窦端云觉得有些心酸。“不过是，我没有勇气选择，将这份责任推卸给你罢了。”说什么体贴，也不过是不敢面对这个选择的后果罢了，不敢面对楚清流活着被禁锢，或者在自己身边就那样的死去，不过是没有勇气担负自己选择的这份罪罢了。
“可怜的端云儿。”伸出手摸了摸窦端云的脸，楚清流眼中流露出一丝眷念；“我真舍不得离开你，但是……我这样的身体在你身边只会给你增添负担吧。”
“你怎么会是负担。”从这句话里猜到楚清流的选择，窦端云不由低头咬住嘴唇，好不容易才从喉咙里挤出字句。
“我跟月前辈去云青山吧，不过……”深深地看了一眼窦端云，楚清流露出一个洒脱的笑容，但是看在窦端云眼里，只觉得一股热气再也压抑不住，拼命的深呼吸，才能压抑住那一股热气化作眼泪冲出眼眶的冲动，“端云儿，等你修为有成，一定要来云青山接我哦！”
听着楚清流的话，窦端云猛然心中一震，少女将单薄的青衣少年抱入怀里，轻声但是坚决的道；“等我修为有成，一定会去云青山上接你回来的！”
“嗯……等你哦，不管多久，我都等你来接我。”楚清流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伴随着他充满信赖的声音，那双充满信赖看着窦端云的眼睛，也渐渐合上。
“在你上云青山之前，我保他无事。”
“那我……就多谢月前辈了。”目光复杂的看了月初晴一眼，窦端云低声道；“媚儿，你也随他去吧。云青山上如果只有清流一个人，也会很寂寞的……”
“不了。”楚清媚看了月初晴一眼，出乎窦端云意料的拒绝了。
“呃？”没有想到楚清媚会拒绝，窦端云有些奇异的扭脸看向楚清媚，却见绯衣少女嘴唇微微抿起，见窦端云看着自己，才朱唇轻启的道；“我随了清流去，你如何修炼？”
“……”看着窦端云的表情，楚清媚敢发誓这丫头绝对没有想过这些问题，“你如果不能修炼，又怎么能去云青山接回清流？而且清流也不会放心你孤零零的一个人。”
“呃。”被楚清媚这话一说，窦端云顿时眼神一黯，看向楚清流的眼光中也多了几丝悲伤之色。不知道静静的相拥了多久，修长的少年躯体蜷缩成小小的雪白小貂，窦端云捧着那只雪白小貂，眼中说不出悲喜，她猛然褪下昔日她母亲给的那个蔷薇金丝镯子，替小貂当做金项圈一般戴在脖子上，只呢声道；“等我……清流……。”
看了眼明明没有流泪，但是那种表情却让人觉得她哭出来会好一些的窦端云，月初晴接过小貂，默然不语。
“虽然不知道是何故，但是你噩梦缠身，心魔阻碍修为。”月初晴忽然道；“我这里有一道清心诀，你仔细修炼，虽然不能驱除心魔，但是却可以不让你那么容易的被外界所影响。”
当下丢过一块玉简，深深的看了窦端云一眼，道；“我在云青山上……等你。”
他见窦端云虽然接住那清心诀，但是仍然神情恹恹，不由心中一动，微微叹了口气，转身出门。
却听女孩儿的声音从后头传来，低沉的少女声音里带着几分执拗的决绝，“等我凑齐了那些药物，我会亲自送上云青山的！”
白衣剑修脚步微微一顿，然后一声轻呵从袖底轻巧的散开，消失在了空气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怔怔看着白衣剑修背影消失的窦端云终于被楚清流一声惊呼唤回神来，伸手才发现手指已经掐破了掌心，鲜血一滴一滴的顺着女孩儿手指滑落，在地上开出一朵一朵的鲜血梅花。
“端云。”看着窦端云神思不属的样子，楚清媚担心的拢起眉头。
“清流他，一定会没事的吧！”
“不会有事的。”看了眼窦端云，楚清媚略一沉吟，虽然大违本性，却仍然安慰道；“月前辈一言既出，自然不会有事，你当务之急，还是好好修炼去云青山接回清流才是。”
想到云青山，窦端云小脸一皱，想起月初晴所说的那些门派，不由叹了口气；“这样看到，我倒是要好好努力才是。唔，努力似乎不行呢。”她想了想自己和月初晴徒弟的差距，无奈的叹了口气；“这样看来，似乎一定要拼命呢！”一定要打起精神来，至少不能让楚清媚担心了吧。窦端云这样想着，对着楚清媚露出一个笑靥。
楚清媚皱眉；“别笑了，真难看。”
……
被楚清媚无情的打击到，窦端云瞪了楚清媚一眼，怒道；“也不想想我是怕谁担心才笑的这么难看！”只是想到云青山，窦端云不由自主的就道；“不拼命就不行了呢！”
你可有见过那个伤了清流的人？”窦端云颦眉，一边想着苏清雪的话，一边对坐在一旁的楚清媚问道。
楚清媚略一沉默，看了窦端云一眼，才道；“当时我追着清流的气息到了那石室的后院，那后院有着极其强大的禁锢法阵，就算是我也不能悄无声息的潜伏进去，我正在犹豫怎么样才能进去，却感觉瞬间爆发了很强大的力量……是清流的气息……”她看向窦端云，淡淡的道：“我心中焦急，赶过去就看见那四周横七竖八的死了许多人……”窦端云惊呼一声，楚清媚仍然继续说下去道；“清流却躺在那一些人之间，神智还清醒着，见了我才晕迷过去，我就带着他逃了出来。”
“可曾见过那下了蛊毒的人。”虽然知道机会很小，但是窦端云仍然不由自主的问道。
“我只看到一个黑影。”楚清媚的回答，却出乎窦端云的意料，眼看着楚清媚取出一物，交给窦端云。
窦端云蓦然一惊，这东西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