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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结盟除恶

柏羽听到殿中传出的佛号之声,立刻顿住身形,定眼一瞧,

殿宇内已走出一群人来。

为首一僧人,赫然竟是少林达摩堂首座清和大师。人群之中还有许多都是曾在忠义伯府伏击过柏羽的江湖豪客。

清和大师背后跟一女子,约摸二十出头,朱唇皓齿,风姿绰约,容貌极美,额头之上印着一个淡淡的月牙彩绘,好似月宫嫦娥,天仙下凡。

此女容貌虽美,脸色却是极其冷酷,端的是个不折不扣的冷美人。

柏羽认出此人正是刚刚在山道上,怒斥黑白二鬼的那个美貌女子。

朱顺天此时似乎也注意到这月牙少女,目中微露诧异之色。却不知道所为何事。

清和大师一出殿门便双手合十,沉声喊道:“柏少侠,别来无恙?”语音中好似好有些许欣慰之情。

其实,当日忠义伯府中,清和见柏羽遭王公正暗算,心中实有不悦,今日见柏羽安然无恙,确实觉得心中稍安。毕竟是少林高僧,菩萨心肠。

柏羽却不领清和的情,兀自冷笑一声,拉紧赵妙儿的手,也不做声应答。而那赵妙却是微微一笑,还了个礼。

清和大师也不在意,缓缓走下台阶,身后袈裟飘飘,项上佛珠激荡。

清和大师走下台阶立定后,道:“当日在忠义伯府,柏少侠一直矢口否认,是你劫持了天行镖局保的黄家老少两个人镖。可有此事?”

柏羽冷笑一声,也不辩解,冷冷道:“本来就不是!”

清和大师继续说道:“当日众豪询问你黄家老少的下落,你不仅抵死不说,最后还将黑锅扣在王公正王老爷子身上,是也不是?”

柏羽怒极而笑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清和大师双手合十,又是一声阿弥陀佛,接着沉声道:“出家人以慈悲为怀,老衲不会放过一个坏人,自然也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今日这黄家父女便在此地,可与你当面对质,不知柏少侠敢么?”

柏羽一听,心中是又惊又喜,惊的是黄家父女明明被黑衣社劫了去,如今怎会出现在东林寺?喜的是自己苦苦追寻的黄家父女,总算有了消息。

如果能见到黄家父女,兴许可从他二人身上寻出黑衣社的一些蛛丝马迹,那么柏羽的杀母之仇便可得报。

想到此处,柏羽毫不迟疑的大声说道:“快叫出这二人来!小爷我早想见他们了!”

清和大师微微转身,朝那月牙女子一点头,月牙女子随即向那佛塔正殿走去。

不一会,月牙女子便又走出了大殿,身后跟着一面容憔悴、骨瘦如柴的老人和一个婀娜多姿的黄衣少女。

众人纷纷让出道来,月牙女子领着一老一少径直来到清和大师身边,轻轻的点一点头,也不言语,便转身回到台阶之上。

清和大师还一佛礼,转过身来抬头看着柏羽道:“柏公子,可识得这二人?”

柏羽笑道:“还请清和大师指教,这二人可是面生的很呐!”

清和大师冷笑一声,转身看着黄家老少,轻声问道:“你二人可识的眼前这位公子?”

黄家父女本来一直战战兢兢、垂首不语,此刻听清和大师问话,才缓缓抬起头来。

就在二人刚刚抬起头的一瞬间,黄衣女子一声惊呼,身子一晃,险些跌坐在地。

黄老头急忙伸手扶住,泪流满面,牙齿咬的格格直响,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清和大师轻叹一声,走上前去,轻抚着黄老儿的衣袖,道:“老人家有什么话,尽管放心大胆的说出来,一切由老衲和众英雄为你们做主!”

黄老儿战战栗栗的道:“多谢大师!小老儿也没几日活头了,自然不惧……但是我那苦命的女儿……我那苦命的女儿现如今还在他们手中,只怕……只怕……”

黄老儿边说边垂下头去抹眼泪,这眼泪是越抹越多,不一会竟已泣不成声,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众人似乎等的不耐烦了,一个个擦拳磨掌,纷纷鼓噪道:“莫要哭泣!快说!快说!”

