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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配

分配

198年7月,上了年高中专的老张从延安学校毕业了,和他一同毕业回到县的还有5个同学,都是本县人。

7月9日一早,到县人事局看分配的老张。在毕业前已经听说,本县有个同学已在城里联系好了单位,其中有一个联系到县农业局准备当文书。他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肯定是最远的公社。

世代庄稼户,农民根的他,只有一个近门子叔叔沾点公家门,还是个民办教师,在就是他这个等分配的半拉子公家人。

第一次进县政府大门,老张到传达室问了一下,室里有个中年妇女给他指着说:“一共9排,人事局在第排,有门牌你去看”。

第排石窑门前,有一个长方形花园,花园的围墙是用三层砖砌的。花园里没有花,是洋柿子、辣子、黄瓜和豆角之类日常蔬菜。花园的围墙上放两个小木箱,小木箱里面的花开的很艳红。一个小木箱里是鸡冠子花,另一个小木箱里是什么花,老张认不得。

花园里有个50多岁,头发花白,留着背头,瘦,但很精练的老头,正在给洋柿子打叉(叉,方言长出的斜芽)。先来的同学在和老头说话,老张看见那箱叫不上名的红花很好看,用手指着花问了一句,“这是什么花。”老头看了花一下说,“洋烟花,只能看花,不能结果。”

老张常听妈说,她小时,常跟他大到山里去割洋烟,姥爷是个大烟鬼。

“洋烟花?”老张冒失的脱口而出,老头不满的瞪了老张一眼,说:“不结果的!”被老头呛红了脸的老张,无趣地,去和同学一样,坐在花园的围墙上,等着王刚强同学。

刘立峰同学悄悄告诉他,“花园里那个老头说,人来齐了再宣布分配结果,刚强怂娃不知道窜到哪去了,听说分到县农业局了。”这个老张早听说了。

背对太阳,坐在花园围墙上的老张,都迷迷糊糊快睡着了。昨晚上串烟(烟叶用绳邦在木杆上,上烟炉烘烤)到鸡叫才睡觉,一大早又往城里赶。

“刚强,你娃弄啥去了,就等你。”刘立峰的话吧,把老张的瞌睡撵跑了。

王刚强来了,不是从大门方向来的,而是从后边来的。“我...我我...到到...农农..业局看了...一下。”说话有点结巴的王刚强一边说一边用手指着后面,脸上两个酒窝一深一浅的起伏,白亮白亮地白的确凉衫,配着黄军裤,黑皮凉鞋,这一身行头,把本身长的就撩的王刚强,显的越撩了。

“狗日的,还没宣布分配结果,到把单位看了,看来同学们传说是真的。”老张在心里愤愤不平,但对农村娃来说,他也知足了,再不用和大一样面朝黄土背朝天,轮镢挥汗了。

记得高考时,宿舍里有9个人,一个通炕,天热人挤,热的不能睡。最后分了两个组,轮的看书睡觉,一个组前半夜到学校共厕门口去看书,因那里有一个电灯泡,尽管不太亮,但那是全校唯一打了睡觉铃后有亮光的地方。另一组睡觉。等鸡叫了,看书的一组回宿舍睡觉,睡觉的一组有到学校公厕灯下去看书到天亮。前几天还有个高中同学说,等领了工资一定到中学公厕去给换个大灯泡。

不知什么时候,花园里的老头不见了,而是在门框上订着局长牌子的窑里,门帘撩起挂在门框的半边,门敞开着,老头正在洗手。老张心里咯噔一下,这大概就是决定自己留城去乡的神神。“口淡了问那个该死的洋烟花.”后悔不已的老张,死死的盯着老头的一举一动,又一次决定命运的时候到了。

农民娃要改变命运必须跳出农门,唯一的一条路就是考学,毕业了国家包分配。能留在城里,哪怕是小县城,有个好的环境,也能有个好的仕途、好的婚姻。穷山远水,貌颠山,不通车,步行得昼1宿的公社,谁也不想去。人的生存环境,决定和限制着人的追求内容,这是千古不变的规律。

门框上订着文书牌子的门帘掀开了,出来一个中年人,手里拿几页纸进了老头的房间。“这就是王文书.”王刚强指着中年人说。老头一边用毛巾擦手,一边听强文书说着,不住的点着头。

王文书走出房间,看着一排坐的5个人说,“我是人事局的文书,经人事局研究决定,把你们5个人的分配情况说一下。李、张分到县农技站,王刚强分到县农业局,老张分到林道公社,刘立峰分到川道公社。”王文书给了每人一张联便函,并限7月15日前到各自的单位报到,发半个月工资,7月15日前不报到的,就没有半个月工资。不到分钟分配结束了。

这真是,十年寒窗,随官点。酸甜苦辣,不由你。

随后,王刚强叫大家到第5个窑里去喝水,和人事局一排的还有一个单位--卫生局。几个人跟在王刚强身后,王刚强掀起门帘让大家进窑里,老张特意扫了一眼门牌上的字--局长。窑里桌子前的藤椅上坐个老头再看报纸,嘴角叼着一个烟斗,炕上坐个老太太,在鞋垫上扎花。老头和气的招呼,“里来,里来。”王刚强笑着给大家介绍,“这是姥爷,姥姥。”姥姥笑呵呵地溜下炕,“娃娃你的吃了吗?没吃我就做饭。”姥姥边泡边问,大家都说:“吃了。”大概看到人多,王刚强姥爷从窑里出去了。姥姥给每人倒了杯茶。

老张坐在进门的凳子上,王刚强给老张端过来一杯茶,老张赶紧伸手去接,伸出去的手有快速的缩回,伸手的瞬间他看到,自己指甲缝里黑乎乎的非常脏,昨晚串烟叶的手,洗时没扣指甲缝。早上起来胡乱的擦了把脸,都没仔细看,匆匆赶路。老张不好意地又把手伸出来,这回是手心向上,接了茶杯。《陕北汉子》待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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