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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潋滟国的祭典

天历5001年的第一天,潋焰国。

这是璎珞永远无法忘记的一天,天历5001年的第一天,璎珞曾无数次地幻想过这一天的情景,大抵皆是祭台旁,母亲水碧慈爱的看着自己,微微点头,神情欣慰,水奎还如同平时一般亲昵地揉着自己的头发,笑着说小珞真厉害。

甚至于璎珞还曾幻想过,这一天会有漂亮的凤凰飞来祝贺,告诉潋滟国的所有人,自己与水奎一般,天赋绝伦,惊才绝艳,以后将成为伟大的祭祀,让凤凰与自己订立契约。

璎珞曾站在高高的凤凰树上,闭着眼睛,双手张开,听着风声,想象自己此刻已经完成了洗礼,正站在祭坛黑色的玄武岩上,受着凤凰的祝福,成为祭祀。

可是,当璎珞满怀期待,这一天真正到来之时,却全然不知,是如此的措不及手。

“水碧大人,国王陛下和王子已经到达蓝月池,参加洗礼的行者也都准备完,祭典即将开始,请您移步前往主持。”一个侍女站在岚殿外恭谨的说道。潋焰国主祭水碧生性不喜人在一旁服侍,所以都是有事情,侍女才会过来通报给她,请她定夺。

“好,我知道了,告诉陛下,潋焰国的历史上从未曾有过雪,昨夜那场大雪来的甚为诡异,我准备在祭典上预言占卜凶吉,现在正在准备占卜的物品,请陛下稍等片刻,我随后就到。”殿中遥遥传来熟悉的空灵语音,侍女连忙凝神记下。

“是。”侍女恭身离开。

祭典的地点是在蓝月池边的黑色玄武岩祭坛上,周围皆是高大的凤凰树,其中靠着祭台的那棵尤为巨大,便是传说中凤凰之母栽种的凤凰树。据说建国之初,祭坛便已在此。后来潋焰国的第一任主祭隔着蓝月池,建造岚殿,设为主祭所居住的宫殿。

隔着蓝月池空旷的水面,依稀可以看见侍女恭身站在岚殿门口,片刻后即离去,沿着池边往祭台这边走了。

璎珞是和水奎一同前往祭台的,一路上,各部祭祀还有行者们都一一笑着向水奎问好。年长者带着慈爱的目光,而年少的,则是一脸的倾慕。

“你看你看,是水奎。他真的是好厉害,年长的祭祀们都说,水奎以后会比水碧大人更加厉害。”旁边混杂的人群中,有这样的窃窃私语。

“啊,他看我。”人群中又有了一声惊呼。

“水奎啊,真是我们光华殿的骄傲。”某处又有声音传来。

……

“早知道就不和你一起来了。”跟在水奎后面,璎珞小声地嘀咕道。

“珞,你在说什么?”水奎回过头来,问璎珞在说什么。

“没没没,没什么。”璎珞赶忙摆出副笑脸来,赶忙跟了上去。

水奎从小便在一片恭维声中长大,无论是小时候便显露出的惊人法术天赋,还是10岁那年盛大的凤凰来祝,再加上天生俊美绝伦的外表和温暖柔和的气息,所以,水奎一直就是光华殿中的焦点,男女谈论的话题。关于水奎的种种言论十几年来不断流传,当然了,其中流传最久,人们最坚定的便是那一句。

“水奎一定会成为比水碧更加出色的祭祀,成为千年来最优秀的主祭。”

不过这足以让一般人骄傲得意的评价,对水奎来说,却如同问候语一般平淡无奇,一直只是笑笑,并不作任何回复。

“母亲好慢哪,怎么还不出来,哥哥你昨天不是帮母亲准备过了么,怎么还不来。”

站在祭坛旁,璎珞有些心急,一边不安地扭着祭典时必须穿着的绣着凤凰的白袍,一边小声的对一旁的水奎抱怨道。

“母亲做事从来都是有道理和目的的,不会做无用的事情,小珞看你着急的样,这不还没到祭典的时间么。”