黄老人见有众英雄助势,胆子又大了几分,怒目一睁,指着柏羽厉声喝道:“就是这个恶贼!就是他将我和慧儿劫走,他还没日没夜的折磨我们二人!非要问什么藏宝图所在!老奴若不是一直记挂我那女儿……”

黄老儿说到此处,又开始嚎啕大哭起来,任凭别人如何劝说,却是再也止不住了,想必是又回想起自己前些时日被折磨的惨景,心中悲愤难平。

清和大师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说完双目微微闭起,胸口起伏不定,显是愤怒之极。

众人也是怒不可遏,只待清和大师一声令下,定要将柏羽就地正法!

柏羽放开赵妙的手,缓缓上前几步,盯着黄老儿厉声喝道:“小老儿可看清楚了,真是我将你二人绑去的么?”

黄老儿犹在哭泣,身边的黄衣女子却轻轻抚去眼角泪水,挺胸抬头,正色道:“不错!我二人与你无冤无仇,难道还会冤枉你不成?”

“你们的确冤枉了他!”说话间朱顺天已缓缓的走了上去。

群豪听得此言,都是耸然动容。柏羽、赵妙儿也是惊讶万分。谁都没有想到,此时此刻,竟然还有人敢出面替柏羽辩解。

柏羽见朱顺天如此仗义,顿时热血澎湃,感激不已。

柏羽左手一紧,握住剑柄,躬身施礼,道:“此事与朱老前辈无关,这些人是冲我来的!”说完便站到赵妙儿身前,持剑横立。

朱顺天似乎正要说什么,众人只听的“哐当”一声巨响,飞尘子已经从人群之中一跃而起,跳将出来,厉声喝道:“好个不知死活的老东西,是谁指使你在此胡说八道的!”

飞尘子话音未落,“呼”的一声,抡起月牙铲便朝朱顺天当头砸了下去。来势极其凶猛,看样子是想要置朱顺天于死地。

眼看那百十斤纯铁巨铲就要砸在朱顺天的脑门之上,众豪不由得齐声惊呼。清和大师立刻厉声喝止道:“休伤无辜!”

就在这时,众人只见朱顺天衣袖一挥,紧接着又是“匡”的一声巨响,飞尘子竟然连人带铲飞出数丈之外。

飞尘子落地之后,似乎还要挣扎起身,再去搏击。谁知刚挣扎几下,众豪便见他黄口一张,一口鲜血狂喷而出,哪里还有力气再去挣扎?

众人见状大惊,实在猜不出这朱顺天是何来路,武功竟然如此之高!要知道飞尘子的武功,也算的上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可在朱顺天面前竟然不堪一击,真是叫人不可思议!

有鉴于此,竟无人敢上前去搀扶飞尘子,唯恐惹怒朱顺天,遭他袭击。倒是那洪大全一言不发的迅速上前将飞尘子扶住。众人皆愕然。朱顺天倒也没有再出手攻击。

清和大师面上亦是一片惊诧之色,回首望着身后一灰衣老者,低声问道:“贤弟可知这人是谁?”

那老者轻轻摇头,似乎若有所思,竟也不知道这朱顺天到底何许人也。

朱顺天朝飞尘子抱拳一礼,道:“得罪!”。飞尘子哪里还敢再言语,瞪着眼睛,既惊又恐。

朱顺天回过头来,再不看飞尘子一眼。目光向群豪团团扫去,朗声说道:“老夫说你们冤枉了柏羽,那便是冤枉了柏羽!何人不服,直接冲老夫来便是!”

群豪都眼望着清和大师,瞧他如何说话。

清和大师一时搞不清楚状况,只好朗声说道:“此事关系重大,大伙儿莫要慌乱,待王老爷子来了问清事情原委再议不迟!”说话间,眼睛一直盯着朱顺天,看他做何反应。

清和大师说了这些话,又回头看了看身后的那名灰衣老者,老人表情木然,清和大师便也不再说什么,向柏羽、朱顺天回一佛礼,然后立在一旁,看着远处。

众人见清和大师这样说,便再不无人强出头,静静的立在当地等那王公正。

赵妙儿心下嘀咕,不知道这朱顺天到底何意,轻轻的扯了扯柏羽衣袖,向他低声问道:“我们怎么办?”

柏羽也是觉得此事匪夷所思,微微一笑道:“静观其变”。说完,便拉着赵妙站到远处。

朱顺天见众人站定,也不再多说什么,径自来到林中一凉亭坐下。他也想看看那王公正还能耍出什么花招来!

