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震惊地看着他，越来越说不出话来了。
他还是承认了……
他对我，是喜欢……
他的神情倒是出奇地认真：“应相思，我会一直保护你。”
我对上他的眸子，有些动容：“千千表哥，你其实不用对我说这些的……”
他是真的很认真地在对我说这些话，然而不管他说不说，其实我都知道。
白千渡说：“并非是我真的不争不抢，而是因为，很多事情，不需要说出来我就已经明白了，应相思，你只要记住这一点就可以了——我会尽我最大的能力，保护好你。”
对于他所说的，早已看穿的一切，我并不是特别清楚。
但是想起他所说的字字句句，眼眶还是忍不住红了红，鼻子有些酸涩：“对不起，我逃避你不是因为害怕你，也不是因为讨厌你，我只是不想让任何人因为一些事情闹得不开心而已，我对我爸妈的记忆越来越模糊，这么一两年来，他们甚至完全失去了音信，在我身边，对我最好的就是姥姥了，我很庆幸，现在有你在我身边，除了姥姥之外，你是对我最好的人，我都知道的……”
《小王子》里曾说，判断一个人不是用他所说的话，而是用他所做的事情来判断他。
白千渡尽管时常冷着脸，可是他真的，从遇见我的一开始，就给予了独特的温柔。
他看上去似乎有些无奈，伸手摸了摸我的脑袋：“不要一副要哭的样子，很丑。”
我瘪着嘴，脸上的表情一定很怪异：“表哥……”
他忽然说：“你喜欢他吧……”
我不明白：“什么？”
白千渡说：“心动的感情和谎言一样，都藏不住，应相思你，其实很喜欢他吧……”
我皱了皱眉头：“谁？”
他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楼梯，道：“公子阏。”
我的表情顿时就僵硬了几分。
我喜欢——
那个家伙？
讲道理，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吧——
白千渡淡淡地扫了我一眼，说：“对一个人动心是什么感觉，我很清楚，你可以欺骗任何人，甚至欺骗你自己，都没有办法欺骗我。”
我语塞。
他喜欢我，正因为如此，所以更能明白，当一个人对其他人心动的时候，是什么感觉，那样的眼神，他全部都能够理解。
我忽然无法反驳了，心跳却逐渐变得紧张起来。
才不要……
喜欢那种目中无人自私小气自恋傲慢的家伙……
白千渡继续说：“我无法阻止你，但我必须给你忠告，你们本就不是一条道上的生灵，谁也不能保证，将来会发生什么。”
我干笑着，勉强解除自己的尴尬：“开玩笑，这个一点也不好笑，表哥你想太多了，就算我们之间有牵扯不清的关系，我也会很清楚，我们之间的距离有多么遥远的……”
白千渡不再多说，只是又补了一句：“将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不过，我会一直保护你，直到你愿意直面你的内心，直到你找到你父母。”
我垂眸：“谢谢。”
头一次发觉，“谢谢”这两个字，其实也意料之外地沉重。
*
整理好奶茶店里的材料，我和白千渡回到楼上的时候，正好听到白楚曦和子都在说话。
“还真是我所见过的最罕见的鬼灵了，你真的准备一直就这么待在她身边？”
“嗯？有什么意见吗？”
“没……我只是很好奇，你真的什么也不打算做，就这么一直待在她身边，她和你不一样，她是人，她会老，也会死，哪天要是死了，而且像她这样的灵魂，一定会前往阴司转生……”
“我知道。”
白楚曦轻哼了一声，然后说：“你知道？你知道还继续这样下去？你希望她哪天为了你死掉，甚至为了滞留在这个世界上变成怨灵吗？她只是一个弱小的女孩，不是谁都会像你一样，成为了不入轮回的鬼物还保持清明的。”
子都的语气还是带着和平时一样的漫不经心：“你不觉得你管的太多了吗？这些事情和你并没有关系，我知道她会老，我也知道她总有一天会死，我也知道，她和我不同，她会入轮回，那有什么关系，我还是会守在她身边的，这辈子不够，就下辈子，下辈子之后，还有下下辈子，下下辈子之后，还有下下下辈子，请问你管得着吗？”
我站在门口，靠着墙壁，瘪着嘴不近不远地看着他。
这种说话的语气还真是欠揍……
可是，我真是一点也讨厌不起来啊……
白楚曦被他说的有些憋屈语塞：“你真是冥顽不化的家伙！”
子都缓缓道：“承让。”
白楚曦冷哼一声，说：“厚颜无耻，说不定哪天你就会自己的所作所为而感到后悔的，人鬼殊途，你只会害了她……”
他反驳：“是吗，我害的又不是你，像你这种老东西，也可以一直活下去，你可以自己看到，你所说的那一天，会不会到来。”
话音一落，伸手指了指自己的两个眼珠子，姿态还是带着满满的不屑一顾。
*
站在我身后的白千渡绕过我，走进了屋子。
白楚曦见到他，索性也停了下来。
我这才反应过来，有些尴尬地走了过去，坐在了白楚曦的身边。
他们谈判的内容，随便一猜大概也能知道了。
白楚曦作为长辈，真的很护短。
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这一点真的很明显。
我默默坐着，不知不觉又想起了子都所说的话。
——这辈子不够，就下辈子，下辈子之后，还有下下辈子，下下辈子之后，还有下下下辈子。
他真的，只是想要这么待在我身边吗……
还真是讨厌呢，也不考虑考虑我的感受，要是我不希望他这么待在我身边怎么办？
白千渡也是，子都也是，他们都只是做着自己认为正确的事情，固执得要命！
可是怎么办，我都好感动……
干嘛要对我这么好……
果然都是坏人，他们一定都想看我哭！
我才不要，才不哭给他们看！
电视里，正在放着电视剧结束的片尾曲，曲风低沉悲凉。
我吸了吸鼻子，真的一个没忍住就哭了出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