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愣了愣，有些惊讶。
没想到颖姝还是个才女。
听到这里我也算是明白了，颖姝的做法肯定是伤了他这个无比自大的大帅哥的自尊心了，所以他为了表示不服，就又不毁了，非得让人家颖姝嫁给她不成。
我鄙夷地扫了他一眼，说：“我明白了，你还真不是一个好东西，竟然为了自己的骄傲，去玩弄她的感情……”
无良大叔与才女小萝莉的故事。
子都轻轻笑了笑，说：“没，事情并非相思所想的那样，我只是觉得姝儿这样的女子很有趣而已，于是忍不住就去逗她，没想到反倒让考叔不悦了，他对我的印象越来越差。”
于是我反问：“我想知道在你活着的时候，有谁对你印象好过？”
子都默：“……”
他问我：“相思何必要说出这种伤人的真相？”
我笑出声来：“哈哈！果然活着的时候就没谁待见你……”
子都略显无奈，继续说：“事情并非一言两语就能解释的，总之，我与姝儿的事情很复杂，婚约到最后也没有解除，郑国境内，几乎所有王孙贵族都知道我与姝儿之间的事情，但是我们的关系却也说不上正规，因为不管是我还是她，都做出了悔婚的事情，后慕子言晋列为中大夫，年少有为，与考叔交好，与姝儿也有过一些接触，他们也是这个时候认识的。”
我点了点头：“然后慕子言喜欢颖姝了……”
暗地里又开始寻找计划，来夺得颖姝。
但是他却发现，颖姝虽然表面上不说，事实上与子都之间的关系，两人互相都很明白。
慕子言唯一的机会，就是郑国攻打许国的时候……
子都说：“大郑攻许，从一开始就是没有悬念的战争，许国必亡，当主公决定这件事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跃跃欲试，对谁来说，这场战争都只会立功，主公为了证明自己的不偏袒任何一人，只能靠争夺战车来决定谁来领军，我当时也没有想太多，只是为了一个输赢罢了，没想到这件事会成为他的机会。”
我若有所思。
慕子言当时并非争什么，也不曾提过亲，除了当事人之外，估计也没谁能想到这件事会和他有关。
郑庄公用一辆战车来决定领军主帅。
然而在考叔与子都几乎不相上下的情况下，甚至子都还稍胜一筹，郑庄公还是将战车给了考叔。
在众人看来，子都必定怀恨在心。
他双手换胸，有些无所谓：“我在乎的只是输赢，结果出来的一瞬间，的确有些不快，但是我绝对不会真的对考叔做什么，哪怕在众人眼里，我与他关系很僵，相思，他是姝儿唯一的亲人，就算我真的与他交恶，我也绝对不会在战场上射杀主帅的事情。主公在太叔段的事情上，对我早就有了意见，他本就不满我的行事作风，只是一直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而已，许国攻下之后，大郑内乱已除，万事太平，就算失去了考叔，主公也没有了珍惜将领的意思了……”
尽管他的解释一直都很淡，显得漫不经心，但是我却听出了满满的惆怅和无力感。
我抬头，看着他：“我相信你，你不会这么做的。”
他对颖姝的喜欢，自然是无法怀疑。
因为说到颖姝的时候，他的眸子里都盛着独特的光彩。
在深爱着颖姝的情况下，他怎么可能真的做出这种事情？
想到这里，我有些酸酸的。
索性再次转移了话题：“嘛，看上去只是一个三角恋，只是说白了是一场政治斗争，你也好，颖姝也好，都是政治斗争下的牺牲品……”
他沉默了几秒，似乎是从回忆中抽身出来：“相思，其实还是有吃醋吧？”
我白了他一眼：“好好的，怎么又说到了这个？”
吃醋个鬼！
吃个鬼的醋！
他一脸深思：“我还是不拆穿你了，对我来说，那些过去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当下，相思在我身边，还有未来，我也会努力守护好相思。”
我的脸颊有些烫：“好了啦，打住！”
腻歪的话听多了，潜移默化之下，是会相信的。
只有傻瓜，才会相信鬼的话。
不然你以为，鬼话为什么叫鬼话？
*
从山里出来的时候，我一身狼狈。
如同在难民窟里摸滚打爬了一番。
好在包里的证件都没有丢失。
在车站的时候，我好不容易联系上了白千渡。
他开了车来接我，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
我背着沾满泥土的包，站在他面前，从他的眼眸里看到了如同乞丐一般的我。
说真的，一个女子这幅样子，当真不安全。
要是没有子都，不知道多少人贩子会将我当成精神不正常的疯子拐走。
白千渡看着我，竟然也呆愣了两秒：“应相思？”
我可怜兮兮：“表哥，是我！”
没错，你没有看错，这的确是我。
白千渡微微蹙眉：“我知道是你，我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还正常。”
我一时之间没有明白他的意思。
他说：“我一直很担心你。”
我愣了愣，似乎有些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
他只是……
在担心我？
白千渡不再多说，也不管我身上是不是脏兮兮的，接过我提着的包，便让我上车。
*
在车上，他一直没有问白御时的事情。
而我也不敢开口。
更不知道从何开口。
白千渡始终沉默着。
子都竟然也罕见地没有站出来说风凉话。
回到公寓之后，白千渡放下手里的沾满泥土和碎石的包，只说：“你先去洗个澡吧，衣服放在客房里，是姑奶奶上次住的时候留下的。”
我站定，认真地看着他：“表哥……”
欲言又止。
白千渡沉默一瞬，道：“有什么话等下再说，你先去洗个澡。”
我还是犹豫不决：“表哥……”
白千渡略显不悦：“应相思，你知不知道你身上很脏？”
我垂眸，低声唤他：“表哥……”
其实我只是想说一声对不起……
其实我只是担心，白御时对他做的事情会让他难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