这时,道路尽头又传来一阵清脆的“叮叮当当”的铃声,一开始感觉声音还很远,当众人正要伸头张望时,声音已经到了近前。

铃声密而有序,像一首美妙的乐曲一般。铃声响处,四名白衣少女分成两排,从远处飘然而来,每个人的右手手腕上都带着一只铜铃。

众人仔细一看,这四名白衣少女竟然全部都是绝色,一个个玉骨冰肌,贤淑典雅,玲珑剔透,笑靥如花,实在是难得一见的可人。

四个白衣少女身后,还跟着一个婀娜多姿的白衣女子,这女子装束也无特别之处,只是用一袭白纱蒙着面目,额头之上还印着一个淡淡的月牙彩绘,目光逼人,气质不凡。

清和大师见到这一行人等,立刻上前相迎,说道:“明月夫人驾到,有失远迎,老衲在此赔罪了。”

其余众豪一齐上前施礼,目中微露惊恐之色。虽然很多人不知道这“明月夫人”是何许人也,但见清和大师那么说,心想这人必定大有来历,所以谁都不敢怠慢。

柏羽见了这等情景,也想到这明月夫人来头必定不小。他转头朝朱顺天看去,谁知朱顺天竟面目朝外,看都不朝这边看上一眼。

柏羽正待上前询问,却听得蹄声得得,一骑黑色骏马闯了过来,马上一人扯缰而立,身姿甚是威武。众人放眼瞧时,马上之人却又缩成一团,似乎只有十岁孩童大小。

群豪还没明白是怎么会事,便又听到佛塔之上传来一声历喝道:“三哥!”说话间,一个灰衣土布的老者自塔上一跃而下,飘然落地。

众人都是大吃一惊,竟不知道这人是何时跑到塔上去的。

清和大师一回首,看到那灰衣老者,沉思片刻,似乎忽然想起了什么事情,随即双手合十朗声道:“郑七爷大驾光临,贫僧有失远迎,罪过罪过!”。

原来这灰衣老者竟是大名鼎鼎的灰眼神鹰郑七!

郑七一落地,便笑着朝清和大师抱拳一礼,也不搭话,而是直接朝那骏马飞奔而去。他双目飞扬,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嘴中不停大声喊道:“三哥!”

马上健者一见郑七,立刻翻身下马,走上前去,一把将其揽入怀中使劲捶打,显然高兴之极。

众豪见这二人又打又闹,全然不把众人放在眼中。心中暗怒:如此不把江湖好汉放在眼中,也实在是太过分了。

柏羽也在细细打量着那骑马之人,猜不透他是何等样人物。

这东林寺寺众何等凶悍,刚刚自己一行三人走路过来寺众都不叫通行,如今这人倒好,骑马过来,横冲直闯,到底是什么人能有如此待遇?

朱顺天此时也转过身来,他见那人在马背上所露的那手缩骨功高明之极,实在是非同寻常,脸色微微一变。

清和大师上前一步,施礼道:“敢问这位英雄如何称呼?”说话间,眼睛一直盯着那骑马健者。

郑七和那骑马健者听到清和大师的问话,这才双双停手,郑七抱拳一笑道:“清和大师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无骨雄鹰孙老英雄来了么?好极!好极!”郑七之言尚未说完,却被西边一声雷霆之音打断。

众人循声望去,却见“铁面判官”王公正望着骑马健者快步走了过来。“无影神箭”唐无影紧跟在他的身后。

众人闻言,大吃一惊,原来这骑马而来的老人,竟是七大鹰王的老三,无骨雄鹰孙三。这孙三一身缩骨功,江湖罕见。

据说孙三曾经是一名绝顶神偷,后来被官府擒获,归顺朝廷。

这孙三极少在江湖上露面,他负责的案件多半是一些王公贵戚府中失窃的案子。今日却不知道怎么会和王七一起现身东林寺。

柏羽听到这孙三是官府中人,这才明白东林寺中的僧侣为何不去管他。心想,这些和尚也是怕官府的。

“七大鹰王”的名头,在武林中谁都忌惮三分。众人纷纷上前向孙三、郑七行礼。孙三冷笑一声,也不还礼。郑七倒是个很和气的人,一一抱拳还礼。

众英雄正自四处赶过来打招呼,孙三却将头扭向一边,朝东边凉亭一拱手道:“不想侯爷竟在此地,孙三不请自来,还请侯爷莫怪!”

