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最后一缕阳光落地。无边的夜幕合盖而来。
一条清澈的小河边立着一座茅屋。远远从外看去，似乎废弃已久，不知有没有人捷足先登？
凉的灵气却是早就散发而出，探得其中虚实后，她点点头说：“许久没人来过了，很安全。”。
严晨和钟夜冥对凉都是极其信任，听得她这么说，也不做多想，立刻往屋内走去。
漫天飞烟很是难闻，严晨捂住凉的口鼻道：“小心脏。”。
“谢谢。”虽然知道自己有灵气护体，却还是有些感动，忍不住缩着脑袋任凭严晨保护着。
钟夜冥却是不由的嗤笑。刚想吐槽严晨多此一举，却瞥见幽暗中凉那很是满足的脸庞。
恍然间意识到，自己之所以不得凉的欢心，就是因为将她看得太强吗？自以为恪守本分不敢逾越，反而与她越来越远？
凉运起灵气，星星点点中将这茅屋照出个大概。
这茅屋着实简陋，仅有一床草席潦潦地铺在角落。地上一口破锅积着厚厚的灰，让人大倒胃口。
咕噜——咕噜——
这时严晨的肚子却是不合时宜地叫着。
“我今早吃得少，而且刚入筑基，饿得快。”尴尬地挠着脑袋，严晨自告奋勇说：“我去洗洗这锅，把那鸡腿煮了分吧？”。
想到那镇长给的生鸡腿，严晨倒不是嘴馋。只是这等生肉若是不及时料理，极易腐坏，很是浪费。
“灵质空间失效了。现在只好就地取材对付。”凉摇摇头拒绝道：“看来那锦布包裹中的储物戒是唯一能用的东西，我们运气不错。鸡腿就放在储物戒里。”。
说着凉拿出那把缺口匕首，望着门外很是自信。
“我去猎杀些野味。严晨你去捡些火性木的枯枝，夜冥去洗锅。”
如此吩咐完，凉就径自走了。
严晨连小心些都来不及嘱咐，就见她身影忽的闪动，只听得残叶丁点的响声，消失在了无边夜色中。
这也太厉害了！看着这来无影去无踪的工夫，严晨又喜又惊。
“快干活。”被分配去打杂的钟夜冥不敢多嘴，却是提醒道：“你就在茅屋旁边捡捡就好，你不会听声辨位，更不知灵脉走向。你要迷路了凉真的会杀了我给你陪葬。”。
心中寒意丛生。严晨更不好意思了，赶紧点头答应。
只是这火性木枯枝哪有那么好找？这遍地枯枝败叶，长得几乎一模一样。根本就是同种的树。
脑中努力回想着那日凉所砍之树的灵气状态，严晨很是纠结。
蹲下身来亲手抚过各个枯枝，原本之间细微的差异终于被他找到了。将精神高度集中，灵气凝于手掌，许久他终于挑出了火性木枯枝。
不过十来根，却让严晨精疲力竭。但这种努力之后获得成功的感觉却十分畅快。
抱着枯枝进屋，钟夜冥已经吊起了小灶。洗的锃亮的破锅中盛着清水。
“只有这些，不知够不够？”
严晨将十几根枯枝放下，有些惭愧道：“转了两圈也只找到那么多，不够的话我去远处再找找？”。
“够了。”沙哑的声音，正是凉回来了。
看到她没有受伤，没有任何狼狈的地方，严辰松了口气小小抱怨道：“下次注意安全。”。
“嗯。”
将处理过的两只野兔放到锅中，凉指间灵气攒动，枯枝上冒出点点火星。
在这黑夜之中生成了一团温暖的篝火。很是喜人。
就在严晨松了一口气准备休息放松片刻的时候，凉却是没有闲着，拿出那些包裹的黑布将窗户严严实实地遮盖，连一丝火光也漏不出去。
这番缜密的心机，严晨问：“凉，你总是在外历练吗？”。
“夜冥比较多。”歪着脑袋，凉做到篝火旁翻了翻兔肉，“他告诉我的。”。
“那……现在能解释一下吗？你那体质。”
严晨堪堪道。虽然心中的好奇心升到了极点，但若是凉拒绝，也不会再问了。
“好。”
出乎意料的，凉却是一口答应。钟夜冥眉头一皱，忍不住扭过脸去，似乎有些不愿意听。
“之前我已经解释过了。我是灵气先入，后成经脉。修为几重，取决于本源灵气的多少。就像严晨你现在刚入筑基，体内应是两缕。”
“按道理是不可逆的。但是纯灵之体全身都是由灵气所成，所以就没有本源灵气一说。我是十一重的强者，也是毫无灵气的空壳。”
凉将空壳二字咬的极重。严晨恍惚，总觉得这说法太过自轻。
“别说了！”钟夜冥终于咬着牙，眼中盛满不忍，有几许呜咽道：“自揭伤疤这种事，你不怕痛吗？”。
“无所谓。”摇摇头，凉往严晨身边挪了挪。
清澈的黑眸在火光下闪烁不清，严晨看的出神。太过深邃的眸子里，似乎满是悲戚。
“你之前不是想知道吗？这纯灵之体的后天调理之法。钟夜冥说的第一次见我时是个死人，你一直很好奇。”。
“别说了。凉。”伸手抹了抹她的眼角，分明没有泪，却总觉得她在哭泣。
“呵。”轻轻地笑了，凉低下脑袋，淡淡道：“先天的纯灵之体从古至今只有一例，出生于新灵之中。但后天调理之法的确有。只要将人的经脉全数断去，抽筋去肉，骨肉分崩，再注入大量新灵强行粘合。重活过来的这具空壳也叫纯灵之体。”。
脑中联想到那惨绝人寰的场面，严晨入坠冰窟。这还是人所为所行？严晨不忍想，更不敢想。
偏偏此时脑中却想起那日在茫山摊子上，药瑶儿的问题。轻轻地抚着她微凉的脸问：
“那你这纯灵之体……是先天还是后天的？”。
话音颤抖着，很轻。严晨的心在狂跳。分明此时此刻最该问的就是这个问题，然而他最不想问的也就是这个问题。
此时此刻严晨多希望自己是哑巴，更希望自己是个聋子！
“呵……”清冷沙哑的声音飘散，凉抬起眼，清澈的眸中终于隐藏不住悲戚，故作笑容道：“我啊，当然是后天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