水奎倒是一点不着急,悠然地靠在一棵凤凰树上,仰望蓝天,神情姿态,高傲华贵地如同远古的神诋——那是水奎最喜欢做的事情。一旁紧紧跟着他的凤凰小冰竟也跟着点了点头。

水奎这话一说来,璎珞便急了,要知道水奎早就是祭祀了,还得与凤凰订了契约,现在当然是一脸轻松的模样。

早晨明媚清爽的阳光下,少女娇嗔薄怒的脸庞粉嫩的如同水灵灵的水蜜桃一般,说不出的俏皮可爱。迎着阳光,水奎看着璎珞那憋得有点红,又是激动期待,又是不安的脸,终于忍不住,“噗”的笑了出来。

习惯性地在璎珞头上揉了两下,弄乱她的头发,一边看她恼怒地拍掉自己的手,一边略显严肃地说:“小珞,昨夜大雪,下的太过诡异,在潋焰国有历可查的记载中,从未下过雪,母亲此刻还没出来,应该就是因为这件事情。说真的,我有种不好的感觉。”

璎珞默然,的确,昨天的大雪来的太过出奇,旁边其他和自己一起准备参加洗礼的行者从早上开始,也都全在纷纷讨论着。璎珞一早起床看到这大雪满地,虽然觉得惊奇,不过母亲水碧是5000年来最伟大的主祭,在主祭之位上这么多年,从来都是能够提前预言趋吉避凶,任何事情都无法逃过她的占卜。

一直到昨晚璎珞入睡之时,水碧也未曾预言明日大凶,所以此时璎珞虽心里对这场怪异的大雪觉得奇怪,也听着一起修行的行者议论纷纷,不过即将能够成为祭祀的喜悦充斥了她整个心,却也一直没在意这场雪。

而如今,最崇拜的哥哥水奎也如此说,璎珞一早起便兴奋不已的心里,终于开始有了些凝重,正当璎珞低头胡思乱想的时候,一旁的水奎突然推了她一把。

“看,母亲出来了。”

母亲来了?璎珞闻声急忙转头望去,只见远处雪地之中,一个女子身着一层层繁复重叠的白色宫装,云发高耸成髻,蓝眸肃穆,双手轻轻在胸前交叉握住,娉娉婷婷,正远远走来,一举一动,说不出的优雅端庄。

走的近了,众人这才发现母亲交叉在胸前的手中,赫然捧着一块龟壳。

“居然动用了河图洛书?”一旁的水奎也发现了母亲手中握的不再是以往用惯的九块玉制算筹,而居然是做为镇殿之宝,不到危险之时不可动用的河图洛书。

一般说来,每任主祭皆有自己惯用的占卜器具,比如水碧平时预言便是用的是九块黑玉一般的算筹。这些占卜器具好比主祭的武器一样,无论到什么时候,主祭皆是随身携带,水碧也是一样,不管到什么地方,纤纤素手之中,九块算筹从来不离。

这些器具经过长年累月的占卜预言,会逐渐地沾染上主人的灵气,可以更好的帮助主祭窥查未来,传说有些被主祭用心血祭炼的,极其通灵的器具,甚至可以自行认主,若不是本人,便无法动用,若是强行驱动,结果也只是器具会自主毁掉。

所以历史上有名的主祭长期使用过的这些器具,都是难得灵物。而其中河图洛书则是其中最为出名的一件,不是因为它极其通灵可以认主,而是由于它拥有庞大的灵力,而且它也是潋焰国的第一代主祭所用的占卜预言的器具。

河图洛书平时是放在光华殿的主殿中,5000年来每日受祭祀们的信仰供奉,原本庞大的灵气更加的精粹起来,早被认为是镇殿的宝物。只有在遇到大难普通器具占卜不出,或是占卜出的结果异常诡异的时候,才可动用。

不过潋滟国被称为神祝福的国家,这000年来,从没出现过需要主祭动用河图洛书的情况。

随着母亲的走近,看着她手中的物品,在场的人的心皆沉重了起来,这场诡异的大雪,仿佛石头一般,沉甸甸地压在众人的心中。(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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