众人一齐朝厅中望去,却看到朱顺天微微一抱拳,还了孙三一礼。众人皆大惊:这青衣老人竟是个侯爷!

柏羽和赵妙此时已被众人挤到一边,看到此景,也是诧异万分。他们只道朱顺天不过一个前辈高人,江湖异人,却从来不曾想到,他竟然也是官府中人!

就在这时,孙三面前一人忽然怪声怪气的说道:“此地又不是什么狗屁侯府,大伙想来便来,想走便走,谁敢见怪?”

孙三一听此言,便知道他是有心冲自己来的,登时勃然变色。

众人一听,无不惊讶。要知道这七大鹰王是朝廷之人,武功虽不见得高人一等,但在江湖上的地位却是不低,任谁都不愿意轻易得罪。

王公正此时已经走到孙三面前,立刻抱拳一礼道:“三爷且莫和这个粗人一般见识,这边请,这边请!”说话间拉着孙三朝一边走去。

原来说话之人便是崆峒派的飞云子,刚刚他跟孙三抱拳施礼,孙三不予理睬,却跟朱顺天打起了招呼。

飞云子本就是个心胸狭隘的人,当然受不了这个气,所以立刻出言相讥。

飞云子见王公正出来装好人,正要出言损他一翻,却被身后一白衣女子一扯衣袖。

飞云子回首一看,那个蒙面白衣女子正怒视着自己,顿时萎缩下来,不再言语。

塔下众人乱哄哄的嚷成一片。

就在这时密林后又转出一顶敞篷软轿,两名健汉抬在肩上,快步如飞。

轿上一个锦衣少年富贵高雅,丰神如玉。他一手摇扇,一手在轿杆上轻轻敲打,神情甚是淡雅悠闲。

柏羽认出,此人正是刚才在密林道上劝走四位东林高僧的少年公子,赵妙口中的“小爵爷”赵岳。

众人显然和这赵岳十分的亲近,小轿还未走近,便有一群江湖豪客冲上前去,抢过轿夫肩上的轿杆,放在自己肩膀之上。

那些没有抢到轿子的武林豪客,脸上表情甚是失望。

柏羽冷冷一笑道:“好大的排场!”

赵岳的软轿刚刚落定,王公正便已迎上前去,俯首一礼道:“小爵爷不辞辛劳,亲自出马,真是愧煞老朽了!”

赵岳还了一礼,笑道:“王老爷子客气了!家父以为此次聚会事关重大,恐有什么闪失,到时候不好跟天下英雄交代,所以特地命我前来,助王老爷子一臂之力。还请王老爷子多多指教!”

王公正一听,似乎是诚惶诚恐、受宠若惊,连连摆手道:“小爵爷严重了,岂敢!岂敢!”边说边推开人群道:“小爵爷这边请!”

二人还在寒暄,清和大师背后的那名月牙女子却走了过来,咳嗽一声,淡淡说道:“人到的差不多了,是不是……?”

赵岳见到这女子,微微一怔,却没有和她搭腔。而是转身向王老爷子伸出右手,做了一个请字。看来赵岳和这女子似乎并不相识,也不知道这女子所问何事,所以请王公正主持大局。

王公正拜别赵岳,登上台阶顶端,清了清嗓子,大声喊道:“各路英雄请静一静,听我王某人说几句!”台下顿时哄叫一声:“好!”

王公正向四下压了压手,众豪客立马安静了下来。

王公正义正言辞的说:“我辈武林中人,义字当先。今日来到此地的朋友,都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群聚于此,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为了帮助天行镖局向那黑衣社讨回一个公道。

大伙都知道,天行镖局一向是替天行道,这些年没少为江湖上的朋友出力。而那黑衣社一向逆天行事,卑鄙恶毒,无所不用其极,深为我辈中人所不耻。

此次黑衣社劫夺天行镖局的镖队,将天行镖局上上下下四十余人尽数赶尽杀绝。如此残忍无道的武林败类,如若不除,江湖将永无宁日!是也不是?”

众豪客一听,轰然应道:“是!”

不过也有不同的声音,有人便道:“劫镖之事恐怕还有隐情,不似王老爷子说的这么简单吧?”

王公正道:“这个自然,江湖传闻,天行镖局所保的那两个人镖身上隐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谁要是知道这个秘密,必定会得到无穷无尽的富贵!这些痴人说梦的妄言,岂能轻信?”

