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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黑影

不管结果如何,见到杜小生不再离我越来越远,我终于松了一口气,马上紧追几步,跑到杜小生旁边。

他疑惑地看着前方,身边别无他人,看来是我们追丢了。我问:“你怎么了?”

他没回答,而是皱起了眉头。我知道这是在思考,便转身去看我们来时的路。之前跑得匆忙,没有记住路线,后面都是茂密的大杨树,已经分不清我们到底在哪个方向。

这不是问题,我们都带了手机,用GPS定位一下就能找到回村的路。现在首要问题是那个黑影。我相信杜小生的耐力绝对不比黑影差,不会轻易用尽力气,既然黑影能摆脱我们,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才消失?我观察了一下周围,在能见的范围内只有杨树。如果真是要引我们到这里的话,他肯定不希望我们就这么跟丢了。

我把我的想法告诉杜小生,他点点头,想都没想就往左边九十度方向走。我见此一喜,追上去问他:“你是不是发现什么?”

杜小生闻言转过头来,脸色凝重地看了我一眼,小声说道:“嘘……小点声。”说完又指了指前方的土地。“这上面有脚印,先跟过去看看。”

我顺着他的手指一看,地上果然有成年男子大小的足迹,而且前后两个脚印之间跨度很大,好像是在奔跑。

我压低声音,问他:“你刚才差点抓住那人,有没有看见他的长相?”

“那个人很狡猾。他的衣服上涂了一层蜡皮,徒手根本抓不到他。而且他还带着面具。”

面具?

我立刻想到对面老头说的八个陌生人,其中有三个领头的脸上缠着绷带。如果他们是想掩人耳目,不被看到长相的话,长时间带着绷带肯定是不舒服的,因此需要面具代替。

那么,之前的那个黑影难道就是那八个人中的一个领头的?

其他人去了哪里?

我看了看杜小生,心知他知道的不比我多,问他也没用,除非他在对门老头的叙述中有所隐瞒。我相信他不会这样做,所以不如先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我们顺着足迹走了一段路程,足迹竟然延伸到了一片灌木丛里。我拨开灌木丛,眼前突然豁然开朗,不远处竟然隐隐约约贮立着一片古建筑群!

说是建筑群,其实也只有三四间小平房而已,但是这几间小平房相连相接,延绵不断。问题不在于有多少间房,而是这里是危险区,出现一座小木屋都已经很令人诧异了,更别提突然出现一片建筑群。看见这些建筑的第一眼,我就惊讶得合不拢嘴,不禁问道:“这他妈的是什么地方?那个黑衣服的家?”

杜小生“啧”了一声,指了指最前面的建筑说道:“陈总,您看那几个字。”

最前面不光有房子,还有一个三丈多高的大门,是带有门楣的那种,上面有几个大字。

在古代,只有在朝廷做官的官吏家里才能修建门楣,看样子这地方大有来头。我在这附近的村子里生活了十几年,却完全不知晓。

我的视力没有杜小生那么好,再加上天太黑,根本看不清题匾上的字。杜小生道:“上面写的是‘陈宗祠堂’。”

祠堂是祭奠祖先和摆放祖先灵位的地方。

据我所知,离这里最近的村落就是我们老寨村,村里姓陈的不多,算上我自己也只剩下村中央的一家。那户人家只有一对夫妻,男的姓陈,年龄比我稍大一点,我们平时见面很少打招呼。他生活清贫,不像是祖宗在朝廷当过大官的家族。

这里为什么会出现一个陈家的祠堂?难道那黑影要带我们来的就是这里?黑影无影无踪,唯一能解释我们心中的疑问的办法,就是去这祠堂里探一探,看看里面供奉的到底是谁,和我父母的失踪有没有关系。

我和杜小生商议了一下,决定先留一个人在外面,万一这祠堂是黑影故意埋伏好的陷阱,留人在外面也好有个照应,不至于被人一网全收。

根据眼前的情况来看,宗祠里面毕竟是个未知的地方,显然比外面险恶的多。我们两人都不是软柿子,杜小生的身手比我更加利索,他让我在外面等着,自己进去一探究竟。

时间接近凌晨,山里的温度也降了下来。我这一次出门没有带什么备用的衣服,冻得直打哆嗦,双腿都被风吹得没知觉了,只能期盼杜小生快点回来。

没多久就起风了,在山中呼啸,所及之处落叶纷飞,偶尔还会撞到我已经冻僵了的脸上,突然刺痛一下。远处时不时的传来不知是风还是野兽的叫声,听得我胆战心惊,连连留意周围的动静,生怕突然从灌木丛里窜出来一只黑熊。

杜小生很快就回来了,他的表情很严肃,没等我开口发问,就叫我准备一下,和他一起进去。

看到他迫不得已似的让我进去,我有点不可思议。他在里面看到了什么?