一众豪客一听,立刻附和道:“不错!不错!哪有什么秘密,不过是黑衣社散布出来的谣言罢了。如此这般,实是想叫我等相互牵制,自相残杀,不能合力对付他们而已。”

王公正颔首称是,接着道:“黑衣社荼毒江湖多年,可是至今我们连黑衣社的总巢在哪都不知道,这是为何?就是因为我辈江湖正义人士,始终各自为战,不能团结一致。

今日我等若再不结盟,共同对付黑衣社,那么江湖上的正义之士早晚会被黑衣社诛杀殆尽!”

王公正说到此处,神情已经十分悲愤!

台下众人一声怒吼,纷纷举手表态:“团结一致!共击黑衣魔教!”

王公正见群情激奋,知道时候已到,随即大声喊道:“只要大家团结一致,黑衣社想独霸江湖,那就是痴心妄想了。今日我等不妨借东林寺的宝刹重地一用,立誓为盟,共击黑衣魔教!如何?”

众豪客纷纷举手立誓:“誓死铲除黑衣社!”

王公正道:“既然大家有意结盟,那么我王某便再多说几句。此事关系重大,需推选一名主事之人统筹规划,方可行得。少林乃武林泰山北斗,少林达摩首座清和大师一向德高望重,我们推选他做我们的带头人如何?”

众豪客一听,觉得有理。这清和大师一代高僧,大伙自然是信服的。

朱顺天在凉亭之中看到此景,冷冷一笑道:“这王老爷子算盘打的倒是很精!”

王公正话音刚落,清和大师口宣佛号,快步走出人群,说道:“老衲方外之人,不善谋划。出些拙力尚可,添居带头人是万万不可的。我举一人,必定能胜任此任。”

清和大师边说边朝王公正走去,接着说道:“我这王师弟素有“铁面判官”之称,处事极为公正,谋事也很周全,这些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以老衲之见,王老爷子出来领头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王公正一听,连连摇头,道:“使不得!使不得!此事本是老朽倡议,若老朽再出来领头,江湖好汉难免以为,老朽有什么野心!如此一来,老朽可真是百口莫辩了!”

“我看清和大师说的有理!王老爷子一向铁面无私,他绝对不会有任何私心!大伙说是也不是?”说话间,唐无影已经疾步走上了台阶。

四川唐门的势力极大,众人见唐无影都出来拥护王公正,便纷纷附和道:“有理有理!王老爷子最合适不过了!”

王公正又诚恳的推辞一番,却终究架不住一拨又一拨的人反复出面劝告。

最后王公正只得勉为其难,朗声道:“承蒙各路英雄瞧得起,那老夫就暂居这带头大哥的位子,将来有合适人选,老夫必定让贤!”说完,抱拳朝众英雄行了一礼。众人皆敬佩其大公无私之举,纷纷抱拳还礼,翘指相赞!

王公正带头大哥地位刚一确定,便回首朝那黄家父女一招手道:“黑衣社此次为何要劫夺天行镖局的镖队,想必个中内情众英雄还有所不知,以至于误听误信。今日便请此次事件的幸存者之一黄老丈将劫镖事件的原委给大伙一一讲来,好叫众英雄心中明白!”

那黄家父女一直垂手低头,站在一旁,背向众人,听得王公正的说话,才缓缓回过身来,低声说道:“此事说来话长,老奴愚钝,恐词不达意,众英雄听不明白……”

黄老儿话音虽低,但此时群豪都是屏气凝神,所以听的都十分清楚。

王公正道:“老丈莫慌,按照你自己的意思随口说来便是。”

黄老儿见执拗不过,便点头答应,顿了一顿,喃喃道:“此事还要从我那女儿黄可儿说起。老奴本是汴京巨富黄敬业黄老爷的家奴,有一年黄老爷不知何故被捕下狱,后遭抄家。

黄老爷于狱中自杀身亡。夫人闻讯,也上吊自杀,只留下一**黄可儿。老奴世受黄家大恩,见可儿孤苦无依,便将其收养,自此以父女相称。”

黄老儿刚说了几句,便有几人开始窃窃私语,似乎有些不耐烦。王公正朗声道:“众兄弟莫乱!”言语间正气凛然、不怒自威!

黄老儿似乎是体弱无力,说的几句便要顿上一顿,然后才继续说道:“过得几年,家乡连年大旱,地里庄家颗粒无收,老奴一家五口都饿死了。老奴无奈便带着可儿一路向东逃荒,这一逃就逃到了应天府。

我父女二人在应天府中险些饿死,幸好得一好心人救助,才得以活命。这位恩人待我父女甚好,不仅供我父女二人衣食,还教会可儿许多能耐。”

众人听黄老儿说到此处,语气有异,绝口不提救助他父女二人的那个好心人姓甚名谁。知情人却知道,黄老儿口中的那个“好心人”便是应天府中以经营妓院为业的老鸨谢红娘。

只听黄老儿继续说道:“可儿本是聪明伶俐之人,几年下来便是能歌善舞,遂经常到各处馆舍献艺,换些银钱贴补家用。

谁知半年前的一个上午,老奴正在院中井边打水,突然冲进一伙莽汉,二话不说,将我父女二人绑了塞进轿中,一路小跑来到一处豪华府邸。

进得府中,到也没人为难我父女二人,住了几天,便又莫名其妙的将我们送了回去。此后一个多月,一直都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老奴本以为此事就此了结。却哪里想到,这不过是一个噩梦的开始而已。”

众豪客听到此处,知道下面的事情必定关系重大,所以个个屏气凝神,再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黄老儿接着道:“那一日,我父女二人正在府中歇息,又是一伙凶神恶煞的莽汉突然闯进屋中,不问青红皂白,进门就拿人。

我父女二人,就这样被不明不白的抓进一座废弃的庄园之中,一连几日都没人过问,好似从来都没有这回事情一般。

终有一天,来了一个老人,这老人倒是十分的和蔼可亲,也没有怎么为难我等,只是反复询问,可曾见过一条黄色的丝巾手帕。

老奴确实没有见过,只好矢口否认。那老人也不动怒,既没有继续追问,也没有大刑相加,反倒吩咐手下好生伺候,不可怠慢,说完便起身离去。

从那老人口中,我才得知,原来抓到庄园中的人远不止我父女二人,还有当初救助我们的那个恩人和其他一干人等。”

黄老儿说到这里,抬头朝人群之中瞟了一眼。人群之中有人急忙追问道:“后来怎样?”

黄老儿继续说道:“那次提审之后,那个老人隔三差五便到狱中分别找众人提审,翻来覆去的都是同一个问题,可曾见过一条黄色的丝巾手帕。

众人之中有人终究熬不住牢狱之苦,便自认曾经见过。谁知被狱卒识破谎言之后,便将部分说谎之人活活打死,其中就有我那恩人。

我父女二人既未见过什么黄色丝巾手帕,也不敢谎言欺诈,只好在屋中等死。就在我们万念俱灰的时候,一天晚上,奇怪的事情又发生了。”

黄老儿说到此处,望了王公正一眼,淡淡道:“以后的事情,想必王老爷子比老奴更清楚,就请王老爷子自己告知各位吧。”

王老爷子轻声咳嗽几声,说道:“此事说来话长,后来的事老朽也的确参与其中。”说完这两句话,群豪里面很多人一声惊叹,瞪大了眼睛。

王老爷子微微一笑,接着道:“不过还是让黄老丈把话说完,老夫再讲不迟!”

黄老儿接着道:“既然如此,老奴说完就是!那天晚上,一个中年汉子带着一个年老的智者,来到屋中说是提审我父女二人,可这一提便将我父女二人提到了园外。

那个中年汉子只告诉我们他叫商镇南,而那个老人却是他的仆人。我父女二人跟着商镇南昼伏夜出、一路向北疾行,不几日便来到顺天府。

到了顺天府我们才知道,那个商镇南竟是天行镖局顺天分局的总镖头。商总镖头告诉我父女二人,是一个叫王公正的人托他搭救我父女二人的,至于其中缘由,却未告知。

我父女二人当时孤苦无依,举目无亲,听到商总镖头那样说,念及他的救命之恩,也就没有过多追问。”

王老爷子边抚胡须边点头道:“不错!这的确是老夫的安排!”