祠堂的建筑风格挺古老,我说不出来具体的朝代,总之不是清朝宫斗剧里的样式。我本以为肯定要先去离我们最近的享堂,没想到杜小生看都没看,带着我到了偏房。

房屋是木制的,时隔几朝依然很坚固,除了推门的时候仍然会发出“吱呀”一声,门沿上连蜘蛛网都没有。我怀疑会不会有人经常来这里打扫,才会保持得如此干净整洁。

屋里只有一张案台,这确实是案台没错,不过不是写字作画用的,而是被摆上了一个灵牌。

杜小生让我看的应该就是这个。这里漆黑一片,我用手机微弱的光照射,才勉强看清了灵牌上的名字。

灵牌上原本是刻着几个字的,或许是岁月悠久,上面的一部分有毁坏了,只能看出“陈”的上部分和后面的“之位”二字,无法分辨牌位的主人。

我疑惑地看了杜小生一眼,他微微一笑,伸手把灵牌从案台上挪动了一点,竟然露出了一个扑克牌大小的洞。他从洞里摸出一叠白色的纸,递给我。

这其实不是纸,而是丝绸,上面被人用一种红色的不知是染料还是其他东西写了两个大字:降符。

我有些不解,又很想知道这块丝绸的用途,便让杜小生别打哑谜,有话就直接说出来。

他比了个嘘的手势,伏在我耳边说道:“别说话,外面有人。”

我猛地打了个激灵,下意识往外面看。头还没有转到30度,就被杜小生一把拧回来。他悄声道:“外面那个人应该只知道咱俩的上下层关系,您再开口的时候摆摆架子。”

我此刻不敢再说话,便点点头,也不管杜小生在黑暗中能不能看到。只听杜小生又恢复正常的音量,道:“这上面的字被人毁了,我也不知道这里供奉的是谁。但是我觉得这灵牌有些奇怪,按说偏房是不能摆放主人的灵位的,而我在主屋见到的都是些外姓人,所以才把您叫过来。您在行里的时间比我长,肯定知道是什么意思。”

我是第一次听见他这样说话,说完他还对我使了个眼色。他不解释我手上的丝绸,而是说到了灵位上,我便知他在假装我们没有发现丝绸,继续配合着他演下去。

我用手擦拭了一下被毁掉的名字,发现第一个字显然清晰了许多,按照轮廓来看,的确是姓陈。杜小生也看到了这个字,冲我点点头。

我调整了一下语气,尽量保持地很平静,道:“姓陈。”

“门口的牌子上写的也是‘陈宗’。会不会是我们搞错了,这里才是主屋,所以才摆放陈氏的灵位?

“不会。”我开始搬弄自己脑中关于祠堂的知识。“你有没有注意到,周围的建筑上都没有装饰物,而主屋却有屋顶吻,说明我们没有弄错。至于为什么主屋里摆放外姓人的牌位,有可能是因为战乱或灾难导致举族搬迁,甚至隐姓埋名躲避追杀,再由新姓氏的族人回到祖宗祠堂,为去世的长辈立牌位。”

杜小生毕恭毕敬道:“陈总教导的是。但是我还有一个问题。”

“你说。”

“这里距离最近的村庄有十几里,为什么一定要把祠堂建在这里呢?”

这也是我想解决的问题。在我还没有回答他时,身边突然一阵风吹过,杜小生一个冲刺跑出屋子,在离偏房没多远处停了下来,手上还抓着一个黑色的人影。杜小生直接带着黑影一头扎进黑夜中,不时有惨叫声和关节爆裂的声音传来。我暗暗心惊,一向像个文弱书生的杜小生居然也有这般心狠手辣。尽管在尉缭墓那次掰断我的手已经有些残忍,但我没想到他对外人的手段毒辣无比。

惨叫声结束了。黑影耷拉着脸跪在地上,从侧面看不清他的样貌。我从边角部分看到他带了塑料面具,便对杜小生指了指黑影的脸。

杜小生见我对面具感兴趣,用手把黑影的脑袋拧了半圈,让他面对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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