黄老儿接着道:“我父女二人来到顺天府之后,便住在商总镖头的府中。过了约莫十多天,商总镖头找到我父女二人说,王老爷子请他将我父女二人送到江西吉安府。

只因我父女二人当时已成惊弓之鸟,虽然不知道王老爷子是谁,但想到他与我父女二人无亲无故却冒死救我二人出狱,便不再多问,一切听从商总镖头的安排。”

王老爷子道:“只因商镇南府上人多嘴杂,黄家父女住在其中多有不便,所以老夫才特意将他父女二人转移到吉安府上一偏僻所在,以保万全。”

黄老儿继续说道:“两日以后,天行镖局的大镖头秦天翼从关外押解一趟镖到江西吉安府,顺道经过顺天府。

为了保密起见,商总镖头叫可儿扮作镖客模样随他的仆人一起混在镖队之中,随大队一起出发,而老奴则和商总镖头驾着马车随后。

商大侠为掩人耳目,还叫他府上的侍女慧儿扮作可儿模样,随我一起出发。”

原来,黄老儿身边这黄衣女子叫做慧儿,是商镇南府中的侍女。

黄老儿顿了一顿,继续说道:“谁也没有料到,这一路之上并不太平,时时处处都有人前来劫镖,那些劫镖的江湖人物还指名道姓的说,要镖队留下我父女二人,其他一概不问。

老奴当时又惊又气,实在不知道我父女二人到底是做错了什么事情,不明不白被人争来夺去。”

王公正听到此处,哈哈一笑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黄老儿也听不懂王公正在说什么,继续说道:“好在天行镖局的镖师门个个武艺高强,才保得一路平安。这好不容易行到临江府的一家悦来客栈,怪事又发生了。”

黄老儿说到此处,站在一旁的柏羽也是耸然动容,柏羽对悦来客栈的那段经历原本就有诸多疑问,今日能从黄老儿口中知道真相,那是再好不过了,所以柏羽听得十分仔细。

黄老儿接着道:“商总镖头做事极为周密,从顺天府出发的时候他就做了两口大木箱,将我和慧儿藏在箱中,这样更容易瞒天过海。

那一日我听商总镖头说到了武昌府上下的一家悦来客栈,我正打算跟商总镖头商量说放我出去小解,谁知话未出口,便听到一声惊呼。”

黄老儿说到此处,脸上全是恐惧之色,看来当日必定是受了极大的惊吓。

群豪急切追问道:“何人惊呼?”

黄老儿道:“是商总镖头。惊呼刚过,老奴便听到一阵激烈的打斗之声,老奴轻轻顶开箱盖,从车帘缝隙朝外望去,发现商总镖头已经和一群黑衣人交上手了。

老奴正待起身躲藏,却在此时,又有一名黑衣人从车顶之上一跃而下,架起马车便朝院外驶去。”

清和大师听到此处,急忙问道:“你可看清驾车之人的面目?”

黄老儿轻叹一声道:“起初那个黑衣人一直背对着老奴,驾着马车狂奔。这一跑就是一整夜,最后天亮时分马儿实在是跑不动了,黑衣人不得不将马车停在了一片密林之中的一条官道上。

马车刚刚停下,商总镖头和天行镖局的另一名年轻镖师便又追了上来,他们一上来便和驾车的黑衣人交上了手。我听到商总镖头把那少年镖师叫做少镖头,而黑衣人却叫他司马真。

老奴不懂武功,却也感觉得到那司马真功夫十分了得,他和那黑衣人打了好长时间都不分胜负。

老奴实在好奇,便悄悄悄悄坐起掀开车帘,这一看才知道,原来劫持马车的黑衣人竟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公子!商总镖头早已被他打到在地,司马真与他还在激战之中!”

王公正急忙插话道:“这黑衣少年今日可有在场?”

黄老儿轻轻点头道:“确实在场!正是眼前这位公子!”黄老儿说话间,手指已经指向了柏羽。

赵妙一听,顿时“啊”的一声喊了出来。王公正却似早已知道结果一般,冷笑连连,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赵妙儿正待上前分辨,柏羽一把将其拽住,摇了摇头,冷笑一声。

王公正冷冷道:“请黄老丈继续讲!”

黄老儿继续说道:“司马真和这位公子正在打斗,身后却又赶来几个黑衣人,司马真见对方人多势众,只好寻机救了商总镖头离去了。

老奴见状,惊恐万分,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无奈只好再次躲进木箱。谁知刚刚躺下,那群黑衣人便闯进车内,将箱盖打开,拉起我和慧儿跳下马车,一路小跑朝密林深处拖去。

刚入密林,这位公子便赶了上来,老奴回头一瞧,似乎有一人站在马车边上便朝我们张望,但却并没有追上来。因为离的太远,老奴也未瞧清楚那人的面目。”(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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